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安全无虞了,完成使命的马放,当即就把怀中脸上泪痕都未干的闲王推给余慧,(杀人杀的累惨了的余慧:大白牙,我谢谢你的信任哦!)自己嘶声力竭的大喊着,奔跑着冲入惨烈的战场:“大人,大人,您在哪?您应我一声……呜呜呜,兄弟,兄弟们,还有活的没有,吱个声,你们吱个声啊……” 他们十一人出一人归,马放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倒下的这些可都是自己的袍泽战友啊! 不相信这个事实的马放,疯了般的在一片黑的尸海中扒拉着,这一幕看的余慧等人心酸,闲王更是挣开余慧的手,也猛地冲上去与马放一样,顶着一张哭花了的小脸,不停的边喊边翻。 “冷脸子?冷脸子,你在哪?冷脸子,你出来,你吱个声,你出来啊!只要你活着,小王,嗝~小王保证,以后再不欺负你,再不喊,嗝~不喊你冷脸子啦,冷脸子……” 这一幕看的将士们心酸又动容,不用谁吩咐,所有人不由加入了翻找的队伍。 在马放与小祖宗不懈努力下,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这一大一小终于从尸堆中扒拉出来了一个人。 马放欣喜,双手紧紧拽住这个欣赏自己,一路提拔培养自己的大人,“大人,大人?大人……” 可惜任凭他如何呼唤,手下的人没有一丝动静,马放痛不生:“大人!” 他家大人那么厉害,那么英明神武,他家大人甚至还未娶,还没有给早就支离破碎的许家丁进口呢,怎么就……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马放不信这样的结果,伸手摇着,晃着,拍打着…… 正在偷偷收拢枣枣跟白萝卜的余慧看不下去了,大白牙可是自己的恩人,是帮过自己的人,不忍大白牙如此,余慧双脚不受控制的朝他奔去,心说放下让我来,结果都没等她跑到跟前,绝望中的马放突然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 “来人啊,来人啊,我家大人还有气,他还活着,还活着,请救救他,我家大人还有气,请救救他……” 原来就在余慧动了的这一刻,沉浸在绝望中的马放,突然察觉到自己紧紧拽住的那只手传来了微弱的动静,明明是几不可闻的颤动,马放却第一时间发现了,惊醒了,抱着他家大人放声大喊,抱着他家劫后余生的大人差点喜极而泣。 马放喊的声嘶力竭,余慧不由加快速度,与脚步匆匆的萧将军等人一样冲向马放。 “让让,让让,让我看看……” 围拢的人群听到余慧的声音,瞬间整齐划一的给她让出一条通道,余慧快速奔近,看到恩人大白牙扯着衣袖擦拭着血污,瞬间出来的那张悉的面孔……余慧叹气。 丫的,情这也真是自己的老人啊! 这货对于杜家来说可能是噩梦,是魔鬼,可对于自己来说,人家也还算得上是她余慧的恩人。 她的人生信条,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罢了,便是刚死了,她也得想法子给救活了。 “马放大哥,你放开许大人让我看看。” 马放一愣,望向余慧的双眼带着疑惑,这小姑娘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还有这陌生中带着悉的面孔…… 余慧叹息,就知道对方一时半刻没想起自己来。 她飞快蹲下,一边伸手搭在许秧的脉搏上开始救治,一边还不忘了给眼前的人解释。 “马放大哥,三年前,你还记得京都城茂国公府抄家案吗?” 马放大惊,“你是,你是……”,马放紧盯余慧的脸双眼微眯,“你是当初我抓到的那个英烈遗孤小姑娘余慧?” 不仅如此,边上护卫着余慧的杜禹辰也上前一步对马放道:“还有在下,马大哥,我是前茂国公府之人,不知马大哥可还有印象?”心上人喊大哥,自己喊哥绝对没错。 马放愣愣点头:自然是有的,这人是世子呀! 虽然这什么世子不是自己抓的,可谁叫茂国公府的抄家案,是自己生平唯一一次去抄家呢,杜家人他都印象深刻。 见马放点头,余慧笑笑,“马放大哥你放心,我医术还可以的,你把许大人给我,我来治。” 许是因着是人,许是余慧的语气太俨定,笑容太自信,又或许是边上杜禹辰等所有人都一副信任余慧的模样,马放终于松开了许秧,让开了位置,主动后退,放心的让余慧救治。 “小,余姑娘,我家大人就拜托你了!” 余慧点头,“马放大哥放心。” 余慧自是知道事情的重要,结束谈话,输入异能,开始救治…… 边上闻讯赶来的萧逸见余慧出手了,他也没闲着,一边安抚忐忑不安,在一旁转圈圈的闲王,一边带领手下开始收拾战场。 黑衣人来的蹊跷,也不知是高狗长心眼了,准备嫁祸有此一举呢?还是这内里还有其他黑手内幕? 想到黑衣人中少数那拨的决绝姿态,虽说人都死绝了,萧逸还是不准备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毕竟事关闲王,兹事体大。 所以在他下令将士打扫战场,就地掩埋尸首之时,萧逸还下令除去所有黑衣人的面巾,并令手下仔细检查他们身上有无蛛丝马迹。 很显然对方有备而来,蛛丝马迹是不可能寻得到的,对方既然敢出手,既然敢在自知行动失败后决绝的咬破毒囊自尽身亡,就说明对方很明,也很决绝。 得知这个结果后,虽心有遗憾,萧逸却也觉得理所应当,一眼扫过地尸首,失望之际,正要挥手示意手下掩埋,忽的,转身走的萧逸顿住,猛地回头,视线落到刚才自己扫看过的尸堆。 他不由紧走两步,来到一具尸体前蹲下,眯起双眼,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尸首。 边上指挥兄弟们挖坑的肖远见状察觉不对,忙挤到自家将军身边疑惑道:“将军,可是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萧逸指着面前尸首,“肖校尉,你有没有觉得眼前的人有些脸?” “脸?”,肖远望着跟前自家将军点着的尸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半天没看出一点悉来,他茫然摇头,“属下不觉得,不认识!莫非将军认识,见过此人?” 出乎肖远的预料,萧逸严肃的摇摇头又点点头,而后吐出了一句不止是让肖远、杜禹辰等人震惊的话,就是不远处正忙着跟阎王抢人的余慧、马放、闲王等人都听了震惊的话来。 “若是我记忆没错的话,此人我刚到极北时见过,就在杨兆先身旁。” 此言一出,犹如炸雷,让所有人都是一阵静默,现场死一般的寂静,还是闲王忍不住,最先跳脚起来。 “呸,本王就知道那姓杨的狗腿子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吧,被本王料中了吧!哼,狗东西既然胆大包天的胆敢截杀本王,本王要诛他九族!!!等等……” 起先经过一场巨大惊吓的闲王还气的慌,不惜抛却身份仪态的破口大骂,结果小家伙骂着骂着,突然察觉不对,想到什么,神蓦地慌了。 “糟了!要真是姓杨的这狗腿子要截杀本王,那老头儿跟留在他府上的那些人岂不是有危险?还有,还有,父皇给本王的圣旨,还有证明本王身份的王玺都在狗腿子家里,糟了糟了……本王得回去!” 闲王气急败坏的跳脚,瞬间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特别是听到闲王嘀咕的圣旨与王玺后,连萧逸的神都不大好,直接拉住了要往清河堡窜的小祖宗。 “王爷万金之躯,切莫冲动陷自己于险境。” 闲王气急败坏的挣扎着,“你这人!先不说我父皇赐给我钦差东巡极北的圣旨如何重要,没有他本王寸步难行,便只是留在狗腿子家里的那些人,那可都是小王自己人!是护着本王一路来极北的自己人!!!本王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本王要去救他们……” “王爷,王爷!末将知道王爷赤子之心,可是王爷,您不能急,更不能以身犯险,王爷这些事情就让末将来处理可好?” 怕这一看就是熊孩子的小祖宗再惹来事端,萧逸拉住人,忙忙把祖宗往马放怀里一推,赶紧点兵点将。 “来啊,肖远,杜禹辰听令。” “末将在!” “尔等兵分两路,一路去清河堡接应蔡大人一行;一路趁着眼下姓杨的还在等待刺杀结果的空档,你们去打个时间差,潜入将军府把王爷的东西请回来;切记注意安全。” “喏。” 余慧倒是想跟着一道去来着,毕竟不趁着眼下好好刷表现,将来就没机会再表现了呀! 自己若是表现的好,这看似祖宗的小王爷,指不定能给姑姑姑父更好的待遇。 只不过眼下救命要紧,自己手上除了许秧,边上还有三个一息尚存的将士在等着自己救命,余慧只得放弃。 在杜禹辰与肖远离开前喊住他们,给了他们一人几包魂药,毒药,这是两年来自己私下配制的保命装置。 好在这两人靠谱,执行任务的能力也不错。 特别是去往将军府偷圣旨跟王玺,以及通知剩余将士撤离的杜禹辰更是胆大心细,功夫还不错,脑子也活泛。 不仅出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更是给大家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惊愕、悸动、又庆幸及时的坏消息。 原来吧,为了不打草惊蛇,闲王留在他府邸的那一队侍卫杨兆先暂时没有动,怕对出手对方方鱼死网破,突围报信,提前秘密,杨兆先便只是再度加强了府邸防御,把闲王落脚的院子看守的密不透风,准备一举拿下闲王后再来收尾。 杜禹辰去到清河堡将军府,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密防守,不得已,他动用了心上人支援的魂药,不惊动一人的顺利过五关斩六将。 结果因着不悉地形,只听了闲王一句他所住的院落防守是最严密的话,杜禹辰就把杨兆先与先前找上门来的中年文士秘密议事的院落当成了目的地,就那么该死的恰巧,杜禹辰找错了地方,而后又那么该死的恰巧,叫他暗中听到了对方的秘密谈话。 话说杜禹辰,知道自己找错地方后,本是脚步一转就要离开的,结果半敞的窗户内,格挡窗户的屏风后突然传来攀谈,生生让杜禹辰顿住了脚步。 “先生,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该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诶~杨将军莫要忧虑,在下带来的人手充足,且个个都是锐好手,区区黄口小儿已,必是逃不过咱们联手的……” 听到被杨兆先称为先生发出的声音,杜禹辰已经抬起的脚瞬间无声落地。 这声音他怎么觉得既陌生有悉?也是怪哉! 屋内却还在继续。 “呵呵……”,杨兆先干笑着,“先生话是不错,只是,只是……”只是他心里还是怕的呀!闲王不死他怕,闲王死了他也怕,因为怕,杨兆先的声音充了忐忑与不确定,“那个先生啊,您确信闲王那小儿必死无疑?确信杨某会没事?确信……” “呵呵,杨将军,做都已经做了,又何必害怕?再说了,在下的主子天人一般的人物……” 屋内的声音侃侃而谈,而屋外杜禹辰却陷入了沉思。 这声音?这声音…… 杜禹辰努力回忆,努力回忆……这声音自己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该是曾经在京都城时,自己有过几面之缘,却对其印象格外深刻的五…… 果不其然,只听这声音毫无所察异动的继续道。 “而且杨将军,在下不是已经把我家主子的亲笔密信,还有朝廷最新邸报拿给将军过目了么,我朝陛下年迈,九位皇子,唯有太子与三皇子显朝堂,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天残,四皇子碌碌无为,六皇子七皇子生母卑,八皇子愚钝,九皇子又顽劣不堪,难当大任……如今太子谋逆,三皇子救驾身陨,唯我家主子出类拔萃! 呵呵,眼下杨将军手握我家主子的诚意,如何还要忧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家主子成功之,必是将军飞黄腾达之时,将军只需义无反顾朝前看,莫要多思多想……” 不提屋内情况如何,只说屋外的杜禹辰,在听完这段话后,他的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 什么叫太子谋逆,三皇子救驾身殒? 什么是他家主子出类拔萃? 每一条都如天方夜谭般让人不可置信。 每一条都是噩耗! 不行,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他得赶紧回去跟王爷、将军禀告这个,至今可能大半王朝都还不得而知的恐怖消息。 与太子相处过的杜禹辰,心里是怎么也不相信,那个皎皎如月,端方贤明的有德君子,竟然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他不信! 杜禹辰脚下发飘,下心慌,迅速找到闲王院落,隐忍着拿出闲王予他,闲王身上为了跟将军见面仅带的玉牌,成功与留守将士对接碰头后,双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带上圣旨与王玺匆匆撤离。 先锋军营帅帐内,众人听完杜禹辰带回来的噩耗,所有人再不去看他带回的东西。 闲王小小一个,一开始还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整个人呆呆的,傻愣愣的,许久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小破孩竟是嗷嗷哭着就朝杜禹辰扑打了过来,一边不停的踢腾杜禹辰的脚,一边眼泪哗哗的,嘴里嗷嗷的。 “该死的,呜呜呜,你该死的,你,你骗人,你骗人!我太子哥哥不可能谋逆,我太子哥哥不可能死,你个死骗子……” 杜禹辰也不相信啊,他心里发沉,任由闲王踢踹发,目光却看向身畔同样惨白了脸的蔡大人,还有刚刚清醒过来,带着伤来都坚持要听消息的许秧。 他们二人的神俱都不好,再结合他们所遭遇到的一切,二人俱都是相信了杜禹辰带会来的消息。 蔡大人是很相信这昔国子监得意门生的人品;许秧是相信姓杨的这货胆小,在没有靠上后台,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敢轻易对闲王动手。 “若是事情真是这样,我们的局面就很糟糕!”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