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说吓沈笑笑的那条蛇,它的行为本就不符合“通过吓人把人赶走”的逻辑。 它凭什么认为沈会相信沈笑笑的话,如果要让沈百分百相信真的有蛇,它最起码应该在沈看到它后再离开。 它以为亲姐妹就会相信彼此的话吗? 怎么可能。 这种想法就不可能出现在怪身上。 所以它为什么消失得那么快呢? 姜厌暂时想不出特别合理的解释,所以面对虞人晚的疑问,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 第二天清晨。 姜厌睡醒的时候,鼻尖萦绕着一股很好闻的玉米味的清香。 她糊糊地翻了个身,上只有她一个人,虞人晚不知道什么起了。 姜厌又躺了十几分钟,起身随意披了件睡衣走出了卧室。 虞人晚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煮玉米粥,案板上放了两盘她刚拌好的凉菜,见到姜厌,她连忙用手背蹭了蹭额头上的汗,有些紧张地问道:“吵醒你了吗?” “香醒了。” 姜厌转身去卫生间洗漱,再出来时虞人晚已经把粥盛了出来,拿了把大蒲扇来回扇着降温。 姜厌非常自觉地坐在桌子前,一点都不客气地托腮看粥。 虞人晚扇风的速度眼可见地加快了。 两分钟后,她悄悄抿了下嘴,把玉米粥推到姜厌面前,“温度应该合适了,你要不试试?” “玉米是哪儿来的?”姜厌问。 “是沈早上送来的,就是这个玉米有些硬,可能不太好消化,我就想着炖进粥里…” 姜厌点了点头,“谢谢。” 两人刚吃完早饭,沈就过来了,她是来叫虞人晚的。因为体质问题,虞人晚在搜集信息上经常能发挥出很特殊的作用。 就比如昨晚姜厌用虞人晚的霉运来帮自己赢棋。 这是昨晚四人商量出来的,所以虞人晚也没有废话,收拾好东西就跟着沈出了门。 姜厌被留在家里找线索。 她是主动留在家的,由于对虞人晚种族天赋的自信,所以姜厌十分信任她的倒霉体质——她就挑不到好房子! 而昨天选房时,虞人晚对这个房子的评价是“好的”。 那这房子怎么着也得是个凶宅。 几人离开后,姜厌随即对房间展开了地毯式翻找。 这是一个四十多平的房子,面积虽然不算大,但厨房,卧室,卫生间,储物室,应有尽有,这四个半封闭房间翻找起来要废很大一番功夫。 姜厌翻得很细致,很快她就从底下翻出了张脏兮兮的一寸照片。 卧室的是紧贴着墙面摆的,这张照片就在与墙衔接的角上,落了厚厚一层墙灰,姜厌不知道这个屋子曾住过几户人,也不知道这张照片的主人是不是就在这间屋子住过。 她用纸巾把照片擦干净,照片上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 皮肤偏黑,身材略显臃肿,扎着两个麻花辫,头绳就是简单的布条,款式很老旧,但被很用心地扎成了一对蝴蝶结。 女孩正对着镜头牙笑,笑眯眯的。 姜厌把照片翻过来,看到了“陆婧荣”三个字。 看不出什么信息,姜厌把照片放进兜里开始继续翻找,但这之后她再没发现什么重要物件,顶多就是半截断了的木梳,一块橡皮擦,一个快用完的铅笔头。 姜厌从柜子下抬起,顺手把掉到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走出了储物间。 这会儿已经是上午十点半,沈给她发来了短信。 说是问到了半个月前蛇的死因。 「刚刚在集市问到了,是个卖茶的摊主告诉我们的,她说她的表姐先前就住在厂房,平里比较信这些,蛇死的时候她表姐就有不好的预,所以第一个老人刚死不久她就搬了家。」 姜厌问道:「是杀?」 沈回道:「是杀,那些蛇就死在二楼,身子都被砸扁了,鳞片全碎了,血模糊,同楼好几个老人亲眼看见是尚德民砸死的,有人问过原因,尚德民说是想卖钱。」 姜厌:「那群蛇没反击吗?」 沈:「我也问了这个,摊主解释说那几条蛇是在蜕皮期,很虚弱,刚长出的鳞片也,还没蜕完就被几子死了,没怎么反击。」 姜厌垂下眼睛,来回浏览沈发来的消息。 如果蛇是在蜕皮期被打死,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尚德民死的时候就像骨头外吊着层皮。 姜厌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屏幕,片刻她又问道:「死的另一个老人呢?有他的信息了吗?」 沈回:「还没有,不过我怀疑他是围观蛇被打死的老人之一。」 很合理的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期节目基本就可以结束了——就是蛇的复仇。 但姜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太顺利了。 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难受。 就像是刚开始怀疑是蛇在作祟,蛇就亲自显形来吓你,种种线索蜂拥而上,让你相信就是蛇在作祟,就是蛇在报仇。 而且就算老人的死是蛇的复仇,那厂房多年来时有时无的能量紊也无法解释。 姜厌了眉心,没再多说,只是让沈继续留意死去的两个老人的信息。 关掉手机后,姜厌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 休息完了,她又站起身。 她准备继续翻房间,现在还有厨房没找,最起码把屋子所有地方都找完。 姜厌进入厨房后,先是把所有碗筷都搬空,而后挪开了橱柜,橱柜后橱柜下什么都没有,于是她又去翻储物架,除了基础调料外,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姜厌把视线投向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 老式通风口不是那种轻易就能打开的,它是铁制的,并且套了一个锁。姜厌搬了个椅子,踩上去后,直接用手把锁拧断了。 直播间飘过一片【????】 “锈到脆了,比脆脆鲨还好掰。” 姜厌毫无说服力的解释并没有获得直播间的认同,她现在有些烦,也懒得找借口,自顾自地把锁扔到一边,推开了通风口上的铁板。 【姜厌终于不再试图说服我们了(?】 【她大抵是终于发现人与人的力气并不相通(?】 【但我依旧被装到了:)】 姜厌戴上口罩后,把手伸进通风口,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尘纷纷往下掉,即使是戴了口罩,姜厌也被灰尘呛得睁不开眼睛,不停地咳嗽。 但一切都值得。 因为姜厌摸到了类似于牛皮纸的东西,她抓紧东西回手,灰黑的污渍顺着她的手肘落在陈旧泛黄的地面上。 姜厌摘掉口罩,甩了甩手里的两沓文件,轻轻“啧”了一声。 这种旧厂房是没有物业的,如果中途住户不曾自费修理,那这个通风口就是最好的保存秘密的地方。 姜厌先是用卫生纸把牛皮纸表面的灰尘擦净了,这层积灰从颜和厚度上看最起码有七八年,她本以为文件表面会被尘埃腐蚀,但是并没有。 牛皮纸外裹着厚厚一层保鲜膜,姜厌把保鲜膜小心揭下,出了保存完好的内里。 每个牛皮信封里都有写字的纸。 第一个牛皮纸里是三封信。 第二个牛皮纸里是一张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写了时间点。 姜厌拿起信,她先是看了眼落款。 陆婧荣。 就是那张照片的主人。 女孩的字迹不太好看,顿笔颇有点用力过猛的觉,但一笔一画很认真。 “姑姑,我知道您很忙,写这封信我想了很久,但我觉得我最好还是跟您说一下。” 女孩的说辞十分客气,带着几分讨好。 “昨天我来‘那个’了,垫着的东西很贵,我没有借到,最后陈老师借给我的时候我的裙子已经脏了,所以老师批准我提前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二楼的尚爷爷看到了,我本来想躲的,但很凑巧还是被看到了,我当时很紧张,我怕他会笑话我,但他夸我是个大姑娘了,尚爷爷是个好人,他平时总给我买零食。 他昨天又给我一袋小零食,许叫爷爷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她突然扇了我一巴掌,很疼,有邻居看到问怎么回事,说我偷了她的钱,可我没有偷。” “姑姑,如果许打电话给您,您千万不要给她钱,我真的没有偷,我现在是初中生了,知道偷钱会坐牢的,是误会我了。” “哦对了,尚爷爷晚上找我让我给他洗子,我很乖地洗了,今天不好意思把爷爷的子脏了,我想着也不全是我的错?都怪他离我太近了,也不是,哎还是我的错。 对不起打扰姑姑了,姑姑不用浪费时间回信,谢谢姑姑打给我的生活费,一个月五百还是太多了,我花不完,三百就可以,两百也够,啊还有下个周就是爸爸妈妈的忌啦,我打算给他们买束花。” “明天我会把垫着的东西还给陈老师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过如果下次有其他女同学来‘那个’,我肯定会主动借的,不还也可以。” “祝姑姑姑父事业顺利,万事如意!” 姜厌把这封信放在一边,拿起第二封。 这封信的时间大概就在第一封写后不久,因为陆婧荣又提到了“偷钱”。 “姑姑晚上好,也可能是上午下午好,祝您和姑父身体健康,十分抱歉又打扰您了。” 这次的陆婧荣在说辞上更客气了。 “不知道许有没有联系您,因为您一直没有给我回信,我又没有电话,所以我有些害怕。昨天放学后我去找许了,我跟她解释我没有去过她家,也没有见过她的钱包,是不可能偷到她的钱的,但许推了我。 她让我不要勾引男人,我知道勾引是什么意思,我当时很着急解释,所以撞到了,她拿扫帚打我,我的头出了点血,但是不疼,姑姑不用担心!”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