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除了害我声名之外对我还有任何好处吗?” “当然。”谢城目光更沉了沉,“如此你同王爷的关系不便明朗了?” 原来他是这样想,但对此萧颜却并不以为然,“谢城,就算我对王爷有这份心思,也绝对不会这么做。”无论如何这辈子的她绝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再为任何人将自己置于无比窘迫的境地。 听言谢城冷轻启:“就算?” 顿了顿,萧颜微垂下眼睫,“何况,我对王爷本没这份心思……” 没这份心思便更加不可能如此做了,不是吗? 就在这时,门忽被轻轻敲响两声。 “什么事?”萧颜侧脸朝外问。 “中传了消息,说要侯爷尽快入呢。”小厮如是道。 想必是萧熠有事,事实上自打谢城恢复了豫北候爵位后他便一直站在那边。 听言谢城去到门边“吱”的一声拉开门,“走吧。”话音未落,已朝外步去。 后来过了晌午萧颜才晓得,原来不是萧熠有事,而是此前北秦岱王秦宴闻得谢城未死的消息,大喜过望,特地送了美人来给谢城作为祝贺之礼,眼下就在太初殿等候安置呢。 “听说金城女子朱粉面、光四?” 萧颜坐在紫檀镶嵌彩贝梳妆台前丹轻启,目光投向菱花银镜中的连翘。 “公主,”连翘帮萧颜挽起发髻,并不以为意,“金城女子究竟怎样咱们不是早有领会?” 是啊,听言萧颜不由地回想起从前她来到豫北候府时偶然见到的那个血溅庭园的细。 那女子容貌是否光四她本没有印象,只记得子倒是冥顽不灵得紧。 “公主,想必侯爷不会领她入府的。” 连翘眉眼极笃定着道:“公主倾国之,这世上没有女子能比过。” “本管他呢。”萧颜低眸轻搅了搅燕窝羹,“就算那女子入府,本也有法子对付。”说及此,那双娇媚已极的眉眼间分明划过一抹刀子般的凌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厮声音:“公主,侯爷回来了,还有……” 听见这话说的吐,萧颜端茶动作倏忽一滞,“还有什么?” 顿了顿,“侯爷还带了一名女子回来……” 听言萧颜心底不由地泛起一阵恶心。 “砰”的一声放下茶杯。 “你们没打听错吧?”连翘忍不住如是朝外问。无论如何她不能相信谢城竟会这么做。 “……”一时门外不作声。 人都到了府门口,又怎么会错呢? 四下沉静片刻,萧颜启朝外吩咐:“去将花萼阁好生收拾出来。” “是。”门外小厮应声后退下。 “公主您……?”又是花萼阁,连翘隐约受到萧颜别有打算。 “去。”但萧颜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如此朝连翘吩咐道,“去沏一壶雨前龙井来。” “是……”连翘也不再问,只应声退下照萧颜的意思准备茶水去了。 事实上谢城不是不能叫萧熠将这美人原封不动的送回北秦,但就在入前,他收到了连翘托护卫送还的荷包,彼时看着荷包谢城才回想起来,方才他同连翘的相撞,想必便是那时不小心掉落的。 思及此,谢城庆幸地叹了口气,可他刚想收起,却倏忽发现里面似乎多了些生硬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粒一粒火红的花椒。 众所周知,花椒有“椒蓼之实、繁衍盈升”之意,乃是男女传情之物。 这荷包原是萧颜的,连翘又是萧颜近身伺候的人,不难想见,连翘想要代为传达的意思。 倏忽地,谢城掌心一紧,一时间他心底不可抑制地生出得偿所愿的喜悦,但喜悦过后却是如冬凛冽霜雪般的寒,不行,谢城眉尾一凛,到底他是将死之人,绝对不能误了萧颜后半生。 “所以侯爷才要同奴家做这场戏给公主瞧?”锦缎马车中眉眼秾的女子朝谢城如是问。 “是。”应声后,谢城微微侧脸,眉眼极凛冽的看向身边女子,伸出食指冷冷勾过女子月牙般钩翘的下巴,“进去后若叫公主看出了半点端倪……”倏忽地,他拇指晦的朝脖颈跳动处死死按下去,“你知道后果。” 谢城的声音低沉寒冷,入耳极森可怖,叫女子不心生惶恐。 听言她声音带颤抖:“奴家……自然都是明白的……” 事实上方才路上谢城已经同女子说得很清楚,他留她本无关风花雪月,只是要她同他逢场作戏而已。 谢城必须要叫萧颜在府邸里待不下去,就得往她最痛处戳下去。 自然,他也承诺女子待事成后不仅以千两黄金相赠,更会将她毫发无损地送回北秦。 但同样的,若是一朝事情败,那么千两黄金便只能同女子尸身一起长埋地下。 千两黄金啊,任谁不心动?都不必谢城强,这场戏女子本心甘情愿去做。 第94章 做戏 待得入了府邸, 女子来到萧颜面前,盈盈一福身,姿态窈窕, 百媚千娇,“参见公主。”微微抬眸间,女子眼角眉梢浓冶丽,自带风情,宛若红药。 不仅如此, 萧颜端量, 更觉她周身隐约透着贵气。 同此前那个细截然不同。 话音落下,嫣红角微勾, “岱王爷有心了。” 萧颜一时没叫起来, 只伸出手端了茶杯慢悠悠呷了又呷。 微抬眼睑, 轻瞥眼前女子, 又道:“送你来岱王爷不心疼吗?” “奴家姿平庸, 怎能入得了王爷法眼?”听言女子丹轻启如是回道。 “姿如何不打紧,”萧颜缓缓将茶杯放在旁边紫檀桌上,“重要的是你对他有何用处。” 说着顿了下, 目光意味深长着投向女子, 朝她问:“本说得对吗?” “奴家, 听不明白公主的话。”女子还算镇定。 就在这时, 胡永莲从门外进入, “公主, 花萼阁那边已经收拾出来。” “嗯, ”听言萧颜点点头, 朝胡永莲道,“那便带……”刚开口却又倏忽停住, 不由的转眸看向女子,“是了,说了这么久,还没问你姓名呢。” “奴家柳如芍。”听言女子道。 是柳姓啊……萧颜如若没有记错的话,北秦安定侯府便是柳姓的。 一时间萧颜眉眼隐约透出几许若有所思。 顿了顿,她对连翘如是吩咐:“时间不早了,你带柳氏下去歇着吧。” “是。”待得连翘领着柳如芍退出后,萧颜看向胡永莲,“公公必定知道我想问的话。” 是啊,胡永莲自然是知道的。 方才听得女子姓柳,他便同萧颜一样想到这女子恐怕是出自北秦安定侯府。 毕竟多活了二十年,关于北秦安定侯府他了解的自然也比萧颜更多些,从前在太初殿侍候他时常听见萧齐羽说及。 原来这北秦安定侯府也不是个简单的角,彼时西解同北秦开战,同忠勇安国公鏖战沙场的便是这安定侯爷。 据说安定侯智勇双全,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也叫锦氏兄弟死伤惨重,可惜的是安定侯如此天资却半点未遗传给他独子,倒是后面老来得了个女儿生得聪慧机,九岁时偶然一句话便能叫东楚将近十年不敢滋扰边境,但也极可惜的是,终究庶女上不得台面,尤其北秦格外看重身份尊卑。 “这么说,公主这次遇上狠角了?”原来方才连翘看出萧颜是故意留下胡永莲有话说,是以在送了柳如芍去花萼阁安顿下后便赶忙找到胡永莲问及情况,听言她眉眼担忧难掩。 但胡永莲面上神却是极轻松从容的,毕竟,“咱们公主又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呢?” 是啊,纵然那柳如芍再厉害,也终究敌不过公主的。 思及此,连翘紧拧的眉心不渐渐舒展。 却倏忽地,她又想到:“公公您说今晚侯爷会去花萼阁吗?”不由地,眉心又紧拧起来。 事实上本来连翘十分笃定谢城心意的。 但自打谢城出乎意料的带了柳如芍入府,她便又没那么笃定了。 听言胡永莲摇了摇头,这个他也不知道,但想来,新人入府总不能叫她独守空闺吧? 顿了顿,“公主的意思呢?” 听及此,连翘极无奈地叹了口气,朝胡永莲道:“回去后公主还气定神闲的画画呢。” “你可看见公主画的什么?”听言胡永莲忙问。 看胡永莲的样子,似乎当真有文章,连翘紧想了想,“好像是花……是夜来香!对!” “夜来香?……”这还是胡永莲第一次听见这花名,好生奇怪,不由地眉眼间透出疑惑。 事实上胡永莲不知夜来香也实在正常。 毕竟这花喜温暖,自然在南萧并不常见,多是生在东楚。 在东楚公主府初见夜来香时,萧颜同连翘都被馥郁香气引,但后来打理园林的小厮却同她们说这夜来香之所以少量栽种在这里是为了驱蚊辟蚁,虽夜来香芬芳浓郁,但夜晚闻多了却会叫人梦魇不寐的。 原来如此,大约公主已经有了计划,听言胡永莲角不微扬。 “这花在南萧都如此不常见,想必在北秦便更是不可能见到的了。”…… 事实上从萧颜让柳如芍入住花萼阁的那刻起她的计划便开始了。 夜来香入夜后花香浓烈,闻多了会叫人梦魇难寐。 众所周知,花萼阁从前是萧月住的,到底死过人的地方,总是多少会有些不大干净的,就算遇上些奇怪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目光所及,菱花银镜中的嫣红角缓缓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但事与愿违,无论如何萧颜没有想到的是,自打柳如芍入府以来,谢城每晚都去陪她。 “公主……”眼下就是连翘也跟着焦急了,“夜来香是送去了,可戏却始终没机会演啊……” 说及此,连翘眉眼间不由的划过一抹愠。 冷嗤道:“哼!如今那个柳如芍每都在公主面前故意的招摇过市,看着就叫人来气!” 听言萧颜缓缓抬眼对上她愠眸,如是道:“你都知道她是故意的了,还有什么好气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