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经常拉着她上天台 烟。他发现她其实不 烟,只是捏着一 烟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公司的那些同事后来都开始 起了电子烟,他还是坚持陪她一起 香烟。 因为那缕轻烟是她释放真实情绪的宝贵出口。 几个月前,听说她上了公司的优化名单,他坐在办公室大发脾气,赌气说要离职。 方嘉嘉把所有的重要物件寄放在他家,回上庸前还劝他说,“我也没想好去哪儿,卡卡,你就在鲸栖待着吧。你这个臭脾气去了别的公司,谁惯着你呀?” 后来听说她开了个人工作室,找可可和博林他们做兼职,他特别失落。因为他想当那个她在需要时可以第一时间想起的,最好的朋友。 友情是需要维护和持续链接的,隔着一千多公里,工作也可以成为他维护友情的方式。 以赚钱的名义保持联系,积蓄长久的友谊。 作为真正的好朋友,他一点都不嫉妒她的成功。看到她过得比之前要好,他的开心也是发自内心的。 今晚非要当这个跟 虫,无非是想用自己的火眼金睛检测一遍,她身边的这些老同学,是不是都是值得她以诚相待的人。 就像是昨天,坐在脚手架上见到向峻宇的那个瞬间,他就已经从方嘉嘉的紧张和那个男人的沉默里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别有用心地站到向峻宇面前说一些没分寸的话,也是想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值得她 的人,是不是真的 她。 他带着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认认真真地为自己的好朋友完成了两场“质检”。 确定她遇到了很好的 人和朋友,他相信她以后也会过得越来越好。 他总是不吝于在她面前使用“ ”和“喜 ”的字眼,是因为他真心觉得,她就是一个值得被 ,值得被更多人宠 的女孩儿。 方嘉嘉不太虚心地接受完李晓霞对她篮球训练态度的批评,转头看向沉默了很久的卡卡。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我好不习惯。” 卡卡刻意做出委屈状,“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来,总是忽略我。” “我什么时候忽略你了?我刚刚还给你递水果了。” “我要你递什么水果?我要你说你 我。” 方嘉嘉觉得他就跟长不大的小孩儿一样, 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其他人。 178 的人都 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陈新凑到叶朗耳边,“这哥们儿真厉害,我在向宁面前都没这么撒过娇。我要向他学习。” 坐在角落里的何越山忽然叹气,“兄弟,我看我们俩是同病相怜,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卡卡朝角落的人瞄了一眼,“我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的宝宝很 我。对吧?”他威胁似地盯着她。 方嘉嘉尴尬得抓耳挠腮,以前在公司里和卡卡处得跟亲闺 似的,说话从来无所谓什么边界和分寸,“ ”和“喜 ”就像是“你好”和“谢谢”一样的 常用语。现在当着这群老同学,她有些说不出口了。 空气短暂地凝滞。卡卡无所谓地笑,“方嘉嘉你个渣女,回了老家你真是变端庄了啊。想当初我还帮你去买过卫生巾和跳——” 方嘉嘉赶紧 了一块绿豆糕进他嘴里,“你别说话了!” 卡卡用食指抹掉嘴角沾上的糕末,慢 地咽了那块糕,面带微笑地吐出两个字,“跳糖。” 在场的其他男同胞对于他们俩的相处方式实在是觉得有点新鲜。 周希沛忍俊不 地拍了拍手,“卡卡,好男人。嘉嘉,嫁了吧。” 李晓霞也跟着慢动作拍手,想起了昨天文体广场的那场面,“嘉嘉姐,你不是本科生,也不是美术生……” 卡卡伸手揽住方嘉嘉的肩,注视着面红耳赤的好朋友,坏笑,“你是我的往后余生。” 陈新把衣袖 起来,给叶朗看了看,“你看,我 皮疙瘩起来了。”叶朗尴尬地笑了笑。 方嘉嘉扫了一眼几位老同学,觉得卡卡今天就像是故意来给她难堪的,索 也不拘着了。 他胡说八道,她也开始犯浑。 “陆绪!你别光说不做,择 不如撞 ,我们俩要不要今天晚上就完成生命的大和谐?” “啊?”覃森震惊地捂住了叶朗的耳朵,“这是我们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各有各的 彩。 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卡卡噗嗤笑出了声,“你是不是疯了?” 方嘉嘉横眉,“你不是说今天要做我男朋友?要做你就给我好好做!” 卡卡看出来她是真生气了,额头抵在她肩头笑得 不过气。 陈新艰难地咽下嘴里那口茶,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叶朗,叶书记已经脸红地扶额了。 方嘉嘉愤愤地推开卡卡,“你是想好好说还是想好好做?” 卡卡挽着她的手臂讨好地笑,“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错了,我闭嘴。”他在她嘴里 了一颗提子,“你也闭嘴吧,你今天好吓人。” 周希沛笑而不语。李晓虹笑呵呵地说:“嘉嘉,我看你们俩在一起也 好的。多有意思。” 方嘉嘉郁闷地扯了一下嘴角,“ 好笑的。” 李晓霞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嘉嘉姐,娥嫲给你开的后 又要进新人了,在座的男人,除了胖子,全都有牌子了。” 周希沛一颗龙眼砸到李晓虹身上,“把你妹妹的嘴捂上!”李晓虹只能立刻捂住了她妹的嘴。 向善坪谣言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十里八村人尽皆知。 方嘉嘉看了看眼前三位表情尴尬的男同学,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啊。” 三位在谣言里有重要戏份的“后 ”成员默契地摇了摇头。 陈新微笑,“别放在心上,方嘉嘉,我还怕你会因为那些谣言疏远我。”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才是受害者。”叶朗也尴尬地笑了笑,“她们还 能编的,不得不说很有想象力。” 覃森挠了挠头,“和叶朗他们一起出现在你的谣言里,我总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茶座间爆发了一阵让尴尬迅速散尽的笑声。 卡卡好奇,“宝宝,什么后 ?什么谣言?什么瓜?快让我吃一口。” 方嘉嘉苦笑,“我求求你快闭嘴吧。” 唐小穗看出了一脸姨母笑,“嘉嘉,你们俩别闭嘴,继续吵,我 看。” 何越山一听唐小穗这话,挪到她身边,打算照着卡卡的所作所为有样学样,“穗,你要不要做我的往后余生?” 唐小穗脸上的姨母笑渐渐消失,“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头发薅得寸草不生。” 何越山 脸失望,“你就不能稍微喜 我一下啊?” “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已经有喜 的人了。” 唐小穗这话一说,茶座间刚刚热起来的氛围极速凉却。 何越山脸上 淌着苦涩,“你喜 的那个人是谁啊?” 卡卡拿起水果叉,叉起一块哈密瓜,表情凝重地望着何越山, 练地把瓜递到方嘉嘉嘴边。 第95章 .真朋友会 你,也会骂你 茶室里的人相对而坐,似乎都在默默忍受那种尴尬的气氛。 “是谁不重要,反正不是你。” 唐小穗又扔出一句带着强烈情绪的话,脸上透出些不耐烦,“我们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行吗?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倔。大家本来聊得开开心心的,非要搞得这么僵。” 周希沛看了一眼脸 发窘的何越山,“小穗,少说两句。” 陈新和叶朗对视一眼,俩人起身走到何越山身边。 “胖子,我们出去吹吹风。”陈新拽着他的手,何越山眼眶红红地从蒲团上站起来。覃森也起了身,走到他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四个男人坐在栈道上,眼前是匿进夜 的起伏群山,脚下是山谷来来去去的风。 倾听的人试图用自己身上那点隐藏的温暖,传递给坐在身边的好朋友。 何越山伤心地抹了一把泪,“我一听她说她有喜 的人了,我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的。” 叶朗蹙了蹙眉。陈新叹气,“ 情这种事,也不能勉强。你喜 她,她又不是非得喜 你。” 覃森拿起手边的那罐啤酒喝了一口,“胖子,别急着让她给你名份,先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陈新惊愕地看了覃森一眼,“说什么你?” “都是兄弟,我不想说些废话安 他。”覃森朝茶舍的方向看了一眼,“胖子,我直说吧,你配不上小穗。有时间在这儿哭哭啼啼,不如想着怎么先把自己的事业搞起来。” 何越山脸上结 悲伤的冰霜,“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小穗也看不起我。” 覃森转头望着他,“对,我就是看不起你整天围着小穗转的那赖赖唧唧的样。” “我喜 她,我就想围着她转,不行吗?” “你新哥也整天围着嫂子转,谁会看不起他?他天天晚上去市里,早上回村里,也没耽误厂子里的事。你说要注册个搞红白喜事的餐饮服务公司,这么久了,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吗?” 覃森看了他一眼,“你在希沛这儿上班也心浮气躁,不想打工又想赚打工的钱,想要创业又不想吃创业的苦。我都不说我们这几个创业好几年的,你就看看方嘉嘉,人回老家才多久?干了多少事?你害不害臊?” 何越山又抹了一把泪,“对!我就是样样都不如你们。长得没你们好看,赚得没你们多,还没你们勤奋肯干。我就是个废物,谁都看不起我,就连向善坪的人给方嘉嘉造谣都不会带上我。” 风从短暂的沉默里刮过。 在何越山无法自抑的悲伤里,另外三个男人先后笑出了声。 覃森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这个猪脑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被造谣是什么好事?” “被造谣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连被造谣的资格都没有。” 陈新和叶朗都无话可说地笑,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何越山的脑回路。 覃森喝完半罐可乐,“对,你就是没资格。你要跟小穗谈婚论嫁,就要先掂量掂量你自己。她有那样的条件,凭什么要嫁给你?” 陈新看了一眼手表,“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配不上向宁。”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叶朗,“叶书记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叶朗拧开手边的那瓶苏打水,思忖了一会儿。 “今天看到方嘉嘉和她朋友那种相处状态,我就觉得—— 可以不用狭隘地执着于男 女 。友情也是一种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没必要为一段分合难料的 情葬送本可以维持一辈子的友情。” 何越山泪眼朦胧地望着脚下的山林,“你就是站着说话不 疼,如果是你喜 的人,你会甘心一辈子只当她的好朋友吗?” 叶朗停顿了一会儿,“最初会有些不甘心。觉得难过的时候,我就把更多的时间专注在工作,投注在提升自己,或者去陪伴家人和朋友。慢慢就会发现,心平气和地做她幸福的旁观者,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覃森点头认同,“叶朗说得对, 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整天 脑子都是小穗,小穗却 心都是搞事业,首先你们思想就不同步,她喜 你就怪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