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丁德进在看到排在第二的姓名时, 本想不起这人是谁来,而这会儿看到林远秋与第二名“对号入座”后,他才在脑海中生起些许印象来。 眼前之人不正是先前与他同在青 郡参乡试的学子吗。对了,这人来国子监念学好像也没多少时候吧? 想到这里,丁德进心中莫名多了一丝紧迫 。 …… 到了月底的时候,林远秋收到了家里写来的书信。 和自己预料的那样,信中说了周府托媒婆上门说亲,且家中已应下了亲事的事。 …… 第123章 又见芡实糕 对林三柱来说,大女儿的亲事已经定下,那么接下来自然就该 心小女儿 草的姻缘了。 原本在听了儿子说的别着急给两个妹妹相亲的话,林三柱还真是一丁点儿都不担心的。 可现下不一样了。 如今 燕已定下举人的未婚夫,且周家家境也非常不错,在这种情况下,林三柱自然希望小闺女最好也能遇到这样一门好亲事,虽不求二女婿也一定得是举人身份,可家境总要差不离才是吧。 不然往后姐妹两个的 子越过越悬殊,年数久了,肯定得疏远了去。 这辈子自己就狗子他们三兄妹,自然希望几个孩子能和和睦睦的,一辈子好好相处下去。 可林三柱也知道,自己想让小女儿找个也跟她姐差不多的夫家基本不太可能,哪怕有狗子这个举人哥哥在。 摸着良心说,就是 燕的这门亲事,在林三柱看来,都跟天上掉馅饼捡了大运似的了。 也不想想,子旭家境好,又有举人功名,且周兴这个亲家又是个通事理的,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子旭的品行和 子,相识多年,林三柱说是看着周子旭长大的也不为过,自然知晓大女婿的品行和 子都是没话说的。 林三柱可以肯定,若不是儿子跟子旭有从小到大的 情,且两家又一直有来往,肯定生不出这门好亲事来。 所以,自己想再给 草找一个家境人品都与大女婿差不多的二女婿,基本不太可能。 唉,真是愁人啊。 林三柱突然觉得,不管是先前的穷苦 子,还是现下的小富之家,他们当爹娘的为孩子担忧的心一直都没变。 再想到狗子如今已是十七,却还是一丁点儿说亲的心思都没有,林三柱就更加头疼了。 说来也是奇怪,先前狗子考中秀才的那会儿,还三五不时的有媒婆登门来说亲呢,怎么如今都是举人了,反倒无人上门了。 林三柱摇头,表示实在想不通。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真有说媒的上了门来,他家臭狗子也不见得会点头答应。 唉,真真让人 心啊。 所以,在信的末尾处,林远秋看到了他爹对他的“ 嫌弃”。 林远秋摸了摸鼻子,自己才十七呢,急啥。 还有,对小妹的亲事,林远秋有着和林三柱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你想啊,亲哥哥是举人,亲姐夫又是举人,且如今哥哥和姐夫都在京城国子监念学,往后的仕途不说绝对有望,最起码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总有吧。 所以,有着如此好前景的岳家,自家小妹怎么可能会说不上好亲事呢。 不得不说,林远秋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不,在林三柱给儿子寄出信后不到半个月,就有媒婆喜盈盈的上门来了。 这次来说的人家,和先前几个媒婆提的商户之子、地主家少爷,并不一样,此次的男方,是周善县县丞王时兴之子。当年王时兴考中举人后便没再继续举业,而是副贡当了周善县的县丞,这次他想给自己的小儿子王文昌说亲。王文昌去年考乡试未中,如今还在府学念书。而王时兴之所以想和林家结亲,看中的正是林远秋和周子旭已有的举人的功名,且如今两人还在国子监念学。 县丞主管着全县的文书档案,对林远秋和周子旭这几年的举业,王县丞自然一清二楚。 心里更是看好他俩往后的仕途,加之小儿子又与他们是府学同窗,听儿子说两人在府学里的风评不错,所以才生了与林家结亲的想法。 这样的话,往后小儿子在学业,以及今后的仕途上,肯定能得到来自大舅子和连襟的照应。 林三柱得知媒婆提的是县丞家的秀才儿子后,心里当然高兴,只是不知对方品行怎样。想到儿子先前 代的话,再思及儿子也曾在府学待过,所以肯定与王县丞家公子相识。 于是,林三柱忙让远枫又往京城写了一封信,准备把这桩说亲之事告知儿子一声,也好让儿子给拿个主意。 林远秋自是不知又有一封家书在来的路上。 此时的他,正提笔给家里写着回信。 先是说了自己的近况,其中把秦大人给自己指点文章的事也详细告知了家里,还有就是让爷 多注意些身体。 想了想,最后林远秋又在信笺上写了自己买了庄子和店铺的事。 而钱银的来源,林远秋只说了是自己的作画所得。 至于画的哪些画,林远秋并没有细说。 他在国子监报了六艺中书画的事,家里都是知晓的。 加之这些年不论在族学、私塾,还是在府学里,都有书画课来着,所以这会儿把自己卖画的事告知家里,应该不算突兀。 不过,目前也只能告知家里这些了。 像菩萨画像的事,林远秋目前还不准备说。 其原因,除了 湛的画工短时间 本不可能学会,还有一点就是,不是所有的秘密都必须与人分享的。 林远秋觉得,菩萨画像的收入就好比能给自己带来底气的私房钱,如果没了,肯定会没着没落,心里空 的 觉。 …… 等周子旭收到家中来信,告知已帮他定下林家三姑娘的亲事时,已是林远秋收到家书的二 之后了。 只不过,周子旭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林远秋并不知晓呢,于是放下书信的他,就兴冲冲的跑过来了。 “林兄林兄,哦,不对,往后得喊大舅哥了!” 周子旭一拍脑袋,纠正道,“大舅哥,我和 燕的亲事定下来了!” 说着,心情 动的他,忍不住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再看他 脸 眼的喜 ,用 风得意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其中还夹杂了不少明显显摆的意味。 林远秋想着,若不是这人的定亲对象是自己的亲妹子,他肯定得上去呼他好几拳。 可这会儿嘛,自然是对方表现的越开心,越能代表看重自己的妹妹了。 至于在称呼上,自然不能就这样大舅哥大舅哥的叫。 还有,现下周子旭已是自己的妹夫,若再喊对方为周兄就不太适宜了。 想了想,最后林远秋对周子旭说道,“还跟和先前一样,喊我林兄吧,而我,往后就称你周弟好了。” 周子旭“嗯嗯嗯”地点着头,他自然没有异议,这可是大舅哥的第一次叮嘱,自己这个当妹夫的肯定是要听的。 两人很快去了饭堂,待会儿还要去秦大人家,所以他俩得快些去吃中饭,可不能耽搁了时间。 …… 等林远秋吃了饭,再回宿舍拿了写好的两篇策文时,却在月 门处,碰到了丁德进。 和先前碰到的一样,在看到他时,丁德进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 不过也有与以往不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林远秋能明显察觉到,丁德进在自己身上稍作停留的目光。 且这样的目光已不是第一次了,林远秋记得,小考出成绩的那 ,这人也是这般看他的。 懒得多想这莫名其妙的探究,林远秋大步向前,很快就把对方远远甩在了身后。 周子旭已在太学门等着了,走近之后,发现对方嘴角还有些上扬,可见定下亲事的喜悦一时还未平复。 “林兄,咱们今 还是买芡实糕吗?” “那是自然。” 不过想起那甜腻的口 ,两人还是不明白为何秦大人 吃这一口。 都说“ 能生巧”,这个词用在糕饼铺伙计身上也 合适。这不,在看到林远秋和周子旭过来后,店伙计忙上前招呼,“两位客人今 依旧芡实糕各称二斤?” 两人齐齐点头。 原本林远秋还想问问有没有猪油少一些的那种,可又觉得,或许秦大人 的就是这味油香,遂歇了想法。 被两位学生“强”冠上 吃芡实糕名头的秦遇,在看到又拎来的四包鼓囊囊的点心包时,简直哭笑不得。 原以为上回这两个小子已经被自己给“喂”怕了,未曾想这次又送了四大包芡实糕过来。 依着秦遇的 子,此时很想拿出戒尺一人给上几下,可看到两小子 眼的敬重,又觉得下不了这个手。 何况那 戒尺昨 被小孙女拿去拍蝴蝶了,这会儿还不知道落在哪儿呢。 得,还是继续吃吧。 听了吩咐的小厮很快把装了盘的芡实糕端了上来,接着是一壶清香四溢的黄山云雾。 很快小书房里又响起秦遇的解文说章声。 国子监属礼部管辖,作为礼部侍郎,秦遇自然知晓,此次小考林远秋得了第二的事,而且他的答题卷秦遇也都看过了,包括周子旭的那份,秦遇也没落下。 说实话,在看了林远秋的答题卷后,秦遇心中是有着大震撼和惋惜的。 震撼的是,这孩子有着见经识经之能,上回自己才与他解读了中庸的凡事豫则立篇,没想到这次小考中他就学以致用的用到了杂文上。且整篇文章写的有理有据、主旨昭彰,比起自己教与他的解析,表达的更为透彻和灼见。 当时秦遇想的就是,这孩子若是有个好学识的夫子在一旁教导,就凭他见 识 、一点就通的悟 ,所得成绩绝对不止如此,更别说乡试还落榜过一回。 唉,真是可惜了。 再想到先前听林远秋说的从茶楼中获知许多新学识的事,秦遇忍不住 慨,如今有这成绩,恐怕也是这小子自己一路摸索着过来的吧。 不得不说,秦遇真相了。 虽五岁就开始念学,可对林远秋来说,这些年自己花在学识上的钻研,绝对超过王夫子、周夫子,以及韩教谕他们对他的教学。 若林远秋知道秦大人心中的想法,肯定会代表天下所有农家学子 叹上一句:农家娃儿求学不易啊! 托盘里的芡实糕散发着甜糯的香气,等一篇文章讲完,趁着喝茶润喉之际,秦遇再次招呼林远秋和周子旭快些吃糕点,可见他势必让两个臭小子吃醒悟过来的心思一点没变。 至于秦遇自己,不知不觉又从盘中捏起一块放进了嘴里,嗯,软糯香甜,甚是好吃。 看到秦大人一连吃了两块,林远秋和周子旭对望了一眼,然后认命的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心说,早知道,中午饭少吃一些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