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猛然朝自己来的火焰,秋阅立即向后跳开。 见状,蓝立即对着秋阅喊道:「将你的剑给我,趁我引开狗的注意力时,你想办法制伏你朋友。」 听见师父的办法,秋阅却是一惊:「师父你……」他没忘记自己师父拿不了剑的事实。 而先前师父与雨对峙时拿的那把苗刀因为破损太严重,所以又被师父卖回剑铺处理了。 蓝回道:「只是拿着剑挥,应该还行……」他只要需要引开对方的注意。 听着,秋阅立刻将係在间的剑解下,拋给对方。 蓝一接过长剑,立刻拔出。他在前天伤到的手腕已经好了,虽然因为莫名的心理因素,拿着剑的手依然会颤抖,却也不妨碍他不放多少力气挥向火犬。 秋阅立刻赤手空拳地衝到了李一念面前,才发现行动比思想快了好几步。 他原先只想将李一念直接敲晕带走,到了前方才赫然想到,如果在对方晕厥时,火犬依然没有停止行动,反而还不断地追在他们身后,只会一路让气的迫害范围扩大,也就真的没有其他能停下来的办法了。 此刻,中了的李一念当然不会理会秋阅的停顿和顾虑,直接举起拳头向后者挥去:「你们全都想妨碍我!」 与此同时,蓝试着用剑劈往火犬的身上,却发现对方真如火焰般,剑会直接越过对方,完全没有砍到的手。 立刻,又向了秋阅喊话:「用剑砍不着牠,普通办法应该行不通。」 这让秋阅先是闪过李一念的正拳,便往师父与火犬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将视线转回前方。 秋阅想,事到如今,只能先口头说服李一念看看了。先前雨能有一时的清醒,体质上与气更不相容的李一念在机会上应该多出许多。 秋阅向前伸手按住了对方的双臂,认真地说道:「李一念,拜託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那隻猎犬出来的火会影响到妖族,牠们才会因此失控……」 此时的李一念当然没有耐心倾听秋阅的解释,出声怒道:「你这个只会替妖说话的人,才是会害到那些被你置之不理的人!」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他双臂一挣,甩开了秋阅的双手,接着就是给予对方腹部一拳重击。 攻击直接命中,楞是秋阅也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地烈。但是现在出手打回去,恐怕只会加深对方的「愤怒」,对情况一点改善也没有。 想到这,秋阅选择忍气声地了一下肚子,舒缓疼痛后,继续向对方解释:「我没有置之不理,我也没有特别想要替妖说话……」 说着的话未说完,又再次被对方强行打断。 「你胡说!那个主动退出的不就是你自己吗?为什么在我有能力的时候,你却要来污衊我!」 「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认可,好不容易得到的力量啊!」 「我并没有想要污衊你,这是我经过调查后得到的事实。」 李一念说话间又接连地伸出拳脚,让持续闪躲的秋阅脸无奈。 秋阅现在总算理解了,只要他一想说明火焰的弊端,就是质疑到对方一直渴望、好不容易得来的能力,但他不讲明,又没办法让对方罢手。 果然……李一念之所以会对于力量这么地执着,是因为原先那个可以代替他的自己,辜负了对方的期待吗……? 即使自己心中釐清了想法,眼前人的怒骂却未停歇:「你一定是错的,你只是想骗我!我现在自己有能力作到了,所以你见不得我好!」 而秋阅此时觉得笨如自己,就算作不到全盘都顺着对方的意去劝导,也要尽量好言相劝,让对方气消。 「你有能力我当然也很高兴,怎么可能见到你好会不开心?我只是想跟你提一点建议……」 「你已经不是除妖师了,只是个放弃的局外人!到底有什么立场能跟我说话!你居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来手!」 「我并不是想逃避一切,也没有想过要拋下谁的意思,离开是为了找到……」 「像你这种做事可以随便、做什么事都游刃有馀的人,本不可能了解我的心情!」 「放啦!」 最终,直面地面对狂风暴雨怒骂的秋阅终于被踩到了底线,爆发了! 想到那些平仗着自己有道理而随意骂他的同门,早就被他扁的像猪头一样了!又何况是像现在这样,被没道理地挨骂?各自都有一段彼此不了解、分开的过去,他是没办法体会李一念的心情,但对方又能了解到自己本该有的暴戾吗? 「说什么轻易放弃,明明你什么也不知道!」 说着,发火的秋阅直接向李一念的脸上打出一拳。 反正不把人打残、打晕,要怎么样制伏都可以! 被直接打到鼻血直的李一念,在缓过劲之后,也向秋阅踢出一脚,而且直击对方的侧。 李一念不地回道:「蛤?不知道什么?你有想过要告诉我吗!我该知道吗!」 秋阅直起身子,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对,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这些拉拉杂杂的事情!」 「我在学习的时候,总是跟他人意见不合,就像是命犯八字一样天天上演!」 「我做的事总是跟自己心里不合,也不是菜不合胃口这样庸人自扰的小事!」 「我每天过得浑浑噩噩、行尸走,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自的生活我不想过呀!」 嘴里碎碎念的同时,秋阅无章法地就是往李一念的身上一阵打,让时不时在注意秋阅动向的蓝也觉得稀奇,平常那个个乐观的人,居然还有这种躁的一面。 当然,李一念也不是真的残了,在秋阅出拳的期间,也不断地将拳头往对方身上招呼。 「听这种破事的确污了我的耳!比起我们以前所受的苦,这点小事就让你放到了心坎里了?出来一趟没学会除妖,反而成为胆小怕事的软包子了吗!没用的懦夫!」 就是在李一念互殴的当下,秋阅心底自嘲。 不仅是对方不懂呀!自己现在说话的同时,当下的体会比起当时的受,本连一半的愤怒都不及呀! 像这种心理上的受,一过了第一时刻,只要自己不再积极地去面对,即使是当事人的自己,怒气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忘…… 但他的不甘和不愿依然还是会留下呀!他不想再像个智障一样,一再地品尝这种可以避免、却令人作噁的滋味了呀! 想到这,秋阅便更加用力地反击回去,说话时还带着笑容,搭上原本狠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诡异:「所以我才认为跟你讲有个用啊!我实际上下了多大的决心你能知道吗!」 说着,不自觉间就将李一念的气势给了过去。 紧接着,秋阅抓到了对方因为惊吓而愣住的空档,一拳直接将往对方脸上灌了上去。 「我只是不想,被你把我做的决定说的这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这么样地容易啊!混帐!」 说着这句话同时,李一念的身体向后拋空,被秋阅打飞了出去。 砰—— 些微的尘土扬起,李一念落在了地上 将人撂倒了,秋阅此时并没有向前扶起李一念,仅只是待在原地,用着一股无奈地眼神注视着对方。 「在你眼中微不足道的理由,却让我意识到了…… 为了继续向前,就不得不认清自己的真心。单单只是这样……」 蓝虽然没有将视线放在秋阅与李一念身上,但却将两人的对话全听在耳中。在知道那方的拼斗已经结束后,蓝回想着秋阅的话,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 此时,被打倒而躺在地上的李一念,听着秋阅说的话后,居然不自觉地眼角泛泪。 做为朋友,或许彼此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地理解对方做事的想法,这一点会让他遗憾终生。但更多的悔恨,是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的同时,自己却无法谅解对方做事的动机。 体谅,并不一定要能完全理解。但是他现在才迟迟地知晓了这个道理…… 「我们合好吧,你不会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吧?」李一念喉咙乾涩,说话已经没有了像先前一样地气焰。经过一连串的大吼和大打出手,即使他现在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力气也不剩了。 「你骂的是有些难听,但我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秋阅走到对方身前,伸手拉了李一念一把,将对方扶起。 李一念有气无力地回道:「你还敢说?居然敢打我脸哈……」 在与好友言归于好了,终于心平气和下来的秋阅却没忘了正事。 「李一念,你能先叫那隻火犬停下来吗?有什么话,我等等一次让你问清楚吧。」 秋阅在这次的打架中也得到了心得,面对那些关心自己的人,或许有一些事也不单只是自己的私事了。他的确有很多事都没有好好地向对方说明过,而对方刚好又是自己重视的人之一,也因此发生误会才会让他这么地难受。 照着秋阅的要求,李一念开始唸起门派教给他们、用来纵所谓的『灵兽』的口诀。一阵子过后,由火焰组成的狗虽然停在了原地,身上的烈炎却反而燃烧地更加地猛烈。 倏地,李一念惊骇地说道:「我……我居然没办法将牠收回来!」这隻火犬,是兴燄阁教给他的召唤阵,在搭配上身上的法器而造唤出来的生物。照理说只要除妖师一掐断法器供给的灵气,火犬就会立刻回归虚无才是。 「我、我可能……连对方的控制权都没有了……」李一念话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或许秋阅说的是对的,他真的无意间酿成了一场大祸。 「你说什么?」当下,秋阅并没有批判李一念的意思。他直接想到的,是如果火犬一旦失控,将要直接面对牠的就是此刻站在火犬眼前的师父呀! 秋阅连忙向蓝的方向大吼:「师父,你快跑呀!」 然而,自己的兰师父却好像未听见般,仍旧站在原地。 须臾间,秋阅赫然见着火犬身上持续续力的火团,直接形成一颗圆球、向师父的方向飞了过去。吓得秋阅急忙地奔向蓝的方向。 秋阅推测,以那火团的威力,在击中目标之后或许会產生爆炸,本不是现在的师父可以应付得了的。他想尽力地挽回这场悲剧,无奈自己的脚程有限,再快也无法快得过那直扑而去的火球。 「师父——!」秋阅近乎撕心裂肺吶喊着。 当火球离蓝近在咫尺的危急时刻,秋阅见到了一直没有动作的蓝忽然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以会留下虚影的手法快速地使出一记剑诀。 剑尖向前一点,接着只见一道似光束般的剑气骤然现形,直接贯穿了火球,连带释放攻击、待在后方火犬也瞬间被剑气打得愧不成形。 此举,顿时让秋阅惊得目瞪口呆。他的师父分明会使剑呀,而且还是用得非常之好,或许连碧玄门的长老见到都会自叹不如呀!但是,一拿起长剑就会颤抖的师父,居然可以在一瞬间发生转变,唯一的可能…… 就是师父的记忆恢復了! 此时,解决完发狂妖兽的夭夭,也迟了一步,来到了现场会合。 蓝见到了被自己剑气打散的火犬慢慢地恢復成形,此时的眼底已经没有了近来的温和,冰冷地就有如他开口的语气:「为了继续向前,就不得不认清自己的真心……吗?」 说着,蓝便将手中的长剑收进剑套,丢还给了秋阅。 秋阅惊讶地问道「师父,你这是……?」 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依然注视着恢復身形的火犬。同时,小跑步到蓝身旁的夭夭,也发现了蓝气场的改变。 蓝举起右手,打出了一个响指。须臾间,指尖便出现了一簇青的火苗。 接着,一个甩手将火苗丢向敌方,只见火苗轻巧地碰在红的烈火上,却不见被火舌噬地跡象,反而奇异地以近似染的方式,将原本在场、包含四周一片泛红的火焰全部逐渐染成青。 而攻击蓝的那隻火犬,此时只能不停地在地上打滚,想将青的火焰驱离身上,却迟迟地无法灭掉那团与他相异的火焰。 其实火红的烈焰并未真的被染,只是在青火焰所径之处,那些红光都受到了大力地制,以非常快的速度瞬间湮灭,才会有着只是顏替换上的错觉。 幽冥火,是蓝自行炼化妖力、以消灭为前提创造出来的狐火。对上念这种等级的火焰,自然比不过他聚会神凝出的心火。只要用上一点,足以让眼前他不想存在的事物消失殆尽。 而随着火焰的顏逐渐变换的同时,秋阅的视线却定在了自家师父身上…… 「师……」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让秋阅开始不确定,前方站着的是不是他原来的那位师父?或者说,他有资格这样称呼吗……? 伴随着青蓝的火光亮起,蓝的发也逐渐地变回了未经乔装的天蓝,一双狐耳摇身便顶在了头上,后方一团绒地尾巴顺势探出。 这才是真正的蓝,身为妖的蓝。 就在秋阅呆愣地注视着蓝时,恢復原形的蓝也看向了秋阅。 在秋阅眼里,师父的微笑虽然一如既往,但如今却有了陌生的觉。 蓝对着秋阅说道:「让为师教你最后一件事吧!」 最后一件事……?此时的秋阅当着嘴,却什么话音也说不出口。 「不管是不是除妖,都要先认清自己有几两重。如果还是硬要挑上比自己厉害的对手,最终只会遭到对方无情地火焰噬。」 语闭,又是一个响指。四周的蓝火焰瞬间熄灭,就好像未曾出现过。 「夭夭,我们走吧。」 听见蓝的叫唤,夭夭立刻一个转圈,解除了身上的一身偽装。 接着练地跳上了蓝的臂膀,被蓝直接带起,几个跳跃踩上了山壁。片刻,便消失在秋阅以及李一念的视野之中。 慢了半拍的秋阅此时一回神,立刻对着早已看不见身影的天空大吼:「师父,谢谢指教!」 他不该有所怀疑,也不管自己的师父实际身分为何的。因为,对方一辈子都会是他秋阅的师父呀! 突然地分别,让此时的秋阅只好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不溢出眼框。 赫然,天上落下了一把桃木剑,直地在了前方的地上,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夭夭用自己的力量凝成的礼物,也算是为这段人与妖奇异旅程化上一个完美的句点。赠剑的同时,夭夭心想,有着如此助于驱除气的法宝,如果以后在三不五时就碰壁,也就太不争气了。 秋阅拔起木剑,双手捧着,对天行了一个礼拜,表达他无尽的谢。 而将这一切全程看在眼中、状况外的李一念,此时缓步走到秋阅身边,向他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只见秋阅呆呆地转头,看向对方,道:「你居然也都看到了,看来我不是在作梦呀……」说着,两手紧握着手中那把轻如鸿,同时也重如泰山的宝剑。 一切的事情都在出乎自己预想下落幕,秋阅收起惆悵与谢之情,与李一念开始抬脚往山下前进,在走了一小段路后,见到忽然映入眼帘,山开的粉白桃花,还是依然让秋阅忍不住呢喃到。 「我到底碰上的是什么人呀……?」 已经离开原地有百丈之外的蓝,在一处山崖上停下了脚步,并把夭夭放下。 蓝慢条斯理地将在手腕上的绷带解下,心里默想着,他这次真是做了平常不会做的事。 对于一摊牌就摊地这么果断,夭夭好奇地向蓝问道:「不好好道别没关係吗?」 只见蓝摇头:「那个白痴害我失忆。」 「那你还提醒对方?」如今在夭夭眼里,蓝的口是心非已经对她不管用了。 「随你怎么想。」 其实,蓝最后告诉秋阅的那段话,就是他以身为妖立场,给予秋阅「要不要除妖」的一个答案。 人多的地方才有竞争力,道理之于妖也是相同,会轻易地出现在人类视野中的妖,充其量只是临门一脚、或者多是在斗争中败下的弱者。与实际盘踞在深山、独佔一方的大妖,实力本天差地远,所以「要不要除妖」本身便是一个不实际的问题。 惜生命,是秋阅最如今最缺乏的观念。 但愿自己那番话,可以让他受到限制才好。 接着,蓝注意到了夭夭直视着自己的视线。 夭夭:「你真的恢復了所有的记忆了吗?」 「嗯。」此时的蓝很无奈,因为不管是喜的、讨厌的,还真的一次全给他想起来了。 夭夭接着提问:「蓝,我想知道你的过去,你愿意告诉我吗?」如此的直接、了当,代表了她的重视。 说到蓝失忆的期间让夭夭最受打击的事,便是当对方记忆全失时,她才发现这位与自己一直形影不离的人,她本一点都不了解。 对于夭夭的要求,蓝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在原地坐下,说道:「我也顺便来检查一下自己的记忆好了。」 他先是深一口气,便开始说起了那段悠远的记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