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抱着一盆铃草,应该是今要用的灵植。 庭砚出声:“煎药吧。” 林织拿出药鼎,开始煎处理好的药材,而后萃取了铃草的汁,补了灵气后放回玉佩中,将药递给了庭砚。 元止依旧等在一旁,对病弱的师尊毫不关心,只等着他喝完药然后和师兄待在一块。 庭砚用余光瞧见他这模样,神更淡。 可能是他的分魂之术不够练,否则怎么会得到略显愚钝的工具。 庭砚时常不明白元止在想什么,就像他也不明白元止对他展现的那点元止自己都并未察觉到敌意。 若不是他,元止都不会存在。 若不是他,元止想一亲芳泽还不知多久。 庭砚眉间仿佛落了层雪,在林织又一次提出要不要他用木灵气帮忙时,庭砚并未拒绝。 哪怕没什么效果,用来敲打敲打分魂也好。 “师叔,那便冒犯了。” 青年的手放在了他的腹部,掌心里浮现淡淡的灵气。 热意随着掌心透过布料传递,让庭砚舒服地眯了眯眼。 第259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不必在这守着了,去练剑吧。” 庭砚看向一旁站着的元止,语气温和。 此言一出,哪怕是林织也微微挑眉。 如果他对他们之间的本质关系不知情,还真会觉得庭砚是个不错的师父。 明明都将功劳推让深藏功与名,这番举动又是为何,治疗的时候不喜让人看着,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分魂? 元止因为林织背对着他,所以没有遮掩面上的不情愿的神。 眼见庭砚没有更改话语的打算,为了不让林织认为他目无尊长,元止只好先离开。 庭砚的神识笼罩着整座无间山,自然发现元止离开后并没有去练功台,而是守在了他的府外。 庭砚闭目养神,没追究他的奉违。 纯净的木灵气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内府,但因林织筑基期的修为,那些许绿的灵气置身于其中不过沧海一粟,只是在边缘盘旋着,很快被没。 可即使作用微乎其微,但确实有效。 破碎的内府似乎在这种灵气下被修补,即使非常缓慢,缓慢到哪怕是庭砚用心知也只能捕捉到一点痕迹,可内府的确在被疗愈。 庭砚惊诧地睁开眼,看见了青年脸略显苍白有些力揭的模样。 林织觉到,他的灵力已经要被干了,但庭砚的状况并没有好转,看来这种办法并不是很管用。 他在心里将藏书阁玉简里寻来的办法画上了叉,准备吃两颗补元丹恢复,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瓷瓶。 “多谢师叔。” 林织抬手接过,吃了两颗觉到灵力再度充盈。 其实按照庭砚的辈分,林织应该唤他师兄,就像彦朋就称呼庭砚为师兄,但在庭砚成为长老后,他的辈分在小辈面前就自动上升了一阶,叫师兄似乎显得太亲近且不尊敬。 于是归一宗内部有时有些称呼有些紊,不过谁也不在意,干脆各论各的。 “我这种办法似乎对师叔并无裨益。” 林织收回思绪轻叹,此路不通的话,他只能再寻途径和庭砚接触了。 “有用,”庭砚开口,看着林织微微睁大的眼眸,再度肯定道,“你的灵气于我有用。” 纯正的单一木灵少见,甚至比大家认为的最为罕见的冰灵还要难得,若不是林织昨提起,庭砚早就将这个办法忘到脑后。 “如此便好,那我继续为师叔疗伤。” 林织柔和的眼眸弯弯,想来是他和庭砚的修为相差太多,因此效果不太明显。 青年的欣喜关切并不遮掩,让庭砚也不自轻轻牵动角。 林织在边放了个蒲团,跽坐在上方,上身倾向庭砚的位置,相当于伏在暖玉上,将手掌贴在庭砚的内府处。 内府即武侠世界里丹田所在处,位于脐下三寸,林织闭上眼眸,专心引导着灵气。 【01,记录他的反应。】 林织不好分心,庭砚可以察觉到,但他有01在,可以很好掌握庭砚的反应。 01:【保证完成任务!】 01紧盯着庭砚,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它对这个二分之一的任务目标观还可以,毕竟是他让它在这个世界看了动画片,虽然时间很短暂。 真不行啊你,01恨铁不成钢地想,和上一个比起来简直差远了。而且身体看起来不怎么好,好像不怎么行的样子。 不会真的不行吧,01忧心忡忡,哪怕是第一个世界断了腿的都能干,这个不行的话,那它只能支持元止了! 林织的灵力很快又用尽了,在服下丹药的空档,01汇报了战果。 【宿主,他看了你三次。】 01没办法确地推测出那些视线里蕴含着什么,但是它能将视线间隔的时间以及视线停留的秒数数据化的呈现。 林织应声,吃下丹药后运行着灵气,低头的瞬间眼里划过一抹笑意。 看来庭砚心里产生了分魂行为是否多此一举的疑窦,他还以为他真的不在乎,只等着最后收获成果。 林织吃下了一整瓶的补元丹,直至状态不足以他继续摄入。 无论是灵还是灵丹,这些助于修行和恢复的外物始终是外物,服用就会在身体里产生堵经络的淤积,需要通过打坐炼化来排出体外。 林织今已经到极限,过犹不及,反而会拖慢修炼的速度。 “师叔,我明再来。” 林织收回手,吐出了一口气,收手起身对庭砚拱手行礼。 庭砚看着青年的墨发,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完美遵循了晚辈的礼仪,无一处不妥帖,没有丝毫的冒犯,恭敬又疏离。 “嗯,辛苦了,这些拿去玩吧。” 庭砚微微抬手,一个小的储物戒出现在了林织的面前。 “多谢师叔。” 林织没有推辞,将玉戒握在手中。 他用神力扫视了内里的东西,庭砚出手很是阔绰,里面的宝贝还不少,补元丹清心丹一些上品丹药就有数十瓶,还有不少法器。 林织同暖玉上斜倚的庭砚对视了一眼,浅笑着道别。 庭砚闭目养神,通过神识‘看’到林织越行越远,又听见他的声音。 “师弟,你剑练完了?” 少年应道:“嗯,我送你回去。” “好。” 庭砚静默,真是谎话连篇。 他敛了心神专心吐纳,直至被惊扰。 黑衣少年站在他面前,敌意毫不遮掩。 庭砚想是该改改府的制了,毕竟元止是从他的身体里分离出去与他同源,制不仅不会阻拦,甚至不会惊动他。 “今天为什么赶我出去?” “你一直在旁边待着才让人觉得怪异。” 面对分魂,庭砚平里的耐也少了几分。 元止强调说:“你应该清楚那是我的情劫。” 庭砚忽地笑了,连灵气都有瞬间的波动。 他咳了几声,笑容弧度反而越来越大。 他抬眸看向另一个自己,看着他的天真和不知所谓。 “你应该清楚,自始至终他都是我的情劫,而你在为我做这件事。” 元止否认道:“我不是在为你做这件事,我是在为我自己做这件事。” 即使是被庭砚制造出来,因为知道本质,元止从来不觉得他是庭砚的傀儡或者附庸,也不觉得他低庭砚一等。 他同样不认为自己是庭砚,他有名字,他就是元止。 所以他不是在为庭砚做事,林织是他一眼认定的人,就是他的人才对。 “你似乎忘了你存在的意义。” 对于元止展现出来的自主意识和他的妄念,庭砚并没有讥讽,他的语气平淡,将事实陈述,将元止的妄念一点点打破。 以剑体为身承载着一魂一魄的躯壳,最多只能承受化神后期的灵力,也就是庭砚目前的修为。 元止想要这样飞升,绝无可能,再往上一道天雷就能让他灰飞烟灭,准确地说,是回归主体。 “你早晚会死,你要做的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在他给予你的与恨中勘破红尘。” 这就是庭砚分魂的初衷,因为他没法动心,不会为任何人而心绪起伏甚至悟道,对此他还询问过柳碎青。 九十年的人生比老祖九百年还彩的柳师弟对他的问题反而不解,他言喜一人自然便会因她哭笑,恨贪痴嗔皆为常态,但情无法长久的绵悱恻,届时自然会勘破。 ——互相引而并行的人,也未必会走到最后,不一定是有什么生死劫,也不一定有人从中作梗,只是一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一人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便从此陌路。 庭砚不懂,山便是山,水便是水,不过是错与对,有什么好争论? 柳碎青笑说,若是哪有人指山为水,你看着真觉是桑田变沧海时,便是有结果那。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