安绒特地换上一套新裙,是之前下人头单子的一个昏官送到阁上的谢礼。 一共叁箱黄金,两箱珠宝首饰,还有一箱衣裙,皆是织云纺所绣的贡品,极佳的缎子,轻如蝉翼。可是哪有杀手一身彩衣穿金戴银的?她一向外出只着黑衣,回到阁中时才回换上 姨赠她的红裙,十年如一 从未改变,因此她当时收了却从没穿过,搁置在角落里沾了灰,直到今 才被扒拉出来。 女为悦己者容,就算是杀人如麻的血隐阁主也不例外。 要去找心上人,自然得漂漂亮亮的去。 洗去一身血气,少女独有的体香便散发出来,她立在镜前,拎着薄纱织就的裙摆,轻轻转了个圈。 镜中少女柳眉杏目,两颊生晕, 殷红,着一身 黄 长裙,裙袂绣着朵朵绽放的白海棠,旋转时似花瓣摇曳,美不胜收。 第一次穿这种颜 的衣服…… 觉,还不错? 她抬手给自己梳了个双环髻, 上一 玉钗,美目 转间,竟有了明城那些未出阁的小家碧玉的模样,明 动人。 安绒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自己,觉得收拾妥当了,便准备去隔壁找他。 脚步在门前忽然止住。 ——等会儿。 ——凭什么她主动去找他? ——难道不是他是男宠,主动来求 才对吗? 安绒拧了眉头,又往回走,走到 前又停住。 ——可是,他当时是被迫跟她媾合的。 ——虽然他后来那么主动,把她干得头晕眼花,但是那是被下了药的。 ——他会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安绒就心头拔凉,又转了步子往房门外面走,然后再次停步。 ——要是去了又被他 成那个鬼样怎么办? 她双腿有些发软。 ——又或是,他什么都记得,更加厌恶她,不想见她,怎么办? 安绒想到这,心脏倏地疼起来,疼得酸 不堪。 ——不会的。 姨跟她说过,得到一个男人的身体,就不怕得不到他的心,而且他昨天光是被她坐在身上就硬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会是讨厌她? 他吻得那么热烈, 得那么用力。 一定是 惨了她。 他可能只是累了,在睡觉。 不能让他睡觉! 食髓知味的安阁主愚笨得可以,一心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一手提着海棠摇曳的裙袂,一手推开了隔壁紧闭的大门。 临近午时, 光灿烂,整个院子都被照得明敞一片,院中的这间屋子却无一丝亮 。 昏暗到她踏进入的时候,还以为已经到了深夜。 光影骤变刺得她有瞬间的头晕目眩,背后的 光随着推开的门 洒进去,在空气里投 出金 的光柱,照亮了脚下几块地砖。 她作为杀手,夜视能力极佳。 迅速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她抬眸便看到了地上摔碎的茶盏。 再转眸,能看见坐在 边的人。 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的男子,墨 长发 泻下来,遮住整个侧脸,着一身黑,一动不动,几乎和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 她的心不知为何,骤然缩紧。 从未有过的,恐惧的 觉,从心头涌出来。 她几乎是用急促的步子朝他走去的。 “厉……嘶……!” 只走了两步,便有一块尖锐的东西扎破了绣花鞋的鞋底,深深陷进 里,刺痛的 觉从脚下传来,让她停了动作。 安绒拧了下眉头,俯下身将扎进脚掌里的利器拔出来。 她将它放在眼前,指尖转动。 是一块碎瓷。 是茶盏上的碎片,两头都尖锐,都沾着血,另一头的血已经干涸,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道红漆。 她捏着碎瓷块,不顾脚下剧痛,继续朝他走过去。 随后又踩中一块。 她这次眉都没皱,静静地垂眸。 在走向他的方向,地上放着六七块碎瓷。 从她推门进来,到受伤痛呼,他始终恍若未闻,头也不抬,像个没有人气的木偶。 她忽然就明白了。 伸手把瓷片拔出来,溅了两滴血,在裙摆的白海棠中央 上两 红 。 她继续往前走。 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尖锐的瓷片上。 直到走到他面前。 浅绿 的绣花鞋,已然成了暗红 ,鲜血淋漓。 她低头看他,嘴 失了血 ,有些泛白。 伸手,将沾血的碎瓷递到他眼前,一块一块地松开,砸在他脚下,碎得更彻底。 “ 意了吗?” 他仍低着头,一言不发。 安绒猛地倾身掐住他脖子,狠狠把他推倒在 上。 她脚底的血溅在干净的褥上,晕开一片红。 这是一场异常 烈的亲吻。 近乎撕咬的姿态,她不一会儿便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他任凭她舔舐他的齿关,纠 着他舌头肆意 拨,却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像是在吻一个死人。 她分开了 ,气息凌 。 身下的男人连 息也无,只稍稍抬了头,看向她。 墨发散开, 出脸,对上她的眼瞳。 他在笑,眸光冻结,含着讽意。 “ 意了吗?” “……” 安绒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收紧了些,嗓音沙哑:“你找死。” 他笑意未改,静静地看着她。 “杀了我呗。” ——他凭什么,以为她不会杀他? 她捏在他脖颈上的手颤抖起来,忽然 觉到了一股 意。 松开手,她垂眸一瞧。 一手的血。 她点了 边的烛火,抓着他的衣襟,让火光照亮他的颈侧。 白皙的皮肤上布 了被利器划开的伤口,近乎皮开 绽,血汩汩地从裂隙里涌出来,肩上墨 的衣料染了大片鲜血,暗沉得几乎不可见。 这个地方……是昨晚被她咬伤的地方。 被他划成这样,已经看不见齿痕。 “……你还真的不怕死啊。” 安绒静静地看了半晌,被气得笑了。 “人已经脏了,活不活下去全看心情。”他仿佛 受不到疼痛,摇曳的烛光映在琥珀的瞳孔里,不起一丝波澜。 “那你现在一定心情很好。” 安绒松开他衣襟。 “恭喜你,厉青澜。”她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你报复成功了。” 愚笨的安阁主尝到了苦果,红着脸进去,红着眼出来。 暖 照在身上,照得她浑身发冷。 热的 体从 畔滚落,尝起来又苦又涩。 活了十七年, 了两次眼泪,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厉青澜,真有你的。 安绒抬头看太 ,无声哽咽了片刻。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子,留下一地鲜红刺眼的脚印。 —— 额啊啊。开 了!不要骂我,要骂骂厉青澜,他是狗男人! 已经写了几百字大纲想好以后怎么 他了,追 火葬场,保证你看 现在是小 怡情哈,小 怡情(虽然我自己都给写哭了,呜呜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