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忽然传来痛,那不是耳鬓厮磨的濡亲昵,是不太留情的咬。 庭砚微微抬眼,看见了青年闭着眼睛,微蹙的眉心是痛楚之,青年有些苍白的染了血,带着惊人的丽。 庭砚的指尖绕着林织的发尾,上虽然破了口子,他却并没有立刻处理,也没有动怒,有的只是对后辈的纵容。 血特有的铁锈般的甜腥味刺着官,因制咒术的阵法和合宗情咒锋而万分痛苦的青年眼眸越发涣散,昂首间脖颈锁骨上的痕迹映入庭砚的眼底。 在察觉到林织不自觉抿着咬着一部分对抗痛苦时,庭砚的拇指按在他的上挤进了他的齿关,另一只手温和却又不容拒绝地握住了他的脖颈。 林织被迫微微仰头,脆弱的咽喉尽在人的掌控之中,他并没有挣扎,因为握住他命门的人并无杀意。 在灵力运转的过程中,庭砚不经意地抹去了林织身上的痕迹。 被人胡印章的画卷恢复如初,让庭砚的眼角弧度稍缓。 也在这时他才注意到了指尖的润,被林织的舌尖抵着往外推。 “不是疼么,那就咬着吧。” 庭砚看着怀中青年,轻抚着他的发顶。 林织没有收力,咬的毫不留情。 清气涤身体的痛苦,被他以这种方式与人共享。 庭砚神未变,似乎由玉石雕琢而成的手指也没有因为咬合力而变得鲜血淋漓。 他早已迈入化神后期之境,天雷焠体数次,寻常武器尚且伤不得他。 庭砚不自觉触碰着瓣上的伤口,自然,这些地方依旧保留着人躯的脆弱。 庭砚有些出神地看着,不自觉将拇指探入的更深些,用另一只手擦去林织面上的汗珠。 赤月的颜已经越来越暗淡,充斥在林织内府里的淡粉灵气也在不断地消退,在庭砚灵力的引导下,那些灵气绕成团,从林织的口中溢出。 庭砚的五指合拢,将其碾碎,低头去看林织的状况。 “好些了么?” 庭砚询问时,似乎没注意到他们之间靠的太近了,近到他的就在林织的眼前,破损处格外明显,似乎在引着人追逐。 咫尺之间,似乎在意情时可以轻易亲吻。 林织的睫轻颤,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那般,浑身力。 当看清眼前景象时,他的眼眸微微睁大,指尖按在了庭砚瓣的伤口处,声音有些急促道:“师叔……是我行事无状冒犯了。” 他用意念从储物玉佩中取出药,小灵珠似的药涂抹在了庭砚的上,不消多时伤口便恢复如初。 林织松了口气,对着庭砚扯了扯嘴角,不自觉向后,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他何止不亲,他还要划清界限,当做无事发生。 府内的温度似乎低了些,庭砚垂眸道:“无碍。” 灵阵的符文一点点消散,暖玉上的青年背对着他系着衣衫,不过眨眼间,那些绕亲近那些脆弱依赖便然无存,好似镜花水月一场,如同从没出现过。 林织挽好了发髻,整理好了衣袍,便又是恭顺的后辈模样。 “师叔,又麻烦你一次了。” “你既唤我一声师叔,便无需这么客气,你大师姐的状况如何?” 庭砚落座在暖玉上,聚灵阵内灵气朝着他的周身而去,他阖眼闭目养神,玉白的面庞透着病气。 “师父仍在闭关护法,师叔,我师姐的情况很凶险么?” 林织先前问过三师兄,但三师兄也知之甚少。 虽然是和师父同去,但因为三师兄的修为只在金丹初期,在无囿山的范围外他便迫于威只能等在原地,据他所说,他等了有几个时辰,受了伤的师父才抱着昏不醒伤痕累累的师姐出来,师叔在身侧以剑气护佑,状态也并不好,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四十多年前,白垣秘境现世,钥匙一分为四碎片散落,归一宗占其一,而后分别是落玉门、御兽宗、贯清宗,经过半月商讨,名额各有分配,因低于金丹期不得入内,有不少宗门的利益置换,这些不必多谈,名额中我在其列,你大师姐亦在。” “秘境内危险与机遇并存,但内有变故,无恙者寥寥,到秘境关闭的时刻,你师姐还未出现,彼时我们都以为她折损在了其中,但她的魂灯仍然亮着,任师叔尝试寻找过,但一无所获。” “一月前,任师叔言他收到了传信,信中言明你师姐在无囿山,无囿山乃当初道魔决战之地,血怨冲天之地滋生魔物,生灵进入十死无生,我见到你师姐时,她已经魔气入体。” 庭砚声音不疾不徐,寥寥数语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林织看过藏书阁的玉简,知道修真域的大概构成。 现在的修真域,在种类上分为道修、修以及妖修,但在五百年前以至于更早前,魔修才是活跃在修真域的群族。 妖修是怪妖兽修成身,数量稀少,修哪怕再,本体也是人,魔修则不同,他们大多为怨气煞气所化,以掠夺生机为本,人类与魔修一拍即合,便产生了修。 当道修堕落为修时,便是入魔了。 大师姐如今魔气入体,情况必然不乐观,难怪师父守了这么久,林织想了想,到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便将这事搁置在一旁。 “多谢师叔解惑。” 林织跪坐在暖玉上,收回了思绪。 林织请辞:“那师叔,我便先离开了。” “不急,你如今内府空,休息片刻,等情况好了再离开也不迟,玉于你修行有益,躺下吧。” 庭砚并未睁开眼睛,语气宽和。 这玉足够宽阔,莫说容纳两人,就算容纳三人都没有问题。 师叔都已经这么说了,林织当然不会推辞。 庭砚的这句‘躺下’,他连打坐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了,身为师侄小辈,他也只好顺从地在离庭砚一人宽的地方躺下。 和剔透的青玉不同,玉枕呈现白,林织躺上去时似乎灵台都清明了些,身上盖着的是天蚕丝织就的锦被,让人觉得修依誮仙和享乐并不违背。 林织闭上眼,放松地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庭砚睁开眼,屏风外放置着安神香丸的炉子无火自燃,淡淡的白烟熏染,缭绕在室内,了几分岁月平和之。 他的喉间忽地泛起意,庭砚拧眉,按着喉咙终究是没有咳出声。 林织醒来时,内府的灵气已经全然充盈,神清气。 身旁庭砚也已经躺下休憩,温和的没有攻击的面庞在睡时并不见柔化,反而了几分玉石非人的冰冷。 林织起身打算离开,地图上代表着元止的黑点始终没有移动,想来他还在那里昏着,庭砚下手还重。 “休息好了?” 忽地响起的声音让林织回头,恰好对上起身半坐的庭砚的眼。 林织点头,正准备告退时,又听庭砚道:“你和他的事……” 林织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故意做出僵硬的姿态。 庭砚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不会干涉,只是你明明不喜他,为何不推开他?” 庭砚的瞳孔偏淡,在夜明珠柔和的光里,显得清冷辽阔。 林织心里眉微挑,看看这话说的,明明最开始最希望他上元止的人,不就是他么,怎么现在反而给他做了一个否定的假设。 自然,林织不会说喜,也不会说不喜。 “在师叔看来,什么才是喜?” “亲近便是喜,推开便是拒绝吗,我看倒不尽然。” 庭砚按照林织的话想,这么说也有道理,可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亲近是拒绝,推开是喜,自然更站不住脚。 庭砚点破道:“你在避开我的问题。” “大道在前,情事小,师叔以为呢?” 林织抬眸,形状柔软漂亮的眼眸透着无害的笑意。 在众人面前笑脸盈盈的青年,在庭砚面前撕开了假面的一角,显现出了符合庭砚对他的认知的模样。 庭砚如何以为?他若是不这么觉得,何必分魂渡过情劫。 第265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府内一时无声,林织并未继续追问,看着庭砚行了一个弟子礼离开。 在他转身时,听见了背后传来的低叹。 “不要伤害他。” 这到底是基于表面事实,身为师尊为了维护亲传弟子所说的话,还是为了情劫能够顺利,庭砚自己也不得而知。 林织却从这一声意味不明的话语里,听到了更深的潜台词。 庭砚,不要伤害他,还是不要伤害你呢? 林织的脚步一顿,未曾回头,声音柔柔道:“师叔多虑了。” 府外皑皑白雪反着光,晃进人的眼底。 元止按着太从桌上起身,还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陡然撞入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让他有些怔怔。 一些香旎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浮现,让元止下意识去看林织的领口。 脖颈一片白皙光洁,锁骨上也没有红痕。 “师弟,酒醒了?” “师兄,我好像梦到你了。” 元止有些失落,竟然只是梦,不过一会儿他又高兴起来,他连梦都可以梦到师兄耶。 “是吗?” 林织笑盈盈起身,却没有追问元止梦到了什么,毕竟他心知肚明。 元止点头,复又想起什么似的提醒:“师兄,不久后就是剑峰葵试,今年的比赛地点应该在界山,师兄记得来看。” 归一宗内剑峰有四座,界山是其中一座。 “地点就已经下达通知了吗?”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