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念赤着脚走出浴室,头发答答地趴在头皮不停往下滴着水珠,不一会儿便将披在肩上的浴巾打了一片。 她穿过走廊,走进白润泽的书房。 一进去她就眼尖地发现书架上多出了一排装的诗集,拜伦、雪莱还有些维多利亚时代诗人的作品。 她只随便扫了两眼就移开视线,穿过书房走进男人的卧室。 他比她洗得要快,此刻就坐在沿倚靠着头柜半弓着翻看着内参。他上身穿着米白绘有松竹图案的丝质睡衣,睡衣没有扣上,出有些苍白的膛和有些微微凸起的肚腩;没有穿子和内,器软塌塌地垂在腿间。 他很少在她面前如此没有形象。 大概是真的十分疲惫吧。 沉念走过去将他手中的文件出来轻轻放到头的矮柜,扯掉浴巾跨坐到他腿上…… 长发散落在白润泽肩上,上面的水迅速沁了他的睡衣。 他伸手起一绺,淡淡椰香丝丝缕缕钻进鼻孔。 白润泽收回手扶住沉念的,抬头望着她道,“先把把头发吹干吧。着头发一会儿你又要头晕了。” 沉念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划过他浓密的眉、拂过眉梢以及眼角镌刻着岁月的细纹,轻轻触碰了下那薄薄的、略有些耸拉下来的眼皮,然后抚摸了他因瘦削而更加明显的颧骨、有些许凹陷的脸颊。她鲜少这样仔细地观察他,以至于她无法分辨这张脸这些年来是否发生了变化,他们认识的时候他便已经显现出这般老态了吗? 白润泽静静坐在那里,半抬着头任由沉念端详。他眉眼间无法掩饰地疲惫让她的心泛起细微的波澜。 她环抱着他,头搭在他肩头,轻声开口,“我累了,不想吹了。” 白润泽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那我帮你吹好吗?” 沉念点点头,水珠随着她的动作落得到处都是。 白润泽握着她的将她抱起放到上,去盥洗室拿了吹风机过来。 沉念平躺在上,头枕在沿。他拿了枕头垫在她脖下,极为耐心地帮她吹着头发。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有吹风机发出的噪音在卧室回。 她头发长而密,足足十几分钟才将将吹干。白润泽关掉开关,拔下电源,见沉念闭着双眼,面容恬淡,好像已经睡。 他将吹风机放回原处,回来时在前停驻了片刻,似在思考如何能不吵醒她将她调整回正常的位置。 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种打算。 不管朝向哪都可以睡不是吗?何必什么都遵循常规。 他将尾被子展开,轻轻盖在沉念身上。 俯下身为她拉起被角的瞬间,他们的脸无限贴近对方,彼此气息绕。沉念浓密微蜷的睫像爪子般拨着他的心。 这是一张年轻的面庞。 的、翘的鼻、红润的脸颊… 这是她最好的年纪。 她拥有年轻的面容、健康的体魄,还拥有的热情和蓬的朝气…没有什么能让她低头、妥协,她拥有坚定地、大声地说“不”的能力。 他从没有告诉过沉念的是,即便当初她开口要求他在院中栽下红玫瑰,他也依旧会让人种上那棵腊梅树。 他们并不相配,她总会离开他,因为他的贪婪和懦弱。 他不想给自己留下只要看到就会忍不住想起她、想起自己永远无法坦诚地去、也无法真正得到的凭证。 和沉念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偷来的时光,愉且痛苦。 白润泽忍不住吻了沉念额头,在他起身时沉念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纯净而澄澈,好似能看透一切。 事实上沉念什么也未看透,或者说她已经失去了看透白润泽内心的望,眼中泛起的水光不过是因为困倦。 “做吧。”她这样说道。 直白地,直接地,没有任何修饰地说出自己的望。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让白润泽硬了。 到了他这样的岁数,望早就随着功能的衰退而消退,多数时候都要依靠保养品来维持所谓的男尊严。 但和沉念在一起时总能很自然地产生望,并不仅仅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身体产生的最本能的望。 只有在和她做时,似乎他才会短暂忘记自己的衰老。有时他也难免自嘲,不管怎样的年岁,似乎都十分在意腿间那二两所带来的“自尊”。 他躺在上,明晃晃的吊灯正挂在头顶。 沉念坐在他身上,一只手托着房,一只手虚扶着他的腿。 这样的姿势使得他茎无限深入女人的道,二人在这一刻似合二为一,分不清是体还是灵魂相纠葛。 早已不再神秘的又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模样,朦胧又神圣。 …… 赵天明看着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粉香奈儿套装的柳书仪从弗兰克院子中走出,走到车旁打开门坐进来。 等她关了车门系好安全带后他才开口问道,“你认识弗兰克?” 柳书仪点头,“他是之前资助我上学的人的学长,我刚来时给我提供过一些帮助。”显然,她并不想深聊这个话题。 赵天明线条,没有发现女人的敷衍,只抓住了“资助”两个字,有些心疼地看了眼柳书仪,“如果我那时候认识你就好了,那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一个人来这边求学了。” 闻言柳书仪低下头,借着头发的动作掩饰嘴角溢出的冷笑。 她是两个月前在餐厅和赵天明认识的,不,准确来说,是赵天明和她认识,毕竟赵天明这个人哪怕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 赵天明在M国化名姜山,做外贸生意。柳书仪遇到他后稍一调查就知道了他在国内杀人潜逃的事。 也是那晚,她打通了赵天明的电话。 再次抬头她重新挂上了得体的笑意,淡淡开口道,“如果你那时候认识我,一定不会喜我。”不仅不会喜我,你甚至都不会用正眼看我,不会将一丝一毫的视线分给那个卑微如蝼蚁的我。 那一年他还是中州省呼风唤雨生杀予夺的赵二少,而她只是卑微入尘、任人践踏欺辱的陪酒女。 命运轮转,如今她已在异国度重塑了新的身份、生活和尊严,而他则沦为亡海外甚至无法以真名示人的通缉犯。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除了她的恨意和不甘。 也没有什么是永远无法被摧毁撼动的,如果自己的力量大达不到,那便借势而为。 柳书仪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恨并不会随着时间消散,既然如此她便不能什么都不做。 “怎么会?不管什么时候遇见你我肯定都会喜上你。”赵天明还在开车,闻言短促地握了下她的手后重新握回方向盘。 柳书仪垂眸,浓密的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她将话题岔开,问向正开车的男人,“去哪里吃饭?” 赵天明不知道她心绪几般转换,边看路边答,“你想吃海鲜吗?朋友跟我推荐了一家意大利餐厅,说是海鲜做得不错。” “可以。”柳书仪可有可无地点点头。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