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是第十名,险险擦线进了决赛,他高兴得要命,哈哈一笑道:“元婴期的修士还这么抠?放心,不用你付钱!” 卿晏不是抠,是现在确实穷。他坐在席间,看着大家言笑晏晏,觥筹 错之间彼此说着恭维话,想起自己的海景房。 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晏兄,喝啊!”旁边的同伴招呼他,“你怎么不喝?这可是东洲名酿!” 卿晏不 酒,被劝着才喝了几口。 “听说了吗?”坐在他身侧的那第十名道,“这一次的仙门大比,天刹盟的道师是盟主的叔叔,那位神君大人!” 此言一出, 座哗然。 “真的假的?” “你说的是洪荒史里最后一个成功飞升的……那位神君吗?” “当然——除了他,还有谁?” “你哪儿听来的消息,不可能吧?”有人提出反驳意见,“天刹盟每年都拿那位大人当噱头,但从未见他出过山啊!” “说实在的,这么久了,神君还在不在世上,都未可知,该是早就坐化圆寂了吧?” “非也非也。”第十名悠哉悠哉从袖中掏出一枚飞笺,“天刹盟昨 发出的公告,已经传遍九洲了。那位神君大人会出席今年的仙门大比,已确定无疑了。” 飞笺上盖了天刹盟的官方灵印,做不得假。大家这才 脸震惊地信真了此话。 “若这是真的,那我可真是开了眼见了!”一个修士 动道,“我爹、我爷爷年轻时参加仙门大比,就希望能亲眼窥见这位神君的风姿,却一直无缘,没想到我能有这机会!” “……” 周围七嘴八舌,卿晏只是闷头吃东西。 他不像别的修士那样有求仙问道往上登顶的心,对神君仙师什么的完全不 兴趣。 而且,他这趟肯定是去丢脸的。在哪个神君,哪个仙师面前丢脸,那不都是丢脸吗?没什么区别。 他作为蹭饭的,专门拣着贵的菜吃,吃着吃着,忽然又觉得有些热。 他的腺体在发热。 卿晏的动作顿了一顿,眼前什么山珍海味都不香了。 他一个人垂头默默许久,旁边人都注意到了,唤道:“晏兄?” 卿晏一抬头,双颊微红,乌黑的瞳仁蒙着一层很浅的水 ,眼神也不如刚才清醒。 “是不是喝多了?”旁边的同伴说着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卿晏全身紧绷,皱着眉往后仰了仰身子,躲开。 “没有。”卿晏扶着桌沿起身,勉强行了个礼,“诸位兄台见谅,我先回去了。” 他的身子晃了一晃,旁边人赶紧扶住,笑道:“你站都站不稳了,还说没喝醉?” 耳畔的声音杂 ,模糊成一片,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那位做东请客的修士对酒楼的小二吩咐道:“扶晏兄到楼上的房间里休息一下。” 小二应了一声,那位扶着他的修士才收回手,看着二人上了楼,重新转头跟同桌的修士举杯对饮。 推杯换盏之间,他似乎嗅到些不寻常的味道,抬起手,魔怔似的,闻了闻自己刚刚扶过人的手。 指尖还残留着一点余香。他怔了怔。 晏兄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好甜啊。 卿晏晕晕乎乎,上一层楼不过短短几步,他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糟糕了。 细汗如雨,双颊如烧。 一上二楼,一股馥郁柔腻都脂粉味就扑面而来,浓得卿晏立刻皱起眉。 他现在对任何气味都十分 ,这些味道他不喜 ,浓得已经对他而言成为了一种冒犯。 卿晏的手搭在脖子上,眉眼之间生出一股烦躁。 楼梯口的几个穿红戴绿姑娘立刻 了上来,动作间掀起了一阵香风,往卿晏面门扑来。 小二道:“好好伺候着。” 那些姑娘柔柔地应了。 说着,就要上来挽卿晏的胳膊:“公子……” 卿晏心中警铃大作,心知有异,蹙眉道:“这是什么地方?” 姑娘们飞快地 换了个眼神,笑道:“这是花楼啊。” “公子不胜酒力,还是赶快跟我们去歇息吧。” 卿晏:“……” 这一楼看着 正常的,就是正经吃饭的地方,原来楼上竟是 馆吗? 卿晏一甩手,便准备下楼离开。忽然,他脚步一顿,回头轻声问:“有小倌吗?” 姑娘们对视一眼,仿佛都明白了卿晏方才为什么是那个态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当然有。” “送公子去厢房,叫个样貌齐整的干净人过来伺候。” 卿晏坐在同样布 脂粉味道的 致厢房内垂着眼。 漆黑的长发被鬓角的汗水打 了,贴在皮肤上,眼尾含着水光,泛着红,任谁一看,都会目 暧昧之 。 他这样不行。卿晏心想, omega的情热期不是靠自己忍耐就能轻松过去的。 马上还要去京洲城参加决赛,虽然卿晏 本没准备拿什么名次,已经做好了丢脸的准备,但他现在这样,上台都没法上台吧,他 软腿软,恐怕连剑都握不住。 没有抑制剂,最好的法子,当然还是找个人纾解,或可暂缓情热。 热意让他思维迟缓,脑子里煮成了一锅粥,忽然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 卿晏抬眼,看见一个敷粉施朱的小倌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还年轻得很,不过做派已十分老练,对着卿晏盈盈行了个礼,声音软软地叫道:“爷。” 卿晏烦闷地“嗯”了一声,对这称呼不太适应。 见客人不太想客套多话的样子,小倌知情知趣,卿晏坐在椅子上,他便在他面前跪下,伏低做小,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花楼的姑娘和小倌最喜 的客人就是仙门修士, 水姻缘也罢,若是能攀上仙门的人,带着他们 犬升天,那是最好不过的。 小倌听说这是位元婴期的修士,从踏进门的时候,便带了敬畏,再一看对方的模样,鬓如泼墨,面如冠玉,这模样生得比他还好,如此标致。 乍一看,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嫖了谁。 小倌觉得自己今天 幸运,能碰上这么一位客人,他才是占便宜的人呢。 卿晏皱着眉,看着对方含羞带怯的样子,被高烧般煎熬的情热 得烦躁至极,他有些不耐,没心情跟他闲话,只想赶快了结此事。 “快些。”他 着情绪,低声催促道,声音微哑,染着情谷欠的味道。 小倌一愣,脸立刻红了,一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一边嗔怪道:“公子真是 急……” 正说着,他将卿晏的前襟解开了,忽然,那襟口中掉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方雪白的素帕,折得整整齐齐,上面绣着一枝横斜疏瘦的梅花,清雅不俗。 卿晏微怔。 这东西贴身放着,想必是紧要之物,小倌赶紧捡了起来,递过去,道:“公子,你的帕子。” 雪白的帕子落在卿晏掌心,仿佛还带着浅浅的白檀香味。 清疏,幽冷。让卿晏想到了北原漫无边际的茫茫白雪,一瞬间,被情热蒸烤的眉目神思清明了许多。 他的喉咙滚了滚,忽然站起了身往厢房外走。 “公子!公子?……” 小倌不明所以,紧追着他走了几步,卿晏将衣襟重新拢紧,握着帕子,从袖子里摸了块灵石,回手抛给了那小倌。 “抱歉,打扰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下了楼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楼。 第55章 卿晏一路跑回了司官安排的府院中。 刚踏进房间里, 他立刻反手将门掩上落了锁。卿晏浑身无力,仰头靠在门上, 口起伏不定, 剧烈 息。 情热期是omega最脆弱的时候,非伴侣的任何 别靠近, 都会让他们 地觉得冒犯。虽然这个世界没有alpha, 但卿晏仍然有这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 他能清晰地 觉到全身的血 倒 ,心脏在 膛里砰砰跳得格外厉害。 这种渴望是原始的, 本能的, 完全不由他自己做主,无法控制。 那方素帕还在他的掌心, 室都是他的腺体溢散出的巧克力甜香, 只有这方手帕散发着白檀清幽的冷香, 似有若无,清浅疏淡。 帕子都被他掌心沁出的汗水微微打 了。 卿晏仰面倒在榻上, 脑子被情热折磨得不是十分清醒,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似乎是眼下唯一能给他 藉之物。 他矛盾极了,脑中简直天人 战, 一半想将这帕子抓紧, 贪恋地留住上面残留的一点余香,另一半想将它甩得远远的, 避如蛇蝎, 免得被这一点淡淡的冷香得勾更糟糕,整个人是一团混 。 情 浪, 连缓慢 淌的时间都成了一种煎熬。卿晏犹如陷入泥沼, 整个人泥泞 , 穿着衣服洗了个澡似的。 眼尾一抹软红 痕,水 把瞳仁洗得更加黑白分明。 刚才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改了念头,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座花楼,现在理智回笼,他生出了一点悔意。 如果那样他不能接受,那现在他又要如何度过情热期? 为何要走? …… 卿晏想不明白,事实上,他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思考这些问题,他的大脑 本转不动,完完全全卡死了。 情热把最后一丝理智也熬干了,卿晏茫茫然,未加思索,将手中的帕子举起,凑到鼻边,很羞 又快意地嗅闻,渴求那缕清冷幽香。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