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地势险要的山崖边,他看到侧翻到了山下的货车,还有围在货车边的一群少年人。 那是谢家的车,车头正在冒黑烟,那群少年人正围着车倒什么。 谢明善甚至顾不上刹车,将摩托车甩开,一手提着司若尘,另一手提着刀,就这么直接冲下了山崖。 “咱们真要烧吗?” “不烧等着警察把咱们都抓走吗?” “大家都有份,一个也别想逃。” “这车里有行车记录仪,等它彻底爆炸就行了,浇点汽油,雨这么大,这边又没人,过几天被发现的时候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但…但车里的人还没死吧?” “这么高的地方翻下来,没死也活不成了。” “赶紧,都倒一点,人人有份……” 不止有烈酒的味道,还有汽油。 谢应直接冲向为首者,一刀砍向脖颈。 司若尘做好了被溅一身血的准备,等那人惨叫倒地,才发现谢应用的是刀背。 年近三十的谢应,与少年时的谢明善不同,谢应几乎将克制写进了骨子里。 “你是谁?” 那群少年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来。 谢应一脚踩住地上那个惨叫的少年的脖颈,冷冷看向众人:“不想全都死在这里,就给我救人。” 但这群乌合之众四散开,完全不顾同伴死活,谢应几步踹倒一个,从他们手里抢来车钥匙。 谢应这才站到侧翻的货车前。 殷红的血从车门里淌出来。 谢应几乎不敢往里看一眼。 “救…救……” 司若尘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她还活着,我们把门打开。” 谢应这才回神,将已经变形的车门打开,再小心翼翼抱出几乎失去意识的谢妈妈。 “明善……”她低喃几声,闭上眼睛。 谢妈妈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外伤,司若尘过来为她止血,谢应从另一侧抱出了谢爸爸,他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头上撞了个血 。 谢应脸 苍白,像一缕游魂。 哪怕脑中有一堆关于他强大无比的记忆。 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也无法保持镇静。 “都还活着。” “去医院,还能救活。” 司若尘给谢妈妈止住血,又去看谢爸爸的伤势,头上虽然有血 ,不知道内部情况怎么样。 谢应已经抢走了他们的车钥匙,他们跑归跑,价值不菲的车还留在这里。 他调整座位高度,将父母抱上后座,让司若尘帮忙急救,一路开进医院,全程一言不发。 他像在圆一个少年时的梦,手上的刀带出来,却没有杀一个人。比起仇恨,他更希望父母活着。 谢家父母都进了手术室。 谢应蹲在手术室门外。 司若尘蹲在他旁边。 这里没有那么多空座。 两人靠墙蹲着。 司若尘看见谢应双目紧闭,眼下![](//www.comic5.com/ig/chao.png) ,还有之前沾到的血迹,神 惶然,一片死寂。他紧紧握着拳头,好像想抓住什么。那把刀在进医院前就丢掉了。 此时,连言语劝 都如此贫瘠。 任何人在这一刻都忍不住情绪崩溃。 司若尘完全能想到谢应有多痛苦。 “怎么了?” 李静水接了个电话,立刻赶过来。 他本来想追谢明善,一时间也追不上,听医院的 人说谢家夫妇车祸重伤在抢救,什么都顾不上,直接过来了。 “叔叔阿姨会好起来的,手术会成功的。” “今天都是院里最好的医生,麻醉师也是最好的……” 他脸 同样苍白,靠墙坐下。 眼睛直勾勾望着手术室大门上的红 字样。 从天黑等到天亮。 李静水期间问司若尘要不要去睡觉。 司若尘不愿离开,李静水让他等下去了。 直到接近上午十点,手术室大门才打开。 “求生意志很强,手术也成功了。” “先进重症监护室观察,再看看后续。” 先出来的是谢妈妈,多处骨折,内脏破损,好在出血量不大。谢爸爸要做开颅手术,中午才出来。 两人都活下来了。 但谢应神 也不见好转。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意,变得更深刻了。 既然这样,那他们本可以活下来。 那天晚上,他一无所知。 ……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李静水说。 一晚上的时间,他已经知道了内情。一群富二代喝了酒飙车,像玩游戏一样把谢家的车撞下山崖,还想毁尸灭迹。 谢应开回来的那辆车里有行车记录仪,什么都曝光出去了,引爆舆论,怎么都 不下来。 “这是我的事。”谢应说出了一样的话。 在多年前这家医院,他对李静水也这样说。 “你带尘尘回家收拾一下,到时候还要来医院照顾叔叔阿姨。”李静水没有和他争论。 “好。”谢应点头。 看着旁边头发 漉漉的小龙崽,有些愧意。 他本来以为自己觉醒记忆就能离开,在山崖下解决那些人就能 离这个世界。 但他发现父母还活着。 “抱歉,把你卷进这里。” 回去的路上,谢应向司若尘道歉。 “谢谢这段时间你们照顾我。” “叔叔阿姨都很好。” 司若尘同样希望谢家父母能活下来。 哪怕只是幻境,哪怕这一切的走向可能都是谢应潜意识的映 。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谢应说。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 或者让时间停在之前某一刻。 而此刻他如此清醒,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知道不能让外神得到酆都传承,知道外界还在等他出去。 “也可以让它变成真的。” “这里是地府,难道没有逆转生死的法术?” 司若尘语气平淡而坚定。 “是。”谢应眼中骤然多了一点生气。 谢家夫妇在icu住了十多天,伤势渐渐转好。 谢妈妈终于摘下了头上的纱布,再次看到儿子的时候,突然觉得异常陌生:“明善?” 谢应点头:“是我。” “要不要喝水?” “你爸爸呢?”她问。 “活着。” “好。”她总算松了口气。 但谢爸爸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谢妈妈能坐着轮椅去走廊透气,他也没有醒。 “那天晚上,我看到明善了。” 她握着丈夫的手。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