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最近越来越离谱了,都灌了些什么东西。 蒋啸天听他不耐地啧了一声,惶恐道:“怎么了哥?” “没事。”余风接着代,“如果要当场签合同, 你让他先别那么快签,等我帮他看过再做决定。” 这种情况跟签普通的劳务合同可不一样,余风的常工作就是跟模特打道, 他太了解个中门道了,万一签个长约还附加一堆玩文字游戏的条款, 那可就是签卖身契了。 “明白了哥, 保证完成任务。” “辛苦了, 有事打我电话。” 余风挂断电话就用微信给蒋啸天发了个888的红包。 蒋啸天:不用了哥,这点小事儿 余风:收着吧,这是私事,私活给私钱 蒋啸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啸天:真不要了,私事公事都是你的事,我是你助理,这都分内的事儿。 蒋啸天最后还是没收那个红包。 第二天蒋啸天按约定时间提早到了,他还没买车,余风让蒋啸天开他的车带谢安屿去服装批发市场。 蒋啸天头一回来余风家,站在门外敲门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是谢安屿给他开的门,门一打开,蒋啸天跟谢安屿对视了两秒,他心想不愧是等会要去面试模特的,这身材和颜值确实有点东西。 蒋啸天冲谢安屿笑了笑:“余老师找我来的,他都跟你说了吧,今天我陪你过去。” 谢安屿点了点头,礼貌道:“麻烦你了大哥。” 余风已经准备出门了,蒋啸天走进屋里跟他招了下手:“早啊哥。” 余风戴上手表冲他点了下头:“早。” 余风今天不去公司,也没拍摄,蒋啸天顺口问了一句他去哪儿。 “扫墓。”余风说。 蒋啸天一愣,没再继续问了,再打听下去就逾矩了。 余风把车钥匙给蒋啸天,经过他的时候顺带把一叠现金进了他的衣服口袋。蒋啸天反应不及,口袋里多了八张爷爷,余风已经走出门外了。 “哎哥!”蒋啸天瞪着眼睛转过身叫他,手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余风消失在转角,蒋啸天摸着口袋无奈地笑了:“我是积了什么德遇到这么神仙的老板。” 他回过头来想问谢安屿什么时候出发,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我叫蒋啸天,怎么称呼你?” “谢安屿。” 余风昨天跟蒋啸天说的是陪自己的一个弟弟,姓都不一样,肯定不是亲弟弟,那估计就是亲戚家的弟弟了。 在余风家待了没多久,蒋啸天就跟谢安屿一起出发去服装批发市场了。 蒋啸天是个格还算外向的人,不过他跟谢安屿不,谢安屿又一直沉默着,他就没怎么跟人家搭话。两个人坐车上一块儿沉默。 气氛有点尴尬,蒋啸天实在难受,咳了一声,找了个话题:“小屿弟弟,你跟余老师是亲戚?” 谢安屿一愣,否认道:“不是。” “啊?你不是他弟弟吗?” 谢安屿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 “……我就是他的一个朋友。”谢安屿说,“我经济上有点困难,暂住在他家里。” “这样啊……余老师跟我说你是他弟,我以为你跟他是亲戚呢。” 有件事谢安屿一直有点不解,他问蒋啸天:“你……为什么叫他老师?余哥不是摄影师吗?” “啊?”蒋啸天愣了愣,笑道,“一种尊称而已,他们都这么叫。” 谢安屿点了点头,明白了。 谢安屿的友圈很小,接触不到会被尊称为某某老师的这类阶层人士,所以他刚才有点没反应过来。 余风能被称呼成余老师,工作能力应该很强吧。 末的墓园总是鸟语花香,已经有人来看过程晟了,墓碑前放了一束白的鲜花。 除了王英,不会是其他人。 余风把手里的花束跟那束花放在了一起,用拇指轻轻擦了擦墓碑照片上的灰尘。 “还好吗?”余风看着照片上的男生问。 “我最近还好,还是会失眠,不过已经能在天亮前睡着了。” “最近遇到了一个人。”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有点像我的药。” “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恶心?”余风笑了笑。 “不过是实话。” 他跟药物成瘾的人没什么区别,否则为什么非要把谢安屿带到自己身边。他有无数种可以给予谢安屿帮助的方式,偏偏选择了最能靠近谢安屿的那一种。 但谢安屿是一剂良药,良药只有患者单方面的依赖过度才会成瘾。 “他以为一直是我在帮他,其实是他在帮我。”余风继续说着。 照片上的男生不会回应余风,他只是灿烂地笑着。 谢安屿和蒋啸天到了批发市场,服装店老板娘把他们领去了仓库,那里是她家网店发货的地方,也是直播主阵地,有个小摄影棚,试衣间化妆间也都有。 老板娘看了一眼蒋啸天,笑着问谢安屿:“今天怎么没跟上次那个帅哥一起过来,换小伙伴了?” 谢安屿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老板娘让工作人员去拿了几套刚上新的衣服给谢安屿,谢安屿去试衣间穿衣服,蒋啸天谨遵老板之意,寸步不离地跟着,跟个保镖似的守在试衣间门口。 “你跟这儿站着干嘛?”老板娘问蒋啸天,“保镖哪?” “啊。”蒋啸天点点头。 老板娘闻言噗嗤笑了一声。 谢安屿先试了一套,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老板娘眼睛倏地就亮了。 “我就说肯定合适!”老板娘一拍双手,“这效果比我想象得都好,赶紧再给他试试下一套。” 谢安屿个子高,但是骨架小,什么衣服穿他身上都特显身条,他头肩比又很优越,把衣服的版型完美地呈现出来了。 谢安屿来之前穿得朴素的,这会儿忽然换了一身洋气的男穿搭,真的惹眼的。蒋啸天跟在余风身边工作半年了,见惯了各种身高逆天比例逆天的模特,但还是被换上新衣的谢安屿惊了一下。 主要吧,是谢安屿那张脸太优越了,不仅仅是帅,更重要的是看起来有故事。当平面模特最忌讳两眼空空,谢安屿的眼神有灵气,他长得很有味道。 谢安屿又试了其他几套,每换一套,老板娘脸上喜就多一分。有几件款式花哨的,常穿出去估计会显得有点装十三,但穿在谢安屿身上就有让人购买同款的望。 此时此刻,蒋啸天深深理解了“时尚的完成度靠脸”这句话。 “衣架子果然穿什么都合适。”老板娘觉得捡到宝了,赶紧让摄影师过来指导谢安屿摆几个pose拍几张照。 谢安屿的动作有些僵硬,摄影师指导他摆姿势的时候,他想起了当初申请小程序账号,吴洁帮他拍照,他也像现在这么僵,跟四肢刚长出来似的。 谢安屿已经很久没见过吴洁了。 姑姑家那边一直没再回去过,当初离开就是为了远离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再出现可能又会打扰到他们。 谢丽也打过好几次电话问谢安屿现在的住址,谢安屿每次都以住朋友家不方便招待她搪了过去,几次下来,谢丽就不再问了,来电也少了,她似乎已经坦然接受谢安屿远走的事实,安心地回归到了以往的生活。 还有那个小程序,也和在谢丽家度过的短暂时光一起,被谢安屿抛在了过去。 平台不止一次发来长时间不上线账户会注销的通知,谢安屿的小程序账号大概已经注销了,跟账号一起消失的还有小舟。 谢安屿当初想的得到了印证,对小舟来说他的确是无足轻重,是一个即使再也没出现也不会想起来主动联系的网友。 离开了这个小程序,他们真的没有一丁点保持联系的理由。 这个给谢安屿送过月亮的陌生人,谢安屿很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谢安屿希望他过得很好。 谢安屿一开始凹造型不太放得开,摄影师指导得口干舌燥,好在拍了几套后他就渐渐上道了。 “没事儿,一回生二回,第一次拍都这样。”摄影师笑着说,“经验不够有颜值顶着呢,这组照片其实已经很够用了。” 摄影师发话,相当于谢安屿的试镜通过了。 试完衣服老板娘跟谢安屿谈合作,谢安屿明确表示自己不签长期合同,蒋啸天在一旁听着,在心底笑了笑,心道余老师瞎心,人小男生心里有主意着呢。 “那我们就按订单来算。”老板娘行事利,也不非求着谢安屿签长约,“我这边新款上架有需要就提前联系你,预付一部分佣金,等照片全部拍完上架后会把剩余的费用补齐。” “这一步要签合同吗?” 老板娘笑了笑说:“当然要了,合作是双方的,我们联系到你你也要点头了我们才能签劳务合同。我们是按销售额比例给佣金的,到时候会给你个合作订单,上面会把明细写清楚。” 谢安屿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下一次约拍就在下周五,临走前蒋啸天跟老板娘讨要摄影师刚才拍的谢安屿的照片。 “这次还不算正式合作吧,照片理应我们拿走。”蒋啸天笑得很和善,“不然回头照片要是出去了就该说不清了。” 他在余风身边打工,这点肖像权意识还是有的。不过他话说得比较委婉,他主要是担心对方滥用谢安屿的照片,毕竟还没给钱呢。 摄影师的表情明显没刚才那么好看了,他倒是没想拿谢安屿的照片去干什么,就是觉得被对方像防贼一样防着有点不痛快。 “带走你得拿u盘拷,你有带么?”摄影师低头看着相机,懒懒散散地问。 “带了。”蒋啸天直接从兜里出一张sd卡,“直接拷这里边吧。” 摄影师吃惊地看着他。 连sd卡都随身携带这什么神经病哪! 他没想到的是,蒋啸天算他半个同行,换平时工作期间能直接给他亮出一台单反来。 谢安屿也有点震惊蒋啸天能随手拿出这种东西来,他从没用过相机,但他知道sd卡应该是在相机里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