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住爷爷的肩膀,鼓起勇气面对洛兴言的注视,深呼口气,缓缓开口:“我还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两个女人心甘情愿的。” “那个小明星和爷爷结婚后,就一直想要怀一个孩子。爷爷当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体问题,积极联系医生治疗。可是小明星等不起,她瞒着爷爷偷偷去请了送子观音,还托神婆要了一些民间的土方子。每天都在喝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我不知道她死在手术台上是不是因为这个,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没人她。” “至于爷爷的第三任子,只能说人心不足蛇象,和前面的小明星一样的急功近利。甚至这位女士出生孤儿院,没有任何依靠,举止更为疯魔。不知道在家里搞了什么门的东西,怀上孕后发了疯,爷爷怕她伤害自己,才把她关了起来。” “爷爷的子嗣大多都是由第四任子、也就是我的生下的。我只能说,在这件事里,爷爷一直都是受害者。” “就因为那两个疯女人用民间术求子,他被祟了十几年。” 洛兴言在平板上敲下了“送子观音”“神婆”两个词,对于秦贝的话没表态度。 “你们秦家监控那么多,就任由那两个女人在家里搞这些?你爷爷真的完全不知情?” 秦贝早就想好对策,面不改说:“爷爷不知情,他以为就是些帮助生育的中药补药。爷爷相信子,并没有深究。” 洛兴言话锋一转:“为什么我得到的资料里,好像你爷爷才是接触神婆道士一类人士比较多的人。你爷爷最近又要结婚了,娶冲喜是道士给出的方法,对吗?” 秦老爷子抿得发白,手颤抖得跟帕金森症一样。 秦贝能在秦家站稳跟脚全靠老爷子的喜,关键时刻肯定要拉出人来为他挡。他想也不想拖谢严下水,看了眼黄怡月,而后说:“是道士给出的方法,可道士不是爷爷联系的,是谢家家主联系的。” 黄怡月一愣,傻傻地看着秦贝。 秦贝没理会这个蠢女人,自圆其说道:“爷爷的两位子都死在谢家的私立医院,谢严一直心有愧疚,这些年一直为爷爷找解决的方法。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叫谢严上来。” 洛兴言没说话。 秦思远在旁边一直出汗,他对秦老爷子的事完全不了解,甚至都没秦贝清楚。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听完这段后马上偏头对保镖说:“你去把谢严喊上来。” 叶笙推箱子已经玩到第十五关了,顺便回了几个寝室群的消息。发现谢家的人被牵扯进来后,他一点都不惊讶。当然,他对某些事情迟钝得可以,听到了冲喜再婚也完全没联系到自己身上过。毕竟这是完全颠覆他认知的东西,大门之后的新世界。 关于秦老爷子的质问暂时告一段落。 洛兴言终于把目光放到了今天要处理的第二件事上。 “叶笙,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事。” 叶笙:“?” 他有什么事?他不是一个过来配合帮忙调查的热心市民吗? 洛兴言忽然从平板上调了一张图出来,是一段监控。叶笙从湖对面回宴会厅的一路,明显是用动物视角观察的,人影树影都是一片淡青,唯独在叶笙身边轮廓似乎带着一层淡淡的红。 “我在你身后放了萤虫,萤虫观测到你身上有属于异端的灵异值。”洛兴言的表情比刚才质问秦老爷子还要严肃:“虽然灵异值微弱,可萤虫知灵异值的条件苛刻,如果异端在你身体之内外显的模样都是这个样子,说明它的真实等级不会低。叶笙,你到底是谁?体内有什么东西?你今晚又为什么会在那栋样楼里?” 叶笙:“……” 叶笙:“…………” 他以为自己洋楼里小心翼翼没有动用胎女的力量已经够小心了,没想到非自然局还有这种作弊的高科技。 真倒霉。 不过他在淮城北站面对那种情况都能顷刻编造出一堆理由,现在倒也不慌。简单把锅推给王高谢文慈的恶作剧就好,毕竟他手机里还有那条谢文慈发的消息。 只是在叶笙理清思绪,开口前,保镖已经带着谢严上来了。 谢严和长子谢季一起上来的,在门口面撞上了另一批人,秦霜,秦和玉,秦生烟。两拨人对上的时刻,人人眼里都掠过诧异。 秦霜等人是震惊:为什么谢严会上五楼来。 谢严则是忧心忡忡:秦家这阵仗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事? 几人各怀心思,一齐进了秦老爷子的屋子里。 如今这里热闹的很。 保镖道:“家主,谢严来了。” 秦思远回头,看到一同入内的秦霜,瞳孔瞪大。 “霜?!你们怎么来了?” 秦霜神犹豫,美眸转,看了眼室内僵持的情况,咬了下才轻声说:“微尘说等下要来给爷爷送贺礼,我想先过来跟爷爷说一声。” 秦思远:“这样?” 洛兴言可不管他们秦家的各种弯弯绕绕,视线直勾勾盯着叶笙:“你知道你身上有异端的气息吗?” 叶笙淡淡道:“你说样楼里的鬼吗?我确实接触过它们。” 洛兴言冷笑:“你身上的异端气息可没那么低级。” 叶笙冷漠:“哦,真荣幸。” 洛兴言咬牙,高声道:“他在你体内!” 叶笙随意扯了下嘴角,没说话——洛兴言在诈他。 见叶笙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洛兴言恨的咬牙切齿,眼眸如猎豹般锐利。可是很快,谢严在秦贝的眼神示意下,主动堆起笑容走上前打断他对叶笙的怒目:“先生,你找我吗?” 谢家还没到接触非自然局的阶层,他不认识洛兴言,但看这阵仗也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不简单,说话的态度低微。 洛兴言狠狠剜了叶笙一眼,想着早晚能从叶笙嘴里撬出话来,先一件事一件事解决吧。 他忍住怒火,偏头对谢严道:“不是我找你,是秦文瑞找你。” 秦老爷子现在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秦贝主动解释说:“谢伯伯,我想你过来解释一下。这位长官误以为冲喜是爷爷找道士求来的法子,但这件事明明是你们主动办的。要知道爷爷这辈子都没和这类人士打过道。” 早在秦家和谢家做这场易时,两家私底下就商量好了,怎么把事情办得光明磊落。由谢严亲自去寻道士、亲自送上儿子,刚好儿子也孝顺乖巧,听话懂事。 直接变成一桩美谈。 但这都是一月后婚礼上才说的事了,他们现在还没对好措辞。 谢严在宴会上喝了点酒,大脑有点懵,呆呆地看了秦贝两眼。然后才硬着头皮去看洛兴言,不知怎么开口。 空气瞬间陷入一阵沉默中。 秦霜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谈什么,异端,灵异值,鬼怪,玄乎其玄,她紧皱着眉。可是秦老爷子和秦思远的态度告诉她,那个红发青年身份不简单,她也不敢贸然说话。 一片鸦雀无声中,宁微尘最后到来。他洗完澡,换了身西装,进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想到这里会有那么多人,发出一声轻笑。 “好热闹呀。” 声音不徐不缓,优雅慵懒。 屋内所有人听到都回过头,包括洛兴言。 秦霜面惊喜:“微尘,你来了?!” 宁微尘出一个很讨长辈喜的乖巧笑容,眨眼说:“对啊,过来送礼物。” 秦思远面难说:“微尘……要不你先坐一下吧,现在我们可能还要处理些私事。” 他并不知道宁家和非自然局的关系。对于今晚各种突发情况头都大了,却也不敢怠慢这位大少爷。 宁微尘挑眉,没有多问什么,微笑说:“好。” 找个位置先坐一下。宁微尘在人群中自然而然穿过所有人,坐到了叶笙旁边。旁边的沙发下陷,叶笙又闻到了那股冷冽的清香。他狐疑地偏头,发现宁微尘现在又换了身衣服,明显是洗过澡的样子。 又洗澡?原来宁微尘还有洁癖吗? 他们两人仿佛完全是两个看客,置身事外,独成房间内的一道风景线。 叶笙不想和他显得很,低下头继续玩推箱子。 宁微尘歪头若有所思看他一会儿,见他不搭理自己,也就抿不说话了。他支着下巴,视线慢悠悠看着前方,好似真的很兴趣屋内的对峙。 洛兴言:“……”他见到宁微尘心情真是哔了狗了。 洛兴言知道宁微尘和秦家毫无关系,也就暂时把他局外人,抱着自己的平板,继续问道:“想好怎么回答了吗?说吧。” 谢严不敢得罪秦家,动了动脑子,视线看了眼叶笙又看了眼秦老爷子,点头说:“秦二少爷说的没错,娶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找道士算出来的。秦老爷当初两位子都死在承恩妇科医院,我一直心有愧疚,知道秦老爷受祟侵害后,就专门去找了道士,想要弥补歉意。” “我的子信佛,经常去礼佛,她可以给我作证。” 黄怡月前不久才去捐过香火钱,她点头:“对,道士确实是我们找的。” 谢严说:“这一切秦老爷都不知情。道士是我们谢家找的,最后年月的男孩选择的也是我们谢家的人。笙笙是怡月和前夫所生的孩子,虽然在山长大,可是格孝顺,为人聪慧。怡月跟他说清楚一切后,要他来谢家,也没有反对。” 叶笙:“……” 叶笙皱起眉头来。 刚才又是检查身体,又是提及健康。他早就先入为主他是过来卖器官给秦老爷子的。可是现在谢严的这番话,好像在触及他的知识盲区。 洛兴言也是懵,冲喜这事怎么会扯到叶笙。 他回头看叶笙一眼,又去看谢严。 谢严说完开头,后面就好说了,微笑说:“我这里还有和大师的聊天记录,可以给你看。大师确实是我们找的。这件事,我们是在彻底办妥后才和秦老爷子说的,刚开始老爷子还不同意,觉得是耽误年轻人。后来我们说笙笙对秦家也早就有仰慕之心,一人来淮城无依无靠后,秦老爷子才出于善心同意的。” 短短几句话,真就把这事粉饰成了美谈。 本来兴致一般的宁微尘听到这里,倚靠沙发,手指低着下巴,眼眸沉沉,角的笑意微有加深。 黄怡月在谢严说完后,想到叶笙刚才的表现,也急忙开口:“其实笙笙来这里前,是早就知情的。” 她目光急切看向叶笙,着胆怯,复杂说:“笙笙,你一开始就知道妈妈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间房间对吗?” 叶笙看着她。 他就没想过黄怡月是真的突然良心发现想做个好母亲,一路就在怀揣极端恶意猜测她的目的。 看到秦老爷子的瞬间,也确定了黄怡月不怀好意。 但他总觉这些人的态度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叶笙觉得古怪,皱了下眉,没及时反驳,而众人把他的片刻沉默当默认。 黄怡月舒了口气:“你看,我说了吧,笙笙是知情的。” 谢严也是心里重重落下大石头。 秦家的不少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觉。 洛兴言一下子目光也万分震惊复杂,看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叶笙,脑子“什么玩意?” 叶笙是秦家秦老爷子冲喜的未婚??宁微尘虽然和秦家没血缘关系,但真按辈分,也要称秦老爷子一声外公。 叶笙自始至终知道这件事,还亲自过来了?? 那他和宁微尘在洋楼是怎么回事???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