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把她也认成了负责布菜的女仆,起初想要发作, 但又似乎顾忌着什么,只皱眉看了她一眼便指了指队尾示意她站过去。 “下次提前一点, 快点准备好。” 这是非常似曾相识的画面。 温黎想起她和珀金的初次见面,就是这样在送餐队伍中蒙混过关的。 这 作对她来说不要太 悉。 温黎顺水推舟地直接站到了队伍末端。 站在她前面的女仆脚步微顿,像是在犹豫着什么,半晌还是没忍住回过头。 “你是新来的吗?这次运气还算好,但如果以后再像今天这样迟到,珀金大人一定会撕碎你的皮 扔去喂花的!” 她显然是好心提醒,温黎心中一暖,顺势佯装初来乍到的样子打探消息。 “珀金大人的 情听说缓和了许多,难道最近他又大开杀戒了吗?” “之前的确缓和了不少,可是自从……” 女仆话音微顿,迟疑咬了下 , 低声音道,“自从珀金大人的贴身女仆突然死亡,他的脾气便反而比从前还要恶劣了。” 死亡? 原来珀金对外宣称她已经死了。 温黎心有余悸地点头。 还好她没有直接顶着之前那张脸招摇过市,不然或许还真会给她惹出不少麻烦来。 “那珀金大人的贴身女仆是怎么死亡的?”她假意好奇地问。 女仆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很有可能是被珀金大人的神术杀死的。” 说到这里,她稍有些神秘地 低声音,“听说,就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温黎 出一个完美的假笑。 因为她 就没有死,又怎么会留下尸体呢。 珀金简直是无辜风评被害。 但是有人替她背锅,这有什么不好? 温黎 角的笑意略微加深。 “这种情况下,珀金大人怎样才能开心起来呢?” 她说不定也能借鉴借鉴。 但她话音刚落,原本就 郁低气 的气氛 眼可见地更凝固了几分。 女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你不知道么?” 她似乎因此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声音因为恐惧而染上颤抖,“珀金大人惯常用杀人来平复心情,但他折磨人的方式简直比花园中的白玫瑰还要多。” 温黎深以为然地点头。 她想起了之前珀金带她看过的那些“表演”,绝对是全息恐怖片的程度。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凝重,女仆勉强打起 神来宽 了她一句。 “珀金大人虽然嗜杀,可他不会容许自己沉浸在一时的情绪之中,通常在他杀死了十名女仆之后就会减退了。” 竟然还有这种设定? 就很难评。 “那他现在已经杀了多少人?” 不提这个问题还好,温黎话音刚落,女仆脸 就瞬间一白,显出点绝望的神 来。 “九个。”她嘴 颤抖着说,“还差一个人。” 这最后的一个人,多半就会在她们这个队伍里产生了。 “既然知道害怕,还不赶紧闭上嘴?!”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女仆听见动静,回头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待会都小心一点,我们要进去了。” 轰然一声沉闷的巨响,殿门徐徐向着两侧打开。 落地窗映入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出,宽敞通透的房间被映得通明。 大片葱郁的绿意与白玫瑰花丛 相掩映着,在高高的神座上 绕蔓延。 而在这盛景间,温黎的视线依旧瞬间便被神座上的那道身影 引。 珀金永远都是最耀眼最 人的那道风景。 无论他身边有着怎样的景 ,他都从来不会被遮掩得黯然失 ,反而会绽放出一种本该如此的魅力。 但他的脸廓却比上次见面时更消瘦,更清晰的轮廓线显 出来,衬得他原本就锐利 人的眉眼愈发显得 致。 几天没见,总 觉珀金比以前更帅了。 温黎正看得入 ,头顶便被飞快地按了一下。 “快低下头,不要直视珀金大人。” 她没反抗,顺着这股力道低下头。 但或许是她们的动作有点大,在一众低眉顺目的女仆中显得极其醒目。 温黎突然 觉一道极具 迫 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珀金似乎注意到了她。 温黎安静地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 。 装作和珀金一点都不 悉甚至对他有点胆怯的样子,学着其他几名女仆的样子恭敬地行礼。 她正好想看一看珀金对她的态度。 在她换了一张脸以后,他究竟能不能一瞬间就认出她的身份来。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整个神 中光线 淌,鎏金般的 泽在墙面上跳跃。 可房间里的温度却降到冰点,紧张得就连空气都几乎凝结。 所有女仆的呼 都不自觉放轻了。 珀金的视线没有丝毫掩饰。 来自神明的 迫 令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开始凝固,紧绷。 她们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保持静止,浑身肌 都在隐隐作痛,甚至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 但是没有人敢动弹。 每一名女仆都咬紧了牙关坚持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 接残酷的死亡。 这种诡异的安静,通常就是珀金大人动怒前的征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响起一道 着戾气的冰冷男声。 “所有人都滚出去。” 珀金大人竟然没有杀了她们?! 所有女仆心里都惊了一跳。 但与此同时,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正起身时,她们又听见珀金慢悠悠冷笑一声,缓缓开口:“慢着。” 所有女仆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再次提了回去。 但没有人回头看。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心态,就好像不回头就不会被注意到,以至于不会被厄运和死亡选中。 但很快,那道冷冽的声音便再次慢悠悠传来。 “最后面的那个,留下。” 温黎起身的动作一顿,十分听话地又跪了回去。 她脸上没有 出多少情绪,可一直与她搭话的女仆眼底却浮现起愁容和同情。 看来珀金大人这一次想要撕碎的女仆就是…… 但她终究没有能力救下她,只能沉默着站起身,略带惋惜地最后看温黎一眼,跟在队伍后面退出了房间。 “啪嗒”一声,殿门轻轻阖拢,隔绝出内外两个世界。 整个大殿中,瞬间只剩下两个人。 一人坐在高高的神座上,另一人孤零零地跪在空旷的正中心。 死寂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珀金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修长指节 上额角,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似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他对她的各种小动作竟然已经了解到了这种地步。 了解到,在她踏入这扇门的那一瞬间,哪怕顶着一张截然不同的脸,他也能够通过她呼 的幅度和眨眼的频率,瞬间 确地辨认出她的身份。 悉的身形, 悉的习惯, 悉的身体记忆。 跪下行礼时娇气怕痛,动作总是比别人迟疑零点几秒; 低头向来是大胆的四十五度角,不像别人,恨不得把脸埋到地里不让他察觉; 心虚的时候眨眼睛的频率会变高,总是想用那双眼睛里鲜活灵动的眸光蒙混过关…… 珀金冷着脸按了按眉心。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