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屺优雅地品了一口茶,“臧先生是想先告个状?” “倒也不是,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想和七爷谈个生意而已。” 臧甚尧一直觉得贺云屺这个人藏得很深,当年贺家的事情闹得城风雨,任谁都没想到会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坐上那个位置。 “听闻太子爷最近动作很是频繁啊。” 太子爷,现在贺家那个老爷子唯一的嫡系亲亲孙,可惜一直和老爷子的路子不和,多次触碰灰地带频频触雷,其实是个翻不起风浪眼界低的三世祖,经常惹了钉子,平时太高调,麻烦一大堆,也就能借着点贺家的势力逞威风,现在追捧着他的都各怀鬼胎...... 老爷子是个思想非常传统的人,他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容许是一个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但这一次朝贺云屺低头妥协。 毕竟风烛残年的老爷子已经无法掌控局面和权力,只能算得上苟延残。 而他手里的那份权和钱,到了谁的手里,谁就能逆转翻盘。 弱强食适者生存,这是血腥厮杀过的人才有的深切体会。 “我还以为老爷子叫你回来给他养老呢。” “嗯,墓地已经选好了。”不过是办个葬礼而已,办一个是办,办一群也是办。 这一来一回的迂回战术让贺云屺的劣就再度展无遗。 有些人越老越怕年轻人,但又不得不依仗年轻人。 臧甚尧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干笑一声掩饰尴尬。 这些年,他名下黑黑白白的事本没有分界,有的靠权势被下,有的直接被迫潜伏于灰地带,手里不见得有多干净。 但就算是这样,依旧有比他手腕还要残忍的人出现了,这人捉摸不透、晴不定、更为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让人招架不住。 可能是多次明里暗里的锋,无声无息,愈发的变得难以预料…… 所以这一次他不得不向先下手为强。 臧甚尧的脊背无声地下了一层冷汗,背心的布料黏地贴着皮肤。 贺云屺抬手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超过十点整了,怀里的人倒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仿佛一个听话的玩偶,于是又捏了捏他的手。 顾鹤皱眉,又怎么了? “宝贝儿,超过十点了,怎么办?”声音里含着一丝引。 顾鹤睫轻颤,嘴紧抿,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怎么回答都非常不识趣。毕竟回答什么都是无解,搭在腿上的手指蜷了蜷。 “臧先生,家里门时间到了。”贺云屺下巴蹭了蹭顾鹤柔软的发丝,闻着他身上散发的同款洗发水的味道,好像在他身上格外的好闻,“再不回去小家伙就要闹了。” 顾鹤:“......” 谁和你是一家人。 就会拿他当挡箭牌,这应该是另外的价钱。 头上的手又大又热,隔着头发似乎也能觉察到主人的温暖。 认识这么多年,贺云屺非常了解臧甚尧的脾气,他一旦想要什么,在如愿之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惜这次他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臧甚尧眼里闪过错愕,没想到他这次生意贺云屺竟然毫不心动,明明他越过了贺家的那些老东西。 “七爷,等等。”他的声音有些急促,“金三角的货我可以按三倍价给你,东欧那边的石油您看?” “我看起来像做慈善的?” 贺云屺的眼神犀利,仿佛通过双眼可以把臧甚尧的灵魂看得一清二楚。 “还是说我比较适合捡漏?”他的嗓音微凉,仔细听着已经沾染了薄怒。 今晚不过是想着周六,那小书呆子指不定又是写那些破数据,干脆带他出来玩玩而已。 至于什么生意不生意的,这点零碎,他本就没兴趣。 贺云屺揽着顾鹤的肩膀走了出去。 “抱歉,臧总,我们之间的合约作废。”谢隽拦住了臧甚尧的去路,步履沉稳却带着凛烈的杀气。 谢隽跟着贺云屺这些年,能坐到他这么个位子的人,树大招风,想要把他下来的人越是不计其数。毕竟是跟着七爷身边的,那沉冷漠的气场倒是学来了几分。 路过他的时候,谢隽朝他偏了下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也请您不要打任何人的主意,您也不希望贵公司的谈资都成一捧灰吧。” “您也知道的,七爷最讨厌不长眼的人。” 臧甚尧和他对视了片刻,表情冷硬,没有说话。 等到他们走远后暴躁情绪再也抑制不住了。 “靠。”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脏话,从牙里挤出一个名字,“赵鹏泰!” 忽然外面的一个侍者慌慌忙忙进来,跑到臧甚尧的耳畔说了句什么。 “人到了?” “快了。” 他的眼里燃起的戾气想要焚化四周,然后强忍住了慌与迟疑。 “打电话给那边,把那边的货都停了,那批疫苗暂时不能进来。” “是。” 臧甚尧手下集团的基本是以娱乐、贷款为主线的事业链,之后迅速铺张发展,it、娱乐、金融现在这些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就是他的门面招牌,而如今互联网事业须无尽细。 而他负责某种机密业务,走在国际娱媒的顶端,适当的权利更方便行事,能引各种话题被轻易地掩盖那些肮脏的手段,比如私公款,非法放贷,暴力追讨,为一切收拾残局。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