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 某天我家发生父母争吵离异之事。 就为了无聊的小事争吵。老爸七早八早把我们三个小孩给叫醒,他暴躁的在我们面前骂妈妈,姊姊跟弟弟出面帮忙制止。 冷静地看待这一切,心理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妈妈、带妈妈走!眼前的老爸对我来说非常陌生,难道是提早更年期了? 从小爸爸不打小孩,只会对我们大小声训斥而已。 计酬的我是到最近才跟姊姊坦白,我有次被他质问怎么没写作业而遭到他丢遥控器砸头的事。 个 孤僻的我常常在当下都会选择逃避,等事过境迁平抚了心中伤口之后才愿意跟人说。 翻开当时 七八糟的笔记本,写 了我心中的伤痛。负面情绪高亢也不敢跟任何人说,怕被当成奇怪的人,所以笑着掩饰这一切。 每次争吵都有姊姊跟弟弟在,基本上是轮不到我出面和解的。但是那天我也整个失去理智了,上班直接去文具部买了离婚协议书。 晚上老爸下班回来一副没事地问我吃饭了没、想吃什么。我心里 到极度厌恶,二话不说地拿起上班的提袋走出家门,大门硬生生的关上。 拿起手机call了男友把我给带走,坐在后座的我哭个不停「我无法原谅他!」 我明明冷静一点就可以理解老爸只是越发年纪大越发幼稚。但想到姊姊心中的父 比我多很多,我就更无法原谅。 最先提出离婚协议的人是我,没想到姊姊竟然也同意我,我们开了小会说「妈,我们都长大会工作有在赚钱了,离婚没什么不好,都什么年代了不用怕间言间语的,多为你的后半辈子作打算还比较实际。」 我说「妈不要怕!我们三个会陪你。」 弟弟也是在那几天变得比较男子气概,还很可 的说「真要打起来的话我不会让他 来的!」 妈妈点点头。 知道妈妈还在考虑,隔天休假我陪妈妈去早餐店聊聊。 妈妈还在纠结吵架那天的事「我不明白只是手机没电就怀疑我用他的手机,难道是手机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吗?我有手机干嘛要玩他的手机?他心里是不是有鬼?」 「有没有鬼我不清楚,最近他回家洗个澡穿新衣服就匆匆出门了,也不晓得都跟谁通电话他口气会变得很温和。」 明知道我讲得这些话只会让妈妈更加不安,不过希望妈妈更加下定决心而已。 「妈,你还要继续跟那个人在一起到老吗?我是真的已经受够了。他老是捅出一些无聊的事要我们替他擦 股,想想从小就听你跟他争吵像个神经病似地情绪失控,我们不是聋子,说实话忍到现在我们也累了。」 那天我讲了很多话,妈妈总是向我道歉说对不起。 曾对我做过那么多残忍的事情。我原谅她了,因为始作俑者是那个人才对。 在姐姐陪同之下带着爸妈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离婚,一週之后我们带着妈妈迅速搬家了。 爸爸那边都是由姊姊去跟他协商沟通的。弟弟刚开始也跟我同样无法用理智去看待那个人,孝顺摆第一位的姊姊耐心地用长时间跟我们沟通教育。 之后过年弟弟都会跟姊姊去找那个人,看他过得好不好叙叙旧拜个年。 我冷淡表示「我去干嘛,除非他跟妈妈道歉我才会原谅他。」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没有让老长辈知道父母离异的事。 几年后,姊姊婚礼上还是有请那个人来。我有两三年没见那个人了,简单打了招呼就没多说什么。 我思考自己结婚也要请那个人吗?如果可以的话,私心希望是舅舅陪我进场。因为舅舅曾经对我视如己出地疼 。也就只是想想,未来的事都很难说。 这些年,不管是当事人妈妈还是姊姊弟弟都跟我谈过那个人的事,我不是不能理解而是原则问题。 爸妈开始各自有了另一伴,过着安稳的生活也不需要太担心什么。家里的生活品质也比从前好很多。虽然没有能力拥有一个家,至少不用再被很瞎的债务追着跑了。 想想以前住台北的时候有钱有店面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那个人荒唐玩光了?要不是为了孩子,妈妈早就丢下我们回高雄去了不是吗? 喜 现在的平静生活, 觉一切泰然许多。能有自己的空间不受任何言语拘束的我,不再是那个天天不想回家把自己每週行程排得 的欣蓉了。 2020年二伯的丧礼上碰到那个人,他苍老了很多,我主动向他挥手喊了一声爸。即将奔三的我才比较懂事吗?不是,是妈妈对我说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爸问「你现在还在书店工作?」 明知故问的客套话我只想句点他「对啊。」 爸问「妈妈咧?」 我说「去洗手间了。」 尬聊几句就换妈妈出来跟他应付了。听老妈说原本爸爸最近就要做腹部微创手术,因为他想参与二伯的丧礼才会延到下个月开刀。 看在妈妈原谅他的份上,我就不再跟他计较那些年他做出多少幼稚荒唐的事了。这笔帐就算到今天吧,长大的我不那么恨了。 老爸开刀手术当 ,我们三个小孩轮 照顾他。果然那个不安分的老小孩还是一样没变,嘴硬又 逞强的。 我想了一想,毕竟曾牵着我的小手,教会我玩直排轮的人也是那个人,那个五六年来我不再喊一声爸的那个人。 苏晓铭一手遮着刺眼 光一边对我大喊「你爬那么高干嘛!」 我正坐在石墙上吃红豆粉粿冰 看下面同学打球。放学还穿着制服的我,百褶裙下 出穿运动 。 「 啦。」我不想说我爬得上来却尷尬的下不了地面。 他二话不说地笑着跃上石墙坐到我身旁来,拿走我的饮料作势要喝的调皮表情。 谁受的了他那可 的蠢表情?我笑着伸手想去把饮料抢回来「我一口都还没喝耶!」 他说「不是说要减肥的人?哈哈」 晓铭总是笑得很 光欠凑的令我生气不起来,他一手抓住我的头阻挡我的手去抢,害得我差点重心不稳地身体顷斜。 他右手迅速地扶住我的手臂「白痴喔」说完将另一手捏着的饮料还给我。 我吓到 神未定的说「幼稚!」 要是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他笑着「哈哈哈哈。」 我傻眼「还笑,你到底要干嘛啦?」会跑来吵我肯定又是要麻烦我什么鬼事。 他收起了笑脸简短地这么说「没有啊。」 我刻意没有追问是因为他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孩「饮料拿去喝啦!」 他说「这、这怎么好意思。」 我说「你不都很好意思的吗?」 我喜 静静地坐在很高的位置观察形形 的路人,后来我们没有说话望着底下吵闹同学的模样。此刻应该是我最放松的时光。 回到家我还是用nokia手机传简讯给他『怎么了』 幼稚铭回简讯『没事,我无聊啊。』 跟我心想的一样答案,不 情绪 出口「干!骗我简讯费……」 半夜我还得临时抱佛脚唸明天要考试的内容,他突然发简讯给我,幼稚铭没头没尾的打『你不也觉得无聊吗』 「神经病。」我啪地一声闔上手机,没回他。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这么怪异举动不像平常的他,事后我还是跑去跟阿豪确认了。 如果阿豪说没事,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 高一我笑他矮,升上高三的时候他几乎高过我一颗头,他老是乐在调侃 我的头,让我有种被各种打脸的厌世 。 反正欺负我能带给他 的成就 ,我想这也是属于我独特的关 方式吧?只有我认同我欣赏的人才能够拥这项殊荣。 再讨厌谁 我的头,也只有他,我不讨厌。 有段时间我 受轻微的焦虑症所苦。 工作老受到质疑跟批评使得身心受创,还跟当时的男友争吵分离,也曾有过轻生的想法相当可怕,那种生病的 觉难以言语。 睡眠障碍痛哭失声不停,就连假 都在担心工作上的事,当时同事言语上的霸凌更是推倒我心中最后的稻草。 后来我转换单位结 新朋友,病情才有所好转。 仍会跟前单位的人擦身而过,听见他们的声音虽然令我作呕。没关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心病痊癒则来 方长。 现在的好同事兼好朋友有把曾经想不开的我给拉回来不少。 同事ting正在监督我搞笑式的 作演出,问「行不行啊?」 能不能别在我身后盯着,其实我很有 力。 我说「不行。」 每次ting讲讲 话也没打算救我的意思,我老是心里哭笑不得。 他白烂的态度,我怎么觉得似曾相似的 悉?相处之下我会越来越在意。 也许不是喜 ,只是我很怀念。 结束在高雄的丧事跟法会之后,班长跟晓铭家人在台北租了场地办他的追思会。 我同样穿着白上衣跟黑 西装 ,将长发挽起。一进会场都是我 悉的面孔向我打招呼。 接着映入眼帘是一幅幅掛在墙壁上的回忆照片。 投影机播放他生前最 唱的歌跟照片。 我红了眼眶。 抬头一看是那张他的手搭在我肩上的灿烂笑脸,以及我一副厌世不看镜头的臭脸。 回想那天的悸动,触及相本的手微微颤抖。 『我才没有喜 你,少在那自恋了。』 不曾想承认喜 ,可我越是想保持距离他就越靠近我,明明知道他喜 的人不会是我。 他还在的时后,老 自己要表现的不以为意,而当彼此都有了男女朋友的时候也是。明明在意的不得了。 好多次的其中一场同学会,有些醉的我对好姊妹们说:「都大学了 个男朋友还不错玩啊」 我不知道他单身好阵子。听到阿豪正想讲这条八卦,我馀光看了身旁当事者一眼,他还能笑笑的跟着起鬨。我不 地拿起桌上的酒直接灌,他皱眉地想拿走我桌上半罐的酒「喝那么快要死喔?」 「管我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停顿发现差点说错话地再度匆匆离开包厢,摀着嘴跑到外头的洗手间。 「我在干麻啊?疯了。」我又晕又哭的坐在厕所间里整理思绪。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丑死了。」 同学、朋友知道我很不能喝、身体受不住便会开始各种阻止。 景如相机说「来拍合照啦!」 手机按下去的那一刻我还紧抓着晓铭手臂不放,嘟嚷着不看镜头「我才没有喜 你,少在那自恋了!」 晓铭求饶着「……好好好,阿豪快来救我啊啊啊」 追思会上我找他母亲、姐姐说了几句话,他母亲比上次见面消瘦许多,苏阿姨总是很客气地 谢我们拨空前来,因为有很多高雄无法到的亲朋好友都会来这场追思会。 我说「阿姨多保重身体,晓铭很孝顺的。」 阿姨说「我就是以前忙于工作不晓得儿子的朋友这么多。」 我说「没事的,有他在的地方总是热热闹闹的,他跟阿豪都是我们班的中心人物,很照顾我们,真得很 谢。」 阿姨欣 「阿豪早就是我儿子了。」 听说晓铭的兄弟怕阿姨一人在家孤单,时常一下班就跑去晓铭家串门子。 那天我跟姊姊 换联络方式,她跟我说「晓铭的脸书还是会留着给大家想念,我会经营下去。」 我笑着「大家都说他只是去很遥远地方旅行了。」 苏姊姊既温柔又很好相处,我们聊了好多话,说了好多关于他的事。 最后我问姊姊「姊姊,这朵百合花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姊姊说「可以啊」 「谢谢。」我靦腆微笑着。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