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帕西斯此刻说的是席恩亲手将弟弟的灵魂出来,关押在镜子里,用自己作为亡灵的容器,以及强迫菲莉西亚作为祭品,至于做祭品是为了拯救世界,则省略不说。 因为他已经发现,艾路德安和徒弟罗兰,似乎是一种人。 天青之主的态度缓和下来,剑灵和剑主是完全坦诚的,她可以到帕西斯并未说谎,他的仇恨也是真实的。 『如是看来,此人确实罪大恶极,应当惩戒。』不知道席恩已经被惩戒了上千年,艾路德安严肃地道,『吾可助你一臂之力。吾此生有两样绝学,魔法和剑术。魔法是吾自创的符文魔阵,剑术是吾修炼的剑圣绝艺,汝可选择一样。』 “剑术!就选剑圣绝艺!”虽然帕西斯对符文魔阵也很好奇,但身为剑士,没有比后者更惑的选择了。 而艾路德安用意念传递过来的知识,也令他欣喜若狂,如获至宝。 “什么人!?” 这时,听到声音的守卫闯了进来。 因为专注听着艾路德安传授的剑技,加上要给新认识的剑灵“好印象”,帕西斯也没有和他们计较,快速用光系魔法隐形术再度隐藏身形,溜出了地下宝库。 很快,光复王出现在藏宝库的消息,传到了摄政王拉克西丝耳中。 而席恩也得知剑座少了一把剑,最重要的那一把,寄存了天青之主光辉意志的龙帝宝剑——屠杀者。后来改名「胧夜」的长剑。 地狱之主心下遗憾,不过他本来也不敢拔出胧夜,和这位前辈见面。 因为这位前辈,是在史上有着“最正直”之名的骑士,一生清廉,大公无私的帝王,这样的法师前辈,是不会待见他一个恶的黑袍的。 不过,席恩本来还想让萨玛艾尔握握看,因为夏尔是个好孩子,不会引起艾路德安的恶。 只要能远远看一眼这位前辈,他也就心意足了。 不过……席恩端详手里散发出橙光芒的美丽长剑,还是要带回艾路德安,将龙帝的剑也净化一下才行。这些寄存了她同伴的剑都已经被污染得很厉害,艾路德安陛下的状态可能也不是很好。 而且这些恢复清醒的剑灵,都向他传达了对主君的牵挂,前魔导历至今都一万八千多年了,可是这些可敬的骑士依然尽忠职守,对主君有着不变的忠诚和友谊。他们还告诉他,现在的艾路德安不是那位历史上在位了两百多年,后来完全成的帝王,而是她分裂出来的一道意识体,用来镇龙帝的恶念,她的心理年龄比较幼小,一个人在外面很让人不放心。 所以,还是让艾路德安见一见自己的朋友们为好。 此时的罗兰还不知道师父打劫了一把剑,欺骗了一位神级法师,不过他后来也知道了,从炫耀的帕西斯本人这里得知。 “罗兰,等我消化了剑圣绝艺,我就教你!”帕西斯洋洋得意地道,拍拍际的佩剑,艾路德安睡了,这位刚苏醒的古代剑灵还很疲倦,所以他现在出了本,“哈哈,这小妞可的,我说什么她信什么,今天耍了她一天了,还给她看冰凌的制作方式,她开心死了,口水快出来,像乡下小姑娘进城似的,什么辉龙历和魔导历的天青之主,那是土包子的年代吗?国王都这个样子。” 罗兰好不容易维持住嘴角的搐,没有一口老血将出来。 师父,你知道你骗了谁吗? 做这种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帕西斯的良心当然不会痛,因为他有没有良心是个问题:“对了,别告诉菲莉西亚哦,我也就逗逗她而已。而且这小妞,哦,不,潘妮贡德·艾路德安,是我从一个叫剑座的东西上拔下来的。”总算最后多了一点敬意,看在艾路德安强大出的剑术份上。 他详细说了经过,罗兰总算明白前因后果,刚咽下去的血又漫到了喉咙口,因为他听到艾路德安传授了帕西斯剑圣绝艺,而帕西斯学习这门技术,当然是用来对付席恩,他家师祖的。 何等悲催的事…… 艾路德安陛下,您可知道这个骗子要用您对付谁吗? “师父,你可以把这把剑送我吗?”罗兰立刻挽救事态。 帕西斯有些舍不得,不过一来疼弟子;二来他已经学会剑圣技艺;三来这把剑他其实也用不顺手,已经试过了,屠杀者本身的杀伐之气被剑灵完全镇,用起来还不如一铁,艾路德安又啰里啰嗦,比罗兰还迂腐得多,他要是随便砍两个路人,她不发怒才怪,于是大方地道:“好啊。” 大忽悠光复王陛下走了,盘算着再从剑座上头挑把趁手的长剑,却不知道铁王座已经被拉克西丝派人拆除,其他那些寄存了英灵的剑和武器都被席恩收回。 于是,四下无人之际,罗兰恭恭敬敬请出了法师前辈,向她说明了真相。 『对不起。』 艾路德安天青的头发上面有一簇可的头,此刻完全垂下,看起来颓丧极了,『吾太容易被骗了,凯特他们说的果然没错,从前有伙伴们在吾身边,可是吾已经一个人了,不应该再轻信。不但要有骑士之心,也当有法师的理头脑。』 (艾路德安陛下,不是您的错。)对这位在艰难的混沌纪元开创了魔法盛世的帝王,罗兰衷心钦佩,(师父告诉您的是事实,师祖是做过错事,可是请您相信,师祖已经真心后悔了。)这点哪怕席恩不说,罗兰都猜得出,看他现在那对肖恩放不下的纠结样子。 (而且师祖对这个世界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也已受到了太过严厉的惩处,请您原谅他。) 『吾知道,从你的心灵,真诚的话语、记忆,那些辉煌的成就和大黑暗时代的往事……吾就知道,他是多么优秀的一位后辈,为我们光复了这样一个比魔导历都好的时代,吾心甚。这件事的确是吾没有考察清楚,犯了失察之罪。』 艾路德安伤地道,『吾太寂寞,在剑中不知生死,在铁王座的制下,也渐渐无法再与吾的伙伴们沟通,突然到有人接触到吾的意识,还是一位难得极有天赋的剑士,一时欣喜过度。对他的仇恨和痛苦,吾也同身受,就指点了他。』 罗兰叹息,也有点奇怪,虽然他那师父是擅长花言巧语和伪装,但艾路德安未免也太好骗了。 当他问起,剑灵回答:『其实吾不是艾路德安本人,是她分裂出来,最纯净的一缕意识,镇龙帝的剑。我拥有她的知识和部分记忆,但吾并非真正的潘妮贡德·艾路德安,天青之主。』 无冕之王恍然大悟,他就想,能带领各族义军,在那么残酷的时代杀出一片江山的帝王,怎么可能这么单纯。 不过这么幼小的艾路德安,这位到今天都鞠躬尽瘁的帝王,也令人心疼。 “艾路德安前辈,您辛苦了。” 罗兰发自内心地道,一手放在前,“如果您愿意,今后请和我们一起开创新的时代,亲眼见证这个您和师祖为我们守护下来的世界,会拥有怎样美好的未来。” 艾路德安绽开真挚的笑容:『荣幸之至。』 ****** 很快,身在夏尔玛大陆的席恩就接到了罗兰的通知。 对于帕西斯学艺复仇的意图,他不以为意,帕西斯恨他是理所当然,席恩还很佩服,帕西斯能够在和协调神共处的一千年里保持意识。 关于艾路德安希望见到他…… 席恩迟疑良久,还是没有开启远视魔法,只是将艾路德安的伙伴们送去了东城,连同净化秘法。 和月前辈不同,艾路德安前辈那么高洁心善的人品,肯定不想认识他的为人,这么说估计只是出于礼貌,与其见面给她堵,不如不见。 反正,得到月前辈的认可,已经足够了。其他神级法师,都不是和他一个阵营的,包括红袍的茱莉亚前辈。白银王路卡斯他们那些伟大的神代先辈就更不用提了,连为人最乖僻的小丑都是白袍。 其实这些神级法师,连同真正的艾路德安,都已经过世了。 当世的神级法师只剩下他这个黑袍,和当初不愿见他,属于白袍的位面旅行者雅克·罗比安前辈,势不两立的两人。 所以有什么必要见面呢? 不用说,和伙伴们相见的艾路德安大喜过望,也有由衷的失落:『吾的后辈是不是生气了,才不愿见吾?』 “这……”罗兰也想不通,照理师祖是不会计较这点小误会的。 『艾路德安,又闯祸了啊。』一位从橙的钢剑浮现出来的骑士数落。 『唔……』骑士少女的呆翘来翘去,一副内疚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听凯特骑士习以为常的口气,罗兰由衷怀疑,本体的潘妮贡德·艾路德安,也明不到哪里去。 之后,经过各城协商,和剑中英灵的认可,十三把剑分别选择了自己的剑主。 中城的摄政王拉克西丝·薇·德修普。 总参谋长克鲁索·怀恩。 战神肖恩·普多尔卡雷。 廷法师长吉西安·凯曼。 军务长雷瑟克·尤耶。 东城的金死神伊芙·比拿。 使用双剑的「苍空骑士」席斯法尔·克雷因。 「铁壁将军」马尔亚姆·麦斯韦恩。 南城的新任女将军罗莎琳。 原四璧之一的将军卡特·罗纳。 王储诺因有了神官王利希特的剑而拒绝,北城龙骑士们用没有选择,拿了剑座上的其他武器。还有一把预留给了西城城主贝姆特·瓦托鲁帝,如果他肯正式加入神战。 因为天青之主身份特殊,龙帝的佩剑杀气也太重,还没有完全净化,就暂时没有选择剑主。 看到庄严的授剑仪式,陪伴在东城城主身旁的剑灵低低一叹。 (怎么了,艾路德安陛下,您想到更好的人选了吗?)罗兰锐地听见。 『不不,他们是很有资质的孩子,吾非常意,吾的伙伴们也非常高兴。』艾路德安慌忙摆手,『吾只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又是高兴又是遗憾,想到无缘得见的后辈。』 『吾还是希望能见一见他,席恩·奥古诺希塔。吾的伙伴们说,他是他们见过拥有最刚强心志的人,甚至超过了吾的本体,虽然不是骑士,却胜于骑士之心,就像吾用一生打造的魔法长剑辉夜一样。真希望能见到他啊,吾的后辈。』 (一定会有这一天的,艾路德安陛下。)罗兰由衷地道。 艾路德安点点头,随即慨地道:『罗兰,其实你的师父,真的是非常出的剑士,如果他肯放下过于狭隘的复仇心,我一定会选择他做我的剑主的。』 (您也发现了?) 『是的,他告诉我,他是王者,那王者更不可以陷入自私的情结,而丧失了王者之心。』艾路德安目光远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残酷血腥的时代。 『为了战争的胜利,吾的本体曾经接受了索拉维特王国的投诚,而他们曾经屠戮了我的家族,杀了我的两个义弟,我恨透了他们家族的每一个人,可是吾的本体还是遵守了誓言,到她死都没有动过他们一刀。』 『我至今仍然不能释怀,换做我,可能做不到。但是,吾知道,吾的本体是对的。』 “是的,这就是王。”罗兰轻声道。 不过,师父对师祖的仇恨,还没这么正义伟大。 ****** 【后记】 席恩大大的霉运,每个长辈出场都给他拖下后腿,除非和他一个阵营的,比如月和后面的蕾诺雅。 帕西斯的本很清楚,他其实是个很软弱的人,对前的态度可见一斑,对平民发也是。他的强者之道是建立在对弱者的践踏和凌驾上,而非自强。虽然他对罗莎米亚有情,但是只要一个仇人之女的迁怒借口,就可以毫无良知地摧残,所以他的既狭隘,本质也经不起考验。 第六百零一章 退期(一) 夏尔玛大陆·西琉斯王国·深夜—— 再次从新建成的画廊回来的列文皇子,疲惫地爬上了从来没用过的寝。 他现在连看柱上的纹路都觉得是象图案——该死的象画! 可是难得想在上休息一晚的席恩也没安睡成功,做了一堆在烧红的针毡上打滚的噩梦,凌晨浑身发麻地醒来,脸憔悴,翻过身,扶着头柜才好不容易撑起来。下时上身前冲,后发软,连脚都差点迈不出去。 只是身体不舒服不会让他如此,但上半身的肌尤其不听使唤,背部还莫名的发烫,影响了整个肩膀和手臂的牵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进来为他梳洗的红发少年意外:“主人,昨晚您上睡了?” “是。”一向睡桌子和沙发的法师回答。 “那您怎么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