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道河域狭小,并无多少船只来往,商路可想而知。 因而,三河帮的这个堂口,主要负责的实则是帮中的零散之事。 护卫、稽查、巡守等等,相当于类似于看家护院的打手之责。 与其他堂口比较,南河道的高手也多上一些。 孙恒目前的顶头上司名苗兴,绰号铁尺,是一位二高手。 “你得罪过邵安?” 第一次见面,这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就一把搂住孙恒,笑呵呵的开口:“他拜托我做掉你。不过你放心,二夫人亲自点名送来的人,我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做那种傻事!” “邵安?” 孙恒猛一口气,对方果然没打算放过自己,当下连忙朝着对方正拱手:“大恩不言谢,苗执事以后但有吩咐,属下莫敢不从!” “哈哈……哈哈……” 苗兴朗大笑,一脸的豪气:“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客气什么?”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这位铁尺苗兴,是一位格直之人。 这种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做事不够细。 常理来说,如他这般格,是不会安排到督查银矿这种差事上的。 毕竟矿山每所出,都要确到一厘一毫,需心细如发之人才可胜任。 而三河帮把他安排在这里,显然是默认了他们这一帮人在矿场最后的子里中私囊。 反正过几个月银矿就不归自己管理了,最后的这段子,何不大肆搜刮一场? 即使这里有衙门中人审查,又有雁浮派提前进驻之人监督,但要想得些好处,以他们的身份,还是轻而易举的。 有了好处,自然少不了好吃好喝。 能够在这段时间进驻矿山之人,在三河帮都有些关系,一个月每人近百两银子入袋,就算是天天山珍海味,怕也足够了! 甚至,有人专门从郡城招来了几个女,陪酒作乐,夜笙歌。 这种好子,一直延续到三河帮的人即将全部退出矿场的时候。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大额银两统一外运。 ………… 大道之上,三辆马车歪倒在地,锦旗招牌散落在地,铁皮包裹的车厢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也踪迹全无! 九具尸体,横七竖八的瘫倒在地面上。 鲜血暗淡,还未凝固,血腥气四下飘,显然距离出事的时间还不长。 “驾!” 七匹骏马奔腾而来,在官道之上带出长长的灰尘。 “吁!” 缰绳拉起,骏马前蹄一扬,嘶昂立,一位高瘦男子已经借力从马背之上一跃而去,飘飞数丈,落在这片凌之地正中。 “我艹!” 苗兴双眸怒睁,破口大骂,脸的怒气本无法遏制。 在他身后,孙恒几人也接连下马,快速来到他的身旁,扫视现场,脸同样难看至极。 扯着嗓子大骂了一顿,苗兴转首看向同行一人,双眸赤红的开口:“余昌,这批银子有多少?” “记在账上的,有两千两。” 余昌嘴角一,闷声开口,在场都是自己人,心里都明白,账上两千两,那就是三千两! 多出来的那一千两,则是给帮里的孝敬。 他们就算有着背景,也不能吃独食。 “两千两!” 苗兴点头,脚下来回踱步:“再加上前天的三千两,就是五千两!这笔钱,要是找不到的话,至少一大半都得要咱们自己来填!” 在场中人,闻言再次变。 五千两银子,他们把这段时间的都吐出来怕也不够。 而且,差事做砸了,帮里的处罚也绝不会少! “到底他妈是谁做的?” 苗兴扯着嗓子大吼:“敢得罪衙门跟我们三河帮,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苗头!” 蹲在尸体里不停翻找的孙恒陡然抬头,朝着苗兴开口:“你来看看这个伤势。” “嗯!” 苗兴身躯一顿,脚步一点,已经闪现在孙恒身旁:“有什么发现?” 孙恒翻转尸首,把尸体膛上的衣物扯开,一个略青的掌印映入眼帘。 孙恒伸手按了按那掌印,下面软绵绵一片:“从掌印看,下手之人是个左撇子,掌劲浑厚,尸体内部骨相融,苗头,你应该知道这种掌法吧?” “浮萍掌!” 苗兴双眼眯起,口中狠狠开口:“是雁浮派的人下的手?” “这次的押运人,有四位内气,其中的老范的一手长河剑在三之中也属佼佼者。能让他们连逃跑都做不到,下手之人,武艺绝非泛泛!” 余昌也蹲下身子,脸沉的看着那伤口:“不过,雁浮派的人,为了几千两银子得罪咱们和朝廷,应该不至于吧?” 孙恒也是轻轻点头:“浮萍掌虽然是雁浮派的武学,但会它的,也未必是雁浮派的人。” “苗头,有动静了!” 就在这时,后方一位手拿一个木盒的男子陡然双眼一亮,大声开口:“银子上的白木粉,让我这蝈蝈有反应了。” 银矿的银子,都有着追踪技俩,只不过上次没有反应,这次却意外有了线索。 “哦!” 苗兴闻言,当即身站起,双眼大亮:“那还等什么,赶紧给我追啊!” 药粉追踪,都有时间或者距离的限制,一旦超过,就没了用处,此时正是争分夺秒之时。 众人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清理尸体,已经寻迹朝着一个小道策马奔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处靠近矿场的小镇之上。 苗兴手握几块碎银,把一个酒楼店家一脚踹倒在地。 “咣啷啷……” 店家在木板上翻滚打转,哀嚎着撞倒几个酒坛,碎裂声络绎不绝。 而此时酒楼的客人,早已远远逃离,甚至就连着酒楼周边的店铺,也已关门落锁。 唯恐招惹到这群三河帮中人,为自己招来麻烦。 世人畏惧三河帮,由此可见一斑! “说,这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几枚银子上,就有他们三河帮独家秘制的药粉,有的已经很淡,几乎观察不出来。 “大侠,大侠!” 头灰白杂的店老板不顾吃痛,趴在地上,呜呼哀嚎:“老朽每天都要收一些散碎银子,这几块,实在是记不得了啊!” “记不得!” 苗兴嘴角一,冷冷一笑:“记不得,那劫银子的事,就是你做的了!” 他从一旁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扫视整个酒楼:“一万两银子,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拿的出来!” “啊!” 酒楼老板猛然抬头,双眸中尽是惊恐:“老朽冤枉啊!冤枉啊!” “呵……” 苗兴不屑一笑:“赃银是在你家里找来的,冤不冤枉,你还是到衙门里说吧!” 他自然看得出,此事与这店家应该毫无关系。 但既然银子是在他这里找到的,当个替罪羊,也能把自己摘出去。 其他人,显然也是跟苗兴打的一样的注意。 看向店家的眼神,尤其不善。 只不知,这个店家,能填上多大的空隆。 “店家!” 孙恒一直双手抱臂,站在苗兴身后,此时突然开口:“虽然每天都有给你碎银子的,但这几枚,应该不是一次给的吧?” “啊!” 店家早已神情慌,闻言只是条件反的点头:“不是,不是的,在小人这里用餐,一次用不了那么多。” “那这两天里,都有谁多次进你店里?” “嗯?” 手握碎银的苗兴眉头一挑,不缓缓坐直身躯:“没错,我们少的银子,只在这两天。” “这两天……这两天……” 店家呆了半响,猛然睁眼大叫:“义庄,南边那个义庄的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