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姣憋出一句:“我们当初商量好的,你......你又没亏。” 闻言,徐沉云的脸 微变。 白清闲难得在与她的 谈中占了上风,不由起了兴致,纠 不放。 他轻哼一声,说道:“哦,合 宗的修士就是如此薄情,可是我怎么说也该是你的双修对象,再不济的话也是个地下情人吧?和你聊聊 想,不也是为了下次做准备吗?你向来能说善道,怎么这时忽然卡壳了,莫非是那个清风阁弟子如今就在你的身边?” 那边咄咄 人。 这边,徐沉云一言不发地听了半晌。 出于礼仪,他并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话。 唐姣实在是回答不出来了,胡 搪 道:“别 猜了,我说了我在合 宗的啊。我刚醒不久,浑身发软,现在已经很疲倦了,想休息,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下次再聊!” 她都说到这一步了,白清闲已经达到目的,心 意足地道别了。 切断了法决,收起符箓。 唐姣刚松了口气,抬头就 上了徐沉云的视线。 他问:“是谁?” 徐沉云的神情分明还是那样温和,但是不知为何唐姣竟然 到丝丝凉意。 方才耗费千辛万苦隐瞒了那么长的时间,如今要说吗? 她因此犹豫了一下。 徐沉云眸光沉沉,轻巧地制住她的手腕。 咬字很轻的,又问了一遍:“小师妹,你方才是在同谁说话?可以告诉我吗?” 她鲜少见到他 出这种神 ,用这种语气说话。 并不是完全没有见过。 因为,在意识深处的时候,属于白天的那个少年徐沉云偶尔会 出这一面。 只是唐姣从来没有见过三百年后的,眼前的这个冷静端庄的大师兄用这样低沉的、有些服软的声音说话,神 郁郁,低垂的睫 好似鸦羽般颤动,可偏偏动作还很强硬。 唐姣 觉也瞒不住了,心一横,坦白道:“是——在一起修炼的人。” 她的大师兄向来推崇鼓励式教育。 听到了回答之后,徐沉云温柔地托住她的背脊,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双手搭在肩膀上,反倒是将主导权拱手 给她,从下至上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继续问道:“其实我在意识中 觉到了,你如今已经将双修功法修至圆 。他就是你的双修对象,是吗?” 唐姣的手指无意识地 住他发冠垂下的穗子,点了点头。 徐沉云就像是一个关心师妹的师兄,平静地询问:“你喜 他吗?” 许是因为他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唐姣渐渐地放松下来。 “我如今没有考虑情 之事,除了修炼以外,不作他想。”她说,“至于他也是一样的,只是我们经常约定在一起探索地域,加上他 格外向,一来二去也就 络了。” “这样。”徐沉云说,“你和他一起修炼的时候,他有欺负你吗?” 唐姣失笑:“欺负?他怎么敢?不过,他倒是确实做出了件让我头疼的事情。” 徐沉云笑了笑,“竟然会让小师妹 觉头疼,看来他是个特别的人。” “不是人,是狐狸。”唐姣抱怨道,“若不是狐狸,怎会在我后颈咬上一口?” 白泽重新缩回了 底下,听得心惊胆战。 旁边的银月兔莫名地看了它一眼,甚至不知道它在恐惧什么。 上头的动静还在源源不断地传入它的耳蜗。 基本是徐沉云在询问,唐姣应声,或是指出。 “他咬了你的后颈?” “哪里?” “这里吗?” “嗯,我知道了。” 从始至终,徐沉云的语气都很温和,冷静,自持。 这就是合 宗引以为傲的大师兄,他永远是理智的,永远是从容的。 然而,神魂相连的白泽却能 觉到那端近乎暴烈的情绪,像是冰河下汹涌的暗 ,像是岩石下 淌的岩浆,狂 得要将荒野燃尽,却偏偏 抑到了极点,不曾显出分毫。 白泽想,天哪,他气疯了。 唐姣被表象所 惑,没注意到,但是它留了个心眼,刻意观察了一下。 ——“竟然会让小师妹 觉头疼,看来他是个特别的人。” 徐沉云说这一句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一只手扶住唐姣的 际,而另一只手负于背后,紧紧地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 里,将那一片肌肤 得泛白,留下一个个月牙。 ——“他咬了你的后颈?” 他用最稀松平常的语气追问,进退得体,仿佛只是好奇。 但是这一瞬迸发出的疯狂情绪让白泽毫不犹豫地躲进了 底下。 ——“嗯,我知道了。” 这句话差不多是咬着后槽牙从牙 中 出来的。 白泽与徐沉云相处了将近百年,基本上是徐沉云能 受到它的情绪,少有白泽能 受到他情绪的时候,毕竟他的 情一直都是那样淡淡的,无论何时都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白泽 受着它与徐沉云之间的连结,此时像火烤般的滚烫。 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一点。 最恐怖的是徐沉云居然能表现得非常冷静。 这 抑住暴烈情绪的唯一原因是“不想吓到她,也不想伤害她”。 但是,与此同时,也有与之截然相反的想法在疯狂地涌现。 问出“哪里”的时候,从徐沉云的角度看去—— 她这样信任地坐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虚虚拢着颈后如瀑的长发,轻薄的红 纱裙因为抬手而向上 去, 出腿间的一截雪白肌肤,另一只手在后颈的 上轻碰,腕节上的铃铛也跟着晃了晃,毫无戒备之心地给他指出了那个人曾经在哪个地方留下过齿痕。 于是徐沉云也伸手过去,碰到那块柔 的肌肤,紧接着碰到她温热的指尖。 声音泛哑,问道:“这里吗?” 唐姣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却并没有立刻挪开,而是想。 唐姣实在是太高估他的冷静了。 在触碰到后颈的一瞬,他几乎快要 抑不住心底的冲动,启 咬上去,盖过那人曾染指过的地方,又或者说,希望每次碰到这里的时候,唐姣想起的是他而不是那个人。 徐沉云咬破了舌尖,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 然后,他缓慢地从牙 中 出了轻飘飘的一句:“嗯,我知道了。” 白泽只是 受到了几个想法,就赶紧屏蔽了连结。 心里直发怵,暗道,这是我能听的吗? 与此同时, 板上,徐沉云微阖双眼,将那些疯狂扭曲的想法藏在 影之下,手臂环过唐姣的 际,顺势把头也靠在了她的颈间,如有若无地叹息道:“师妹长大了。” 唐姣很习惯他的拥抱,笑道:“当然啦,二十年过去,我也该有所成长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徐沉云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此时他终于有了那传闻中一剑 平冥川的剑修的样子,神情冰冷而危险。 眼前的小姑娘,相较于二十年前,更加耀眼,也更加引人注目。 她是如此无意识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让一些男修如嗅到花香的蜂蝶般被 引过来,也是正常的。 唐姣第一次参加丹修大会的时候,与清风阁的那名弟子牵过手。 当时的徐沉云对她确实有好 ,所以不 觉得遗憾。 但他到底是个理智的人,在撞见颜隙之际,甚至没有和他 谈。 他向来是不屑于与晚辈计较这些的,也不 干涉唐姣的举动。 不过,如今他却不得不去计较。 这三百六十六年来,踏遍九州,阅尽山川。 徐沉云见过的修士繁如星子,皆是雁过不留痕。 其中,唯独唐姣在他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无论是三百年前的他,还是三百年后的他,或以师弟的身份,或以师兄的身份,最终都无法避免地 上了唐姣,大抵也与那些被火光 引而来的飞蛾相似,宁愿去扑火。 徐沉云的理智告诉他,与同门的师妹在一起是不应该的。 他在二十年前,也确实因为这一点选择了放弃。 那时候他放弃得很轻易,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看着她一步步成长;看着她在药王谷经受磨难,将自己伤得血迹斑斑;看着她重新振作起来,再度对他 出灿烂的笑容;看着她那样莽撞却又勇敢地向他许下承诺;看着她在几乎所有人,甚至连他自己都快放弃自己的时候,依然选择了靠近他、触及他。 她已经离他这样近了。 徐沉云想,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肯轻易地拱手让人? 作者有话说: 喜 年上引以为傲的理智溃败的时刻 第97章 ◎可他说他是她的裙下臣。◎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