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搜吧。”秋菊这回没有附和妙音,对于她来说,找到丢失的香盒比辱骂江晚渔更重要。 两人搜了整个卧房,没有发现香盒的影踪。 她们开始逐个搜身,每个人的里里外外全都被她们搜了个遍。 搜到江晚渔的时候,妙音故意很用力,就差没把她的袄子撕个大口子。 “你袄子里边的袋口装着什么?”妙音边问边伸手去摸。 袄子是双溪刚从外边买回来的,里边不可能装有东西。 江晚渔警惕地盯着妙音的手,不让她有任何栽赃自己的机会。 可下一瞬,江晚渔长睫猛地一颤。 妙音真从她的袄子内袋口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工艺样式,分明就是秋菊丢失的那个香盒! 怎么可能?! 她身上怎会有香盒? “好啊!我就说嘛,你们江家人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方才还一副清高的模样,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秋菊一把拿过香盒,恶声恶气道:“难怪你在房里铺 铺了这么久,原来是想趁没人在的时候,好做这些不干净的事!你可真 啊,连皇后娘娘赏给我的香盒都敢偷!” “我没有偷香盒。” 江晚渔很快冷静下来,“你说那香盒是你的,那便说说看里边装着什么香, 里的物件与外边不一般,你再看清楚些,我瞧着那工艺不像是掐丝珐琅……” 秋菊高声打断她,“怎么不像!这就是皇后娘娘赏我的香盒,样式和颜 都是一个样,香盒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还嘴硬!把她给我抓起来,要是有人不抓,那就是和她一伙的!” 妙音三两下 起袖子,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其他婢子也一齐上手帮忙。 “放开我!你们怎敢在府中打架斗殴,不怕被将军处罚吗?” “呵呵,要罚也是罚你个 贼,按照千旭律法,你犯了偷盗罪,是要被拉去游街示众的!我们可没蠢到与你打架斗殴,我们要把你送到将军那儿,让你先尝过军鞭的滋味,再将你丢去游街,让大家都看看江家大小姐的‘仙姿’!” 妙音一脚踹向她的膝盖弯,迫使她跪在地上。 “走,把她拖到主院,让将军发落!”秋菊一把扯住她垂下的长发,一个劲儿地把她往房外拽。 江晚渔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她拼命挣扎,却被妙音使劲掐了好几下胳膊和手臂。 “躲?你往哪儿躲,以为自己爬 的功夫得了,能独占将军的恩宠?我倒要看看,将军会不会护一个在将军府偷盗的 人!” “放、放开我!” “摁住她的手!再挣扎就打,打到她不敢挣扎为止!” 她身子本就弱,加上还有伤未愈,很快败下阵来,被她们又拖又拽,还有数不清的脚印落在她身上。 若不是祁屹突然出现,她觉得自己会被这些婢子活生生打死。 “你们把我的话都当作耳旁风?” 沉的声音,瞬间让婢子们都停下了手。 她们默契地相视一眼,开始向祁屹解释事情的原委。 江晚渔 狈地趴在地上,她全身无力,双眼 蒙,不想再去听周围的声音。 从都城 放到西北,她赶路的这两个月虽路途跋涉,但好在押送的官差没有为难她,她也没吃多大的苦。 直到为了活命爬上祁屹的 ,她开始遭受数不清的折磨。 可谁又记得,三个月前的她,还是爹娘疼 ,哥哥宠着的小姑娘?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多次忍让退步,任凭她们骂多难听的话,她都不去听不去想。 为的只是不与外人起冲突,安安生生待在府里,完成父亲的遗愿。 但她们并不想让她好过,甚至想 死她。 “江晚渔,她们所说,你认不认?” 祁屹的声音将她从思jsg绪中拉回来。 她吃力地撑起身子,晃悠悠跪下后,毅然抬起头来。 黑夜下,她的眼神脆弱又无助,似天空飘落下的雪花,轻轻一捏,粉碎飘零。 “奴、奴婢,不认。” 小脸泪痕斑驳,眼底却盛 倔强。 祁屹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有这么一瞬间,他想拔出 间的双刀,挥刀一砍。 不过是十五颗人头落地。 “说说。”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香盒是从奴婢身上搜到不假,但她并未拿出证据证明那就是她丢失的香盒, 中的赏物与外边卖的有所不同,奴婢恳请将军再细看一番!” 江晚渔的声音细弱,但字字有力。 祁屹眉眼闪了闪,“我说过,若是有人再敢闹事,按我的军法处置,不论你们是何原因。” 秋菊和妙音听到这话,脸 瞬白。 “将军,是她偷了奴婢的香盒,偷盗者当罚,奴婢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要被罚么?” “奴婢们头 进府,一心想着如何把将军服侍好,未曾有心闹事,只是在搜寻香盒之时,动作稍微大了些,请将军恕罪!” 两人手紧紧握成拳,抵于自己的心口,委屈的泪在眼眶中来回转。 彷佛受欺负、挨打的人是她们。 就在此时,双溪提着一个 致的小手炉从角院跑了过来。 “江姑娘!” 双溪二话不说跪在江晚渔身边,撑住她摇摇 坠的身子,“将军,奴婢可作证,江姑娘 本没有偷香盒!” 第13章 给她撑 “你凭什么给她作证!你那会儿不在房里,怎知她做了什么?”秋菊嗓音变得异常尖利。 双溪指着她手中的香盒,不紧不慢道:“将军,就凭秋菊手中的香盒,是奴婢买回来的,也是奴婢亲手放进江姑娘的袋口,香盒里的香是茉莉沉香,若是奴婢没记错,皇后娘娘赏给秋菊的香盒里装的是檀香。” “除此之外, 中的香盒统一由 中匠人制作,我在徐记香铺买的香盒,乃仿制 中技艺,乍一眼与 中香盒相似,但里边却没有那颗镶嵌的赤珠!” 秋菊登时瞪大了眼睛,迟迟打开手中的香盒,盒盖翻开那刻,茉莉的清香混着沉香,钻入鼻腔中。 香盒里边也没有赤珠。 这真的不是她的香盒! 但眼下的情形,她若是承认香盒不是自己的,那必然会受到重罚。 秋菊眼睛转了转,目光落在的小池里。 她心一狠,扑上前 要抱住祁屹的腿,好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将手中的香盒‘失手’丢进边上的池子。 可她忘了,祁屹是在军营摸爬滚打多年的将军,平 里调训将士多了,一眼便能看穿她心中的想法。 秋菊甚至还没接近他的身子,右手便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鲜血四溅,香盒却稳稳落入了祁屹的手中。 旋即,秋菊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我、我的手……我的手……”她脸蛋煞白,捂住右手手臂跌坐在地上。 在场的 婢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声叫喊。 将军竟……竟把秋菊的右手生生砍了下来! 双溪愣愣地盯着地上那只断手,吓得额头渗出冷汗,连嘴 都颤抖起来。 唯有江晚渔表现得异常冷静,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恐惧、震惊抑或是喜悦,通通没有。 可她藏起来的手心已全是汗。 她见过祁屹狠戾的模样,就算他今 把秋菊杀了,她都不觉得奇怪。 她心悸的是,仅仅因为秋菊对他不敬,他就能一点不犹豫把对方的手砍了。 下人的命,真真儿比草 。 “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只手这么简单了,你们也是一样。” 祁屹甩走刀刃上的血,看向身子抖得似筛糠般的妙音,“带她去医馆包扎,郎中若是问起怎么伤的,你应当知道如何说起。” 妙音颤抖着声音道:“奴、奴婢遵命,倘、倘若郎中问起,奴婢便说,她……她是、是被野狗咬断了手!” “还不滚去做?” “是、是!” 妙音搀扶着秋菊出府,其他婢子四下散开,江晚渔目光所及处,只有那只发紫的断手。 不知何时,祁屹走到了她身边,二话不说大手将她整个人捞起。 “啊!” 江晚渔没反应过来,轻呼一声,下意识想要环住他的脖子,可抬手时双臂 痛难忍,做出来的动作在祁屹看来,却是往后躲。 她抬眸时,清楚看到他眉眼间浓浓的不悦。 接着,她被他丢了下来。 完了,她怎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他! 刚要张嘴求饶,祁屹却比她先一步开口,“被诬陷的时候就只会犟着脑袋不认,跟你爹一样蠢。” 没来由的辱骂,让江晚渔觉得嗓子发苦。 她很想上前甩祁屹一耳光,告诉他,骂她可以,但不要诋毁她爹爹。 然后再问问祁屹,换做他是她,他还能怎么做? 被一群人围着踢打,她就算有心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对方 本没想过给她这个机会。 他之所以能居高临下地轻 她,只因他如今是名誉 天的神威将军,权势皆收于囊中,又怎会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思考?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