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们已分手了……」她说。 就在这么的一瞬,他突然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太了解这个女人。 那极度致命的一句,如一盆冷水照头淋,一下子浇熄在他体内窜的躁热火气。 耳闻那极度致命的一句,正在更换衣服的双手一顿,堂堂六尺男躯竟僵如石雕。 抑下腔里的苦闷,他涩声给予保证。「……我不会看你的,这样可以了吧?」 她意识虽模糊,但还是有清楚听见他的回覆,还是有能觉得到那囤积于腔间的鬱闷。「嗯……」 她虚而应之,那声含糊的单音虽轻如羽,可箇中的意义却重如铅铁,重重在他的心版上。 承受着那道沉重如巨石般的力,他放开了两指间的釦子,也松开了那条稳着她身子的臂膀,转而去取那件晾在洗手盆附近的运动衣,硬套到她的头上去,然像照顾三岁孩童般,逐一拉开那两条圈他颈脖的藕臂,分别穿到运动衣的两隻袖口位置去。 替她套好了运动衣,他没急着把衣襬拉下去,打定主意先把她身上那套透的礼服下来,可他在她衣服的同时亦有信守诺言没看她,他一臂搂着她漉漉的际,另一臂则探向她的后背摸索釦子,由始至终,他都没看她一眼,连眼梢也没瞄她一眼,眸光只瞟向前方那面磁砖墙的其中一点。 单凭觉拉下了礼服的拉鍊,白礼服便失去依靠急降于浴缸里,成了个圈围着她的两足。 他没低头查看,大手略显过份练地朝着她那件贴身内衣进发,可他摸到的却不是悉的质,同样是釦子,但并不是贴身内衣的釦子,而是跟那套被冷落在地上的礼服上差不多的拉鍊釦子…… 拉鍊?而她的后背似乎是被另外一层布料包着…… 一丝疑惑窜入心扉,他垂眸察看,可理智还是有能及时抑下那股蠢动。 他只是开口询问那个意识虽模糊却同时具备燃点火种与及浇冷水能力的女人,嘴巴询问时,手也没间着把拉鍊往下拉。「这是什么来……」 她因受不了体内的躁动而下意贴得他更紧,螓首掛在他宽膊上,呵出虚软如绵的呼息。「马甲呀……」 「马甲?」他一怔,拉拉鍊的动作一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方反应过来又听见她宛如自语般的轻喃低语。「我太胖了……得穿这个才会好看些……」 纵然他不太了解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他大概也联想得到那种东西穿在身上绝不好受。思及此,一股陌名的怒气在口蕴酿着,但他并没把不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加快了拉拉鍊的速度。「谁道你胖?」 脑袋儼如被炉火焚烧般,涌至眼眶的热气濛了她的视线的同时,也模糊掉她的意识,她未能思考什么,仅是单纯地接话。「我一直都很胖呀……」 拉鍊拉到底,束着她上半身的马甲便在她不安的扭动下滑落,得跟陈尸在她脚下的礼服作伴。 「我一直都不觉得你胖……」他哑声答话,当机立断的赶在那两片柔软第三度挑战他的底线前,把衣襬拉下,基于她身材娇小,运动衣的长度来到她的膝上位置,把该遮的、不该遮的,通通都掩去。 接着,他又听见她带点撒娇意味的含糊吐糟。「你的眼睛一直都有问题……」 原是屯积于腔间的鬱闷消去了些许,他没好气地道:「你这个近视有三百多度兼且有散光的人有资格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吗?」 回话的同时,凝在半空的双手犹豫着应否把那条相信未能侥倖逃过「水劫」的内剥掉。 她没察觉到他的挣扎,只是反地驳回过去。「……怎会没资格?明明你的近视比我深上很多……」 不过,他的挣扎并没持续多久。 皆因,那两隻手最终都选择分别落在她的后和膝下…… 无他的,皆因他实在没信心在明知她真空上阵的情况下能什么都不做,并不是对她没信心,而是对自己的定力没信心。 故此,他只能冒着有机会让她着凉的风险把她打横抱起,踩着稳步返回卧室。 「我有戴隐形眼镜,可你却老是像隻盲头苍蝇似的──」 也许,每当他要面对她的时候,所谓的理智就注定溃不成军。 也许,早在他遇上她的那天起,他就注定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即使他有多不甘心……即使他明知她会随时随地刺伤他一遍又一遍…… 即使是明知的,他也得承认自己竟犯的对这一切都甘之如飴。 他陷入了半沉思状态,故未察怀中的细微动静。 深半口气,她垂眸低睫,赌气地答话,含糊依然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两个抑似的颤音。「我这下是在给你面子,让你看起来帅一点呀……」 但他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和前数回一样口吻无奈地接话。「你这下是嫌弃我长得不够帅?」 一句紧接着一句,配合着她。 「你知道就最好啦……」 「那还真委屈你了──」 一句紧接着一句,即使内容有多偏离了主题,即使内容有多欠缺点营养,他还是有接下去。 「看你还敢不敢道我像隻盲头苍蝇……」 「不道不代表你不是呀……」 一句紧接着一句,均让她觉得一切如同过往,均让她口疼痛。 然后,她在意识处于半虚半实的状态下,听见了空气里飘来了自己的嗓音。 「承天傲……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说话?」 那一颤一颤,宛若哽咽般的嗓音。 「可不可以……不要再用从前的口吻跟我说话?」 也嚐到酸涩味哽在喉间,更觉到一股热力涌至眼梢,蒸化成水雾稍稍濛了她的视野。 接着,也不晓得是她错觉,抑或是真有其事,她隐约觉到西装下的肌绷紧了些许。 接着,她听见了他有点失措的担忧嗓音。「你怎……么了?」 也觉到带茧的姆指擦过热的眼梢处,那温度、那皮肤质……均是这么地悉,均是这么地让她到心酸难受。 他可不可以别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可不可以别对她这么温柔? 紧咬贝齿,十指紧抓着他背后的外套衣料,她嘴微张用力轻吁,可任她怎样再用力,也始终未能吁出憋在肺叶里的酸涩空气,也始终未能平伏波动的心情。 可不可以别让她以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分手…… 可不可以别让她以为他们之间还能跟过往一样…… 睇着那张有点被晕开了的俊帅脸庞,聆听着再次循着空气而至的担忧嗓音,喉间的苦涩味更深更浓。「你怎么了?」 他可不可以别关心她……可不可以别让她以为他还担心她……可不可以别让她有这种误会……可不可以……别让她有种种不该有的期待?可不可以…… 她更用力咬牙,更用力抡紧十指,抓紧掌心里两块布料,很用力、很用力地把屯积于眼梢处的热力稳住,不让那懦弱的象徵掉下来。 可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就在另一波热力来袭的时候。 就在温热的泪水即将掉下来的一刻,右手自有意识的扯过他的领带,使他俯下首来之馀,也借力抬起身,没询问他的意愿,便吻上了那张因惊讶而轻啟的薄。 她不敢看他的表情,也不想看他的表情,閤上双目,吻着那张薄抿的,寻找着自己曾经眷恋过的觉,吻着、寻着,心里也害怕着,手里也不住更加用力扯着,不让他有机会推开她,不让他有机会拒绝。 那皮肤触、那热度、那气息,全都是她所悉的,全都是她曾经所珍视的……即使来到现在她还是很珍惜,即使她深明这一切已不再属于她了,她还是想越距,还是想汲取这份觉,想牢记这份觉,想将这份觉存放在盒子里埋藏在心底深处。 甚至不住在想,也许就这样子一辈子也不错。 也许,人生是要留有一点遗憾才叫人生。 也许,还有太多的也许……说穿了,其实全都是她用来掩饰自己的怯懦,掩饰那份想挽留却不敢开口挽留的心情。 在这个关头,她悲哀的发现,相较于眼前这个她曾经用心过的男人,她更自己,到即使觉得后将会永远错失这个男人、这段情也没关係。 到甚至觉得只要脑中还有彼此间共同拥有的回忆就可以了。 只要仍记得这个男人,仍记得那份觉,那就足够了。 自欺的同时,亦在欺人。纵然深明如此,她还是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皆因太自己,所以不会冒着随时心伤的危险踏出没把握的一步。 所以,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个吻,也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吻。 一个带点咸味的吻。 确认已将那份觉雋刻于心板上,她才甘愿退开、松开手,还他自由。 然在两道深沉的注视下,垂眸轻声道出她早已编好的台词。「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嗯!」 可尾音却含糊掉,融化于温热的舌间,她吃惊抬眸,结果近距离上两泓深不见底的墨深潭。他……怎么了? 在她选择退开的同时,他俯下首吻下来,主动擒住了那张作退避的。 在她惊讶的眼光底下,原先那隻托着她后背的大手挪移到她的右肩施,把她更往自己的方向推去,好让彼此的贴得更紧。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开口询问可是温紧贴着她的,热舌紧着她的,牢牢的封缄着,她本没法说话,不过即使她能说话也不敢去问,皆因她连忖度他想法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这是不对的……其实,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她应该要喊停的,她应该要拒绝的,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却选择放松身体,放纵情,任由那灼烫的呼息薰陶她的理智,任由浓重的男气息佔据她的思绪,任由所谓的坚持在药力的影响下几近全数瓦解。 被封锁的情得以释放后,她放纵自己热情地回应他的吻,也放纵自己在他怀中四肢发软,更放纵自己被捲入那片他所创造的情漩涡之中。 彼此相互纠,谁也不愿放开谁。 意识昏沉间,她觉到那俱温热的男躯往前移动,待她稍作回神时,他的人已坐在缘,而她则侧坐在他的大腿上。 由他站着到坐着,彼此的舌都是密不可分,她所呼的是他的气息,所嚥的是他的味道,所受到的是他的热度,还有……糙的皮肤触。 这是她想要的,真正想要的。 即使明知是不该的,还是选择去放纵。 只是一点点而已,她只是贪心了一点点而已…… 只不过是一点点而已……反正就只放纵一次而已,就一次而已…… 应该可以的吧?应该没关係的吧?对吧? 然她觉到过长的衣襬被高,一隻温热的大手窜入那块显然因为药力的关係而显得热得不像话的布料,挤进她併拢的两腿之间,拨抚摸那片销魂濡,引得她一阵嚶嚀息,可声音跟呼却被他所没掉,只遗下咿咿呀呀的含糊音节。 也许是药力之故,肌肤变得非常,私处不消一会便氾滥成灾,彻底那层菲薄布料,也彻底沾溼他的指掌。然她觉到黏身的底被一把扯下,可那块漉漉的布料尚未完全褪下,仍曖昧地悬掛在纤细的足上,她便被放到大上去。 背部方碰上柔软的铺,沾了的两腿被人强行拉开,她下意夹紧两腿,却夹住了他紧窄的身。这项认知教她心头一跳,然她觉到那惊人的热度降她柔软平坦的小腹上,他那灼烫的舌印下细碎的舔吻。「啊……」 吻沿着小腹蜿蜒而下,往神秘的地进发,舌游走间,数垂落在她身上的发丝在无意间搔她的肌肤,连同那靡的热挑着她的神经末端。 在那灼热的舌印上她最柔软的一处时,她绷紧的神经几乎要绷断,脆弱得不堪一击。 接着,零碎的水声幽幽响起,那断断续续的羞人声音、那电击般的快,均联手刺着她的官。 她反併拢双腿,可双腿才刚有动作,两隻强而有力的大手便分别抓握她的大腿,及时制止了她的蠢动,故双腿非但未能如愿併拢,还反过来被人往外拉开。 中门大开,光自然毕,如酒醉般离的星眸睇着那枚深埋于她两腿间的黑头颅,纵然她没法瞧见他正在对她做什么,可她却清楚觉到那炽热的呼正在灼烫她最羞人的那处,也觉到那润的舌正在亲吻她最柔软的一处。 每深深的一吻,彷彿不仅是吻在她身上,而是吻在她心上。 纵然这种事在过往曾发生过不少遍,可她还是会到害羞,还是会替他嫌脏。 可害羞、嫌脏的同时,却又矛盾地带了点期待。 过往的她总是期待他能够带给她更多难以言喻的愉。 现在的她一如既往,可那份期待却多了另一份心情。 那就是…… 「嗯……」 据说男生不会对不的女生作这种事,会嫌脏、会抗拒,可他现在却……像过往一样埋首于她的两腿间,做着让人羞以啟齿的事。他……怎么还会对她作这种事? 他这样子对她…… 她可不可以将他的行为解读成是……他还喜她? 还是说他以为她刚才那个吻是药力所致,而他同情她这个前女友,所以才像过往一样吻她碰她…… 可如果单纯因为被下药的话,他本没需要吻她……本连前戏都不需要…… 脑子都是疑问,她想开口问,可又怕答案不是她所希望的…… 着情的眼儿半易起,她轻着、息着,凝视着那俱埋首在她腿心处的高大男躯,心情彷如天堂与地狱替着。 她想开口问,可又怕答案不是她所希望的……她怕、很怕,的确很怕…… 可不时萌生出来的自念头却一再推翻她的怯懦想法,甚至夺去全盘思绪的主导权……要是她这样说的话,他会推开她吗? 然后,她听见一把很不像自己,如撒娇一般的娇软声音。 「承天傲……不要停啊……」 闻言,高大的男躯为之一僵。 若果只是出于同情的话,会不理会她,会对此到讨厌的吧? 那么,他便会放开她…… 那么,她的梦就会醒过来吧…… 可她换来的就只有突发挤入体内的热源与及彷能攀上天际的极致愉。 一丝错愕在双眸闪掠,她的思绪停顿了一两秒。这是他的回应……吗? 还是他的人好到即使只是出于同情还是愿意配合对方? 还是……其实还有更多的还是,可她最后却不住反问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想罢,一方的角往上弯成半弧,她笑了。 笑她自己,笑她自己竟然打算在这个当口将自己由天堂打落地狱去。 其实任她怎样想都不会得到结果…… 乾脆享受,乾脆当成是他还喜她就好了。 接着,她放空脑袋,摊软在上享受着他带给她的顶级愉。 顷刻间,偌大的空间里充斥着靡的水声与娇软的呻。 猛烈的快如海啸般来袭,在霎眼间冲溃她所馀无几的矜持、理智,她星眸半张,忘情的娇泣,颤抖的五指情不自地探入他浓密的发,揪着,把他拉近自己,让那股滚烫的热度鑽得更深更入,无意识加深了这个靡的舌吻。 「啊……嗯……」她无意识的主动换来的是更猛更烈的情探索,深埋在花径里的热舌反覆进出,侵犯每一吋柔软脆弱,掠夺每一滴甜美芳泽,每一次的肆取豪夺均让她颤慄不已,所带来的极致愉几近要疯她。 「啊……」她放声浪叫,娇连连,背部不停蹭着柔软的舖,宣洩着如海浪般的愉,可累积的愉实在太多太猛烈了,且不停歇地于体内累积,宣洩的速度远远及不上製造的速度,她还来不及全数宣洩,体内所累积的愉便突破临界点。 小腹一度痉挛,五指下意抓紧绕于指间的发丝,推开埋首于她腿间的男人,可身体却一再背叛自己,非但把他拉近自己,还不知羞的主动弓起身子,将柔餵进他的嘴里,藉此换取更多让人上癮的极致愉,登上情的高峰。 高过后,她如滩水般瘫软在,螓首侧向一边,星眸半睁,辗转轻低,姿态慵懒如猫咪,有着说不出来的惑意味,那秀出的皓颈、半的香肩均在不经意间勾勒出惑人的曲线,那凌披散的长发、衣襬下乍隐若现的旎光、濡的大腿…… 那一副任君品嚐的放模样引得他心中一阵躁动,热气遍百骸,屯积于下腹间。五指紧握成拳,他仅褪去侷促的西装外套,另用蛮力扯开领带跟衬衣上头几枚钮釦,好让身体的热力容易挥发一点后,頎长的男躯便重新覆上她的,半在她柔软的身段上,用最强悍的那处抵着她最柔软的那处,埋首于她的颈窝间。 就这样子着她,拚命汲取她发上的香气,盼能藉此抑那份原始衝动,抑那份想深埋在她体内奔驰的衝动。 就这样子着她,什么都不做。 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在彼此的关係仍未确认的时候,他就一直做着同样的事。 重复又重复,儼如坠入一个无限循环那般,不歇息地looping。 条件不变,程式都会继续依照相同的指令运作。 不是不能做,不是不想做,而是因为……得不到批准。 她的身体在合他,这一点她的生理反应表现得够清楚,而他亦看得够明白。 可他始终没法说服自己,没法利用她的生理反应来说服自己。 没法说服自己她的心依然为他敞开,也没法说服自己她的心里仍有他,更没法说服自己她仍着他。 正因为没法说服,正因为太过执着这些,他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復之地。 说起来讽刺,自他走出循环后,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次坠入同一个循环。 结果……原来付出到最后,最后还是会归于零。 这一点,他应该比谁都清楚,皆因每个程式走到最后,都是会还归于零。 然而,他却从没察觉到他们已走到最后。 或许应该这样说,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也会有走到最后的一天。 在他的生理跟心理仍陷入天人战般的恶劣境地之际,略显慌张的虚软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等……承天傲──等一下──」 耳闻那句有点久远但不陌生的话儿,着情的黑眼一黯,他半撑起身,两臂撑在她头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紧瞅着她看,薄轻啟,沙嘎的声音伴随着烫滚的浓重呼息散落在她的小脸上。「怎么了?」 上那双刻烙着骨情的黑眼睛,她心跳失序,费了很大的努力才成功将话道出被吻得红肿的,可声音却断断续续,零碎如玻璃。「这、这样子不太好……」 她原是很放得开的,可是在他重新向自己的时候,先前的顾虑又于脑际涌现,纠着她的整副心绪。她忽然很担心他事后会后悔…… 纵然在这之前已做了很多不该做的,可是她始终觉得先前所做的和现在准备做的是两回事,故此她始终没法从容以对,始终没法衝破心理关口。 凝睇着那张被情燻红但明显写着慌张的小脸,他口一闷,如挨了一记闷拳似的。 接下来,他听见自己说话的嗓音,故作镇定却难掩酸涩的沙哑嗓音。 「你不想要吗?」 纵然他本没有准备对她做那种事的打算,可他还是忍不住出言试探。 就在明知她有机会刺伤他的情况底下。 「我……」她俏脸一红,试了两三遍才能溢出声音来。「我们已分手了,这样子不太好……」 聆听着她带颤的声音,细瞧着她带慌的小脸,他情不自地探指抚过她的颊,受着温热的柔软触,指腹游走间,他再次听见自己的嗓音,与及那夹带试探质的言词。 也许是出于自心理,他再次作出试探,就在明知她有机会将他打落地狱的情况底下,给予她一个推他下地狱的机会。「那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直接推开我就是。」 「这……」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她本……她本就…… 她想开口说话,可喉咙却乾涩得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睇着她那双越加慌无助的眼睛,他眼一沉,再度涩声开口。 「只是想跟不想而已,有这么难抉择吗?」 决意把她赶入穷巷,并在赶绝她的同时,将自己关进死局去。 「我……」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像推开他这样的事…… 像这样的事……像这样之类的事…… 「或者简单一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再我,那我就会走开,以后自动离你远远。」 她有依言看着他的眼睛,可是张开的始终发着颤,始终未能颤出半点声音来,颤出来的就只有一遍比一遍还要酸涩的空气。 看着他的眼睛说她不再他了……看着他的眼睛说…… 她有看着他的眼睛的,真的,可是眼睛却越来越热,热到视野模糊不清。 她有努力去看的,可是他的脸容却渐趋模糊…… 说话呀,开口说话呀,说她不再他……开口说她不再他…… 可是喉咙却呛人的酸味,哼不出半个音节来。 其实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什么不再他的话……要说像这样的话……要说像这样之类的话…… 她本……她本就…… 「我……」 她本就做不来……本就不可能做得来…… 就是因为做不来,所以她连提出分手都是隔着一部电话…… 就是因为做不来,即使是隔着电话,她还是没勇气接他的电话,还是没勇气亲口跟他说分手…… 就是因为做不来,所以她连送分手礼物都是托人帮忙…… 就是因为做不来,所以她一直在逃避,逃避彼此间的问题,也逃避他,单方面切断所有联系,就怕会被他找到,就怕会知道一些她不想知道的,更怕自己会后悔……其实她心里清楚不过,之所以怕自己会后悔,之所以会做不来,乃是因为…… 「为什么要哭?对着一个已经不再的人,有哭的需要吗?」 之所以会哭……之所以会因为做不来而哭……乃是因为…… 「要是真是觉得讨厌的话,就直接开口说,说你不再我,那我就会放开你。」 乃是因为……她还。 载着点点水光的水眸睇着头顶上方那张轮廓总是这么冷峻的脸庞,那张她早已刻印于心间的脸庞,她张着发颤的双,连了好几口气,梗在喉间的声音才得以释出。「我……说不出口呀……」 那带着哽咽般沙哑的嗓音成功揪住了他的口,他反覆强自己要铁下心肠别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很脆弱的她心软,可她拚命忍着眼泪的模样却持续扯动他的心弦。 那双倔强的眼睛所下的泪水,每一点一滴均彷能滴进他的心坎里去,逐点逐滴的滴穿那一堵他临时筑成的高墙,逐点逐滴的撃溃他用作自保的坚持。 暗口气下心中的不明躁动,他伸指拭去她眼梢处的泪,涩声问:「为什么会说不出口?」 「……」了下鼻子,她抿着儿不发一言,仅睁着一双倔强的泪眼瞅着他看。 细瞧着那绝对不可能会到陌生的逞强反应,烙印在眼底下那带有摧毁的绝望情绪褪去了一大半,然他听见自己再度开口试探的声音,可这回,口吻中却多了几分篤定。「说不出口是因为还吗?」 ※※※ 最终章 「说不出口是因为还吗?」他问。 「……」她依旧死抿着不说话,但眼梢处却洩密,不断涌出热泪濡他的指,宛如在回答他那般。 见状,看着她的目光再柔和了些许,替她拭泪的动作多了几分温柔。 「你这样子是因为我说错了,还是我说对了?」 「……」受着那悉的温柔蔓延至眼脸,泪水得更兇,任她怎样咬实牙关也止不住,她仅能做的就只有任它个七八糟,与及开声责怪那个罪魁祸首。 「你、你怎么硬是要将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话虽她嘴里吐着责备的言词,可嗓音却偏偏不愿配合,不协调地带着哭腔,别说气势,连半点吼人时应有的力度都没有。 不曾料想过她会这样子回应自己,他愕了下才自震撼中回过神来。 带茧的指掌轻托起她的脸,他怜地深睇着那双润的眼睛,哑着嗓再度开口:「既然还,为什么要说分手?」 对于他的提问,她先是抿了下,再了下鼻子,然后别开了眼睛,最后才幽幽地答腔。「……因为你想分手呀……」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么地出人意表,承天傲怔忡了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何时跟你说我想分手?」 她瞥了他一眼,又望回别处,跟先前一样,了下鼻子才答话:「……你是没说呀……」 简单的五个字足以令承天傲又是一愣。 隐约察觉到问题的癥结所在是建筑在一个很奇怪的点上,原先囤积于臆间的鬱闷立时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虚的无力。「……那你怎知道我想分手?」 而她那副不愿多谈的委屈模样一再证实他的猜测是对的。「……我觉到……」 不知怎地,他当下有种想撞墙的衝动。觉……这个女人未审先判呀。 替她拭泪的手转而捂着自个儿发疼的额,他强自己冷静下来,追究问题成因。 「……因为我想分手,所以你才说分手?」 但只换得一个揪心的凝视与及一个沉默。「……」 而这个沉默显然是跟默认掛勾的。 这么一来,他到更加无力,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得去证实。 「那你自己呢?想分手吗?」 「这……」她垂睫低眸,陷入沉思。 只不过是想与不想的问题而已,可她却像是要思考艰深的程式运算题似的。 眼见她的老病又发作,他不止住叹了口气,决定先表白。 「如果我跟你说我本不想分手呢?」 此话一搁,换来的是片刻静默。 静默过后,原是忙着作茧自缚的季小菱抬起润的双眸,轻声反问对方:「……认真的?」 接收得到她投来的两道质疑目光,额际的疼痛有加剧的趋势,承天傲有点没好气地道:「难道会是开玩笑的?」 「这……」她泪眼婆娑的瞅着他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后,便垂眼溢出四隻极之不负责任的大字来。「我不知道……」 「要是真的想分手,我就不会把你带回家。」想分手即是不想再见,怎可能把人带回家碍自己的眼? 垂眸沉了一下,季小菱才重新抬眼,搬出对方先前曾说过的话来驳回对方的论点。「……因为我是伴娘,所以你才被着来照顾我……你先前不是这样说的吗?」 耳闻言词中的质疑,承天傲当下极有海扁自己的衝动。 向来很会记仇的他自然记得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来,但那只是一时衝口而出的气话,纯粹为了自保而刺伤她的狠言而已,可她却把他的气话牢记在心上……不只如此,她还拿来堵他的嘴。正所谓讲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他讲的那时绝对是有心兼且有意,她会不记得才有鬼……欸,现下真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自己知。 然后,他听见自己更加无力的声音。「就算是照顾也不可能带回家照顾……」 就算指明要他负责照顾人,他也没可能随便到这个地步,怎可能随便把人带回自己的地盘去?就算是过往的自己也未曾随便到这个地步。再讲,要是伴娘不是她的话,他铁定懒理对方死活,别说带回自家地盘照顾,就连他职责所在的照顾亦未必能够全部给足。 推翻了一个可能,某位人兄又搬出另一个可能。「……因为你是个好人。」 得知她又将自己那套思想硬套到他的身上去,他情不自地又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有开口逐步引导她往正确的方向思考,好让她解惑释疑。「你今天才认识我吗?我不是个好人。」 可她显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搞定的对象,就在她搬出另一个可能的时候,他更能确认自己有多了解这个女人。「就算不是好人,会照顾前女友也很正常呀……」 正常?这是什么逻辑?还是说──「你会照顾前男友吗?」 不曾料想过对方会将疑问丢回她身上去,季小菱遥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才语带犹豫地答话:「……我……未试过……应该会吧,始终一起过总不能坐视不理的……」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毕竟他是她人生里第一个往对象……不过要是他后遇上困难找她帮忙的话,她想她应该是会连想也不用就帮忙吧…… 经她这么一说,周遭的气氛倏然多了几分紧绷,空气中隐隐带着一阵火药味。 深眸一瞇,薄一啟,出来的就是一把隐忍着慍怒的低沉男音。 「即使你后有男友在都照样帮忙吗?」 锐的察觉到气氛的转变,纵然脑袋未能理出箇中所以来,可身体还是自有意识的小心应对。 「那……得看是帮什么忙……借用洗手间是ok的。」要是他同样向她借用洗手间,她也会说ok呀。 尾音方落,空气中的火药味更浓。 无论怎样说,彼此间都算是相处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怎么他会不知道她有这种不该有──甚至是错到不行的错误「观念」? 纵然深明自己不应在局势尚不稳的情况底下对她用责备的或是用教训的,可任他再极力抑制自身,出来的口气还是有点衝。 「你认为一个男人在这种身体状况底下,会单纯借用洗手间这么简单?」怎么她的危机意识到现下还是跟过往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早在潜移默化底下习惯被男友纵思想的季小菱当下受到思想冲撃,反质疑自身原先的想法。 「这个……」咦?是这样子的吗? 瞥她一面如梦初醒的模样,就知道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层面上去,一股陌名的怒火袭上心头,他有点火大地开口:「他会借用,甚至借用你。」 「……也是呢。」她起初都说是借洗手间,可现下却演变成是借…… 最离谱的是……她还把前男友借到上去。 嗯……那即是说早在他答应借洗手间给她的时候已料到她不仅仅借用洗手间这么简单?他说他不是真的想分手才答应借她洗手间…… 若是真是像他这样说的话,那……他之前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 在她正打算寻究底之际,却比位处于上方的男人抢先一步。 「那即是说你之前对我这么冷淡是因为以为我想分手?」 耳闻某个她在意了将近一个多月的字眼,季小菱整个人像是被针扎到似的武装自己,情绪动的反驳对方的说法,并且作出指控。 「明明是你先冷淡,我只不过是模仿你而已──」 无故遭受指控,承天傲微微地不悦蹙眉,直觉反驳过去:「我哪里有冷淡?」 「你哪里有不冷淡!?」 好巧不巧,接二连三的指责挑起了彼此间的疙瘩,生的二人开始翻起旧帐来。 「我可没像你明明不想接我电话、明明不想跟我说话却装早睡──」 「我才没像你明明在忙、明明不想应我却敷衍说有在听我说话──」 总之,你一言我一句,将曾经很是在意的事通通都搬到台面上去。 「我确实是有听──」 「你有听才有鬼──」 自己的真心再三遭受到质疑,承天傲立马不到极点,搬出「证据」以证清白。 「你之前曾说过有个警卫跑来问你是不是初中生……但你表明了你是t大的学生他都是不信,还说要检查的学生証──跟着有个叫小澄的,站在一旁不帮忙还跟你说什么『季小菱妹妹,你走错学校了,初中在另一边』……」 瞧着身下那张写错愕的小脸,他心情舒开了些许,仅挑了下眉接续下去。「最后警卫还是要你把学生证拿出来,你觉得很无奈──我有没有说错?」 不由自主地,心弹跳了一下。 「这……」他的一字一句听得她惊讶不已,皆因有些小细节连她自己都快记不住了……可他却记住了…… 然后,她听见自己听起来有点飘摇的疑惑嗓音。「……你真是有在听啊?」 「我当然有在听,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这……」 她原先以为……以为他本没在听她说话…… 那时的他很少作出回应……即使有回应,回应的字句总是简短得可怜…… 所以……她那时以为他本不想跟她说话了…… 所以……她被他的冷漠刺伤了。 要是他之前儿没有不理她的意思,那……她之前究竟在生什么气? 在她又陷入复杂的思绪之际,篤定成份佔了一大半的疑问男音在她上方驀然一响。「该不会是……你之前是在报復我冷落了你吧?」 耳闻此话,她登时羞红了双颊,别开眼拋下一句责骂。「神经病的──」 被责骂了,承天傲竟不怒反笑,优美的薄还浮现出一抹自信的弯弧。 「你的反应是不是意味着我说中了?」 他如此自的一句马上换来对方的反驳。 「我可没这样说,是你单方面觉得而已──」她嘴里虽逞强,可颊上的红却有朝外蔓延开去的跡象,也不晓得这是心虚所致,抑或是被人道破心事所致,搞不好是两者皆是。 承天傲自然有将出现在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他故作意会的点了下头,便故作慨的即场来了个有而发。「不过,我也不是很冷淡而已……」 也不晓得是事有凑巧,还是人为所致,听似无心的有而发成功挑起了某位人兄的神经,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呛人,儿没细想这番话会否推翻自己先前的证供。「如果你那些叫不冷淡,那我那些叫很热情──」 乍听见一番含怨的言论,承天傲更确定自己并没曲解她的心情,这项认知令他不住瞭然一笑,自嘲般的反问夹有一丝愉悦的轻挑。「原来问题真是出在我身上吗?」 ?!季小菱不是白痴,自然晓得自己着了他的道儿──当下又羞又气,但又可悲的想不出半句用作反击的言词,故此只能沉默以对,外加回以一记瞪视。 被瞪了,薄上的笑弧遽深,他笑睇着那双倔强的眸子,得意洋洋地道出他经过判断后所得出的结论。「本是我平太热情,你才会认为那是冷淡。」 「……」的确,他平时真是太热情,老是像团火似的得她快不过气来,要不是他总是这个样子的话,她本不会…… 接着,带笑的嗓伴随着泛温的男呼息拂过她的脸庞。 「你求不,所以发我脾气吗?」 ?!大脑尚未作出指令,嘴巴就自行反击回去,可面上的红霞却在视线触及那异常温柔的目光而变得非常之不配合,不但染一整张脸,还染指白的幼颈。 「你才求不呀──」 对于由坚决否认演变而来的指控,承天傲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衝着她莞尔一笑。 姓承的这么一笑,比说话、反驳什么更具杀伤力,她几乎能一下子读懂那个笑容背后的含意,也几乎觉到双颊的温度有急遽上升的趋势,那如火灼般的热度教她羞得无地置容,巴不得眼前有个好让她奋不顾身跳下去。 她的脸现下一定红到不行……真是的,她不要跟他说话呀── 而他当然没漏看这些有趣的表情反应,这些……意味着她还对他有情的证据。 长指略带侵略的抚过她粉的下,他墨眼微瞇,紧锁着那双总是不服输的灵动眼眸,嘎着嗓说着夹带暗示的话。「我现下的确是求不,你要怎样帮我这个前男友,嗯?」 心扉剧烈地震颤着,她垂眼又抬,颤出声音来。「这……那你想我怎样帮你?」 上的弯弧更往上扬,他俯首吻上了她的额。 这…… 随之而至的是那把蕴含惑人磁的低沉男音。 「现下当我在这里头写了句『.delete()』,给我忘记分手那回事。」 「下?」这……是什么意思? 疑问方自脑际弹出,那张带笑的俊顏重新出现在眼前,她茫然的瞅着他看,茫然的聆听着儼如帝王般不容拒绝的嗓音。「我人好,当没收过那个该死的讯息。」 纵然他把话说得隐晦,可她却有听懂其中的含意。 剎那,这一个多月来的霾全数清空。 如今,充斥于口的尽是愉悦的暖。 「但你刚刚不是说你不是个好人吗?」她强忍着笑意,故意和他搞对抗,可噙在嘴角的弯弧却了她最真实的情。 而他自然有将这些看在眼内,亦自然愿意作出配合。 「我不介意当一次好人的。」 这是什么烂标准啦?本就是变相的双重标准,不,她应该这样说,这是她所识的承先生标准──总之,所有他定立的标准来到他身上就可以出现例外。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有这种洗她脑的倾向。 不过,她甘心当被洗脑的那位。 因为…… 一抹灿烂的笑花在绽放,她扯过他那条松袴袴的领带,使他低下头来,好让她不遗馀力地吻上那张的薄。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才打响了没多久,姓承的就来坏她好事,使力托起她的后脑,得她的双手不得不改为圈他的颈项,半撑起身迁就他,配合着他的节奏,回应着他的深吻,回应着他每一个动作,回应着他每一次情探索── 因为……她喜这个男人,打从心底里喜这个男人。 所以,思想会不会被纵都没关係,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经歷了一场又一场烈的后,她倦佣如猫咪依偎在他怀里,两手分别牢抓着他前敞开的男衬衫两侧,一边聆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边小心翼翼地汲取总能令人心安的气息。 寧謐温馨的空气充斥于一室,在她快要在此美好氛围的带领下进入梦乡之际,头顶上方传来他说话的声音。 带嘎,比平还要低上几度的嗓音。 「要是后你发现我又不小心冷落了你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闻言,她猛然清醒过来,脑中的瞌睡虫消去了一大半。 「这……」她直觉抬眼察看他的表情,可圈在她间的长臂却选在这时收紧,把她拥得更紧,而他的下顎则抵在她的发顶上,她本没法子瞧见他此刻的表情,仅能乖巧地维持原本的姿势思考着事情的可行。 发现他冷落她时跟他说……这种事很难……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很难,更别说要她去实践……她怎可能做到?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呀……她本不可能办得到…… 要是办得到的话,就不会出现先前的误会…… 也许是他也得悉她的顾虑,故他在她尚未作出回应又再开口:「用说的又好,骂的也好,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别用冷漠来报復我,更别将分手二字掛在边……」 这回的声音比先前还要低沉了些许,纵然分别不太大,可她还是觉得到,而且那听似平淡的口吻里还像是隐忍着某种情绪…… 某种让人没法不去在意的情绪…… 她下意推抵他的膛,透过他的表情看出些许端倪,可他却像是拒绝让她瞧见似的,逕行加重手劲,把她拥得更紧,紧得她将近没法动弹,紧得像是要把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那般。 她心里担忧着,但未敢动抑或是开口说话,仅待在他怀中耐心等着下文。 结果她等到了,可却是……一句接着一句,令她到心酸难受的话儿。 纵然他故作淡漠地说出每字每句,可她还是能够听见那隐藏于言息间的酸涩,还是能够觉到他的强烈不安。 「总之别随便讲分手……」 即是简单一个停顿,均能教她的心脏一度紧缩。 「不然……我会不断质疑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走你……」 说这种话等同示弱,换作是她寧愿把话带进棺材里去都不会让对方知道…… 更何况是他……他的自尊心比她还要强上很多倍……要他说出这种话需要花上多大勇气?难怪他不让她看他表情……说这种话大概是已经在挑战极限了…… 承先生…… 真是的……他怎么总能够发她体内那些少得可怜的母…… 然后,她听见自己有点沙哑的声音。「我……会试试看。」 言毕,大概是有点始料未及吧,把她抱得死紧的男躯一僵。 只消半秒鐘的僵硬过后,身上的箝制得以松开了些许,她终于能瞧见他的表情,也瞧见她所悉的自信脸庞,亦听见她所悉的自负调调。 「我以后会对你好好的,所以……你这辈子都休想逃开我。」 他的嗓音霸道依旧,他的态度强硬如昔……纵然如此,可这样的他却总能慑住她的目光、捆住她的心神。 皆因这就是她所悉的、所眷恋的。 其实你已经对我好好了……其实她想这样跟他说,很想,真的很想,可是嘴巴却倔强得很,吐出来的永远都是句句一点都不可的句子。 「那我等着瞧了……」 其实,她不是这样说的……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 纵然现在的她仍未能坦白,不过她深信只要肯努力,总有天能够克服障碍做到他想要的坦白,能够将真心话说出口,也能够将她真正想对他说的说出口── 承先生,我也会对你好好的。 《全卷完》 后记:千万别期待续集﹣口﹣ 至于那些无聊搞笑小番外就不放上来了,我放旧文放到很累,囧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