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祈国皇帝要来,赵至诚明知皇帝来燕莎国必然要和珠儿见面,他偏偏此时送上这样一份“大礼”,又和吴忠配合演戏,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那意思不就是珠儿可以和皇帝见面但是他不能撮合!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暗示,暗示珠儿是他赵至诚的!好算计,不仅算计了他,怕是连那祈国皇帝也算计进去了。如此心机,珠儿又如何斗得过这老东西,怕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这狡猾的老东西,他没长脸倒也罢,他还要脸呢,宁愿成全祈林,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珠儿和赵至诚在一起的。 赵至诚这几 住在了陆库军营,既然祈林要来,还是要有所准备。至于落榻何处,当然是要跟着他住在军营里,十里美的话想都不要想。 赵至诚看到自己的军帐,之前还是简简单单的摆放着几样常用家具,百里珠住了两 就已经 当当。 榻旁边多了一张木制梳妆台,他的案几旁边还多了桦木立柜,还有一个储物柜,里面装 了一些自己从祈国带来的民间小玩意儿。 他让吴忠和小六子给百里珠准备一些 常用品,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给他私帐中 了这么多物件。这明晃晃是金屋藏娇了,虽然他的私帐谁也进不去,但皇帝要来,还是要谨慎的。 赵至诚从 底下取出他的官皮箱,打开锁扣,拿出那 为百里珠做的画,放在案几上,细细打量着画中那娇媚的小女郎,陷入了沉思。 如今若让自己对百里珠放手,他是绝对做不到的,可若真的踏出那一步,那必然一脚踩空。他并不是无情无 之人,该有的 望一个不少,可若是真的将百里珠拉进这沟壑,也万万不能忍心。 祈林要来,名义上是来处决祈巾,实际上还是要亲自来向百里珠表明心迹。心 的姑娘被自幼一同长大的兄弟撬了墙角,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吧,他尚且不能忍,何况是祈林? 在他有意无意的推动下,百里铭应该知道了他和百里珠的情意。 百里铭自然知道怎么样对珠儿更好,定会想尽办法撮合祈林和珠儿,那百里铭会按着他的暗示来吗?恐怕未必。 若百里铭是个软柿子,他大可以直接威胁,但百里铭向来疼 儿女,尤其是珠儿,自然愿意为了珠儿反抗他。但无论如何,他的意思是要送到的,若,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百里铭也是要所准备的。 赵至诚仔细收起眼前的画卷,放回了官皮箱中。那 他送百里铭的并不是最初画的,而是后来闲来无事之时所描摹的,如今倒是描了有五六幅了。赵至诚摇头苦笑,他还真是无事。 绿叶儿和小六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赵至诚正在 底下放着什么。 绿叶儿默默记了下来,赵至诚有鬼,她得回去告诉小公主。若是这赵至诚真的三心二意,养狐狸媚子,那就休想再沾染我家小公主一丝一毫。 小六子看到自家大将军居然在藏东西,必定有秘密,还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如今连他都要瞒着,小六子暗惊,天哪,大将军不会在外面养了外室吧!若是小公主知道了,定要大闹一场,将军危已。 这绿叶儿和小六子还真默契,胡思 想还能想到了一块,也是个搭配的。 赵至诚回头,就看到绿叶儿手里拿着四方香盒,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小六子抱着墨玉博古香炉两眼放直,愣愣地站在门口。 赵至诚回头看着小六子那傻样,知道这傻小子脑子里面又开始跑马了,捏了捏眉头,对着小六子斥道:“进来啊,愣着干什么!” 绿叶儿被赵至诚这一声呼喊给生生拉回了神儿,这赵至诚脾气这么差劲,也不知道小公主是怎么看上的。她倒是觉得那小六子不错,虽然有点儿傻气,但是从来不发火。 小六子也被这一声喝喊给吓醒了,立马领着绿叶儿就进入了营帐。 进入帐中,小六子上前对着赵至诚恭敬道:“将军,小公主托绿叶儿给您送礼,以报前些个 子的救命之恩。” 赵至诚略一迟疑,寻思着珠儿送他香炉和香膏是何意?沉静道:“都放在案桌上吧。” 随后又问道:“珠...公主这几 可好?” 绿叶儿心里酸楚,叹了口气道:“前 公主与国主吵了一架,如今被国主 足了。” 赵至诚眼眸暗了暗,沉声道:“你可知为何?” 绿叶儿心里埋怨道,还不是因为你嘛,国主也是糊涂了,如今竟让公主给祈林献上自幼时便学的十分出彩的霓衫羽衣舞,公主本就不喜祈林,如今对赵至诚有意,如何愿意去讨好其他男人,这才和国主吵了起来。 但是公主嘱咐自己只要告诉赵至诚 足即可,不要多说,那自己还是少说为妙,于是淡淡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公主近来完不成课业,夫子告诉了国主,国主才发怒的。” 赵至诚心里冷哼,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如今在燕莎已经两月多,百里铭何时关心过珠儿的课业。前些个 子刚过完寿辰,就找珠儿的麻烦,怕是与他 不了干系。难不成是百里铭想撮合珠儿和祈林,珠儿不依,这才吵了起来。 这小东西,如今被 了足,还想着让绿叶儿给自己送物什,真是软的让人发疼。 赵至诚眉头紧蹙,摆了摆手让绿叶儿和小六子退下。 待绿叶儿和小六子离去后,赵至诚坐在案几前,打开那四方香盒,轻轻嗅着,是苏合香的味道。 微苦,清冽 ,弥久芳香。 赵至诚猜想这香盒是否还有其他玄妙,遂细致探查了一番,果不其然在香盒底部发现了一个小的隔层。赵至诚打开底下的小屉子,取出里面的纸条,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着: 惟愿你我皆酣于苏合一梦,与君同魂亦同命。暗里相醉,永无人知,永不求解。 只看那字迹秀逸,笔意清婉,气韵生动,不是百里珠亲笔,还会有谁? 赵至诚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光华,那娟秀字体甫一入眼,心中难耐动容, 醉间眼前似有一片薄雾慢慢晕染,直至眼眶酸 的发红。 早已酣醉于你,何须苏合将你我套牢?又如何舍得弃你独自求解?这一场永远不能让人知晓的醉生梦死合该是我牵着你,而不该由着你一个人跌跌撞撞,独自彷徨。既然明知是错,明知是火,却还是忍不住奔赴。 可是,可是又该当如何?且不论其他,祈林何解?百里铭何解?天下悠悠之口又该如何解?只怕最后愁白了头,耗尽了情思,最后落得个相看两相厌。 -------------------- 第34章 朱碧舞 ======================= 百里珠坐在窗前,和她的小鹦鹉十里英又开始了接二连三的叹气。 后 便是燕莎国一年一度的货贸节,会有全国各地的商贩来到都城,是一年中货物种类最为繁多的集市,各类商品琳琅 目,目不暇接,好不热闹! 如今她却被父王 足在十里香,后 定是不能与赵至诚相会了。父王一向宠 她,只是前些个 子怎么会要求她去给那祈国皇帝献舞。 燕莎国女子在及笄前至少要学会一种舞曲,要跳给自己心 的男人。 她当初选择了霓裳羽衣舞,一是因着她十岁那年还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大哥逗 她霓裳羽衣舞跳起来更有“风韵”,二是因着她看那霓裳羽衣舞的动作也简单,才选了霓裳羽衣舞。 后来学着学着倒是得了趣,改了一些舞步,如今被自己改成了朱碧舞,却也有几分巧妙。 只是这朱碧舞,她有朝一 是要用来勾引阿诚的,怎能让那祈国皇帝看了去。前些个 子听父王的意思是不跳也得跳,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安下心思,皇帝来之前不要再到处 跑。 难不成父王已经知道了她心属阿诚,让她给那祈国皇帝跳舞,意思是要她对阿诚死心?如此看来,这 足怕不是惩罚,而是 着她不让和阿诚见面。 百里珠皱着眉头,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和阿诚的情意,果真天不容地不容,父王也不应。 可她几 不见阿诚,阿诚肯定想她想的难耐,这要是进了祈国皇 ,阿诚岂不是要想死她了?百里珠心里泛疼,阿诚这么喜 她,可要如何是好? 也不知她给阿诚写的纸条有没有看到,她让绿叶儿告诉阿诚自己 足了,阿诚会不会来救救她。如今她已经被 足了整整三 ,若是再这么下去,这能和阿诚幽会的 子是越来越少了。 李婉莹这几 被赵至诚严加看管在军营附近一处庄子,为了防止自己偷跑,赵至诚竟然派人每 监视自己。 李婉莹在房内缓慢踱步,想着要怎么逃出去才好,自己来这燕莎国不就是来办正事儿的嘛,这被看着算怎么回事。 李婉莹准备假装出门如厕,看看周围的士兵有多少,自己能不能用 药给 晕了。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和吴起面对面撞了上来。 李婉莹被撞的嗷嗷直叫,对着吴起就是大骂:“你家将军就是这么教你的?连门都不敲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吴起心里嘀咕,这不是才准备敲门,你不就撞上来了。怎么就连大将军也给骂上了?但还是低头道歉道:“对不住婉莹姑娘,我家大将军找您。” 李婉莹暗喜,这家伙终于舍得叫自己了,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是有事相求,她定要好好拿捏一番。 心里喜滋滋,面上却还是骄傲道:“不必,让他亲自来给本小姐道歉,这把我关上算怎么回事?” 吴起似是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婉莹不耐烦,直接喊道:“有 快放,本姑娘还有事情要做呢。” 吴起翻了个白眼,都被关在这里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要做。顿了顿斟酌道:“将军说,婉莹小姐若是不过来,就,就明 派人将婉莹小姐送回祈国。还说,还说.....” 李婉莹咬牙道:“还说什么?” 吴起结巴道:“还说,还说,不然要您有何用。”说罢忙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靴子一动不动。 李婉莹大怒,这到底是赵至诚有求于人还是她有求于人,托她办事都这么嚣张,她倒是要看看他今儿个要做什么? 李婉莹随着吴起来到军营,赵至诚正在议事厅和吴忠布兵。李婉莹来了,赵至诚头也没抬,似是没注意到般继续和吴忠说着话。 李婉莹觉得这赵至诚就是故意的,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正要发怒,耳边就轻飘飘传来:“过来啊,站那儿等我去接你呢?脸倒是 大的。” 李婉莹忍了忍,讽道:“呦,大将军今儿个找本小姐什么事?” 赵至诚打了个手势,吴忠和吴起就退出了军营。漫不经心道:“说吧,你是如何见着祈巾的?” 李婉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道:“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是上了年纪了记不住了,怎么老问?” 赵至诚也不恼,索 今儿个有的是时间,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我觉着你留这燕莎国实在是危险,不如今儿个下午就让吴起送你回去得了。” 李婉莹咬牙,这家伙怎么张口闭口就拿回祈国威胁自己,当她真的怕吗?不过还真的是怕的,若是真被送回去了,自己不就白忙活了。 于是也不管那赵至诚,直接坐在旁边的 椅上,翘起二郎腿,自言道:“我听说燕莎国有一种草药,生长在虚连山脉上,与秋山蕴玉、紫霞果搭配着服用,可包治百病。所以我这不就是来了?” 赵至诚冷笑,包治百病,也有脸说,当年把自家小红红差点儿害的不能生产,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神医。 赵至诚今儿个问话的重点不在这里,也不 戳穿,只是平平道:“我是问你如何被祈巾抓到的,你被抓的 子都随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你罗里吧嗦说这些没用的花花草草,你觉得我想听吗?” 李婉莹觉得这赵至诚也忒不是东西了,只想听他自己想听到的,也不关心关心自己,真是冷情冷心,没好气道:“不就是采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祈巾的人,那人受伤了,你也知道我自幼就跟随我父亲学习医术,如今医术高超不说,还名扬天下,而且我向来仁心,看到磕着的碰着的,总是忍不住心痛,那管他好人坏人就一起给救了,这不出于救死扶伤的天 ,我就好心救了一把,结果最后被祈巾给逮着了吗?” 赵志诚还是觉得这李婉莹实在太啰嗦,说了半天总是没个重点,捏了捏眉心,忍着不耐烦沉声道:“所以这段时间你随着祈巾在哪里?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婉莹自顾自又滔滔道:“被祈巾逮着之后,他先带我去燕莎都城有名的山河酒楼大吃了一顿,吃了那鼎鼎有名的蟠桃饭、 丝糕、羊蹄笋、葱泼兔.... 未数完就被赵至诚厉声打断:“我问你随着祈巾在哪里?你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就给我回祈国!” 李婉莹不服气的重重哼了一声,道:“在南郊祈巾的某一处私人庄子。” 赵至诚:“可知具体在哪里?” 李婉莹仰头看着屋顶上的横梁:“不知道。” 赵至诚:“那你可有在那庄子里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李婉莹:“没有,就是有个地下室。” 赵至诚:“那地下室里有什么?” 李婉莹撇撇嘴,继续道:“有好几条通道。” 赵至诚又捏了捏眉头,耐心快到极限,低斥道:“你说详细点儿!” 李婉莹回头瞪着赵至诚,尖刻道:“呦咦,您这可真是难伺候啊,一会儿让我少说点儿,一会儿让我多说点儿,难怪这都三十了,连个愿意和你拉小手手的老女人都没,那小姑娘更是见了你就跑远了吧?” 眼看赵至诚就要发火,李婉莹连忙补充道:“我只去过两条通道,其中一条通道通往一间医室,里面有伤兵,我救过几个。还有一跳通道是通往外面的出口。但是整个地下室里草药味很浓,我怀疑祈巾可能在这里炼什么药,当然也有可能是毒。” 赵至诚听闻,神 晦暗不明,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婉莹无语,这就是整个用完了,擦了擦嘴就走人了,完全不担忧她到底受没受伤,这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她。 于是试探道:“那祈巾对我好像有点儿意思,总是对我做一些暧昧的举动,甚至甚至....” 说罢瞅了瞅赵至诚的脸 ,果然看到赵至诚的脸 变了,心下不由得窃喜。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