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你现在什么状态我还是能看出来,这不上不下的我就寻思你干脆点儿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过去的什么都过去了,好好过新生活。” “嗯?没聋就说话。” “谢了。”许昉抬手重重拍顾忱槊的肩膀,“好兄弟。” “喂?所以要什么?” 顾忱槊冲着背影大喊,许昉摆了摆手,随着门砰的一声响起以后落下一个含笑意的声音,“在柳池准备点好酒。” 许昉生当天,顾忱槊面无表情的坐在台下,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兄弟情深都是假的,这货只想谈恋,恋脑!tui! “怎么有猫叫?”贺祈探头看了一眼顾忱槊脚边,“顾大哥?你把昭昭带来了啊?” 顾忱槊瞪大眼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耳朵,他聋了? “这你都能听见?”顾忱槊嘴角搐,弯将大猫从盒子里抱出来递给贺祈。 贺祈笑笑接过,“我也不知道,就觉听到昭昭的声音了。” 说话间许昉已经上台了,音乐声缓慢转起来,贺祈用手一下下挠着大猫的下巴,“昭昭,听爸爸唱歌了。” “喵——” 今晚的最后一曲唱完,许昉轻轻用手指拨了拨面前立着的麦,然后缓缓起身向后退了一小步。 台上淡蓝的灯光打在许昉清隽淡漠的眉宇间,也打他如皎月一般澄澈的双眼,左眼下面的一颗小痣像星星一样点缀在月亮旁,如蝶翅的睫缓缓扇动。 贺祈忽然有一种预,预到许昉想做什么,于是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人看。 许昉微微抿着,过了两秒,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看向台下的某个角落,一字一句道:“谢谢大家,刚刚的三首歌送给一直喜我的人。” 他短暂地停了一下,继而将目光移到贺祈的身上:“接下来这首歌,唱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是,我的过往,我的现在,我的未来。” “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永远的人。” 话音刚落,台下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众人表情纷呈。 贺祈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台上的人看,微微张大了嘴巴。 赵写意沈遥川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引得四周的人侧目而视,赵写意丝毫不慌,直接站起来指着贺祈喊:“是他是他就是他!” 傅瑜轻轻晃着酒杯,很深地笑了一下,却在与右前方的人对上视线时迅速收敛了笑容。 顾忱槊收回目光,重新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向台上,心想,好样的,柳池彻底痛失男同市场。 昭昭:爸爸!你是我的骄傲! 贺祈目光灼灼望着台上的人,手指不自觉地蜷起来。他全神贯注屏息凝听,音乐响起的一瞬间,他的眼眶便润起来。 他猜到了,他就知道。 “我行过草木炎凉,山高水远,岁月柔长。” 哥哥,你也要走是不是?你去哪里,你带我走。 “有情处天地最仓惶。” 我长大了,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吗? “月是江心风眼。” 许昉,这一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幸而岁寒暖,穿身而往,终有未失未忘。” 以后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一曲连绵悠长。 歌声停止,音乐停止。 许昉却依旧站在台上,安静注视着某个方向。 贺祈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到战栗,他想抬手抹去不断溢出的眼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大滴泪水滴落在大猫灰的茸上,漉漉的堆在一块儿。 在他低下头的第六秒,许昉柔和的声音和着有些嘈杂的吵闹声清晰落入他的耳朵里。 他听见许昉叫他的名字。 他听见许昉说,“我最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沈遥川上跳下窜像猴子一样,猛地侧头用力亲了一口赵写意,被亲的人哭得不成样子,睫膏眼影全花了。 傅瑜的眼眶也有些润,在这样浪漫的时刻,除了因为他人的情动容,他竟还不合时宜地生出一份悲哀。 他忽然回想起很多年的一个晚上,两人刚刚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他倚在台上吹冷风,那人偷摸靠过来给他披上外套顺势将他抱进怀里,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念曾火遍网络却不知具体出处的悱恻情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你。 那时的他是怎么说的呢? 哦,他说。 是不是真不知道,但是我你这话你可没少说,您就别玩儿这套了。 那人当时笑得停不下来,腔颤个不停,震得他的后背连同心脏酸麻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不笑了,那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却依旧沙哑,“哦,那我换一种说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你明知道我你,却装作毫不在意。” 然后呢? 他又是怎么说的呢? 他没说,什么也没说。 傅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斟一杯,起身走到贺祈身边。 他已经有些醉了,但眼神却依旧清明,“小七,好开心。”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