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玺不意外地看到陆泉好奇的神,耐心解释道:“虽然叫弃子,倒不是被抛弃的意思。” “像李家这样的老牌财阀,为了集中财富是不会轻易分家产的。长子继承制你听说过吧,就是为了这点存在的。” “李宿夕是李胜雄第五个孩子,而继承人早已经确定。他的未来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出去闯一番,要么就听从家族安排在公司工作。” “如果他愿意讨好现在的继承人,将来说不定也能得到一份高薪工作在公司养老。如果关系不好,被扫地出门也是常事。” 陆泉理解了,并想到一个确切的词,“也就是说,李宿夕在家族里是可有可无的,哦—怪不得他总是嬉皮笑脸的。” “差不多这个意思。”尹玺早就发现了,陆泉的言辞偶尔会暴她冷酷的一面,哪怕对方还是帮了她几次的李宿夕。对此,尹玺没有任何不意。 “为什么说怪不得?” 陆泉手指点着脸颊,说道:“面对别人的恶意时,他总会笑着讽刺回去,说得好听一点是自我保护,其实是因为他从不敢真正的生气,他没有得罪别人的底气。” 说完,她的手指停下来,“我好像能理解。” “陆泉,”尹玺不动声地转移话题,“这些话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 “这个我知道啦,他是个会逢场作戏的人,但是我也不赖的。” 尹玺抿着嘴,眉眼间溢无奈的笑意,“你知道逢场作戏不是个好词吧?” “诶?是谁之前说我又真诚又虚伪来着。”陆泉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歪头回看她。 尹玺咳嗽两声,“对此,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说着,她拉开屉拿出一盒巧克力,“我今天的零食归你了,给你赔罪。” 陆泉不客气地伸手接过,出一个意的可笑容,“这还差不多。”她打开盒子,拿了一个放进嘴里。 “对了,你和林松潜怎么样了,处理好他了吗?” 她玩着包装纸的手一顿,然后开始反复摩挲起折印,也不敢抬头看她,尹玺当即明白过来。 “所以,你还没有跟他摊牌。” 陆泉垂着头好一会儿,才嘟嘟囔囔地说:“我也不清楚,总是下不了决心。” 尹玺严肃起来,按住她椅子一转,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那好,现在告诉我,你想离开他的原因。” 陆泉心虚般摸着自己的手指,在她的要求下,开始回想,“他多疑,特别粘人。他还很强势,总是自以为是地给我买东西,买衣服从来不经过我的同意。我简直就是他的洋娃娃,他的宠物,完全随他打扮。” 她越说越顺畅,抬起头望向尹玺,语气也开始坚定,“他还监视我,美其名曰在手机里放定位是为了我的安全,我才不信呢,叁番五次地查我,一声不吭地突击检查,真是恶心透顶。”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听起来就很过分。” 陆泉胡地甩甩头,像是在抵抗什么,“我,只是没有什么好时机去开口。” “你在找什么借口。”尹玺冷下脸,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你不如直接跟我说,你就是离不开他,就算他监视你控制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做个有自尊的人!” “我-我有自尊—!”陆泉猛地站起身,企图挣开尹玺的包围,“你本就不懂我的处境—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正因为这样,我才能给你最正确的提议。你忘了自己的话吗,你想被绑在他身上等他厌倦了再一脚踢开?” 她的话是该死的正确,让陆泉羞地涨红了脸,转身就要逃跑。立即被尹玺强硬地一把拽回,她双手按住椅子把手,迫她面对自己。 直视陆泉的怒目,她的神情却认真而恳切:“陆泉,不要被一时的好意惑。他和你可不一样,有钱有权一生不愁。你有什么,你在拿自己的未来和一生去赌。” “你真的想过这样的生活吗?你忘了你为什么要去找徐停云了?你想让这么久的努力都付诸水吗?” 陆泉膛起伏好几下,才颓唐地松懈了紧张的后背,垂着头,叹息般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是-我要是像你一样坚定,就好了。” 尹玺悄悄松一口气,“那好。”她在自己宽大的皮椅上挪了挪,拍了拍空出的地方,“坐到这边来,我跟你讲怎么才能坚定。” 陆泉忧郁地看着她鼓励的眼神,还是依言坐过去,两人挤在一起,肩并着肩,手靠着手。 尹玺侧过脸注视着她,开始讲到:“你知道我妈妈尹志吧,现在是东区叁晋银行的总裁,也算是有名的女强人。” 她忽然提起自己的母亲,让陆泉有些奇怪。 “但一开始她是没有继承权的。就和无数个名媛一样,只是个随时准备出嫁的富家小姐。” “她成绩优秀视野开阔,比她哥哥要强上好几倍,但就因为她是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竞争力。” 她讲着,不自觉出无奈的心疼,“其实她跟我说过,她本不想结婚。但是只要一天不结婚不生孩子,她就永远不能晋升。因为她的父亲总会认为她终有一天会嫁出去。” “所以她进入银行后,选择了当时还是个普通公务员的男人结了婚,生下我后,也一直埋头工作,拼了命地想以实力证实自己。” 尹玺收回思绪,对上陆泉变得认真的神情,“我想说的是,我妈妈几乎是最顶层的女,仍然要以生育的代价换取自己的上升机会。更何况其他女呢。” “我为什么会变成我,正是因为有她。当我嚷嚷着要当首相,只有她一直支持我并以我的梦想为骄傲,没有嘲笑贬低我,而是认真和我分析起利弊,让我不要有后顾之忧。” 她眼中出肯定有力的温柔,“而现在,我希望自己能像她那样,给予人向前的勇气和坚定。” “我知道你非常不容易,说实话,你就是变成薛灿那样也没有人会奇怪。但是你没有,没有败给挫折和孤独,而是一直想着往前走,并为之努力。” “你想变得坚定,就让我支持你,让我做你的后盾。” 接下来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就被陆泉用力地抱住。转椅摆动,摇篮一般兜着两人轻晃。尹玺轻轻笑了笑,侧脸埋进她浓密的黑发,伸手回抱住她。 陆泉枕着她的肩膀,紧紧抓住她,轻声回应道:“我也会支持你的,尹玺。”一直渴望的真心猝不及防地降临,纯洁厚重的让她觉得安定而圆。 她保证道:“就在这个星期,我会和林松潜彻底说清楚。” 尹玺拉开她,“我也不是想你,只是不想看你深陷其中。” “我答应你,不会再逃避了。” 听到陆泉的话,尹玺开心地笑起来,她一向是十足的英派,中的长相俊秀非凡,恰到好处的笑容给人十足的距离。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此时出的真诚让陆泉倍温热的关怀。 她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真切地希望自己能挣束缚。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能鼓舞人向上给予无尽的勇气。而不是林松潜那样具有掠夺的“”,一边说“”一边要求自己的加倍付出。硬生生地拉扯着,让自己陷入痛苦的茫和无措。 还不如温沉惠对他无条件的关心,不求回报的付出——对了,温沉惠,我怎么能忽视他,他才是做这件事的正确人选!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说不定能让这件事和平解决!” “是什么?”尹玺看着她面惊喜,不由好奇地问。 此时,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尹玺看了看手表,意识到是许叁奇过来送时间表,便起身去开锁。 许叁奇走进办公室,才发现陆泉也在这里。而且正坐在尹玺的皮椅上整理外衣和头发。他眼皮一跳,不动声地去看尹玺的背影,竟发现她的衬衫也有些褶皱,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 他活络的思维已经开始野马奔腾,本来尹玺的向就一直成谜,从没有和谁谈过恋,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和陆泉?! 发现惊天大秘密的人一般死的快,在尹玺重新坐好的十几秒里,他在心里给自己飞快甩了好几巴掌才成功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维持住平时无趣的表情,把文件袋放到桌面,“会长,这是校园祭大致的时间安排表。” 此时,陆泉已经自动站到一边,背上包准备离开。 尹玺见状,叫住了她:“陆泉,如果真的问题或是觉有危险,一定联系我好吗。” 陆泉现在看她只觉得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会的,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留下愣住的尹玺,和一旁想自戳双目的许叁奇。 社团中心大楼,猫头鹰小说部。 因为今天大雨,只来了叁个人。温沉惠坐在长桌前,正心神不宁地阅读着一本青鸟童话短篇。 早上陆泉就随便回复了一句“看我有时间吧。”,看到这句典型敷衍的话后,他也羞于去问具体时间,只能干等着,到现在脑子后悔给她发短信。再见她,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羞辱一番。 书的页边被他无意识地卷着,让对面的部员看得火气旺盛。 “温沉惠,你能不能别再卷了,书不喜!” 温沉惠被他突然的开口吓一跳,立即停下了动作,心疼地尝试着把它抚平,“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知道就好,反正是你的书。” 他正后悔地尝试着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打断了他的动作。他皱着眉拿出来一看,看到陆泉的名字立即神一振,连忙点开: 请我到巴布斯喝咖啡吧。我在维兴楼等你,来接我。 嘴角不自知地勾起一丝微笑,其他烦恼思绪被他瞬间挥到一边,温沉惠快速地收起书本,把椅子推到桌子里,在门口的行程记录表上记下离开时刻,便出自己的长伞直奔目的地。 社团活动中心离维兴楼并不远,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在他的疾步下,两分钟就到了。 隔着密集的雨幕,他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陆泉。飞进来的细雨任地落在镜片上,朦胧了他的视野,只剩下了模糊的块构成。随着他走近,嘈杂的雨声似乎也变小了。 镜片上一颗水珠滑下来,清晰了她的侧脸,她正抬头看着连串的雨帘从屋檐下落,专注的神情后是他永远猜不透的思绪。 他在楼梯下站住,忽然生出些突兀的不甘,总该有那么一回。 总该有那么一回,是你先看见我吧?—— 尹玺的出场会增多,因为她是本文灵魂女二,陆泉一生的知己好友,她的格会慢慢丰的。为什么会选择陆泉也会在后面讲,慢慢来~~ 陆泉发给温沉惠的短信是命令式的。她对每个人的态度都是有区别的。 温沉惠的关键字:天然,装模作样,抑自我。 追-更:futaxs (ωoо1⒏ υip)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