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点头,非常赞同宋积雪的话:“是很厉害!” 还叮嘱宋积雪:“你既然跟着伱姐夫学算术,顺便让你姐夫告诉你写几个字。” 宋积雪的子有些急躁,不太能静下心来练字,相比两个姐姐而言,那真是像狗刨爬似的。 宋积雪嘿嘿地笑,指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大红纸道:“这就是姐夫写给我的,问我喜什么样的字体, 他就教我什么样的字体。” 她还邀功般地举着写了“积素”两个字的纸笺道:“妹妹的名字好听吧!我们还准备给小四取个名, 不过,姐夫说, 等姐姐回来了再取。因为名得家里人喊,家里人一起取比较好。” 是因为男女有别,公子不太方便给小四取名吧? 钱氏暗暗点头, 对元允中的印象又好一层。 从此以后, 元允中身后就多了个叫宋积雪的小尾巴。 除夕夜,她甚至要去陪元允中吃团年饭,还振振有辞地道:“我们这里一桌子人,姐夫一个人过年,多孤单啊!” 宋积玉就揪了她的耳朵,道:“你不给爹上坟了?” 按习惯,大年三十他们要去给宋又良点灯上坟。 她这么说,是怕宋积雪要茹素,元允中为了将就宋积雪,跟着宋积雪茹素。 宋积雪立刻道:“姐夫说,他也会去!我要坐他的马车。” 钱氏还没有月,没办法带她们去祭拜宋又良。 钱氏看着重新活泼起来的女儿们,眉眼间全是柔柔的笑意。 她温声道:“你们姐夫已经跟我说过了,到时候你们都坐他的马车去,他骑马去。” “啊!”这下子就是宋积玉也忍不住惊呼,望了望窗外因为糊着高丽纸看不见的雪,道, “这么冷的天, 我们还是坐骡车吧!” 钱氏生了宋积素之后,力大不如从前。元允中派人来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不知怎地,三下两下的,就被元允中派来的人说动了。 她现在觉得元允中周到又体贴,把事情给他,她很放心:“你们就听你姐夫安排吧!他肯定有主张。” 宋积玉到底还是个马上要及笄的小姑娘,能坐马车夜行,她也很高兴。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钱氏在这样的笑闹声中悄悄地睡着了。 * 年夜饭后,元允中带着宋家两姐妹去给宋又良上了坟。 大年初一,他又代表宋积云招待了给宋家拜年的亲朋好友。 过了初三,又开始代表宋积云拜访宋氏宗族的一些长辈,设宴款待罗子兴等窑厂的大师傅、大掌柜。 忙忙碌碌,转眼间就到了初九天公,还得代表宋积云去参加各大寺庙的香会,给各大寺院捐钱捐物。特别是八仙庵,去年彼此成就,八仙庵如今已隐隐盖过了从前的第一大寺院无名寺,今天无名寺专程派了个口才极好的知客和尚,想方设法地想说服元允中给他们寺庙也捐个瓷器的大佛,他们也会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奉仪式,绝对会超过八仙庵。而八仙庵今年的香火格外的旺盛,来参观他们家瓷器大佛的人依旧如之前一样络绎不绝,他们很宋家,初九这天还专程抬了一桌子斋案过来。 更不要说一些明里暗里打听宋积云消息的人了。 元允中私底下和郑全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景德镇,也有这么多的应酬。” 郑全咧着嘴直笑,道:“大小姐不在家,你可以不去。” 元允中斜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回了荫余堂,见宋积雪端坐在专为她定做的板凳上,踏着专为她做的脚踏,着小小的身板,认真地在大书案前练字,他不由走了过去,轻轻地了宋积雪的头。 宋积雪笑眯眯地回头,大声地喊着:“姐夫!你回来了!” 元允中点头,更衣出来,宋积雪已经练完了今天的字数。 他检查了一遍,发现进步很大,按照两人的约定,在九九消寒图上用红的朱砂涂抹了一朵花瓣,并欣地道:“再有一个花瓣,就是一朵梅花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足你一个愿望了。” 元允中用这种办法,成功地让宋积雪坐下来练字,而宋积雪只要自己答应了的事,纵然心里不喜,也会非常认真地完成。 这让他在心里对宋积雪又打了一个勾。 宋积雪却急着开始学习算术,大声道:“姐夫,我们等会再说,你上次给我出的题,我做出来了。” “真的吗?”元允中表扬她,“你可真厉害!这道题我考了很多人,他们几乎都没有谁能答出来。来,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答出来的。” 宋积雪就喜“他们几乎都没有答出来”这样的话。 她等元允中坐到了她的身边,拿出昨天几乎一夜没睡答出来的算术,开始绘声绘地讲起来:“你说四个城门都是从中间开的,我就像你教的,画了个四方型,然后在中间开了城门。出北门二十步有一棵树,出南门十四步有一棵树,我就画了个树……” 元允中认真地听着。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带着几分倦意却含着浓浓笑意的声音:“积雪!” 宝子们,推荐票是以周为单位计算的……求推荐票^o^ (本章完) 第219章 元允中和宋积雪齐齐回头。 只见宋积云双手抱靠在书房的红漆镶着琉璃彩绘的槅扇上,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元允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回来了!” 宋积雪已经像个小炮竹似的,“扑腾”一声就冲进了宋积云的怀里。 宋积云抱住了妹妹,目光却落在元允中的身上:“嗯!我寻思着母亲这边应该要生产了,就提前赶了回来。” 没想到他会替自己尽了长女之责,还和自己的家人们相处得这样好。 她说着,视线忍不住巡视了书房一眼。 墙上贴着涂了七、八个花瓣的消寒图,屏风上挂着字体幼稚的宣纸,醉翁椅上搭着条猩猩红锦面的灰鼠的小毯子,茶几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几碟吃了一半的点心,大书案上则杂地摆放着算盘、尺子、水盂、笔架、法帖、宣纸等物,书案前的太师椅下还放了个梨花木的踏脚。 元允中常用的茶具被挤到了木托盘上。 他喜的兰花更被束之高阁,挪到了多宝格架子上。 此刻的书房,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整洁雅致,像个孩子的游乐场。 宋积云沉默着,摸了摸妹妹的头。 元允中望着她的目光却般熠熠生辉如星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还顺利吧?去见过太太了没有?腊月初十,积雪了个妹妹。” 宋积云笑道:“刚下船,还没有更衣。事情办得顺利的。等梳洗了,再去见太太。我已经听说了,我娘生了个妹妹,还听说你给取了名字叫积素。好听的!” 她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这些子辛苦你了!” 元允中闻言,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还好,倒是你……”刚到家,还没有去见她母亲,先到了他这里,他的嘴角忍不住就翘了起来,“去见过太太,就早点歇了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嗯!”宋积云点头,却站在门口依旧和他说着话,“这次得亏你让邵青跟着我去了南京,不然路上也不会这么顺利了。要谢谢你才是!” “邵青子跳,”元允中望着宋积云,“让他做别的事可能做不好,可跑个腿,打个杂,他还是很机的。” 夹在他们中间的宋积雪一会儿看看元允中,一会儿看看宋积云,可半晌都没人看她一眼。 她大声地喊:“姐姐!姐夫!” 两人齐齐低头望着她。 她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觉得,姐姐回来了,却只顾着和姐夫说话;姐夫见到姐姐,也只顾着和姐姐说话;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问她好不好,她不高兴了。 可如今姐姐和姐夫都看着她,她那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像百灵鸟般,仰着头叽叽喳喳地和宋积云说起话来:“姐姐,姐夫在教我算术。姐夫的算术可厉害了!连夫子不会的姐夫都会!姐夫还告诉我写字。你看!你看!” 宋积雪说着,噔噔地跑过去爬上了屏风前的太师椅,取了一张大字给宋积云看:“这是我写的字。” 依旧不太好,但相比从前连横竖都写不直可进步了很多。 宋积云肯定她:“有进步!” “那当然啰!”宋积雪得意地道,“姐夫说,要是我能写小楷了,就送我一匹马。” 她还强调:“不是姐夫骑的那种高头大马哦,是矮脚马。姐夫说,是云贵那边的马,要从云贵运过来。”还问宋积云,“姐姐,你知道云贵在哪里吗?” 她从太师椅上爬了下去,又蹬蹬地跑到屏风后面拿了很简易,一看就是随手画的舆图过来,指给宋积云看:“喏,就是这里。姐夫说了,我们离云贵有二千六百多里路,要是走路,要走两年,要是骑马,得走四个多月。” “是吗?”宋积云笑着又摸了摸宋积雪的头,抬睑看着元允中道,真诚地道着“谢谢”。 这么尽心地教她妹妹。 “她从小就聪明伶俐,活泼好动,功课上像还没有开窍似的。”她笑道,“没想到她能进步这么多。” 元允中也摸了摸宋积雪的头,道:“是有点没开窍。不过,算术是真好。我还寻思着,我有个师兄很喜研究这些,到时候看能不能送她去学几年。” 又不理她!! 宋积雪的嘴巴顿时都能挂油瓶了。 她大声地抗议道:“姐姐,姐夫,你们把我的小鬏鬏都散了。” 宋积云和元允中低头。 宋积雪的小丫角有些凌不说,头绳也松了。 两人不由相向而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宋积雪就更不高兴了,她跺着脚直喊“姐姐”,“姐夫”,惹得元允中和宋积云又是一阵笑。 邵青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看见宋积雪,他伸手就去摸她的头。 宋积雪气得直跳脚。 宋积云笑得不行。 邵青就道:“宋老板,东西已经运回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宋积云这才和元允中道别:“等会再来好好谢谢你。” 元允中望着她眼底的青,颔首送她和宋积雪出了荫余堂。 只是他还没有折回书房,就被邵青堵在了路上。 “天啊!”他脸惊恐地低呼,左右看了没人,忙低了嗓子道,“公子,你肯定做梦也想不到,宋老板,把她的瓷器卖出了这个价!” 他撑着五手指,伸出一只手掌:“五十万两银子!” 元允中也很意外。 但他不动声地看了邵青一眼,冷冷地道:“你怎么这么多话?!”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