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竹把脏衣服扔进衣篓, 光了才察觉到腿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有隐隐重新撕裂开的迹象。 忍着辣痛她放空洗了个热水澡,将整晚的疲倦冲洗干净。 之后洗内 、头吹了个半干、擦身体 ,走出浴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环顾着空 的套房,她的心也虚幻得没有边际。 给腿上药,又贴上最不喜 的创口贴,渍痛 才渐渐消失。 无端想起他的伤口。 倒不是她闲得没事包里常年备有纱布,那晚去银 海岸之前在医院,秦铭顺手给她装了两袋,他还特意和苏玉说回头他会给科室付钱。 扯远了。 她轻轻晃了晃酸 的脑袋。 他知道他再次被她拉黑,每天除了在酒店门口守 本没办法找到她。 刚才临走前他意图再明显不过,一句询问的叁秒钟之后,她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猫鼠游戏不知不觉玩上头了。 她故意把他引到二楼后座,让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调情,说她这些年桃花运不断暗讽他不过是连她前任都算不上的存在,故意 怒他和别的男人斗酒…… 可玩到最后,他那句“等我躺在病 上要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让她无比疲软。 华杰生死难料,他们一群人不复往昔,包括他——为她死都愿意。 李宇这个人名再度出现,让那些前尘往事彻底卷土重来。 在二楼后座看到他风尘仆仆赶到的那一刻,叶一竹竟觉得时间荒谬——仿佛他们都还是叛逆的热血青年,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 她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翻微信列表。当年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她早就不用了,这样和他猝不及防的分别,好像对方就这样悄无声息彻底消失在彼此的生命。 这种痛和绝望,七年前她扎扎实实领教过一遍。 可明明前不久他们还一起逃离生死。 最后,叶一竹 糊糊睡过去,仿佛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他说她折磨了他七年,连分手都不说一声,就这样离开了七年。 * 她是被门铃吵醒的,醒来的一瞬间房间里灯火通明。 一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应该是到了早上,送餐的服务生才会这么执着地摁铃。 打开门的瞬间,她看到还是那般有些 狈的他。 是污渍的白 衬衣没有形状挂在身上,被汗和些许黑 污垢浸透的脸越发英 。 他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拎着大衣,故意遮挡住伤口。 “你的丝巾我洗好了。” 她冷冷淡淡看着他,真的怀疑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刻。 而她的情绪,也在逐渐清醒。 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而立许久,叶一竹伸出手,同时头往后偏下,随时准备关门的姿势。 太荒唐了,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给我,你可以走……” 手腕被一股力量狠狠拽着,她未出口的话全都堵在舌尖,整个人失重往前扑,跌到他怀里。他腾出一只手搂她纤薄的背,带她一起挤进去,腿往后一勾,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繁冗的动作关上门。 “你要干嘛!” 她反应过来,用力推搡捶打他,不停踩他的牛津鞋。 顾盛廷力量大得骇人,任她打,碎落下来的短发凌 ,微微遮住眉眼,把她挤到玻璃墙之间。 “嘘。”他眉眼有苍白的少年气,微微 息,弯着 一动不动注视她。 “你的丝巾我会洗干净还给你,但不是现在。” “你滚……” 她刚沐浴过,不上妆,穿宽松的藕粉 睡裙,少了很多锋利的情绪,哪怕暴怒依旧,但没有任何威慑力。 “为什么要告诉我房间号?” 他执 得可以,抓住她的手腕举到耳边抵着,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突跳的血管。 她冷嘲一声:“应招牛郎没有门牌号怎么服务客人呢?” 果然,他脸 一沉, 抿得紧紧的。但看她痛快得意的样子,他漫不经心轻笑一声,拿她那只手碰到他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叶一竹脸 微变,咬牙抵抗,他目光热烈狂野,盯着她的同时能分出力量不动声 和她抗衡。 最后,她用力推他一把,嫌他脏。 望着她独自走向客厅的清冷背影,顾盛廷低头轻吁了口气。 他很自觉走进浴室,把 身脏衣服都换掉,用她的洗面 、洗发 ,全身都是他 悉的气味。 出来时,他找了一圈都没见她,不由自主被充 了她生活足迹的一方天地勾了魂。 四处都是散落的衣服,文件和电子设备到处可见。她还是喜 看闲书, 头、茶几都有风格各异的小说。 最后,他是被厨房锅碗瓢盆的声响 引过去的。 她穿长裙,有些蓬松的裙摆在忙碌却不急的步伐中旋转,他看得有些出神,恍惚已经和她共度一生,才能见到这样恬静,没有任何棱角的叶一竹。 “暖气能不能调高一些?” 叶一竹起初没反应,装作听不到。可他不厌其烦找话题,四处挑刺。 她忍无可忍,“你自己没手啊……” 回头的瞬间,叶一竹脸 瞬间黑下去。 “顾盛廷,你要敢 来,就穿成这样原封不动给我滚出去。” 他有些无辜低头看自己袒 的腹肌,振振有词:“是你嫌我脏,让我洗干净进来的。刚才那身衣服你自己都不要,我也不敢再穿进来啊。” 她冷冷盯着他——全身上下就围了个浴巾在下半身,头发还在滴水,顺着 的 畅线条源源不断往下落。 他捂了捂自己手上包扎完好的伤口,说:“这不能碰水,我只洗了头,又擦了身,可以坐沙发上吧?” “我说不能,你会滚出去吗?” 他索 耸了耸肩,“你这么了解我,肯定知道我不会。” 叶一竹气笑,“顾盛廷,你他妈有种。”她转过身,用力搅动锅里的东西,不再理会他。 很快,客厅里都是一股红糖姜水的甜味。原本还以为她是在煮吃的东西,想来她一晚上都是在喝酒,刚才又耗费这么大体力,反正他是饿得有些前 贴后背了。 可她不出声,没有任何表示,他就只能自己闷闷坐在沙发调频道。 午夜的电视播放的都是些悬疑恐怖的影片,他故意停在了一个台,把音量调大,让诡异的音乐充斥整个房间。 可没等来她的呵斥,整个屋子就霎时陷入黑暗。 “我靠!这什么破酒店,还停电?” 叶一竹似乎习以为常,把勺子随意往盆里一扔,那点火气也起不来。 这就是她的好表弟给她找的酒店。 门锁坏,突然停电……不知道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她。 她一回头,借着外面未眠的微弱光亮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不疾不徐走过来。 “别怕,停电而已。”他凑上来,空气里瞬间充 沐浴 的清香。 叶一竹忍住想把滚水泼他脸上的冲动,“你要不要脸,这么喜 随便用女人的东西吗。” 她语气冷厉,气得浑身发 ,想远离他走开,可整个人被他堵死去路。 均匀有力的呼 近,她忍住不知道因何而起的悸动,索 靠到灶台边,扬起下巴看他。 “你故意的吧。大半夜闯进我的酒店,又穿成这样,勾引我?你想干什么,顾盛廷。” 在黑暗中,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手环上她的 ,一双暗 涌动的眼睛几乎和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跟你学的。” 他们的第一次虽然是在他的宿舍,可却是她主动提出要去。 他声音沙哑又低 ,轻轻的,就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叶一竹仰起下颌,不得不承认,那种已经遏止太久突然被点燃的兴奋和 望死灰复燃。 她忍住肌肤上若有若无的瘙 ,深 口气,冷嘲一声:“你还有这 力?” 这话像在挑衅,面对她不知天高地厚的 拨,他从来都是积极 战。 “要不试试?” 他游走在她脖子上的 浅尝辄止,指尖一点点攀上她的脊椎,语气轻佻:“我就是专门来为叶老板服务的。” 叶一竹浑身绷紧,双眼 离仰起白皙修长的脖子。那种游走于伤口的蚁行 ,以及一声遗失在惨痛回忆里的称呼,似乎具有一样的效力, 得她眼角涌出灼泪。 浴巾里的东西已经硬得滚烫,顾盛廷却还在小心翼翼的忍。 只因为身旁那盆还在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 叶一竹闭起眼,将 覆盖在他的上面。 像 疲力竭的被动回应,这一吻尤其轻。 她睁开眼,对上他怔忡恍惚的目光,狡黠一笑。 黑亮眼睛里,灵动的光在跳跃。 这一刻二十五岁的叶一竹就像十七岁的她一样,大胆率真,魅惑多情。 他眼角发红,整个五官往下沉坠,任由体内对她的 望和占有 疯魔滋长,侵 他积攒了七年的温柔与耐 。 为了支撑平衡,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哼一声,他一把握住她的细 把她整个举到灶台上。 滚烫的手扯开浴巾,又沿着细腻的腿 线推着她长长的裙摆直到 口。 手 门 路把她的内 往下扯,她还没有适应大理石冰凉刺骨的 觉,他就已经 身进入,整 埋没。 不给她任何逃离反悔的机会。 比记忆中更加硕长坚硬的力量刺透骨髓,她 叫出声,指甲死死扣进他的后背。 “你骗人,你内 都没穿……” 娇嗔的控诉很快就被低吼和 息湮灭。 他托起她的 ,只让她抵住橱柜的后脚跟成为唯一的支撑点,迅疾而猛烈地进攻。她浑身战栗,分不清上下左右,只极为难受地被动承受他带动的速度。 “慢点,慢点,你想让我死吗……” 她蓬松的长发如同清波,柔韧飘逸,不断打落在他的耳边、肩胛。 他陷入与她身体 融的快乐里,时隔无数个 夜,再次 受到他最渴望最 悉的秘密花园。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他趴在她瘦削的肩膀 她的体香,啃啮她的锁骨,一直以不定加快的速度 耸动。 她一直呜呜咽咽,好像始终不能发出最酣畅的娇 。 于他而言,却是窃喜。 “没有这样试过吗?” 一阵羞 涌来,她抬头找到他的 ,用力咬下去, 心恨意:“除了你,我和谁试?” 他的动作渐渐缓下来,睁开眼毫无保留与她对视。 “那我们不这样。” 他缓慢辗转 连在她 齿之间,在她失去意识间猛地 离出来。 “嗯啊……” 猝不及防的酸 空夹 让她更紧地 住他的 。伏在他大汗淋漓的 前大口大口 气。 “叶一竹……” 他一直在叫她的名字,黏黏糊糊,整个身子 上去,两个人完全向后倒,黑暗中打翻了一整锅的红糖水。 绵长似水的吻混杂着红糖的香甜,让他一秒都不愿意从她温软的 离开。 “你真的没和范媛媛做过?” “我也是那句话,除了你。” 她目光又热又冷,睁开眼很清楚地看他英俊的五官如何被 望支配而变得微微扭动。 他十指 握住她的手,微微 离,同时望住她。 “哔”的一声,眼前疏忽恢复了光亮。 突如其来的光对眼睛的刺 阻挡不住彼此眼中冗杂 离的情绪。 他的坚毅与柔情,她的恍惚与情动,在时空 汇的尽头,撞出一片白昼。 他把她抱起来,吻从客厅一路落到浴室门前,在闪耀的灯光上舞动跳跃,以做 的姿势前行。 把卡拔掉后,世界又瞬间陷入黑暗。 寂静的午夜只剩下此起彼伏但永不消弭的暧昧声息。 把她放到 上后,他立马覆上去扯她的睡裙,动作急躁,顷刻间就听到布帛撕裂的声响。 她想开口,可覆上来的掌心连骨骼都消融,忽然冒上来的寒意也很快就被灼烧的热 取代。 她双手攀着他的肩,双腿被一股无形的的力量指引高高弯曲。 他的 由上而下游走,轻又缓,如同在品鉴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所过之过的血 得极为缓慢,在某个拐角又随着他的动作急遽倒 ,她头皮被扯一样又痛又麻,催促他:“你要进来就快点……” 他一手 进她温软的发间,一手往下探进 绒绒的柔软,勾出一缕银丝,整个覆上去,极富节律一点点地按。 小臂撑着 面,他沉 身,已经开拓过的通道顺畅无阻。 “嗯……” 分不清是谁的一声低叹。 有时候牵动到伤口,他的吼声变得更加嘶哑突兀。 早就无比 悉的两具身体无须任何磨合,她比从前更懂得怎么配合他,偶尔还会主动 他的力量,让他魂飞魄散。 很快就要到达高 ,他越发 壮,越发迅猛。她失去理智毫无保留娇 ,双腿盘住他扭动的 。 微微睁开眼,他的脸朦胧得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 这一次是她 受到他发怒而施加在动作上的暴 ,她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开口:“其实我骗你的,别的姿势我没尝过,这个姿势我练得不错吧。” 话音还未落,就被他猛地扯住发 。 摸到他额角暴起狂跳的青筋,她心 意足闭上眼睛。报复过后,身体深处的痛和 愉都如滚滚寒江水,涌入空虚的心。 现在她是他的掌中之物,无论他怎么折磨她,她都只能受着。 那份只有他能带给她的酣畅痛快,她原来如此渴望。 “回来吧,叶一竹,回到我身边。”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真切深情的祈求一遍遍,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敲打着她无数次被顶到发慌的心。 她抱紧他,在体内深处爆发的一瞬间,眼角渗出滚烫的泪珠。 叶一竹实在不理解,明明过了七年,一晚上又是拼酒又是打架,他却比十七岁更加旺盛、持久,仿佛要把她榨干才肯罢休。 明明没有开暖气,两人都像在大雨滂沱中奔跑过一般,大汗淋漓,就连 单被子都 了一片。 在浴室,温热的水 哗哗涌出来,他的手不能碰水,就挟持住她的双手,举高过头顶。 身体死死抵住她,透明的玻璃墙上留下窈窕完美的曲线。 在水雾萦绕的仙境里,他们尽情忘我地亲吻, 齿 ,舌尖都是彼此的味道。 有时候好不容易她挣 出来,试图扭头避开他。 肺被挤 到爆破边缘,气息不稳:“你的伤口碰水就废了……” “废就废了。”他丝毫不在意,笑着说完又含住她的 。 从浴室出来,他们又穿着睡袍,在 和的灯光下紧紧拥吻。 她逃出去,不一会儿又被他揽回来,从背后抓住。她抬手 进他清 的短发,扭头擦过他的鼻梁。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 心、脖子、脸颊、眼睛、头发、 …… 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留下他的痕迹。 好像怎么都亲不够。 她痴 享受这样被一个男人如此强烈占有的 抚着,情动时捧住他的脸,像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时那样,指腹抚过他的耳鼻嘴。 “为什么宁雪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后,你没有立马来找我?” 他垂眸,含住她的指尖。 “因为我有病。”他回答得一本正经,声音无比混沌。 因为该死的自尊,他以为自己的世界可以没有她。 “你骂我 。” “是我 ,我天生 骨头。” “你说你恨我。” 他 眼颓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我有多 你,就有多恨你。” 他恨她一意孤行地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恨她一点旧情都不念就判了他死刑;恨她好像说断则断,他的付出不过都是自作多情、无济于事和多此一举;恨她连分手都不说出口就一走了之;恨她宁可找别人帮忙,都不肯接受他。 可对她的情 ,从她离开那刻起就尘封住。直到她回来,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他不顾一切找回被丢弃在过去的对她的 ,有增无减。 远远抵过对她的恨。 “我找周振柯是因为他和许佳安有不正当关系,只有找他,才能证实我的猜想。” “嗯。” “为了找出那个人,我也很难过,差点连别人的命都搭上了,才拿到那样的结果。所以你不能理解我,我真的很失望。” 他迟迟没有说话,再开口时有些哽咽,表达自己的不 :“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以为从早 到初夏经历过这么多,我们拥有了足够的默契。” 他凝视着她, 眼心疼和自责。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 你。” 他盯她泛红的脸颊,输得一塌涂地。 “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不管是不是我认为对你好或不好的事。” 他其实知道这是她最在意的点。 “别跟我保证,我没有听你保证的义务和权利。” 保证和誓言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她的声音有些恍惚,让他的心零碎成泥。 可是今晚她又完整的属于他,此刻像只猫蜷缩在他怀里,他已经足够 谢老天。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