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神木国。 时开明国主木侯在位,身侧有贤臣良将辅佐,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皇城之繁华,可谓有数百年未见之盛景。 此即,恰逢神木国一个甲子一次的圣果宴,国主木侯借机广邀四方豪杰,在城中举办水陆大会。 为了举办这次的水陆大会,城中提前十余天,就已张灯结彩、鲜花铺地。 就连城中些许人家的丧事白帐也被扯下,换上了鲜的红绸。 皇之前的祭天广场,可容数万人盘踞,此即更是早已围了人群,可谓是人山人海,济济一堂,只为一观水陆大会上的奇人奇景。 祭天广场连通着朝天大道,直通南门。 在那大道之上,一批批奇装异服之人正被兵丁接引,一一行来。 长街可容八马并行,左右商街繁华,那窗扇之间,人头攘攘,甚至就连屋脊之上,都爬了人群。 熙熙攘攘之声,自两侧响起,每当看到惊奇之景,无不掀起阵阵喧哗。 “看那人,面如黑炭,浑身长,就如厉鬼一般,竟然被人八抬大轿抬着进城?” “他后面的是位胡僧吧?跟前年国王召见的几位和尚不太一样,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 “没错,没错!” “快看,燎原神洪穆,想不到他也来了,这位大将军之子的武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次定然能在水陆大会是大出风头。” 众人入眼处,街道上僧道异人、奇装异服打扮之人比比皆是。 有那盘坐独角猛兽之上的老者,有那衣衫破烂宛如乞儿的道人,更有那前呼后拥的威猛大汉。 他们虽形貌各异,却个个神态不凡,面对众人的围观,一个个面不改,视如平常。 皇城墙之上,此即也有些许人围观。 “杨仙师,这些人你怎么看?” 面如温润中年的国主木侯端坐龙撵之上,侧身朝着身旁一位道装老者开口,声音中隐带恭谨。 “回国主,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那位杨仙师手持拂尘,额下有须,一副道骨仙风模样,此即闻言,不由的轻轻摇头,道:“此来之人,滥竽充数之人居多,真有本事的,寥寥无几。” “哎!” 木侯轻声一叹,无奈道:“本王也知道,天下虽大,但真正的奇人,又岂会看上我这神木国的一个宴会。” “这次的水陆大会,不过是寡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国主无需自恼,神木灵果可壮本培元、滋养生机,乃是罕见的灵物,以此果宴请宾客,已是极其难得。” 杨仙师在一旁劝了一句,又道:“况且,这次所来之人,也并非全是无用之辈。” “哦!” 木侯闻言双眼一亮,道:“仙师法眼,可否先为本王指点一二。” 同时往后招手,道:“木青、木增、云芝、语兰,你们靠过来一些,这些人里面,可能会有你们未来的恩师,万万不可怠慢。” “是,父王。” 后方两男两女四位年轻人齐齐应是,躬身走上前来。 “国主请看。” 杨仙师淡然一笑,伸手朝长街轻点,道:“那位僧人身上灵光堪然,必定是修佛门降魔法术之人,看他服饰,应是走的苦行僧一路。” “那位独腿老叟,虽面目奇异,但头上隐隐有一股黑气冲霄而起,法力也绝对不弱,应有练气圆的修为。” “只可惜,他修行不得法,年岁也已经不小,却是无望道基境界了。” “还有那一位……” “咦!” 说话间,杨仙师突然面惊疑之,而下方一位美妇也与此时抬首看来,与之对视。 在那美妇身旁,还跟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此时正转动着一双古灵怪的大眼睛,朝着四下巡视,仿若再想什么鬼主意一般。 “想不到,竟然在此碰到了一位道友!” 杨仙师一笑,当下双手朝下一拱,传音道:“这位道友,可自行上来一叙,无需与人比试。” “多谢道友,承蒙国主恩惠,商缤携小女在此谢过了。” 下方那美妇屈身一礼,随即脚下升起祥云,托着两人就腾飞皇城之上。 此景,自然也引起了下方众人的喧哗之声。 惊叹声、羡声,此起彼伏。 就算是行于长街之上的一干异人,眼中也是出羡慕之。 要知神木国皇城有一股异力笼罩,虚空沉重,难以御风而行,这人能够驾驭祥云飞起,显然是一位铸就了道基的前辈高人。 这等人不受水陆大会规则限制,直接被国主召见,也是理所当然。 “商缤?” 皇城墙之上,杨仙师微微沉,朝着来人缓声问道:“莫不是来自金鞭崖的商道友?” “正是妾身。” 美妇双眸闪动,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杨仙师开口:“贫道杨一,自号麻冠道人。” “原来是杨道友!” 美妇闻言,双眼不一亮,面泛动之道:“妾身久闻道友医术高超,炼丹之法更是妙无双,想不到竟然在此能得一见。” “真……真是妾身之幸!” 杨仙师轻轻摇头,道:“道友过誉了。” “商仙师可没有过誉。” 国主木侯笑道:“杨仙师的医术,可是寡人前不久亲眼所见,确实有着起死回生之能!” 商缤闻言,一双美眸也越发明亮。 而杨仙师却仿若对此有些无奈,当下轻轻摇头,朝着商缤带来的女孩看去。 “这孩子脑藏灵光,却骨骼疏松,可是身有不适?” “道友法眼无差!” 美妇商缤急急点头,道:“小女受拙夫临去前灵光洗经伐髓,却不知为何,身躯自那以后就不在生长。” 说话间她更是朝着国主木侯拱手,道:“妾身想了无数个法子,也是不能改善,最后得高人指点,言道国主这里的灵果可有助小女疾患,所以不请自来。” “那人说的不差。” 杨仙师闻言点头:“这孩子就是承受的灵气太多,伤了自身的本。木国主这里的灵果,确实对这孩子有着不小的益处。” “商仙师能来,是本王的荣幸。” 木侯更是当即开口:“灵果还需七就可采摘,到时寡人定当派人送于仙师数枚。” 顿了顿,他又道:“非是寡人小气,而是神木灵果虽能固本培元、助长生机,但多服无用,此事杨仙师尽知。” “原来是我与拙夫的错。” 商缤美眸微红,心中似有懊恼,当即朝着二人拱手:“多谢国主,多谢杨道友!” “谢国主也就是了,贫道可没什么功劳。” 杨仙师笑着摆手,随后微微沉,自间储物袋取了一个瓷瓶递来:“贫道也不能让道友白谢,这里有几粒乾元换骨丹,搭配着灵果服用,当能治好这娃娃的顽疾。” “这……” 商缤一愣,随即就一脸动的要屈身下跪:“妾身多谢道友赠药之恩。” “道友无需如此?” 杨仙师连忙挥袖,制止了对方,摇头轻叹,道:“我与尊夫也有数面之,想不到……” “哎!” 他轻声长叹,声音中似乎含复杂情绪。 “拙夫天资有限,虽修行不贷,修炼起来时常废寝忘食,但道基中期已是他的极限。” 商缤美眸低垂,道:“倒是最后这些年,他也看开了,还留有血脉,我们一家三口过的倒算逍遥自在。” “也不尽然。” 杨仙师似有所,道:“尊夫的天资并不差,更是一心向道,只可惜仙法难寻,我等寿数也有限,却是如之奈何?” “……” 美妇商缤搂着女儿,默然不语。 “两位仙师,快看下面。” 国主木侯急忙在一旁出言打岔,朝下面一指,道:“那人巨蛇,口吐红光,怕又是一位高人吧?” “嗯!” 杨仙师法眼闪动,道:“那人的修为倒是平平,不过练气五层,今来的人强过他的也有不少。” “但那巨蛇……” 说话间,他已经有些迟疑。 美妇商缤接口:“那是异兽金莽,虽还是幼兽,但在练气境界却也难有对手了!” “金莽?” 国主木侯眼带茫然。 美妇商缤解释道:“此兽罕见,周遭数万里似乎也没有它出没的记载,妾身也是自一本古籍之中见过。” “父王,我可不要做他的徒弟!” 在国主木侯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探头开口,看着下方巨蛇的眼神更是透着股惊恐。 在她身旁,其他三个年轻人虽没说什么,但各自的表情却已十分明显。 “这……” 木侯却仿若有些迟疑:“这人能御使异兽,应该是通驱兽之法,这等法门,对我们神木国来说,可是大有助益。” “我不管,我不管!” 小女孩上前拉着木侯的长袖,使劲摇晃:“反正我不拜他为师,哥哥们要学,我也不与他们一起玩了。” “你这孩子!” 木侯摇头,但眼带宠溺,显然也不打算勉强她:“不学就不学吧,咱们再看看。” “娘亲。” 一个娇糯之声在场中响起,却是商缤带来的那个女孩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朝下伸手一指,道:“快看,孙大叔也来了。” “哦!” 商缤美眸转动,把目光放在街道上一人身上,不轻轻点头:“没错,看来他也是为了国主的灵果而来。” “怎么?” 杨仙师上前一步,道:“那人道友认识?” “嗯。” 商缤点头应是:“在路上同行了几,一位蛮有意思的人,我家阿珠很喜他。” “练气九层的修为,身上有多处暗疾,以他这种年纪,已是无望道基了。” 细细看着场下那人,杨仙师暗下评语:“不过,此人法力纯,气息灵动、通透,所学法门必定不凡!” “不错。” 商缤点头:“此人名叫孙恒,据我所知,他所修炼的功法,似乎与玄清仙宗有着某些渊源。” “三道七宗的玄清仙宗?” 杨仙师双眼一亮:“难怪,难怪!”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