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战意未退:“王上,这位尉迟将军是南疆大皇子,出身跟贺王差不多,但他擅长领兵,还 受南疆王信重,没了他带兵,咱们趁着天冷,可以一举拿下南疆。” 祈太尉想了想,“如此也是个好法子,起码北上的时候不会腹背受敌。” 纪忱江没同意,“不必理会南疆,他们现在不敢再打过来,还是留着他们,让将士们过个好年,来年留下两万大军镇守南地,其他人跟我北上。” 更重要的是,若无外患,必有内有。 现在除掉南疆,百姓太过安稳,总会生出太多别样心思,还是留着南疆做磨刀石。 “王上……那这大皇子该如何处置呢?”周奇还是觉得该彻底将南疆拿下更稳妥些。 纪忱江毫不犹豫:“留给夫人处置,她知道该怎么办。” 祈太尉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若夫人能够降服这位大皇子,南地支持大皇子继位南疆王的话,往后南疆倒是不足为虑。 不战而降毕竟是好事,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 周奇迟疑了下,虽觉得王上有些太宠 绫罗夫人,可想到那位在军中把将士们骂得没脸抬头的女君,他到底是没说什么。 * 腊月二十二,小年的前一天,傅绫罗还没坐 月子,她和纪忱江就决定要回定江郡。 小年纪忱江要在道源茶楼接见文人,宁音已经在府里准备好,傅绫罗也要宴请官员家眷,在边南郡这边还是不太方便。 腊月二十三,道源茶楼里,群情 昂,都催促定江王北上平叛,清君侧,纪忱江几番为难,迟迟不可能赢。 这反倒叫文人们起了 迫的心思, 着纪忱江‘不得不’保证忠君 国的纪家,绝不会任由 佞祸国殃民。 在墨麟阁还办着赏花宴的功夫,定江王的忠义名声就从外头传到了府里。 坐在傅绫罗身侧的祈夫人和王夫人对视一眼,知道是时候了。 祈夫人笑道,“王上如此大义,咱们女娘也不能示弱,待得王上出征的时候,咱们旁的做不了,厚衣裳还有些粮草还是能支持的。” 王夫人也点头附和,“北地天寒地冻,还极为干燥,咱们的将士只怕也受不住那边的气候,如此,大夫和药材,我王家也能提供些微薄之力。” 其他官员家眷,还有被殷切请来的权贵家眷们,都是后宅里心思弯弯绕绕的女子,哪儿还有听不出来的。 好家伙,定江王在外头将造反给美化成忠君 国,王府里这位绫罗夫人,这是不显山不 水的为王上筹措辎重呢。 啧,不愧是两口子,配合太默契了。 不知不觉中,即便定江王没有王妃,可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傅绫罗和纪忱江是夫 关系。 大家无有不应的,纷纷慷慨解囊,一场赏花宴,照傅绫罗和纪云熙浅浅算了下,至少筹措出了一年的辎重来。 傅绫罗心里仔细思忖了下,并未表示 意,只轻笑着起身。 “谢过各位夫人,让大家破费了。” “家国大事毕竟攸关所有人的生死,绫罗也只能厚着脸皮收下。” 她沉稳朝所有人盈盈拜了一拜,“各位夫人还请放心,待得天下安稳的那一 ,我与王上定不会忘记各位的帮助。” 夫人们顿了下,眼神都跟着亮了起来。 王夫人抢在前头说话,“夫人这是说哪儿的话,为了家国安定,人人有责,我们也不过是做些微末小事而已,若是辎重还不够,您尽管开口。” 其他人后悔没抢在前头,可也都没口子的附和。 纪云熙强忍着 动在心里盘算,夫人起身说了两句话,大概两三年内都不用为辎重发愁了。 果然,南地富饶,家家户户都藏着余粮啊! 实则各家倒是也不想 富,越是这种 的时候, 了富只会死的越快。 可都不是傻子,傅绫罗这明着说了,他们若是没有进一步表示,等于是付出了不少东西,往后也捞不着好。 定江王运筹帷幄,绫罗夫人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两口子还都不是刻薄的人,若是他们得了天下,将来 子定会好过许多。 明摆着的明君人选,谁不想混个从龙之功呢。 要知道,若是纪忱江得了天下,这南地可是空下来了啊。 到了晚间,纪忱江和傅绫罗碰面后,两人还未曾开口,都朝着对方笑了出来。 “我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四目相对,人已经不知不觉靠近到了一起。 杨媪笑眯眯抱着孩子,带着阿彩和阿晴出了屋子,留下二人单独说话。 傅绫罗笑眯眯保住纪忱江的 ,“今 都夸王上忠厚勇武,仁义盖天呢,你也 会骗人的嘛。” 纪忱江顺势将下巴放在她发心,“听说你已经为大军筹集了三年辎重,今 我回府,王府丞跟我哭,接下来估计要喝五菽汤好一段时 了。” 傅绫罗偷笑,分开的这小一年,也不是坏事,现在她和纪忱江之间的默契,竟是比跟岳者华还要多。 不知从何时起,时刻都要仔细思忖的算计,好像也都停下了,她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做什么。 尽管都在尽自己所能的做好该做的事情,旁人都知道了,两人却从没有正面说过要不要争夺这天下的话题。 这会子,箭已在弦上,傅绫罗犹豫了下,抬起头,看着纪忱江问,“你想好了吗?若是你不喜 京都,不愿意……” 纪忱江低头,温柔堵住傅绫罗替他着想的话语。 两人真的是许久没有亲近过了,加之傅绫罗还没有出月子,纪忱江也不敢动她。 两个人就在灯火辉煌中,静静地,温馨地接了个吻。 嗯……如果没有东西硌得慌的话,傅绫罗觉得自己会更开心。 她红着脸, 觉被刀烫得以小腹为中心,浑身都开始发软,她软软哼出声,“长舟……” 纪忱江深 了口气,埋首在傅绫罗颈间,“阿棠,别说话,否则我是真忍不住想收拾你。” 傅绫罗气笑了,好吧,她还是更适应他这说话气人的模样。 她毫不客气推他一把,慢条斯理坐在软榻上,“那你说,我听着,说不出个所以然,这顿打我不给你记着。” 直接打了就好,正好还没过年,不止适合打孩子。 纪忱江哈哈大笑,走过去非跟傅绫罗挤在一起,抱着她好一会儿,等自己平复下来。 蓦地,他问:“阿棠,你想要那个位子吗?” 他确实对做天子没什么兴趣,但若是阿棠有野心,他愿意为她所向披靡。 这次,傅绫罗迟疑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阿棠?”纪忱江察觉出不对劲,捧起傅绫罗娇 的脸儿,低头看她。 见傅绫罗眼眶发红,纪忱江惊了下,“这是怎么了?” 他思忖片刻,“我又要挨打了?”他没说错什么话啊。 傅绫罗被逗得红着眼眶笑出来,只是手指绞得死紧,“岳者华曾说过,我更适合为君,可……” “别管他说什么,你只说自己怎么想,那短命鬼的话有什么好想的。”纪忱江哼哼着打断她的话,与她十指 握。 这回他倒是没多少醋意。 岳者华用人命来告诉他,他准备得再万无一失也会有变故,等于他输了一次,他有些不甘心。 可叫他这么狠,他做不到。 不是他心不够狠,是他知道,阿棠不喜 。 这也是他跟岳者华最大的区别,他确实没什么仁 之心,可他有自己在意的 女,绝不会将心底最深沉的黑暗放出来。 傅绫罗没在意他语气不好,想了想才道:“长舟,如今我想不出有谁更适合坐那个位子,他有些时候说的也对,只有站的够高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说完,她面 有些愧疚,“但我知道自己,辅佐你,或者偶尔独自面对所有变故还行,可我不喜 ,我怕……” 不用她多说,纪忱江将人拥得更紧,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不喜 被 锢在一个地方,越强大的人,越明白许多事情会无能为力,那种时候才是最折磨人的。 他从不觉得,这个害怕虫子,害怕疼,甚至害怕别离,从不曾送他离开的娇气女娘不好。 他没再多说,只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 意的 代。” 傅绫罗有些好奇,“你想怎么做?” 纪忱江咬了咬她 瓣,“夫人不如期待一下,回头也叫小子送你个惊喜,到时候夫人可得好好奖赏我才是。” 傅绫罗小脸一红,笑着推他,“你要给我的惊喜,不会变成惊吓吧?” “那你比较有经验,我没这么干过吧?”纪忱江调侃她。 傅绫罗刚要怼回去,就听到外间传来娇娇弱弱的哭声。 她顿了下,立刻推开纪忱江站起来,“先去看看悦儿,她平时不 哭的。” 纪忱江:“……”这得亏是刀已经归鞘了。 所以他说啊,这孩子来的太早了些,不然这寝殿都没他站脚的地儿了。 下一刻,小悦儿嘎嘎乐出声,纪忱江也不自 站起来,往外头去,眼神直直追着抱在一起在屋里转悠的娘俩,怎么都拔不出来。 屋里,杨媪和女婢们笑着看孩子闹,大人笑,这冬 温馨得仿佛入了 。 但屋外,纪云熙却带着浑身冷气朝这边匆匆而来。 “王上!夫人!豫州起兵了,不是北上,是南下!” 烛火晃了晃,灯芯啪地一声炸开,年前的最后一场风雪,呼啸着来了。 第65章 小年夜里, 南地开始下雪,到了第二 还没停,是南地难得一见的大雪。 厚重晶莹的雪花, 覆盖了所有的建筑,令南地有种岁月静好的虚假安宁。 只这大雪美则美矣, 却如战 一般, 对南地百姓来说并不好受。 大雪 塌了好多房屋, 城内取暖的木柴和炭火也不足。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