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院长非常不对劲,看护士国广律子如此确信。 虽说对待工作还是一如即往的严苛,但总觉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最早要追溯到上周三,当着患人的面谈论死者病情,毫不避讳,甚至带着患者出诊;周四周五,从不同女看护士们闲聊的院长参与了她们的时尚话题,对着当下正行的「v*vi」杂志盯了半天。 周六踩着午休的尾巴才回来接诊,烟不离手的院长竟然当天开始戒烟,吃起了薄荷糖…… 然后就是今天。 向来穿着随意,套个白大褂就来上班的院长不仅刮了胡子,把t恤换成了休闲衬衫,甚至穿上了布洛克雕花皮鞋——! 若不是缺一副眼镜,简直完全照搬了「v*vi」里“超心动?成男友穿搭”第一名。 …………院长。 所有人都在用诡异的眼神看你啊! “果然是那个吧。”安代姐在她耳边低声道,“院长恋了。” “欸、怎么可能。” 安代姐无奈地抚着口:“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男人这种打扮,要么升职加薪,要么寻作乐……最近医院里哪有什么好事?没有新项目,几位死者的验血结果依旧一团雾。” “所以说,绝对是上女人了。” 律子抱着资料:“可是、可是院长结婚了……” “医院最近忙得焦头烂额,院长整宿地熬夜,那边一个电话都不曾打过来,只有过年才提着礼物来,隔天又回町里去了。” “我们院长兢兢业业、苦行僧似地熬了这么些年,遇到喜的女也是一件好事啊!” 律子瞠目结舌。 所以说,让院长陷入恋的女究竟是…… 二人齐齐看向大门口。 随着电子铃响起,穿着白针织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身材娇小,面容清秀,乌发柔顺地垂落,粉白的脸颊上还带着几丝稚气。 “这是今天最后一位门诊的病人了吗。” “……是的。” 虽说气质出挑,身材凹凸有致,但分明还是个孩子。 “院长今天不是要和町里公所的负责人电话吗,应该有事需要当面商谈才穿成这样。” 安代姐长吁短叹,扭身离开了。 律子却犹疑起来。 八月初,保养致的美妇人带着少女来诊所问候,拜托院长以后专门为她诊断开药,还捐献了一台市内盛行的内窥镜。正在大家为使用避孕药物调理素是否合理合规而小声争论时,她记得院长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了数秒。 后来,不仅让这孩子留在诊室里看书,还带着她现场出诊,言行甚是亲密。 ……不,也可能只是当成小辈疼呢?毕竟院长这么些年都没有子女,看到可乖巧的女孩心生怜也是正常。 少女路过,礼貌地向她点点头,随后进入了院长诊室。 一团跃动的铃兰花香气拂过她的鼻息,最后抓着翩翩裙摆,斩断在那扇隔音极好的钢质门后。 院长的身上,也会沾染上这样的香气么? 律子摇摇头,努力把诡异的猜想抛到脑后。 ... 夫推开玻璃小窗,让空气通。 下午温凉但灼亮的光线窜进来,他看着少女眯起眼睛,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乐不可支地凑过去又亲了两口。 男人的白大褂内是浅蓝衬衫,此时前开着三颗扣子,间皮带敞着,出里面被可疑体沾一大片的灰内。下颌光滑干净,凌额发隐约挡住了眼周纹路,此时俯着身来亲她,竟显出几分青年的痞气来。 薄荷糖的味道留在了她的舌尖上。 “医生年轻时候应该很受吧。”她认真打量,“医生长得又好,个子也高,在东大读书,还是医院的继承人,觉朋友也很多,简直人生赢家嘛。” “喂喂,什么叫年轻时,我现在才是蒸蒸上的好年纪。” 夫难得回忆起过去。 那确实是一段难忘的子,导师提携,挚友环绕,女友陪伴,简直前途无量,整个人都充着傲气和年轻的朝气,仿佛世界都属于他。 如果不是父亲的突然去世,他可能还沉浸在灯火辉煌的都市梦里吧。 德子看着他的神:“医生不想回到城市吗?” 他失笑:“没办法,村里需要一名医生。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大家都热情淳朴,就是出诊时间不固定,不过我也忙惯了。” 现实的话题过于沉重,德子也沮丧起来。 她试图转移话题:“医生读书时肯定有女友吧!啊——难道是那种一个月换一个的大渣男!” “虽然没到那个程度……但确实谈过几段。”男人意外的坦诚,“不过奇怪的是,都是对方主动告白再主动提分手,我都是被甩掉的那个。” “她们都说我太自我中心了,那个时候确实年轻气盛,谁都不放在眼里。最久的谈了两年左右,后来我打算毕业回到村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欸———两年———” 少女鼓起嘴。 “她早就结婚了,去年还在SNS上发了孩子的照片。”男人捏了捏她的脸,“没有城市的女愿意嫁到农村里,不能让人家浪费青,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德子想到了尾崎恭子,男人的子。 据说是在村边的沟边町里开古董店,是个打扮时尚、格乖张的女。明明离村里车程只有半小时,却只肯逢年过节回来。 虽说二人的婚姻形同虚设,但是家族之间的婚姻却是个固若金汤的牢笼。 她虽说喜同尾崎夫呆在一起,但也仅此而已。她没有对人家的家事横一脚的打算。 对结城夏野也是,她喜同他们亲近,从他们身上汲取温度,来填补自己空虚无助的灵魂。 可世俗的望就如同一个无尽的窟。 这些细碎的意就算扔进去,也是泥牛入海。 她想要的太多,以至于一件迫切的都想不出来。 她也许需要一种源源不断的东西,或者说更猛烈、更疯狂的一些东西来将她彻底摧毁,或者彻底拯救。 少女又想到了辰巳。 这男人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东西,对她的躯体和神志散发着本能的引。她在面对他时,就宛如猎物面对猎人,血里充斥着恐惧和渴望。 他身上或许有自己渴望的东西,但是他吝啬于给予。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