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烦意的时候是会做出超出理智的决定,想要借酒消愁的。 更何况,十度的香槟都算不上酒。 只是,程见烟显然有些高估自己了。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怎么喝过酒,就连参加同事聚会都怕‘妆花’最多只肯喝一杯低度数啤酒的菜鸟,十度的香槟足以让她达到微醺的效果了。 算不上醉的程度,就是脸颊发烫,脑袋晕乎乎。 - 季匪和傅厦说完话,还去公共洗手间把身上的烟味儿干净了才回的房间。 虽然他只克制的了一烟,但或许程见烟讨厌这种味道呢? 推门进去,空间颇大的套房内一片安静。 “程程?”季匪在玄关换鞋,扬声喊了一句,无人应答。 嗯?难道是和路芙出去了? 季匪长眉微蹙,还是放轻了脚步走进去——万一她在里面睡觉呢? 结果走进去,看见的就是程见烟坐在下的地毯上趴在尾的场景。 她像是上课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姑娘,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只是身上的校服变成了短袖,向上窜,出一截白皙的小蛮。 对着门这边的半张侧脸,也诡异的红了一片。 空气里有一点香槟的味道……季匪目光落在一旁餐车的香槟上,顿时有些无奈。 喝了几杯啊就喝成这样?都爬不上去了。 “程程。”他走过去俯下身子,颇为哭笑不得的挽住程见烟的手臂想把人托起来——不能用拉的,他力气大,使劲儿拉女人无意识的手臂怕是会让她第二天酸疼不已。 “没睡吧?就是醉了……”季匪手背贴了贴她红扑扑的脸蛋,受到一片温热后忍不住‘啧’了一声,嘟囔着吐槽:“人菜瘾大。” “嗯……”程见烟糊糊的被拉了起来,觉到脸上传来一片凉丝丝的温度后就下意识的蹭了蹭。 像只可怜巴巴的,寻找主人的小猫。 季匪揽着女人腋下的手臂一僵,喉结微微滚动。 “程程,自己走。”他深一口气,把人托起来后就改成抚着她的肩:“用不用洗把脸?” 修长的手指攥着女人瘦津津的肩膀,指骨处看似用力到泛白,但实际上的力道却很温柔。 程见烟其实是一种‘即将入睡’的昏沉状态。 但耳边一直传来询问的声音,让她沉重的眼皮子无奈地抬起来。 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好半天才稍稍明晰了一点,入眸是季匪近在咫尺的笔轮廓,眉目俊美到咄咄人。 其实,她最喜他的眼睛。 琥珀的,像是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在那双浓黑的长眉下没有温柔多情,只有神采飞扬。 程见烟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去碰触他的眼睛。 季匪愣了下,呼都有种顿住的错觉。 他僵在原地,任由女人‘摸’自己。 “季匪。”程见烟醉了之后的声音软绵绵的,宛若被酒熏染过的甜丝丝。 “嗯。”季匪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应和的动静有点喑哑。 “季匪,我想睡觉。”程见烟说的一本正经。 “……行。”季匪无奈的笑了下,把人揽抱了起来:“上吧。” 醉了的程见烟,身体也没有每次被他抱时那种绷成一弦的状态了。 相反的,她相当放松,甚至在季匪弯把她放在上时主动搂住他的脖子。 酒后的人总是诚实的,肆意的,会做一些平时想过但不敢做的事情。 “季匪,我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不喜我。”程见烟轻声说。 季匪本来要起身的动作被她的话勾引,微微一怔,双手支在她身旁软软的垫上,垂眸看着身下的人。 “我不是她和我爸的亲生孩子,我生父是谁我都不知道。”她半眯起来的倦懒双眸看着他,黑瞳孔离,似乎透过男人英俊的面孔在看着许多东西—— “我只知道我妈妈很讨厌他,但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个人,所以她也憎恨我。” 说着,程见烟不自觉抬手捂住脸,低沉的声音染上一抹隐忍的痛苦:“我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把我打掉,要把我生下来。” “这种从出生开始就不被人祝福的人生,真的有意义么?” 她是‘带罪出生’的人,没有人期待她的降生,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憎恨她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见烟一直活的得过且过。 她时常会想,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除了棉袄那只小猫,世界上真的会有人需要她这种出生即原罪的人么? 她渴望被人需要,就像渴望冰天雪地里的一件棉袄。 昏沉之间,程见烟不自觉的抱紧双臂,知道耳朵里不断传进一道低沉的声音,就像主世人时传播的福音一样—— “嗯,有意义,程见烟的存在特别有意义,你曾经挽救了一个狗不懂的男孩儿。” “如果不是你每天唐僧一样的在我耳边念叨,我到现在也不会高中的数理化。” “如果不是你给的早餐,我整个高中都不会吃早餐。”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想去部队,不会想混出个人样来。” “程见烟,你天生是个好老师,不仅挽救了我,以后也会是个好老师,会教会更多的学生。” “世界上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而你,要更有意义一些。” 程见烟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季匪并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她特别可,也特别招人心疼。 这是他十年前就曾经有过的觉——蹲在学校后场看到他送的猫,小心翼翼去碰触的女孩儿是他见过最可的样子。 同时,也是最美丽的。 但季匪并不是因为美丽才觉得她可。 以为女孩儿扮丑时表现出来的坚韧,就已经足够引他。 当真面目窥见天光时,娇美貌也比不上清澈灵魂。 作者有话说: 谁会不喜这样的小狗啊,真是( 本章留评有红包! 第29章 敢染 ◎我娶老婆不是找人睡觉的◎ 因为喝了点香槟的缘故, 程见烟错过了下午去采摘园的行程,糊糊的睡到傍晚才醒来。 睁眼时房间里没拉窗帘, 窗外夕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打进来, 把整个房间晕染的暖洋洋的,像是笼罩着一层金。 程见烟抬手了酸涩的眼,下。 直起身子的一瞬间就觉得头晕目眩, 她觉得她也实在是太没出息,两杯香槟就能搞成这样。 睡着前的记忆有些模糊, 具体的没办法记得很清晰了, 但她似乎隐约听到了季匪的声音……他回来了么? 程见烟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踩着拖鞋走出卧室。 酒店房间是套房,推开门走到客厅, 她瞬间就被明亮的光线刺的眯了眯眼。 季匪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上半身的短袖已经了下来,赤/的上半身肌线条畅而结实, 劲瘦的身上着一圈洁白的绷带。 其实季匪皮肤也白, 没有任何温度的绷带映衬下被澄明的灯光一照,整个人竟难得有了几分‘脆弱’的觉。 他听到程见烟开门的动静别过头看过来,眼睛眨了眨,像只意外的小狗。 程见烟也愣了一下, 可很快意识到是换药时间了。 她没说什么, 只是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绷带, 弯帮着他。 这般自然而然的动作让季匪微微一怔, 随后忍不住笑了笑。 “睡醒了,你之前……”他顿了下, 盯着程见烟眉眼低垂无比柔婉的侧脸, 轻声问:“你还记得睡着之前的事么?” 女人很罕见的像个缺乏安全的小孩儿, 皱着眉往她怀里钻——对于程见烟的格而言,醒来后应该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才对。 此刻这么自然,应该是忘记了? 果然,程见烟听后微微点头。 “记不得什么了,我不常喝醉。”她专心的给绷带打结,垂着的眼珠转了转:“也不知道自己醉后…是什么样子?我有什么失态的表现么?”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断片’,因为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自己醉了后就直接睡了。 但季匪微微挑眉,给出的答案却截然不同。 “失态?倒算不上,就是…”他绷带好后把衬衫松松垮垮的批在肩上,戏谑道:“我回到房间后,你把我抱住了。” “……抱住?”程见烟木讷的面容微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是啊,抱住。”季匪微笑:“你亲我了。” 谎话说的过于离谱反倒会被人当成真话,尤其是在程见烟完全不知道自己喝醉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下。 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了,愣愣地看着他:“我,我不知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是夫,这样很正常。”季匪耸了耸肩,继续坏心眼儿的油加醋:“我不介意你占我便宜。” 程见烟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一向是个思维理严密甚至有些木讷的人。 突然遇到这种事,除了和被自己亲的‘无辜人士’道歉以外,她真的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