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户都被屠杀殆尽,很可能是今夜被夫人递了伞的女子下的手。属下查了一番,是普通的江湖仇杀,与朝堂没有关系。”余海单膝跪地,向裴述汇报。 案上摆着详细的情报,裴述略略扫一眼,便知道了大概。“她素来心软,傻乎乎地对别人施舍善意,却不知遇上的可能是恶。”他喟叹一声。 余海不敢对主子的女人发表看法,低下头保持沉默。裴述沉片刻,忽眉头一蹙,指节轻敲着桌面,“看起来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本王就是觉有猫腻。” “再去查。”裴述下令。余海点头,“是!” “镇国公那边如何?”他发问。 “已经盯紧了,一切都如主上所料,他在主上明要行经的山路上设好了伏。他调动兵马的证据已经拿到了,待主上回京,可直接给他定罪。”余海道。 “老头儿也是豁出去了。”裴述冷笑一声,“看来是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不成功便成仁了。” “主上的安排都已布置下去了。” “嗯。”裴述眉心,“下去吧。” 他在心中反复推算,确定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没有任何纰漏。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种诡异的直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悄悄滋生,会带来未知的风暴。 他将案上那今夜被屠杀的那户的情报翻来覆去地看,一字一句掰开来读,细细分析。确实只是非常普通的江湖仇杀,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江湖和朝堂,一直以来都有点像两个世界,井水不犯河水。他虽偶尔有些看不顺眼一些江湖门派在地方上彼此仇杀闹事,但也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动手去收拾他们。这次这起屠杀案,看起来也和以往一样是江湖内部的事。和朝堂没有半分联系。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引起变数。裴述沉思良久,却得不出任何结论。这让他有些烦躁,他厌恶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觉。 但这也是只是他心中隐隐的预,没有任何实证。裴述将心中诡异的直觉暂且下。 翌。 裴述又了辆马车,用来装他这些子以来给钟情买的成堆珍宝。钟情和冰燃依旧坐同一辆车,因东西都被搬走了,车内宽敞不少,这让钟情的心情好了些。 钟情扒在车窗上,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他们正行在一条山路上,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转头想找冰燃聊天解闷。 “冰燃诶,你说京城是啥样的?” 冰燃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见她望过来,他浅笑道:“我也没去过京城,听说那里是整个大越最繁华的地方,是权力中心和富贵窟。” “天下脚下嘛。”钟情随口问他,“现在的皇帝是谁啊?怎样的一个人?” 冰燃顿了一下,小声道:“当今圣上年幼,朝政被摄政王把持。其余的,我们普通百姓也不清楚。” 钟情了然,心中大概有个数了。皇帝什么的离她太远,她又把心思转回自己以后的小子上,“等咱们逃出去了,我要赚很多钱。我会养你的。” 冰燃愣了一下,笑容扩大,“钟情……其实我在金陵城城郊一座院子里埋了点钱,是我这些年唱戏攒下来的。你如果想做生意,我就把它们都给你当本金。你不打算做生意的话,我就用它们养你。” 钟情捂他嘴,“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实诚啊,私房钱当然要自己好好存着,偷偷用,谁也不给。还有,我是不会让你这样的大美人辛苦养家的,肯定是我养你。” 冰燃吃吃地笑起来,望着她的目光深邃得几乎能把她溺进去,“好,都听你的。” 钟情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眸光中的热烈意味。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冰燃是大美女,是她的好姐妹,对他也是像在现代对闺一样言语举止亲昵。 车队向前行进,空气中突然传来某种隐约的诡异气息。随即破空声、拔剑声和呼声响起,“有刺客!保护主上安全!” 钟情大惊失。车外传来李叁郎的声音,“全力保护夫人!” 四周突然陷入一阵恐怖的沉默。她不明白了什么,掀开车帘悄悄看去,见一片诡异的青雾气弥漫开来。冰燃也看到了,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顿时变得煞白。 “是他们……”他嘴微微颤抖,“他们怎么找来的?” “主上,”余海蒙住口鼻,强忍着身体的迟钝勉力找到裴述的马车,“不是镇国公的兵马!” 最可怕的状况是目前不知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裴述以衣袂掩住口鼻,看见周围的侍卫们纷纷站立不稳,有的甚至握不住手中的剑。他自己也觉到了四肢的麻木,以及因窒息而从心肺处传来的痛楚。 “甲字营!”裴述沉声喝道。十数道鬼魅般的黑影出现,这是他暗卫中最强大的一支锐。他本以为对付镇国公的兵马无需唤动甲字营出手,不曾想此刻竟是被得亮出底牌。 剑刺入人体的声音传来,随即一声闷哼响起,一个黑衣蒙面人倒在了青的雾气中。显然,甲字营已经杀死了一个敌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