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在工作上一直都很优秀。 不管昨晚自己如何折腾他,早上都为自己做出合适的行程安排。 曼德坐在办公桌,仰头看着认真的千里。 如果他能坐在自己怀里,报告完还给自己一个吻就更好了。 「少爷,方才所述,就是今天的安排。」 千里的一声『少爷』,将曼德从妄想中拉回现实。 「知道了。」曼德应了一声。 千里转头,将整理好的公事包跟外出大衣拿在手上,弯,伸出手示意要请他准备出门。 曼德接过公事包跟大衣,从千里身边走过。 千里的俐落地退到曼德身后,让他没有那个机会偷摸小手。 「请慢走。」管家、女僕们一同站在走廊两侧,异口同声说道。 这是伊文斯宅邸每天的常光景。 真想看现在千里的表情。 想要比肩而走,竟然是如此困难的事。 曼德坐上车,千里领着僕人们向他鞠躬。 他们彼此间的距离真的好远,想起昨天躺倒在自己怀中的千里,就像一场梦。 不管佔有他多少次,都没办法足,只有无尽的空虚。 曼德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了。 自己管理着製药公司,谈合作案,每天分析数间投资公司的财务报表。 这些事情,跟赢得千里的心比,太简单了。 明明清楚,自己跟千里是不可能有结果。 本来想着利用千里的软肋,至少能拥有他的身体。 竟然变得越来越贪心。 如果能让千里回应自己的情,自己所拥有的财富、地位、名声又算什么。 不过现在他就是因为自己的那几个钱,才会在十点后做一隻温顺于他的猫。 这种想法,真的是过于可笑。 公司枯燥的会议终于结束了,现在回去刚好是宅邸的晚餐时间,他想起千里说今晚会给他准备餐点。 曼德快速收拾文件随意到公事包,忽然,长吐一口气,沮丧地坐回办公椅。 「就算回去,也没办法跟千里同桌吃饭。」 晚餐时间的料理,就算是出自于同个厨师之手,一盘是米其林三星等级的法式主餐,僕人们的则是简单平价的家常菜。 连想要参与千里的世界都是这么困难。 曼德终于又站了起来,他不饿,也不想回宅邸。 深夜十点前,他的人生枯燥乏味。 坐进驾驶座,曼德仰头轻闭双眼,思索片刻。 「去医院好了。」 自从上次陪千里去医院之后,他就没再去了。 反正医药费是直接从帐户里扣,他也没必要亲自出面。 上礼拜才无聊确认了一下扣款明细,都是些营养剂,没看到什么正经药剂还是化学疗程。 难不成是千里妹妹已经准备要出院了? 曼德甩头挥散这可怕的猜想,不可能的。 「里莎.哈里斯,你最好一生都待在医院里。」曼德冰冷地说着。 走入医院,曼德很习惯这些药味,冷望着人们的表情,绝望、悲伤,还是动、欣喜。 他都无动于衷。 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他生意的市场,人会生病,所以一定会赚钱。 而且是暴利。 在珍的家人的命之前,人会付出多少,即使碍于现今科技发展,那些药的效果有限。 虽然他不能理解,明明已经没救还要死拖活拖的家属心情,就像千里。 为什么他对家人会这么执着,近乎愚蠢,又让人心疼。 『真笨,为什么又要想他?』 正当曼德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愚蠢时,左侧的一个转角。 碰! 一个莽撞的女孩撞倒了他。 「搞什么,有没有看路!」曼德怒吼。 「抱歉、非常抱歉!」 曼德站起身拍拍股,由上而下睥睨地看着那个女孩。 她抬起头,帽遮掩她稀疏的米的头发,深褐的眼眸润,下眼瞼红肿。 应该是哭过吧。 曼德相当不绅士的不打算扶她起身,即使他不确定这小鬼能不能靠自己站起来。 女孩倔强地扶着墙边站了起来,她低头。 「先生,真的抱歉」 「觉得抱歉就不要跑啊。」 曼德回地冷漠,本来打算转身离去,但却在这女孩的身上觉到悉。 他有见过她。 「你,是里莎.哈里斯?」 女孩震惊地抬头,盯着曼德。 「我、我是。」她怯怯地说。 如此虚弱,虚弱到好像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曼德伸手抓取她部份的米发丝到掌心,糙又没有光泽。 即使如此,她的容貌、气质、谈吐,只有瞳跟健康状况之外,几乎与千里相同。 曼德放下她的头发,目光仍是冷漠。 「难怪这么像,跟你哥哥,千里.哈里斯。」 听到曼德的话,女孩本来苍白的面容升起了美丽的红晕。 「先生认识哥哥,难道您就是,伊文斯少爷!」 为什么连在这悲惨女孩的口中也能听到这刺耳的称呼。 「你不用叫我『少爷』。」 「啊啊,抱歉,我太失礼了!」 里莎脸红低头,不一会儿,又怯怯地抬头。 「我一直想见您,跟哥哥说好几次,如果有机会遇见您,我一定要向您表达我腹的谢。」 里莎急急弯下,好像要摔倒,曼德忍不住出手扶住她。 「伊文斯先生,果然是个温柔的人。」 里莎站起身子,出了如花盛开的微笑。 这个笑容,让曼德瞬间心动,但他不是对这女孩,而是透过她,好像看见了千里的笑容。 她的一切跟千里是如此的相像,为什么,光是一个笑容,会是这么困难。 里莎一直坚持要谢他,不得已,只好跟她到医院的餐厅。 这倒是曼德第一次到医院的餐厅,即使这间医院是他出钱投资的。 他坐在质并不怎么好的塑胶座椅上,看着那女孩从远方走来,端了一杯咖啡。 「请您喝咖啡。」 里莎小心地端了一杯咖啡,光闻味道,曼德就知道这咖啡豆不怎么样。 不过这杯咖啡应该是用千里给她的零用钱买的,好像是被他请客,这样也不错。 曼德喝了一口,果然有种廉价咖啡的诡异涩味。 「不错,谢谢你。」曼德出淡淡微笑。 里莎慌地低头,双颊泛红。 「那个…抱歉,虽说道谢,我却只能给您这个。」她怯怯地说。 「不要紧。」他说。 「还有谢谢您这么照顾哥哥,有您这么好的雇主,我们真的很幸运。」 『雇主』两字又刺痛曼德。 「他的雇主是我母亲。」曼德放下咖啡,眼神又变得冰冷。 里莎的深褐双眼直直盯着他看,跟千里无异的温暖目光。 曼德伸出手,抚摸了她充血的苍白脸颊。 「医疗团队是不是没好好工作,你的气怎么还是这么糟。」 里莎羞地迅速低头,紧张地缩紧身子。 虽然他们兄妹是这么相像,对他的态度却是南辕北辙。 要是这么对千里,肯定是会遭他一顿骂。 「他们很努力在医治我。」里莎又抬起头偷看他。 曼德又出笑容,拿起了咖啡啜饮。 『这小女孩一定是对我有意思,说不定随便再说个什么话就能到手了。』 曼德心中升起恶的想法,追到千里的妹妹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他喜的是这个可可怜的女孩,一定会简单一点吧。 资助里莎医药费,变得是出自于的奉献,而不是丑恶的易。 虽然她的生命如风中残烛,就算相、往,恐怕也是曇花一现。 即使如此,曾经有过幸福的回忆,这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喜的人,也刚好喜自己,好难。 更别说别、身分、各个种种都是互斥的状况。 不求永远,就算是一瞬间也好,千里能够跟自己相恋吗? 「伊文斯先生,是不是在想喜的人?」 女孩的问句震惊了曼德。 「你在说什么…」他心虚地把头撇向别处。 「您刚才,一瞬间的表情变的很柔和。」 里莎害羞地低了头,又抬头看向曼德。 她润的澄澈双眼,好似一切都被她看穿。 「您,有跟那个人表白心意吗?」她问。 曼德莫名有些火大,像是心脏被剖开般地赤,但是她的声音又是如此温柔,像是治癒了他因苦恋破碎的心。 他有点理解千里为什么这么珍惜她。 「没有,说了也没用。」曼德拿起咖啡杯,却发现已经没有咖啡了。 里莎看着他,掛着浅浅的笑容。 「喜一个人,是如何的美妙,光是说出来,就会让人倍幸福。更何况,您,是这么优秀的人。」 她又害羞地低下头。 表白,曼德想都没有想过。 他隐隐觉,千里一定知道,一直逃避着说破。 逃避,到底是谁在害怕呢? 耍了这么心机、计算,其实他想要的很简单。 就是像这样同席吃饭、简单间聊,然后… 「祝福您顺利。」 里莎再次出如花盛开般的笑容。 好希望,千里也可以对他出这样甜美可的微笑。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