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霁风房间离开，回到自己卧室，江昭意把他送给自己的项链放进衣帽间里的 屉，转身出来，来到书桌前坐下。 江昭意拉开书桌第二个带锁的屉，把黑 纽扣和那只zippo的打火机一起放进去，风吹起窗帘，月光从窗棂溜了进来。 光线照过来，屉里除了新放进的纽扣和打火机，只有一只绿塑料打火机和一枚已经 漆的金铭牌，铭牌上面刻印的字体是—— 平京一中高二（十）班裴延。 第十九章 江昭意捻起那枚漆的铭牌, 指腹摩挲光滑表面，停在了最后的裴延二字上，许久, 她放下铭牌, 锁好屉, 留下一盏落地灯，上 休息。 不知是因为看见了屉里的旧铭牌，还是分别的离愁没有冲淡, 江昭意盯着被落地灯晕出浅黄光斑的天花板，一时间，脑海里冒出许多高中的片段。 过去记忆像是老电影的镜头, 一帧一帧缓慢播放，每一个画面里的主人公都是裴延。 少年白15号球衣被风吹起的矫健身影、国旗下讲话的意气风发、站在路边低头烟散漫痞坏……发黄镜头从眼前快速掠过, 最后停在了他们烟的那个傍晚。 和裴延一起完那支烟后，两人分道扬镳，江昭意坐上了回家的车, 窗外风景飞快倒退, 凛风吹弯树梢，江昭意的心狂跳不停。 她 齿间似乎还残留着浅淡的烟味, 舌尖无意识舔过, 那股燥喉，却让人 恋的 觉再次袭来。 江昭意靠着椅背, 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残影, 想起刚才和裴延完一支烟时，他要起身离开, 她一时不知从哪生了勇气，追着他问：“我以后还能和你一起烟吗？” 这一句话落地以后, 江昭意觉得自己脸烧得慌，连风都是热的。 往前走了几步的裴延回头看她，他薄薄的眼皮垂着，眼底情绪不明，许久，江昭意才听见他轻笑了一声，似是嘲 ：“我们很 吗？” 江昭意没想到，刚还和她亲密接吻的男生，下秒就变脸不认人。 那时的她脾气还没有现在这样内敛，听见裴延这样的话，气得瞪他一眼，抓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半分余光都不给他。 回到家里，祝诚济和江舒慧已经吃完晚饭，谁都没问她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江舒慧一脸焦急盯着落地窗外看，嘴里念叨着：“这天气这么糟糕，枝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江昭意嘲讽扯，和江舒慧两人冷淡打了招呼，上楼回房。 练完一遍《月半小夜曲》后，江昭意抬眼看向窗外，天空 沉如墨，狂风大作，狠狠拍打着窗户，雨珠砸在玻璃窗上，划出一道道透明水痕。 不知怎么的，江昭意喉尖泛起 意，她又开始想念刚才烟时窒息又燥喉的快，特别是裴延朝她渡来的那口烟，让她发疯似的恋。 江昭意放好大提琴，从包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走进浴室，反锁好门，打开 天窗一角，冷风从外灌进，雨丝斜斜地落进来。 江昭意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低头含住，学着裴延叫她的方法，手指虚拢着火苗，点燃了烟。 青白烟雾被风吹散，飘进一片雨雾里。 江昭意猛 一口，燥喉烟味灌进嗓子眼，呛得她佝偻着背，咳嗽不止。 缓过来后，江昭意再了一口，这次动作缓慢，烟味蔓延开，带着丝丝缕缕的沉香甜味，她吐出一个烟圈，随后掐灭了烟，扔进马桶，按键冲进下水道。 江昭意靠着墙，仰头看着明亮天花板，齿间还残留着烟味，但她总觉得味道不对，一点儿也不像裴延朝她渡过来的那口烟。 很久以后，江昭意才明白。 她恋的不是烟，是裴延。 洗完澡，江昭意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留下一盏落地灯，躺上玩手机，登上了平京一中的论坛，论坛里最热的帖子全是关于裴延的。 有女生在论坛里发布了一张校园里偷拍的裴延，照片上的男生穿着白衬衫，藏蓝长 ，瘦高 拔，他懒靠在树身，侧头和旁人说话，一脸的漫不经心。 江昭意摁着屏幕下滑，帖子评论过千，很快被顶成新一个热帖。 【我天，裴延这张脸也太绝了吧，简直就是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 【话说这月二十七号是裴延生 吧？你们给他准备生礼物了吗？我还没想好准备什么呢。】 【去年不包括我们学校女生，光外校和裴延粉丝送的礼物，都装了 一货车，我看啊，即便是送了，礼物也不会被拆的。】 …… 评论区全是一群女生在讨论裴延，虽然知道他很受女孩  ，但江昭意没理由地觉得烦躁，把手机屏幕摁熄，盯着天花板发呆。 江昭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旁人讨论裴延而难受，思来想去很久，她把这个情绪归 于占有 作祟，就像小时候被抢走喜的橘子糖，彼时她难过了许久。 可是，这一次的难过，比小时候被抢糖果还难受。 这一晚，江昭意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可能是有所思，她梦见了裴延，在梦里，她和裴延不仅成了同班同学，还做了同桌。 梦里的他们似乎在上语文课，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她和裴延躲在堆如山高的书后讲话，午后 光照进教室，在课桌上形成圆点光斑。 裴延枕着双臂歪头看她，角是痞坏的笑：“会接吻吗？” “不会，”她怯生生地说，下秒，又睁着一双清澈的杏眼，大胆看着男生，“我不会接吻，你能教我吗？” 江昭意觉得这对话太悉了，只是把烟换成了接吻。 裴延笑了一下，修长指节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指腹在她红 着，酥酥麻麻的意，如电 ，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江昭意身子一软，白皙脸蛋在裴延注视下慢慢变得通红，如滴在画纸上的红颜料，风一吹，还有蔓延之势。 裴延凑近她，眼神 着，江昭意眼睫轻颤，心底隐隐泛起期待。 他会同意吗？ 就像教她烟那样，答应教她接吻。 裴延看着女孩愈来愈红的脸，无声低笑，虎口掐着她下巴，低头吻下，就如同那个傍晚，他朝她渡过来的第一口烟，铺天盖地的冷冽气息将她团团包裹。 窒息、难耐、却又发疯似的上瘾。 闭上眼之前，江昭意听见他拖着懒散地京腔，笑得吊儿郎当的：“成，我教你。” 台上老师的声音通过小蜂在安静教室响起，他们躲在堆如山高的书后悄悄接吻，光光临这一方狭小天地，照 出她心底隐藏的秘密。 ——是了，她喜上了裴延。 喜上了那个她以前最讨厌的那类型的男孩子，所以她才会为他患得患失，想做他上的那支烟，被他拥在怀里接吻。 江昭意的校服衬衫 口是褶皱，裴延修长指节握着她，动作很轻，她裙下双腿忍不住地并拢，无意识摩擦着。 ……除了接吻，除了接吻，还有什么？ 江昭意想不到，手指紧抓着裴延衣领，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扯坏了。 裴延的手离开了，江昭意内心一片失落，他不碰她了，也不吻她了，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红着眼尾，眼睛一片水雾。 在梦里，她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很轻，“……裴延，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生又掐住她下巴吻了下来，她仰着头，迫切地去合他的吻，但还不够，她还想要更多，更多。 藏蓝的校服裙摆被风吹起，裴延手心的温热烫得她一 灵，她怯生生望着他，眼底一片懵懂，他轻轻吻上她 润眼睫，声音沉哑：“江同学，除了接吻，我还能教你——” “做. 。” 台上的老师念诗的声音传来：“我要从山上带给你快乐的花朵，带给你钟形花，黑 实，以及一篮篮野生的吻——” 班上同学跟着念诗，裴延黑沉的眼睛紧盯着她，低沉嗓音蛊惑：“我要，像 天对待樱桃树般地对待你。” 裴延的手落在了那儿，江昭意一颤，所有期待都被足，她从梦里睁开眼，外面天光大亮，鸟雀叽喳，响不过她如鼓心跳。 江昭意小腹传来一阵悉疼意，一阵热涌过，她恍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理期。 进浴室换下脏掉的内，江昭意发现上面除了鲜红的血渍，还有一丝透明的 体，那一瞬间，除了小腹痉挛的疼意，梦里的润又袭来了。 江昭意把内洗干晾好，拿出手机点开百度搜索，百度告诉她，这叫 .高. ，她记起梦里画面，苍白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 周二上午的第三节 课是体育课，因为今天下雨，原定在天 场的课改到综合大楼顶层的室内体育馆。 江昭意还在生理期，脸惨白，本来打算请假不去上课，哪想准备给老师发消息时，看见同桌晏珂风风火火跑进来，问她：“江昭意，江昭意，你带口红了吗？” 转来平京一中快两个月，江昭意能说得上话的同学，屈指可数，晏珂就算其中之一。 江昭意在书包夹层摸索好一会儿，找出一只带膏递给晏珂，语气抱歉：“我没有口红，只有这只膏，你要用吗？” 晏珂说了谢谢，拧开膏，对镜涂抹起来，还顺便整理了下头发。 “谢谢你的膏。”晏珂再次和江昭意道谢。 江昭意浅笑说不客气，好奇地问晏珂：“你怎么突然要涂口红啊？” 晏珂环顾班上一圈，挨着江昭意脑袋，小声和她说：“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别告诉别人。” 江昭意乖乖点头。 “——我听十班的朋友说，他们周四的体育课换到了今天，这样说来，我就可以和裴延一起上课了，想想就开心！” 晏珂说完，打量眼江昭意，发现她脸苍白，担忧开口：“江昭意，你来那个了吗？我看你脸这么差，要不我帮你跟老师请假吧？” 江昭意垂睫，轻声：“不用，我吃止疼药就好了。” “你别硬撑啊，”晏珂说，转念想到江昭意转学来的第一天裴延说的话，脸冷下，别扭着试探问她，“你不会是为了裴延去上课的吧？” 江昭意心一跳，害怕被晏珂发现自己的秘密，低头，反驳她：“不是，我是觉得缺课不好，毕竟体育期末也要考试的。” 晏珂没想太多，挽着江昭意手一起去更衣室换运动服。 江昭意吃了止痛药，小腹痉挛的痛意消退不少，她换好衣服出来，发现一整个更衣室的女孩都在打扮自己，你问我借口红，我问你借粉底，吵吵闹闹，活像菜市场。 “她们是……？”江昭意看向晏珂。 晏珂鼓了鼓脸颊，语气不高兴：“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把裴延班要和我们班一起上体育课的消息发到了论坛上，这下好了，好几个班的女生都在打扮自己呢。” 江昭意低头沉默，那一晚的烦躁又 绕上她，像一细细的麻线，拉扯着她的心脏，令她 不过来气。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 江昭意站在十八班队伍中，旁边站着的就是十班，她不敢往那边看，只能佯装不经意地问身边的晏珂：“旁边是十班吗？” “对啊——，”晏珂敷衍回答，伸长脑袋往十班的方向看，所有人的脸都看了个遍，就是没看见裴延，她有些失落，“裴延居然又没来上课？” 裴延不来学校上课是常事，反正他学或不学，成绩永远是第一，所以学校的老师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校长甚至给他特批不用来上课，只需要来考试就好。 江昭意发现，不止是晏珂脸上是失落，刚才那些 心打扮的女孩们，脸上也是遗憾。 她看得心惊，忍不住想，裴延也太厉害了，居然能主宰这么多人的喜怒哀乐。 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你可以喜裴延，但不能被他左右心情，你首先是江昭意，其次才是喜裴延的江昭意。 常活动结束后，体育老师让他们两两组队练习期末考试的排球，然后叫几个男生去器械室搬运排球，其他人在原地站着等待。CＯmｉＣ5.Coｍ |
屉，转身出来，来到书桌前坐下。 江昭意拉开书桌第二个带锁的
纽扣和那只zippo的打火机一起放进去，风吹起窗帘，月光从窗棂溜了进来。 光线照过来，
漆的金
休息。 不知是因为看见了
齿间似乎还残留着浅淡的烟味, 舌尖无意识舔过, 那股燥喉，却让人
恋的
觉再次袭来。 江昭意靠着椅背, 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残影, 想起刚才和裴延
：“我们很
吗？” 江昭意没想到，刚还和她亲密接吻的男生，下秒就变脸不认人。 那时的她脾气还没有现在这样内敛，听见裴延这样的话，气得瞪他一眼，抓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半分余光都不给他。 回到家里，祝诚济和江舒慧已经吃完晚饭，谁都没问她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江舒慧一脸焦急盯着落地窗外看，嘴里念叨着：“这天气这么糟糕，枝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江昭意嘲讽扯
沉如墨，狂风大作，狠狠拍打着窗户，雨珠砸在玻璃窗上，划出一道道透明水痕。 不知怎么的，江昭意喉尖泛起
意，她又开始想念刚才
天窗一角，冷风从外灌进，雨丝斜斜地落进来。 江昭意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低头含住，学着裴延叫她的方法，手指虚拢着火苗，点燃了烟。 青白烟雾被风吹散，飘进一片雨雾里。 江昭意猛
一口，燥喉烟味灌进嗓子眼，呛得她佝偻着背，咳嗽不止。 缓过来后，江昭意再
，瘦高
拔，他懒靠在树身，侧头和旁人说话，一脸的漫不经心。 江昭意摁着屏幕下滑，帖子评论过千，很快被顶成新一个热帖。 【我天，裴延这张脸也太绝了吧，简直就是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 【话说这月二十七号是裴延生
吧？你们给他准备生
，但江昭意没理由地觉得烦躁，把手机屏幕摁熄，盯着天花板发呆。 江昭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旁人讨论裴延而难受，思来想去很久，她把这个情绪归
于占有
作祟，就像小时候被抢走喜
光照进教室，在课桌上形成圆点光斑。 裴延枕着双臂歪头看她，
，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江昭意身子一软，白皙脸蛋在裴延注视下慢慢变得通红，如滴在画纸上的红
着
出她心底隐藏的秘密。 ——是了，她喜
口
灵，她怯生生望着他，眼底一片懵懂，他轻轻吻上她
润眼睫，声音沉哑：“江同学，除了接吻，我还能教你——” “做.
。” 台上的老师念诗的声音传来：“我要从山上带给你快乐的花朵，带给你钟形花，黑
实，以及一篮篮野生的吻——” 班上同学跟着念诗，裴延黑沉的眼睛紧盯着她，低沉嗓音蛊惑：“我要，像
天对待樱桃树般地对待你。” 裴延的手落在了那儿，江昭意一颤，所有期待都被
体，那一瞬间，除了小腹痉挛的疼意，梦里的
.高.
，她记起梦里画面，苍白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 周二上午的第三节 课是体育课，因为今天下雨，原定在
场的课改到综合大楼顶层的室内体育馆。 江昭意还在生理期，脸
绕上她，像一
不过来气。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 江昭意站在十八班队伍中，旁边站着的就是十班，她不敢往那边看，只能佯装不经意地问身边的晏珂：“旁边是十班吗？” “对啊——，”晏珂敷衍回答，伸长脑袋往十班的方向看，所有人的脸都看了个遍，就是没看见裴延，她有些失落，“裴延居然又没来上课？” 裴延不来学校上课是常事，反正他学或不学，成绩永远是第一，所以学校的老师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校长甚至给他特批不用来上课，只需要来考试就好。 江昭意发现，不止是晏珂脸上
心打扮的女孩们，脸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