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风匆匆忙忙,浑身是血的样子恰巧被他们梨花堡(bu)的村民王有财看到,王有财惊叹原来出车祸的是他家啊。 王有财回村直接跑到老白家地头,扯着嗓子大喊: “不好了白二哥,你家老二出车祸了,浑身是血,那个惨烈呀,你家快去人吧!” 老白家的人炸开锅了,老白头直接拍板,“老大,你和我去县城,其他人在家收地。” “老婆子,你回家准备钱,老二手里那点钱估计不够,”顿了顿,老白头扫了其余人一眼,“别忘了,老二也是你们的兄弟叔伯!” 白卫国大步跑到地头,摇着(zháo)拖拉机,老白头腿脚利落地爬上车头,白涅之趁大人不注意也窜到车斗里。 一路颠簸,白涅之心 如麻,怎么会这样,明明给手环了,咋还会受伤? 到了县医院,白涅之翻下车就往里面狂奔。 白卫国惊了下,“这孩子咋也跟来了!”快步追了上去。 老白头刚进门,就听到一大堆人对车祸的事侃大山。 “据说现场没法看啊,牛都 扁了!” “小孩当场昏 ,大人额头破了道大口子!” “俩司机当场没了。” “咋回事呢?” “据说是纸箱厂的司机,一天一夜没合眼,一不留神把人撞了。” 老白头心里“咯噔”一声,撒开腿就往楼上跑,在拐角和人撞上了。 “爹,你咋来了?”白南风扶住老白头。 老白头 动不已,“老二,你撞到哪了?圆圆和你媳妇伤的严不严重?” 白南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没事,卡车翻之前我们跳车了,就是三叔家的牛被轧了!” 老白头拍了白南风一巴掌,“孩子病刚好就带着 跑,圆圆没吓到吧?” 白南风扶着老白头向楼上走,“在二楼呢,上去您就能看到,我先下去 钱。” “钱够不够,你娘把钱准备出来了......” 白南风急忙打断,“够了,我帮早上受伤的老爷子缴费,家里的钱你们留着用。” 白南风一步三台阶向一楼走去。 老白头在二楼走廊椅子上看到白溯之,“圆圆!” 白溯之意外听到老白头声音,抬头看到爷爷。 她跑过去拉住老白头的手,“爷爷,你怎么来了?” 老白头眼睛眯成线,“爷爷来接圆圆回家啊。” 白溯之拉老白头坐下,“爷爷,快吃”,迅速 了一块 蛋糕在老白头嘴里, 老白头开心的像孩子一样。 白南风缴费回来,叮嘱爷孙俩,“爹,你跟圆圆先吃点包子。” 白南风分给老白头一袋包子,“容容一会儿就出来了,我去楼上一趟。” 老白头站起来拽住白南风,“你大哥和妮妮呢,瞅没瞅着(zháo)?” 白南风指了指楼上,“在三楼呢!”他到了楼上,白卫国正在安 老爷子,“徐大伯,别担心,轻微脑震 ,住院观察几天就没事了。” 白南风把另一袋包子分了分,“还没检查完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包子在嘴边一口也没咬,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腾的站起身,“小白,你帮我照看下霄霄,我出去打个电话。” “徐大伯,你额头上的伤刚处理好......” 白南风话说到半截儿,徐老爷子摆了摆手,缓缓向楼下走去。 “哎,二弟,这老爷子是咱隔壁村小王庄的,这次回来是奔丧的,”白卫国唾沫横飞,“谁想到遇到这档子事儿。” “那个车是突然间冲出来的,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们也......”白南风不知道想到什么,没再继续说。 白涅之一声不吭,低着头啃包子。 十分钟后,小男孩被推进病房,医生简单嘱咐几句,就匆匆离开。 白涅之眼睛闪了闪,内脏出血了,休息几天这么严重的伤就能好? 她走到病 前握住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微不可见的 动了一下,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白涅之松手,帮他修复好致命伤,血 里的毒就不管了,反正要不了命。 “妮妮,你脸 怎么这么苍白,吓到了?”白南风摸了摸白涅之的头,面 担忧。 白涅之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闷。我下去走走。”走之前,还是给小男孩绑了个麦秸秆。 她边走边嘀咕,“这廉价的同情心啊,要不得!” 白溯之看到白涅之过来, 快的跑过去,“姐姐,来这边等。” 老白头站起来就点白涅之的头,“你这死丫头,还敢自己偷跑,坏人把你偷了卖了,家里人不得哭死啊!”说完不解气,又拍了几巴掌。 白涅之晃了晃,老白头连忙扶住,表情讪讪的,“我都没用劲儿,回去多吃点儿,长得壮壮的。” “你丈夫对你可真好,”这时,一白胖妇女和顾惜容一起走出来,“你干嘛拦着他做绝育手术啊!” 顾惜容笑笑没说话,走到家人身边。 “爹,你们咋还来啦?” 白南风恰好也走过来,“早上咱村有人回村说咱们被撞了,爹他们就赶来了,等回去还不知道村里咋传呢!” “容容,要不咱们一家先到岳父家住几天,等你伤口好了咱再回去?”白南风扫了白涅之一眼。 顾惜容点点头,“老先生安顿好了?” 白南风扶着顾惜容,“嗯,他亲人会过来,咱不用帮忙了。” “爹,你跟大哥先回去,我们去岳父家住几天。” 老白头 言又止,最终点点头和白卫国一起回梨花堡。 白南风租了一辆木拉车,推着母女三人向县城郊区走去。 多年后,白溯之和白涅之都还很清楚的记着这个午后,他们一家的转折点,就是从这一天开始。 第3章 姥姥姥爷 白涅之忐忑不安,白南风的反应,显然已经猜到是手链的缘故,她还没想好怎样跟父母坦白。到了顾家门口,白涅之心上的大石头才落地。 顾家在县城郊外,整个庭院占地将近一亩,环境很是幽静。 白南风直了直 ,敲开 致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五十来岁的妇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 连衣裙,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端庄慈祥。 “妈,我带容容和孩子们来看您和爸。”白南风神 局促,微微侧了侧身。 顾惜容的母亲沈心媛没作声,只是快速走到车前,“容容,脸 怎么这么苍白?” 顾惜容声音哽咽,抱住母亲,“妈,我做手术了,再也不能生了。” 沈心媛一愣,擦了擦顾惜容脸上的眼泪,“不怕,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妈这几天给你好好补补。” 白南风神 讪讪,推着母女仨进了院门。 白溯之好奇地打量着院子,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有两间。 正房窗前栽着两棵石榴树,树上结 了像花瓶的石榴花,隔不远搭着葡萄架。 厢房前面种着当季蔬菜,豆角、茄子、黄瓜、西红柿...... 烟火气和浪漫气巧妙的融合,没有任何的突兀。 白南风没再听岳母和媳妇儿的私房话,跟长辈打声招呼就去还木推车。 沈心媛铺好 ,让顾惜容躺好,打开屋顶的吊扇,风吹走屋内的暑气。沈溯之姐妹俩躺在凉席上,听着午后的蝉鸣,进入了梦乡。 沈心媛忙活完,坐到顾惜容 边,叹了口气,“容容,女人没儿子,在婆家很难,”她神 透着一丝落寞,“婆婆刁难,妯娌嘲讽,邻居欺负......” 她停顿一下,“这些妈都经历过,更苦的是二十年前妈被赶下乡,当时若不是你爸不离不弃,用他全部家产和功劳保了妈...” 沈心媛握住了顾惜容的手,“妈现在不一定在这世上,来到这个小县城,你爸又迅速积累一笔财富,妈还是什么都没有。” “虽然他很紧张我,我还是不安,自怜自艾,患得患失。” 沈心媛拍了拍顾惜容的手,“女人啊,还是要有自己赚钱的营生。” 她现在自傲的底气,是十年来 夜夜,笔耕不辍的积累,是她当代文坛的地位。她以笔为刀,持续的为妇女地位发声。 当她取得一定成就,回过头来再看唯一的女儿,这个女儿长时间没人引导,自己野蛮生长,歪了。 “养好了,想想自己之后的路吧。人,是你自己要嫁的。” 沈心媛把蚊帐放下来,轻手轻脚地离开。 白溯之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心里疑惑,她姥姥这样强大,上辈子父母出事后,她和姥爷咋没出现呢? 顾惜容轻声 噎的声音,钻入白溯之耳朵。上一世,她没有见过妈妈的照片,也没有母亲丁点儿的记忆,她没想到妈妈骨子里竟然是重男轻女的。 白南风一小时后回来,汗水顺着脸 下来也没顾得擦,两只手里拎 东西,走路时一晃一晃的。 “妈,这些 粉是给您和爸买的,”白南风把手里的食材放置好,拎着东西进了堂屋。 沈心媛接过东西,语气淡淡,“你有心了。” 白南风神 认真,一字一顿,“您是容容的妈妈,这是应该的。”说完就进了厨房。 沈心媛神 莫名,传来一道男声,“你就不要意难平了,他毕竟是容容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 “一个女婿半个儿,你把他当成自己儿子,就不那么挑剔了。”一俊逸的身姿出现在堂屋。 顾道一坐在沈心媛旁边位置,喝了口茶,“命格已改,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已经是容容最好的选择了。” 厨房叮叮当当响了一阵,白南风处理好食材,转了一圈,厨房调料瓶,空的;米缸,空的;冰箱,空的;煤气罐,空的......这老两口 子咋过的,没有一丝烟火气。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