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道,有天神的神通和鬼域的威力恶,和人的七情六。 传闻阿修罗男丑陋,女貌美,最初人们奉为善神,后又传谣为恶神。但其实,它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而界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 所以修此道者,必须非神、非鬼、非人,而界于神、鬼、人之间。 魔和妖是最合适的选择。 谢挽知道,阿修罗男丑陋,女貌美的传闻不可信,因为她面前就有一位修罗道的少年,美而若神,视人如蚁。年纪小所以漂亮到雌雄莫辨,脾气坏得像恶鬼,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人。 修罗道杀伤力巨大,但也不是随便来个妖魔就能修的。它是一把开了刃收不回的刀,既伤害别人,也反噬自己。如果应渊星的命不够硬,没有出生就达合体期这样恐怖的实力,他早就被修罗道夺去生命数百回了。如今这世上还在走修罗道的,也就他应渊星一位而已。 玉面修罗勾着角,似笑非笑:“你如果跟你自己说的一样,坚定道心,为何还要来询问别人是否认可你?” “因为我并不坚定啊。”谢挽苦笑了:“我这废材灵,也只能走合道一条路了,可我并不确定,是否要直接这样一条路走到黑,对于双修媾,我并不排斥,但我也说不清楚我到底喜不喜……” “你就算是喜。但想到你自己除此外并无别的路可走,也喜不起来了。”应渊星冷冷的戳破她的想法,还没待她说话,他就又问:“你知道瀛洲吗?” 谢挽眨了眨眼:“《山海经》里有记载,东海中有三座仙山,蓬莱,方丈与瀛洲。一个诗人有写过: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传闻仙山有仙人,仙人有长生不老药。历朝历代,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帝王将相,都不乏对其寻仙问药的热情。” “呵。长生不老,也值得虫子们追求……”应渊星嘲讽的笑:“不过,可不是随便抓一个修真人士就可以称之为‘仙人’的,我倒也想看看,被修仙界尊称为‘仙人’的,该是何等强大。总之,结契完我带你去瀛洲走一趟。上面有没有长老不老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种能帮你洗伐髓,重铸灵的草药。” “啊!?!?真的吗!阿星!”谢挽动的挽住他的胳膊,眼神亮晶晶。“传闻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瀛洲只存在于传闻记载中呢。” “阿星,阿星,你告诉我。”她抱着他的胳膊,软软的唤他,还特别不要脸的脯贴着他,试图:“你仔细说说好吗?” 她刚刚说的都是基础的文常知识,所以他一问,她就自然而然口而出,又怅然若失的想起,她已经离开原世界十八年了,背是下意识背出来的,可是其它的很多东西……她却实在想不起来了啊。 头上突然传来触,应渊星竟然不甚练的了她的头,“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低声说。 谢挽愣了愣,脸上又重新挂起笑容:“连你都看得出来我不开心,那看来我是真的不开心得很明显了。谢谢你,我会振作起来的。” 应渊星闻言挑了挑眉:“其实你不开心的时候,我都看得出来,只是我一直懒得安你罢了。” “……6,死直男。” 应渊星不知道直男两字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她这种语气说出来的绝对不是好话,他没有动怒,只是笑着看她,神情疏懒,银眼眸里藏纳了万千星河。 两人相伴来到了湖边,谢挽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一系列事,她有些脸红得挂不住,却见应渊星若无其事的站在一侧,可能是他本不在乎这种事,也可能因为他不是受伤害方。谢挽眸光闪了闪,凭空生出一股把他推进湖里的冲动——但她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她知道这样做行不通的。 宝物在水下,应该要两人下水去寻,谢挽都拿出避水珠含在口中了,应渊星却拔出了佩剑,淡淡道:“你站开点。” 这是谢挽第一次见他的佩剑开刃,寒光泠泠,出鞘的剑意甚至得她别过头去,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这把剑名为沧溟,是剑皇生前最喜的佩剑,也不知怎么的,兜兜转转竟然落到了应渊星手里,这把正道名剑竟然也肯认他为主,剑身锋芒毕,没有血的痕迹,应该是每次用了后都仔细擦拭过了。 她痴痴的望着沧溟剑,谁不喜威力巨大的神剑呢,上一任剑皇用它,曾经诛杀过鬼神,它噬了鬼神血魄,因而成神,一直名列兵器谱的前三。然而应渊星却只是随意握起了沧溟剑,自上而下一劈……她有了才亲眼看到开山辟水的震撼之。 开山,则山门开。辟水,则水断绝。 灵力暴动之后,回冲的灵力朝湖岸汹涌袭来,谢挽甚至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她看见湖水自动往两边拨开,这条开辟的道路一直笔直的延伸向对面的山峦,而山峦处也出现了一道等宽的裂,湖水随着那处裂了出去……谢挽心中震撼的同时又眼皮狂跳,幸好小魔皇没对她用这一招,否则她岂不是要被片成一片片生鱼片了。 湖水渐渐被得水位降低,她看到许多扭曲的黑气从湖底漫出来,触碰到沧溟剑散发出的金光,竟是都逐渐哀嚎着消散了。 “去拿。”直到湖水快要尽,干涸开裂的河隐隐显出,应渊星才唤她道。 谢挽眨了眨眼:“……腿软了。阿星,你可以扶我起来吗?” “……真没用。”应渊星又冷着脸斥她,却也走过来,将她扶起,谢挽抓住他的手,软着身子顺势伏在他身上,女子身上有一股特有的馨香,软绵绵的,似柔若无骨。 “阿星。”她眼巴巴的望着他,一看便是有事相求,果不其然,她下一秒就说:“你那把剑……名字叫什么?我可以用用吗?好厉害的样子。” 应渊星冷笑:“那你能不能站好了,手别摸。” 谢挽乖乖应声,收回手,站开了点,怀期待的望着他,应渊星垂下眸子,将剑掷给了她。 谢挽赶忙去伸手去接,却发现这剑似有千斤重,她没接住掉在了地上,她蹲下去试图拿起,费力的搬了许久,沧溟剑都……纹丝不动。 “呜呜呜可恶!连你也欺负人!”她愤愤地踹了剑身一脚,没想到反而把自己的脚踹痛了,她一瘸一拐的站起来,眼泪汪汪的朝另一位欺负她的告状:“阿星,它欺负我。” 应渊星偏过头去,竟然用手背捂了下,似是忍俊不。谢挽见过他许多次笑:冷笑,嘲讽的笑,残忍的笑……唯独没见过他这种笑,像是位青涩漂亮的小郎君。谢挽心跳如鼓,凑近了去看他,如果是哥哥,他会心疼地立刻给她治疗。如果是陆燃,他会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宠着给她疼的脚。但是他是应渊星,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冷眼旁观她的窘迫与痛苦,竟被逗笑了……谢挽后退几步,逐渐清醒过来,她忽然有点生闷气,自顾自的就转头走下了湖底,去寻宝物。 “现在腿不软了?”少年在她身后,凉凉地唤她。 谢挽气得捏紧了拳头,她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应渊星那副懒散轻慢的样子,啊啊啊!好想给他那张脸一拳! “又要哭了?这点小事也值得哭?” “谁哭了?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他不提还好,他一提,谢挽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嘴硬着没回头,眼泪却大滴的落下,她真的好讨厌自己这么弱……一阵风拂过,谢挽蓄泪水的眼睛睁大,应渊星竟然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看到了此时她难堪的神情。 “你怎么像鬼一样啊呜呜呜呜……”谢挽被吓着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受到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竟然给她拭去了泪水……谢挽被吓到了,哭声都变得断断续续,甚至打了个的哭嗝。 “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个哭鬼似的。”应渊星还是冷笑,颇有些咬牙切齿:“看见你哭我心里真烦,以后你要哭我就把你绑起来,我走,等你哭够了我再回来。” “你好过分呜呜呜呜……应渊星,我讨厌你,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听他这么说,谢挽哭得更大声了。 “谁欺负你了?行行行就算它欺负你了,我帮你打它行了吧?”应渊星面无表情,拔出沧溟剑,手竟然就这样紧紧握住锋利的剑身,即使是魔皇之身,他的手也出了一道道的血,顺着手腕蜿蜒下。 “应渊星,你是疯了吗?你干嘛?”谢挽惊慌失措的要他放手,折腾了好一会儿,沧溟剑才“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没有去捡,只是仍然冷冷的看着她,一侧手垂下,血如注。 谢挽看他伤害自己,惊慌的同时又有点……,反正她也左右不了他,谢挽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只是表面“他”的功夫要做足罢了。 “开心点了吗。姐姐?”他唤着她,手还在滴血,少年的眼里像有柔情似水,煎煎地温柔问她。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