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家都先别急,我们一个个来!先来后到,先来后到……”说完就在黑板上画好的青年旁,画上了另一个第一个举手说自己拿铲子的男子。 就这样黑板上两个很是传神的青年一个人拿着锄头、一人拿着铲子在河堤旁下劲儿挖着。 然后她在这幅画的旁边写上大大的“修水渠”三个字,又将他们二人手上的锄头还有铁铲都画上箭头写上对应的汉字。 甚至连他们的衣服 子、头发、鞋子甚至连肢体、五官都没有放过都标上了汉字。 “大家都比我厉害,所以这些词肯定比我清楚。”然后便拿出之前陆文曜给她做的戒尺,指着黑板上的字词让大家猜。 因为她画得详细、生动,明明之前扫盲老师教他们的比她这些字要简单得多,但如何都没办法联想起来。 现在看着黑板上的图文,台下的村民们只觉得平 里看着像那天书般的汉字,也没有那么难了。 就这样刚刚还充 敌意很是不耐烦,现在坐在台下乖巧地像是刚开始牙牙学语、探索 旺盛的孩童。 礼堂里的气氛,不再似刚进来是的那般,缓和融洽了许多。 陆文曜站在一旁注视着台上的漂亮身影,礼堂内的灯光并没有那么明亮,但是她站在讲台上的模样和眼神却格外得亮。 自己刚刚进这礼堂就 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害怕出事没保护好她,所以特地站在一旁没有坐下。 他可是听说兵团有些地方开展扫盲工作,还被村民反抗丢东西的,不能掉以轻心。 但明显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刚刚她一句话就扭转了礼堂内的气氛,让台下的村民们对她从略带敌意到看她很是和善,前后不过十分钟。 此时的丁书涵和在家里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不同,平 里面对自己时她总是松弛懒散着,看起来什么都不会一般。 自己总是下意识地帮她安排好各种、抵挡不了对方那双漂亮眼睛里透 出的期待和撒娇。 现在看来是自己迟迟没有发现那娇生惯养的丁书涵有着这令人刮目相看的能力,又或者说自己没有想要去发现。 以至于今天看到她如此光彩夺目,心中莫名泛起了别的滋味——如果她的身份不这般 ,肯定不会只囿于这小小的天地。 懊恼中略带酸涩。 当然在场懊恼的不止有他一个人,刘干事看着黑板上丁书涵画出的图画,比在农垦大学教室看到的更为让他惊喜。 可偏偏自己没有带那相机,错失了记录下来的机会。 懊恼得肠子都快悔青了。 之后丁书涵又画了他们播种葡萄和甜瓜,画得也如之前一样用心好看。 甚至因为黑板的位置不够,她那 布擦掉之前的,台下人都会发出可惜的叹气声。 替她心疼那生动传神的粉笔画作被擦去。 因为台下的村民们积极 高又配合,很快一个小时的扫盲认字课就顺利结束了。 往 里那些个恨不得逃课的村民们,听到台上的漂亮女娃说课堂结束了。 心里竟然还希望丁书涵能拖会儿堂,再多画些他们平 里干活儿的模样。 其实他们这群人是生产大队队长求着他们来的,本来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得知这师长回来,想着跟人家反应一下停一停这折磨人的扫盲课。 他们就是个种地的,认识这些字也不能变成力气! 却不想今天这扫盲认字课一听,才发现是之前扫盲老师用的方法不对,换成今天这样简单易懂的看图认字,就好记得多。 而且都是跟每天的工作有关,也不会白天干活的时候,就直接把晚上死记硬背辛苦学来的字给忘了! 所以大家走的时候难得带着笑意,而且有些年轻的还有攀比之意地说着今天学的词语都记住了多少。 看着他们的学习积极 这般的高,接受度也不错,费岳师长觉得这丁书涵实在是给农五师长脸。 那十五团的团长本来看着丁书涵这娇滴滴的漂亮模样,还怕她 不住场子、出 子。 却不想人家跟见过大世面一般,轻轻松松就让这帮村民们对她这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很是服气。 十五团的团长赶紧走上前去,跟丁书涵道谢:“小丁老师,你今天可算是帮了我们团大忙了!” “我们之前因为这扫盲积极 的事,可是头疼了好久!却不想你一来直接就解决了,实在是佩服!” 他说得很诚恳,敦厚的脸上也 是真诚的笑意。 费师长对她的夸奖就简洁多了,“小丁,干得不错,课是讲得真好,画也画得漂亮!” 很明显这是将丁书涵当成自己 悉的小辈。 兵团总部宣传科的刘干事只觉得自己今天胆子还是小了,害怕不提前实验一遍心里不放心。 可现在一节课下来哪里像是那实验课, 本就像是可以拿来当典范的公开课句,应该喊上各个团的扫盲老师代表来学习经验。 他是搞宣传的自然 受到了丁书涵在台上的随机应变,循序渐进地引导台下的村民们找到自己的舒适区,对她的敌意变弱,然后才开始正式的教学。 不急不缓、张弛有度。 这让刘干事更是可惜她的才华,但是他尽力没有表现出来,对她的夸奖自然也是毫不吝啬。 甚至还提出了其他请求,“小丁,我虽然知道你也想出了不用画画的方法,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在纸上画出这些个教学的图案,不要浪费了你的才能。” “毕竟有些实物实在是太大了不方便。” “我们宣传科想着用你的画给其他扫盲老师制作出这看图认字的材料,更好的推广扫盲运动,就是工作量比较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丁书涵本来只以为把握好这次刘干事给自己表现的机会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这刘干事这般看重自己。 但是扫盲运动不过三个月的周期,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现在自己来做这个不确定会不会耽误进展。 “我当然愿意,能多出份力当然是好的,但是我怕这教学图案我要一周后才能把一些基本的词语给画好。”她实话实说。 丁书涵也确实乐意接下这份工作,毕竟一个人在家除了看书偶尔随便在家里画画东西,时间久了还是会闷。 如果接下这份工作,自己还能正大光明地出门采风画画,而且还是自己擅长和喜 的事情,确实算得上是个好差事。 刘干事本想着怕一个月时间不够她用,却不想这小姑娘竟然张口就是一周时间,而且看模样不像是说大话。 他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一周时间?等得了等得了!” 这扫盲工作现在的开展确实受到了阻碍和瓶颈,缓上一周时间并不太受影响进度。 而且对于之前过 的村民们来讲,停一停课对后面开展工作明显是有益无害的。 这事明显不是一蹴而就的。 见对方愿意等,丁书涵就点头应下了,因为天 已晚,就没有再多聊什么,其他的具体要求。 那刘干事便约丁书涵后天早上在三营的礼堂见面,到时候自己还会带些人过来,让她做好准备,也不用太过紧张。 明显还是不了解丁书涵,被她这聪明伶俐又乖巧的小姑娘长相给“骗”了——这种 脸展示的场合,谁紧张都轮不到她紧张。 从下课起陆文曜就一直站在丁书涵的身旁,始终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听着别人夸奖着她,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着。 回去的路上,丁书涵依旧坐在自行车的横梁上,陆文曜宽大的双臂笼着她骑着那自行车。 手电筒在自行车的篮子里轻微摇晃照着前面的路,自行车扬起的沙土粉尘在光下格外明显。 丁书涵因为刚刚礼堂里大家刚开始的敌意太重,所以没有戴平常用粉笔会戴的口罩隔绝粉笔灰。 一堂课下来不知道 进去了多少粉笔灰,呼 道自然是不太舒服地。 现在看到那沙土粉尘,她喉咙就下意识地发 ,时不时地轻咳几声。 心细如发的陆文曜自然观察到了,赶紧开口轻生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关切。 “没有不舒服,大概是刚刚 进去了不少粉笔灰,嗓子不有点难受、呛得慌。” 听到这话,陆文曜踩着自行车踏板的双腿更加用力了些,速度比刚刚快了不少。 “等会儿回家会喝点水,晚点我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卖梨的,给你炖个冰糖雪梨润——” 陆文曜自顾自地安排着,突然停住了已经到嘴边说到一半的话。 “嗯?怎么不说了?如果炖梨我想吃软一点的,一抿就兰的那种。”没听到他后面的话,丁书涵开了口。 自己身后的男人轻咽了口水,停顿一下才重新开口,“没什么,想着你喝了应该会舒服些。” 然后自认为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你画画这么好,怎么不想着出门画些什么?” 她平常看起来不喜 出门,好像就成天在家窝着。 如果不是着扫盲运动,自己很可能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都不一定知道她能有这样厉害的画画本领。 丁书涵和他不一样知道几年后紧张的局势,她眼下只想着保全自己,什么高远的艺术理想和志向,对她来说太虚无飘渺。 对未来来说,太容易惹祸上身,还太容易支离破碎了。 “画画是 好、是喜 啊,当成工作心情可就不一样了。”她选择了很多人都会认同的借口。 “太消磨热情了。” 她这个回答让陆文曜特别意外,他本来想问她怕消磨热情怎么会接下今天刘干事的工作提议,但下一秒又突然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还有当时的场景。 哪里是她能拒绝的,再一想到她身份的偏见,心里也莫名的泛酸。 见陆文曜听到自己的回答后没有接话,丁书涵只觉得他平 里对生产建设格外上心,大概不会理解这种被消磨的心境。 却不想身后的男人沉默了许久后,缓缓开口,“当 好 好的,你要是画画缺什么了跟我讲,我尽量帮你办到。” 他的语气很是真诚,还带着些鼓励。 这次轮到丁书涵不说话了,她想着陆文耀这话还有他刚刚提到的冰糖雪梨,心里莫名的有些暖意。 后来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但是每当吹起阵冷风的时候,丁书涵就会 受到,身后的陆文耀会不自觉地靠近自己,然后撑起手肘尽量让宽大的臂展给自己挡住风的凉意。 她娇小的身体也会下意识地朝内缩一缩,尽可能的躲在陆文耀的怀里。 陆文曜觉得笼在自己怀里身材娇小的女人,莫名的让他想要探索些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第53章 [vip] 丁书涵如约参加了那刘干事安排在三营营部的会议, 她当时听刘干事只说是会带些人跟自己见面。 她本以为只是几个人,却不想走进礼堂看着里面坐着十几二十个人,属实意外。 丁书涵不是会怯场的人, 便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和大家打招呼。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