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猛地把他往旁边拉,他撞入了比他高大些的人的怀里,头顶是少年有些低沉的声音。 元止数落道:“你怎么不躲啊,那刘痞子一会儿把你撞倒了。” “多谢。” 矮他小半个头的青年仰头对他道谢,那双灰蒙的眼睛看的元止一怔。 “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眼睛看不见,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元少爷并不是个对人特别热络的人,但一见到眼前人,莫名有种 喜的亲近 ,甚至在护着青年时,脑子里还闪过真是太瘦了 也好细,应该多吃点这样的 七八糟的想法。 “那就麻烦了。” 林织的 角噙着笑意,柔声道谢。 林织一点也不担心元止会对他报以陌生情态,因为他知道 人一定会靠近他。 人有考量时或许会迟疑一二,可是 人剥离出来的 魂,自然会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奔赴至他身旁。 在 换姓名后,林织轻易地从元止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 他是家里独生子,双亲康健,家庭和美,家有不薄的资产。 林织在心里轻叹,似乎都可以预见在这梦中元止会遭遇什么波折了。 自从把他送回家后,元止时常会来看他,又时常带着郎中上门,试图早点治好他的眼睛。 林织不想干扰元止的历练,所以没有点破梦境,但在其他方面,他自然不吝啬加快进程。 元止提着食物上门, 门 路地将东西放在了厨房,准备让林织用膳时,正巧看见林织在换衣裳。 他站在窗下,看见了青年白皙纤瘦的躯体,微微俯身时漂亮的蝴蝶骨和若隐若现的 窝,看见他转身时那双柔软的眼眸视线没有落点,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看着他更衣。 少年心如擂鼓,心里仿佛长了株开的繁茂的桃树,倏忽间那枝头上的花尽数化为了蝶,全部都飞出了他的心窍,让他的心被填 后又一阵嗡嗡,最后变得空落落。 受着少年越来越殷勤的示好和不自觉地亲近,林织欣然都收下。 元止从来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他想要什么就会尽力争取。 没有回应他尚且不会气馁,有回应他便更加积极。 “怎么样织织,这醉蟹是不是一绝,蟹酿橙也是佳品,我特地在时节到时预定了第一批,买来与你一起品尝,再温些酒同食最好不过。” 少年动手拆蟹,将剥的 的蟹 摆在林织手边,让他慢慢食用。 林织弯眸:“好吃。” 元止十分享受这种自然亲昵之 ,忙活的更加起劲。 配着的酒其实不容易醉人,但元止就是晕乎乎地看着林织开合的红 发懵,贴近亲了一口,喃喃了一句含糊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林织却是听清楚了,元止说的是——师兄。 在那一瞬间林织几乎以为元止想起来了,但似乎只是他潜意识的一角 头。 之后的事便更加顺理成章了,他们本就两情相悦。 元止 欣到在林织的屋里 置了很多他的东西,两人时常待在一块,直至某一 元止依依不舍对林织道,他要随父母出门走一趟镖。 “等回来时我给你带一颗南海的东珠,顺便再寻寻有没有医治你眼睛的法子,等我回来。” 林织笑着点头,心知属于元止的波折可能要来了。 元止即将迈出院子时,林织下意识叫住了他。 元止有些不明就里地快步走回来,却得了面颊上的一个轻吻。 “去吧,我等你回来。” 林织‘看’着他,眉眼温柔。 青年的身上永远有着这样让人眷恋的柔和,于不经意间透着成 的风情。 元止摸着脸颊,有些傻气的带着笑走了。 一 天气忽然降温,林织一觉醒来,发现右手不能动了。 他动作有些笨拙地穿好衣裳,出门看郎中。 他心里早有预 ,所以在路过铁匠铺时,听说铁匠死了 子时,一点也不意外。 即使看不见,他知道那是剑峰的师兄,魇兽不会特地改变外貌和名字,用着 悉的脸和伴随一生的名字却没察觉出自己不是这个人,才会更不起疑,对于一切也会更深刻。 到了医馆,郎中看不出他这古怪的病,开了药方进行针灸,并劝他想开些。 一个立志要考功名的人,在失去了视力后,又将失去右手。 林织带着药走了,离开前听见路边女童带着恨意的哭声,陪伴她长大守护她的狗被人恶意 杀死了。 是那位御兽宗的师姐,林织记得她的名字,倪灵。 与人擦肩而过回了巷子里,有女人游魂一般地寻找着孩子,是住在不远处的师姐。 他们在相同的一天遭遇了世界给予的苦难,在这里他们不是归一宗御兽宗的弟子,而是一个个再普通不过对人生无能为力的凡人。 林织的思绪发散,有没有 修进过梦魇的试炼并且成功历劫的?好像也是有的,他曾在一本残卷里有看见过这样的记载。 有些人杀人是为了复仇,有人是为了目的和利益,有人就是为了享乐,杀是他的道,他一路杀杀杀不曾动摇,在以为是真实的人生里,父母 人恩师孩子,无人不杀得,便也参破了自我本质。 天气越发冷了,再过段 子元止该回来了,不知还赶不赶的上秋蟹的最后一餐。 一 林织站在院中,听见有人推开了院门。 少年的气息冷沉,像是冬 里飘扬落下的雪。 他看着朝他走来的青年,眼神复杂,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自然地握住了手。 “奔波了这么久,应当累了吧。” “手怎么这么冷,也一句话都不说,出什么事了吗?” “别是因为没为我寻到药方而失落,大夫说了总会好的,别太忧心了。” 青年含着他的 亲了亲,滋味柔软甘甜。 “阿止,无论什么事都同我说,不是你说过,要过一辈子的人,不当有什么隐瞒的吗?” 少年低低应了一声,忍住了因内府疼痛而泛起的咳意。 第275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事情如同林织预料的那般,元止家里出事了。 他们运镖过去时平安无事,回来时却遇到了水匪。 永州不近海,镖局里很多人都是旱鸭子,在船被烧了又中了刀和箭的情况下,落入水里基本是死路一条。 不仅财物被洗劫一空,元家父母和叔叔伯伯们,为了保护元止都死光了。 元止一个人在负伤的状态逃了回来,人变得沉默寡言。 镖局没了镖师,自然也就开不下去。 元止卖了房屋和田地,将那些银钱做抚恤金分给了镖师的家人。 所幸先前他帮林织买下了这处租赁的房屋,不至于没有落脚地。 一夕之间,他的一切化为乌有。 他的身体也变差了,偶尔会咳的很厉害。 黄昏照着砖瓦,为其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林织听见了门口 悉的脚步声,在人走进来后递了 帕子给他,让他擦了擦手。 “郎中怎么说?” “只是天气变凉引发的咳疾,不必太担心,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元止平缓地应答,将帕子洗好后晾着。 “怎么能不担心。” 林织沉静的眉眼带上些不赞同,被 人扶到了椅子上。 少年照例为他按摩无法动弹的右手,手法十分细致,该照顾到的 位一个都没有错漏。 到了晚间,这只手被热水浸泡过,还要再按一次。 林织的手不方便,元止站在他身后替他擦背。 林织微微歪头:“为何不愿意同我一起洗了?” 站在浴桶前的人闻言身体微微僵硬,影子在烛火的照 下拉长,显得身量更加修长。 浸泡在热水里的乌发雪肤的青年因为水温肌肤泛上淡粉,灰蒙黯淡稍显空 的眼睛没有光彩,疑惑地‘看着’有些见外的 侣。 少年声音微哑地回答道:“你的手不方便。” “所以才更需要你照顾啊。” 林织笑盈盈地抬头看他,带着些被水浸泡过的温软轻快,漫出风情。 这是难以拒绝的 惑,最终能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的浴桶还是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明 还是去拿些药吧,你的身体变得好冰。” 这次回来后,原本体热的少年郎像是彻底大病一场后身子骨再难好起来一般,全身上下的体温都很低,有时候摸着,像是触碰到了雪。 少年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低低应声。 林织自然地将人的手往身上引,可明明已经恩 过不少次的 人动作却有些僵硬生涩,显得并不自然。 “阿止,你怎么了?” 不知是这一声轻唤让人回神,还是话语和态度刺 到了人,触碰在他身上的宽大手掌瞬间没了那种不自然之 。 只是还是有别于往常,元止最是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风格,如今却格外婉转磨人,控制着频率,教人溺死在那种温和绵长里。 少年俯身含吻着林织的 ,若是眼前貌美的盲眼青年能看见,自然会发现 人往常乌黑的眼眸在光下,透着浅若琉璃的颜 。 翌 清晨,林织被人 着酸软的身体,又被侍候着穿好了衣衫,他如今右手不方便, 人总会多照顾他几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