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之枝始料未及:“什么?他去哪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岳嘉绪一边往别墅的方向走,一边平静地答:“不确定。” 尹之枝跌跌撞撞地追在后面:“那我的衣服怎么办?” 她原本想说,能不能借她一套以前的便服,让她回家。她洗干净后,再还给岳家。但一想,她以前的衣橱里,一件最普通的t恤都抵得上现在三个月工资。她该怎么跟柯炀解释出去工作一天,就换了全身贵价行头的事儿? 尹之枝:“……”早知道就提前和老陈打声招呼了。 别墅内灯火通明,隔着落地窗,能看见岑姨正在指挥佣人们工作。尹之枝有些忐忑,在入门处停了片刻,才跟着岳嘉绪进去。 好在,岳嘉绪没让她独自待在一楼,直接将她领了上去,回到了刚才的房间里。 “你就在这里等老陈。待在下面,会妨碍佣人清扫。”岳嘉绪站在门口,语气冷漠:“没我叫你,不许出来。” 尹之枝呐呐一张嘴,房门就关上了。 她只好铺开裙摆,席地而坐,转头看向窗外,夜雨又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晚十点多。 期间,尹之枝给老陈发了一条信息,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老陈没回复。随后,她又给柯炀发了短信,表示自己会晚归。 唱k的理由已经用过了。这次,她用的是“领班组织他们去别墅区加班”的理由。 没想到,都这么晚了,柯炀还秒回微信:【在哪加班,几点回来。】 尹之枝换了个坐姿,活动了一下脚趾,报上了这片别墅区的名字。保险起见,她还打了个预防针,说如果太晚了,可能就会在雇主这里休息。 才放下手机,房间门就开了。 尹之枝抬头,可以看见,走廊里的灯已经熄了大半。岳嘉绪走进来,淡淡道:“老陈今晚不回来了,客房没收拾出来。你晚上就在这里休息。” 老陈这么晚了还被派出去办事,也太辛苦了。难道是替公司接什么贵客吗? 尹之枝有点儿同情对方。 岳嘉绪 下外套,挂起。尹之枝回过神来,问:“那我睡地板吗?” “你睡 。” “那你呢?” “沙发。” 让她住一夜,应该是岳嘉绪自己的主意。如果让佣人收拾房间,就会 得全家皆知了。尹之枝小声道了谢,接受了安排:“那明天八点前,可以把我的书包送回来,让我走吗?我早上还得上班。” 岳嘉绪看了她一眼:“我明天也要去公司。” 这是可以捎她一程的意思吗? 尹之枝放心了, 出笑容:“知道了!” 随后,她被岳嘉绪赶进了浴室。下午穿过的睡衣还能再用,朱姨还帮忙拿来了干净的内衣 。 洗手池里的碎片已经被清扫干净了。尹之枝洗了个澡,浑身舒适。从浴室出来时,她看见岳嘉绪坐在落地台灯旁的那张沙发上看报表。 这房间很大,他在这边开着灯工作,她在那边睡觉,互相不会影响。 尹之枝想到了什么,忽然改道跑过去,说:“哥哥。” 岳嘉绪随意地“嗯”了一声,示意她说。 “我送给![](//www.comic5.com/ig/nai.png) 的礼物里,多了一份人参,是你 上去的吧。” 岳嘉绪的视线从纸页中抬起,看向她。 尹之枝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知道她买不起礼物,又愿意给她补上的人,就只有岳嘉绪了。她蹲在地毯上,是小小的一团,仰头看着他,眼眸亮晶晶的,忽地一弯,真心地说:“谢谢你。” “……去睡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岳嘉绪的神 ,在灯光下多了一分温柔的意味。 尹之枝点头,道了晚安,就爬上 ,钻进了被窝里。翻了个身,她背对落地窗,望着雪白的墙和上面的影子,眼睛久久没有闭上。 她很久没有睡过这张 了。 小时候的月经初 事件,像是她对岳嘉绪的信任的一重考验。经历过这次考验后,她彻底放下了面对岳嘉绪时的胆怯和生疏,如养 了的小兽,不怕冷淡的主人,因为知道主人不会伤害自己。不仅经常往他这里跑,有时,还会抱着玩具和故事书,四仰八叉地在这张 上午睡。 不过,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在她十三岁那年,便因一次意外而停止了。 尹之枝还记得,那一天,也是一个类似于今天的![](//www.comic5.com/ig/chao.png) 雨天。不同的是,气温要寒冷很多。 岳诚华、岳嘉绪等人去参加一个宴会。而她,因为发烧刚痊愈,没被带上,被勒令留在房间里休息和写作业。 大家都出去了,家里只剩佣人,非常冷清。 晚上十点,是岳嘉绪给她定的睡觉时间。尹之枝睡不着,托腮趴在房间窗台上,百无聊赖看向花园。忽然注意到,夜 里出现了车头灯光,几辆车子冒着夹雪的雨驶入庭院。知道他们回来了,她瞬间兴奋了起来。 恶作剧心理作祟,她跳下 ,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岳嘉绪的房间,钻进 底,打算等会儿伸手去抓他的脚脖子,吓唬吓唬他,让他看见自己有多么龙 虎猛。 没想到,房间门一开,她看见了两双腿。不仅是岳嘉绪,岳诚华也进来了,他们在聊事情,尹之枝错失了最佳时机,?只得继续趴在 底等。 她等啊等,等到快睡着了——也许真的打了一会儿盹,岳诚华才掩门出去了。 可他出去后,岳嘉绪并没有过来 边。他在房间走动,倒了一点水喝,便坐下了。 因为角度限制与书架遮挡,尹之枝看不见他本身在做什么,唯有台灯将影子投在墙上。 涣散的影子,呈现出规律而古怪的动静。 最终是濒死般的 抑的痉挛。 那一天,尹之枝在 底躲了很久,久到手脚发僵。趁浴室传来水声,飘出沐浴 香气,她才爬出来,逃回房间,面红耳赤又僵硬地钻进被窝,用被子蒙着头。 她是不聪明,但已经朦朦胧胧地明白一些事了。而现在,因为无意间窥见的养兄的另一面,这层名为成长的窗纸被捅破了。 当然,这件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就是了。 …… 伴随着过往繁杂的记忆,尹之枝气息渐缓,沉沉入睡。 并未发现, 边坐下了一个人。 第39章 凌晨时分, 寰宇深寂。 尹之枝对外界一无所知地 睡着。身体仰躺,头侧向左边,左臂也自然地上抬, 摸着枕头的上沿,沉浸在香甜的梦里, 脸颊粉扑扑的。 平时, 在她这身薄 的皮 上稍微用点儿力, 就很容易留下红印。因此,她喝酒也格外容易上脸——即使她贪嘴多喝的,只是几口度数不高的香槟。 岳嘉绪披着睡袍,坐在 沿, 侧头看着她。 尹之枝的睡相从小就不老实。除非让她怀里抱着什么, 她才会安分下来。但显而易见, 在这个充 着男 的冷硬气息的卧室里,连一个多余的 茸玩偶也没有。 所以她抱的是被子。 睡前还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皱巴巴地成团堆在她怀里。尹之枝的右手横搭在上面。如此一来,她的大半边身体便都暴 在了空气里。在十月份, 这样是很容易着凉的。况且,她穿的还是又软又薄的冰蚕丝睡衣。 于是一张新的毯子盖到了她身上。 岳嘉绪给她掖好毯子,本要 回手,却忽然注意到,她的睡衣领口开了——像是嫌脖子那里发闷,最顶上的两颗纽扣没扣上。 他顿了一下。 今天晚上,让他的怒海翻涌的那一幕,猝不及防地, 再度浮现在眼前。 不管是出于利益方面的考量, 还是单纯因为看见两个年轻人走得近, 所以顺手撮合,岳周两家是很乐意看到尹之枝和周司羿走到一起的。只有他, 复一 地陷在矛盾的深渊里,爬不上来。 一方面希望她早点订婚。这样也能快刀斩 麻,终止他那些颠 的念头。于是,他冷眼旁观两家人越走越近, 渐 络。仿佛婚事越确凿,两家人越是 意彼此,拴在他脖子上那把让他无法肆意妄为的枷锁,就会越牢固。 另一方面,却又心烦意 ,控制不住地加强对她的控制,不允许她在外留宿,每天都要检查她的手机,找不到证明她和周司羿亲热过的证据,才觉得扼住自己气管的手,放松了些许。 但其实,他知道这桩婚事是成不了的——十四岁时,濒死之际,模糊看见的未来告诉他,离开岳家时,她的订婚宴还没有举办。 而她 离岳家这件事,是不可能一直瞒着周家的。 周家门第高,也是生意人。得知真相后,不可能还会继续推进这桩婚事。 说来也是可笑。明知道婚事成不了,之前还许下“希望她早 订婚”的愿望,就显得无比虚伪,自欺欺人了。 今天,席间休息时,岳诚华也告诉他,尹之枝一得知两家人马上要谈判,就很干脆地放弃了婚约。这么容易就放手了,无疑是佐证了她对周司羿没有多深的 情。 但晚上在花园亲眼看见的那一幕,却颠覆了他的想法。他看见周司羿将脸埋在她怀里,她摸着他的头发,任由他抱。在暗处,两个人黏成了连体婴,亲密地说着悄悄话。 没有任何时刻,比那一瞬间更让他内心震怒,也让他意识到了——尹之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和朋友玩了什么游戏、吃了几颗糖,都要抱着他的 ,撒娇告诉他的小女孩了。 终有一天,她会和其他男人变得更加亲密,构建家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经历从女孩变成女人的洗礼……这一切,她统统都不会告诉他,如果她一辈子都把他视作兄长的话。 岳嘉绪的眸底有晦暗冰冷的情绪在翻滚,手触上了她的衣服纽扣,一拧,便再解开了一颗。指腹抚过底下的肌肤,拇指左右摩挲,力气很大。 不是狎昵的 抚,而是强制 的消毒。 用沐浴 洗过还不够,他想亲手把令他生厌的、黏在这块皮肤上的旁人的温度都擦干净。 “消毒”了一会儿,这片可怜的肌肤就泛起了淡淡的绯红。 在睡梦中,她大概也对这阵外来的 力有了察觉,有些委屈地颤了颤眼皮。 好在这一次,在梦中困扰她的蛇体贴了她,没有 着她的挣扎继续下去,松解的纽扣也被一一恢复原状了。 . 翌 ,清晨的 光照醒了尹之枝。 一看时间,才七点多。她打了个呵欠,顶着凌 的长发,坐起来,发觉身上多了一张毯子。 岳嘉绪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沙发上的枕被,也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他这么早就起 了吗? 尹之枝赤足下 ,就看见她的书包已经放在椅子上了。岳嘉绪没骗她,老陈真的把包包拿回来了! 尹之枝翻出叠好的衣服,进浴室去换。大清早的,浴室里弥漫着润润的水雾, 头也是 的。 嗯? 岳嘉绪这么早就起来洗澡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尹之枝没有多想,因为她 下睡衣,一照镜子,就注意到自己锁骨底下出现了一小块淡淡的红痕。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