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甲卫把这些记录呈上去后,批阅奏折的皇帝饶有兴趣地翻阅了一下,看了一会后便把黑甲卫呈上的记录扔在一边,说了声无趣。 黑甲卫的头领跪在地上说道:“皇上为何不杀了他,这剑客武功极高,早晚是个祸害,不如永绝后患。” 皇帝说道:“他是最纯正的 火之体,地牢里那些人加起来也抵不过他一个,他内力如此深厚,若是把人 急了自绝经脉,你们 本来不及阻止。” “不如好好养着,养肥了再杀也不迟。” 第54章 前尘5 剑客被关在梨花台,这里曾经是前朝废帝用来豢养男宠的地方,五月份梨花盛开时,那个荒 无道的废帝最喜 和男宠在梨树下寻 作乐。 皇帝登基称帝后遣散了梨花台里的男宠们,让他们各自归家娶 生子,梨花台便成了培养黑甲卫的地方。 一个月之后,皇帝终于想起了这位被囚 在梨花台的绝世剑客,傍晚批阅完奏折后便孤身一人来到了梨花台。 梨花台很大,剑客居住的地方是梨花台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也是皇帝还未称帝时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他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了,如今就这样踏着夕 的余晖,穿着一身淡青 的衣衫,穿过梨花台 地的梨树,踏着夕 的余晖来到了这里。 一阵清心悦耳的箫声从幽 剑客的方向传来,吹奏的曲子正是 关三叠。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 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 关无故人。 一首送别的曲子,本是伤 留恋,却被这剑客吹奏的萧疏淡远,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豁达之意。 皇帝循着箫声走过去,穿过一株一株的梨树,行至幽 剑客的小小院落,终于看到那个坐在亭中吹箫的剑客。 他穿着一声白衣,身姿端正地坐在亭子里的美人靠上,宽大的衣袖垂落下去, 出一截手腕,剑客的手十分修长漂亮,手指比普通人要长上一截,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一曲毕,剑客放下箫,朝着皇帝看了过来,再次见到剑客,皇帝仍是惊叹于他的相貌。 这个人比起他这个皇帝,身上倒是更有种天潢贵胄的气息。 一声淡青衣衫的皇帝从梨树后走出来,摇着手里的折扇,踩着石子小径一直走到凉亭里,笑着坐在剑客的身边。 身为一个男子,皇帝的容貌实在是过于美丽了,他穿着淡青衣衫,用竹叶玉簪束着发,手里拿着一把梅花折扇,倒像个无比风 的世家公子。 皇帝坐在美人靠的另一边, 的眸子看向手里的木箫。 “我以为先生只会练剑,不曾想先生的箫也吹奏的这样好。” 剑客放下箫,说道:“皇上谬赞。” 他的声音低沉冷淡,没有半分热切谄媚,也无半分忌惮恐惧,让听惯了逢 话的皇帝有点不习惯。 坐上那个位子,尽管坐拥天下,但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这些年人人怕他,与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再三斟酌,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常地和人聊天了。 他把手搭在美人靠上,朝着剑客 出一个笑容,尖尖的眼角弯了起来,像两个充 魔力的钩子。 “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一个无名无姓的剑客罢了。” “先生是个有趣的人,如果你不是 火之体,朕很愿意和你做一对知己。” 剑客没有说话,皇帝猜想剑客心中应该是有些鄙夷的。 孤高的剑客怎么会和他这样暴 的皇帝作为知己呢。 这样一想,皇帝顿时觉得这个剑客也是个俗人,只有平庸的人才 脑子的对与错 与恨,才会想着那些条条框框,直到被困死在里面。 真正的强者是站在云端上的,一旦站在那个位置,看到的众生皆是蝼蚁。 踩死一只蚂蚁时,谁会分辨这只蚂蚁是善良的还是 恶的。 可惜了那样不俗的箫声啊。 皇帝意兴阑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摇着折扇离开了。 回到寝 点了安息香,喝了几杯烈酒后上了龙榻,深夜时皇帝被冻醒了。 皇帝的寝殿自然是极暖和的,但皇帝就是冷,这是从骨头 里渗出的冷意,身体的血 都仿佛凝结成冰了。 水之体的弊病就在这里,内力超过一甲子就很容易反噬,尤其皇帝修习的内功心法非常的 诡谲,更是加重了反噬带来的痛苦。 他冷的睡不着觉,随意地披着丝绸外衫鬼魅似的从寝殿的窗外飞了出去。 皇 是个很热闹也很寂寞的地方,一到夜晚,这里的热闹就消失了,只有巡回的 卫军在皇城中走动。 巨大的皇 隐藏在厚重的夜 里,像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噬着每一个人的 笑和青 。 皇帝像阵风似的飘 在皇城上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梨花台。 更深 重的夜晚,剑客居然也没有睡,而是坐在亭子里的美人靠上打坐,皇帝能 受到他紊 的内息,于是披散着头发走过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剑客是 火之体,所以他的身体非常炽热,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 火内力用来驱寒真的是再好不过了,不如趁着剑客遭受反噬之苦的时候, 干剑客的 火内力,再将他的身体用来炼药,这样就完全补足了长生不老药缺失的药力。 皇帝运功到一半,剑客忽然转过身握住了他的手腕,第一次用他的茶 眼睛认真地看着皇帝。 “你是 水之体?”他的声音里带上一丝微微的惊讶。 “先生为何如此惊讶, 水之体虽然稀少,却并不如 火这般罕见。” 剑客说道:“得罪了。” 皇帝一开始没有听明白这个“得罪了”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微微怔愣的功夫,剑客忽然一动,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用怀里的木箫击中了皇帝 侧的京门 。 他没有想到剑客反噬的这样厉害,竟然还能拥有这样迅捷凌厉的身手,大意之下并没有太多防备,一下子就着了剑客的道。 皇帝身子一软,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把剑客抱在怀里,后背贴上了剑客滚烫的 膛。 皇帝很冷静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剑客低声说道:“得罪了。” 他剥掉了皇帝的衣衫,羊脂白玉般的躯体 在外面,皇帝瞪大了眼睛。 一个极其荒唐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皇帝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梨花台。 他带着一身斑驳痕迹回到寝 ,梳洗时水面映出一张酡红的脸颊,眉眼间 转着承 后的媚态,眉间那一点朱砂愈发 红,恍若烧起来一般。 他怒气冲冲拂袖击散了水面,为这个荒唐的夜晚而 到万分 辱。 堂堂天子,竟然成了一个剑客用来双修调整内息的玩物,简直是奇 大辱。 可是与他双修后的剑客已经暂时 制住了体内的反噬,别说黑甲卫,就是皇帝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他了。 重伤未愈的剑客自然也奈何不了黑甲卫和皇帝,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皇帝只好让那个剑客在梨花台自生自灭。 自从那一夜之后,皇帝经常心烦意 ,越是想把这个奇 大辱忘在脑后,就越是忘不掉。 第55章 前尘6 皇帝的手上沾了很多鲜血,任何一个开国皇帝都是这样,他们见过的死人总是比活人还多,任何一个大型的战役,尸体都会堆积成山。 久而久之,人命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数字,就如同棋盘上的棋子。 他曾经也是赤子之心,如今他的心已经被这残酷的世道染黑,他利用了能利用的一切,身上唯一清白的东西,就是他的身体。 哪怕过了这么些年,皇帝也没有忘记他当年是如何在群 环伺中保住了自己的身体,如何和那些觊觎他的人虚与委蛇。 他发自内心的厌恶男 女 ,认为人的 望和情 是一切罪恶的起源。 可是他坚守了这么写年的东西,就在一个荒唐的夜晚,在一个简陋的小亭子里,被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剑客给夺去了。 ——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无所不能,无所畏惧之后。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和荒唐,如同那个荒唐的夜晚一样。 皇帝一开始以为剑客是个俗人,和武林中那些沽名钓誉墨守成规的武者没什么不同。 可是他竟然敢对当今的天子做出这等强迫之事,用那张不沾染人间烟火的脸,做着世间最放浪形骸之事,皇帝 辱之余,竟然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觉得剑客的骨子里和他有一些相似,他们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剑客想要 制反噬的内息,只说了声得罪便暗算了他,在小亭子里就要了他的身子,把什么世俗礼法都扔在脑后,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他这个人人惧怕的皇帝,在剑客眼中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剑客同样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他已经抛却了尘世的羁绊和强烈的情绪, 与恨都变得很淡薄。 就像他那天吹奏的 关三叠,分明是一首送别之曲,却被他吹奏的平缓淡漠,似乎只是个局外人,以旁观者的视角在观看别人的生死离别。 他只做想做的事情,觉得这一件事情有必要去做,便动手去做,而不是出于某种强烈情绪的驱使。 如果说皇帝的心是被黑暗摧毁后的废墟,那剑客的心就是一座庙。 庙里人来人往,有人在雨天来庙里躲雨,有人在长途跋涉后来庙里歇脚,有人在风雪飘扬的夜晚来庙里躲避风雪,不分善恶,不分老幼,寺庙里的石佛就静静矗立在那,给他们一时的庇护,直到他们离开。 一个月后,皇帝批阅完奏折回到寝殿歇息,今天正是月中,一轮圆月挂在苍穹上,皇帝蓦地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天空上也挂着一轮这样的圆月。 那一晚月 如霜,照亮着剑客情 织的眼眸,皇帝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回到寝殿,刚刚躺在龙榻上歇息的时候,寝殿的窗子被推开了。 明黄 的纱幔后多了一个高大的影子,皇帝的心重重一跳,从龙榻上坐起来,掀开了垂落的纱幔。 是那个放肆的剑客,穿着宽博的白衫,长发被一 白 的发带束在脑后,手里拿着那只木箫,站在 榻前平静地望着他。 皇帝愣了愣,他觉得自己应该愤怒才是,可是这会的心情却是十分古怪,有一种无法形容的 觉。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剑客走上前,带着厚茧的指腹剥落了皇帝身上的衣衫,大半个雪白的肩膀都 在了外面。 皇帝说道:“放肆。” 剑客说道:“得罪了。” 又是这三个字,这个剑客实在是太过沉默寡言了。 皇帝觉得自己应该反抗才是,他刚动了动指尖,剑客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冷静地说道:“在下身受重伤,并不是皇上的对手,但与皇上同归于尽还是有相当把握。” 曾经有很多人想要得到皇帝的身体,在这个男风盛行的时代,男子之间的 好并不罕见。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