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开始把话题往杨巧娟身上扯,“既然他媳妇儿知道,怎么还敢让妹妹来给自己看孩子?” “没人给看了呗。”关姐说,“刘大军他妈前两年就没了,他丈母娘又刚 了孙子,哪能放着孙子不看看外孙?反正她那个妹妹老实,又没她长得好,来了也没事。” 夏芍觉得未必,不然刘铁萍和刘大军费这么大劲设计夏万辉干嘛? 要么是两个人已经有了什么,急着甩锅。要么是刘铁萍觉察出不对,没等刘大军下手先把人嫁了,断了刘大军的想头。刘大军只是帮她灌人,并不知内情。 刘铁萍表现得那么急切,找陈寄北不成就立马找上夏万辉,八成是前者。 就是不知道原书里没有她横 一脚,刘铁萍会不会用同样的法子设计陈寄北。 这事实在恶心人,凭什么刘大军惹出来的麻烦,要让他老公她弟弟当接盘侠? 夏芍还在皱眉,关姐说完八卦,已经开始安 她:“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们跟刘家毕竟隔着一层,平时也不常走动,防着点就行。再说你家那位也不是个好惹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又赶忙转移话题,“你这炕怎么塌了?” 夏芍:“……” 夏芍只能说是太长时间没住人不结实了,又抓了瓜子和糖给对方,“这是昨天的喜糖,本来准备今天去招待所就给你捎过去。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多跑一趟了。” “这还有我的?”关姐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夏芍长得好,出手又大方,从不白求人,哪能不讨人喜 。 何况陆家舍得花钱,这喜糖全是两分钱一个的饴糖,最便宜的橘子瓣糖一块都没见到。 关姐乐呵呵地回去,还给那售货员跟孙清也分了一块,“对门小夏的喜糖,咱们也沾沾喜气。” 孙清没接,指指旁边的桌子,“我昨天就沾过了。” 关姐就收了喜糖,“那我拿回去给孩子吃。这个小夏,可真会做人。” “你刚才不是还说她嫁得不好。”从孙清家出来,售货员秀芳小声捅捅她。 刚收了人家东西,关姐这时候哪能说别的,“说不定有个好媳妇儿管着,就好了。你记不记得老罗家那个二愣子,以前多让人头疼啊,结了婚还不是叫媳妇儿管得死死的……” 陈寄北回来的时候,夏芍和夏万辉已经把炕上塌的碎土和碎石清理出来了。 正装在箩筐里往外运就碰上他,他身后的人还扒拉着看了看,“年头多了,炕面不行了。” “这是何二立他爸何叔。”陈寄北给夏芍介绍。 夏芍一听赶忙放下东西回屋,“何叔吃了吗?我正准备给寄北 饭,您也来一点?” “吃了,我又不是你们小年轻,还能等到这个点儿?” 何叔摆摆手,进屋先看了看炕上的大 ,接着又拿出工具敲了敲炕里垒的砖,“这一片的房子就是好,你们听这砖,”又敲两下,“这么多年了一点不用换。” 北方的炕都是先用砖块垒一个烟道,然后在上面铺一层扁平的炕面石,最后才封泥。 砖不用换,至少不用出去买砖了。 夏芍给何叔倒了一杯水,“您看只铺炕面的话,得多长时间?都需要什么?” “有个大半天够了。”何叔接过来喝了一口,“你家这炕不小,怎么也得四五袋黄泥。” “我出去找地方 。” 陈寄北转身就要走,被夏芍叫住,“不着急,吃了饭再去。” 夏芍还有些纳闷,“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你不饿啊?” 突然被问饿不饿,陈寄北还愣了下。 男人下意识按了按胃部,什么都没说,却也留下了,等吃完疙瘩汤才拎着土筐出去。 何叔是老瓦匠了,以前在建筑队工作,江城好多工厂他都参与建设过,盘个炕不在话下。 等陈寄北找到合用的黄泥回来,他已经和夏万辉把炕面敲完了,放下烟袋就开始和泥。 做炕面要用粘 极佳的黄泥或者白泥,又不能只用泥,不然一加热就会开裂。何叔来的时候就去蔬菜商店要了些装土豆用的稻草袋子,把稻草切了,和着黄泥一起拌。 和到后面 本和不动,还得拖了鞋,光脚上去踩。 下午太 还没落山,何叔就把炕盘完了,去水桶边洗了把手,坐在板凳上开始卷烟。 “ 这个。”陈寄北拿出昨天的喜烟,递给他一包。 何叔抬手挡住了,“我还是喜 老旱,加个过滤嘴,总觉得没劲儿。” 倒是夏万辉有些跃跃 试,被夏芍一掌拍在后脑上,“你才几岁,搬桌子吃饭。” 夏万辉只能捂着脑袋,不情不愿去搬炕桌。 盘炕累了大半天,谁都是一身汗一脸灰,得吃点好的。 中午对付了一口,下午夏芍特地去买的菜,张罗出一大桌子下酒。 农家土 蛋炒了一盘,土豆切丝脆脆点上些白醋。析出的土豆淀粉也没浪费,和昨天剩下的一起打上个 蛋,裹在刺老芽上下锅油煎,煎得外酥里 齿生香。 刺老芽是一种带刺灌木的 芽,只在 天有,算是山野菜中很好吃的了。夏芍穿越前那会儿因为大量出口,已经卖到了四五十一斤,品相差一点的也要十多。 当时还有人开玩笑,说山上掰刺老芽的人比刺老芽都多。 现在当然没那么贵,只是也没那么多油炸,夏芍把另外一部分焯水蘸酱吃了。 最后上桌的是一盘花生米,颜 已经炒至深红,上面洒了一层盐霜,还在噼啪爆响。 何叔一见拿筷子点点,“这个配酒好,可惜江城这边不产花生,没有卖的。” “是我从关里老家背过来的,这两年年景不好,有点瘪。” 夏芍没说这原本是准备给李家人的,但李家不做人,她就留下自己吃了。 花生米火候正好,何叔一口气吃了大半盘,端着小酒喝得美滋滋。夏万辉倒是一个劲儿在吃刺老芽,总觉得清 中带着微苦,微苦里又有回甘,比香椿芽还要好吃。 何叔走的时候夏芍给他装了一些花生,又从 屉里拿出两块钱,“叔您别嫌少。” “这点小忙要什么钱?有这个就行。” 何叔只接了花生,拎上工具哼着小曲儿往外走,“我回去了,炕你们烧两天,烘干了再睡。” 这年头盘炕、盖房子,都是请顿酒,还真少有给钱的。 夏芍没有坚持,何叔走到门 ,又回头看看她,对陈寄北说:“你这媳妇儿娶得不错,结婚了就好好过 子,别整天跟二立那臭小子瞎混,我看他没个好嘚瑟。” 陈寄北没多说,送完人回来,夏芍正系着围裙在灶台边刷碗。 见他进来,她轻声和他商量,“我想买点旱烟给何叔,过两天把小炕也盘了。” 灯光下她睫 微微垂着,乌黑又浓密,眉眼十分温柔。 当然她不语出惊人的时候,总是这么温柔的,甚至带着些软糯。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 子,当她问你饿不饿,帮你打点人情世故,你还是会不自觉觉得你并不是一个人。 陈寄北望着那道侧影沉默半晌,才拿起扫帚开始扫地,“你说了算。” 可惜只睡到半夜,陈寄北就发现他还是一个人更好。 可能是炕不够热,也可能是白天忙活一天累到了,晚上刚入睡,夏芍就开始 扑腾。 陈寄北第一次被打到,只是将那软绵绵的小手拨了拨。谁知刚要睡着,她的小脚丫又踢了过来。 他彻底被踢醒了,皱着眉把她的手脚都拿开,往旁边挪了挪。 结果还没消停上两分钟,那个温软的身子又 了上来。 这回夏芍整个人都滚到了褥子边,再往外一点就会掉在炕面上。 陈寄北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边上挪。也就这一犹豫,手脚就被人抱死了。 大概是觉得他身上暖和,夏芍还在他肩窝蹭了蹭,温热的呼 吹得他整个人都是一僵。 “喂。”陈寄北推推她,这回用了点力气,推得夏芍低低“啊”了声。 陈寄北还以为是她醒了,没想到夏芍弓身抱住左小腿,喉咙里发出幼猫一样的呜咽。 他这才觉察出不对,“怎么了?” “我、我腿 筋了。”夏芍小小声。 自从青 期过去,不再疯狂窜个子,她就再没 过筋了,只觉得腿肚子又硬又疼。 可是手上没劲儿, 了好几下都没得到缓解。正痛得 气,有人把她的小腿接了过去。 第17章 赔礼 凤凰牌自行车和上海牌手表 男人体温本来就比女人高, 尤其是掌心,小腿被握住的地方顿时传来一股热意。 不过不等夏芍 受到更多温暖,陈寄北骨节分明的手指就 起了她的腿肚。 “嘶——啊疼疼疼!” 她当时就忍不住痛呼, 可几下按过, 又觉那股 疼缓解了不少。 “好、好多了。”夏芍还是觉得对方力道太大,想收回腿。 男人却紧攥着不放,一直把腿肚上的硬块 开才问她:“还疼吗?” 夏芍眼睛里盈着一层水雾, 看着可怜极了。 她闷声勾了下脚趾, “不太疼了。”窗户透进来的清淡月光中脚背白皙, 足弓清晰又漂亮。 陈寄北这才发现她看着身量颇高, 可骨架子小, 纤细的小腿握在他手中仿佛一捏就会断。因为动作原因 腿滑上去了不少,入手温润细腻, 被 按过的地方还有几处浅浅的红痕。 那是他的指印。 陈寄北赶紧松了手,转身把被子往身上一裹, “赶紧睡。”离着她远远地躺下。 这可真是对她没意思, 再往外一点, 他就掉地上了。 而且不就是腿 筋把他吵醒了吗? 她又不是故意的,至于那么凶…… 夏芍对自己拳打脚踢的行为完全没有印象, 也没注意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褥子边, 小腿翻个身,也背对着陈寄北睡了。 陈寄北等了等,她没再靠过来。 又等了等, 还没靠过来…… 这就很让人难受了,睡吧,谁知道她会不会等你刚睡着就故态复萌。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