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恩宜笑了,侧头问道,“翻一晚上字典,就为了给小孩取名字?” “嗯。”韦柯其实平时也并不见得有多么地喜 小孩子,但是那一天,知道能和她有未来的那一天,他脑海中有挥之不去的一家三口的画面。所以翻遍字典,绞尽脑汁,书写姓名,写 整整三页。 他向黄恩宜坦白,“写了之后,又不敢给你看。那三页纸,一直叠在字典里。” 结婚后搬进新家,他特意把字典带了过来,规规矩矩放好。不过之后再没动过,不敢动,像是怕惊扰到她,不够礼貌。 黄恩宜忽然想起来了,那次她去书房里找内六角扳手,曾经看到过那本《现代汉语词典》。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家里会有这种平时用不上的工具书。但她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之后便把这件事全然抛之脑后,不以为意。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把字典拿下来翻翻看的。”黄恩宜嘀咕着,埋在韦柯的颈窝里,把韦柯抱得更紧了一些。她懊悔不已。 怎么白白错过他的秘密,这么些岁月。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啦,下章是正文的最后一章。 第61章 展秋 去年的结婚纪念 , 黄恩宜忘得一干二净。到了今年,她特意记在心上,并且悄悄在衣柜里, 给韦柯准备了礼物。 黄恩宜想方设法引导韦柯去打开衣柜。 “今天天气好,出门转转?”黄恩宜暗示韦柯, “要不要去衣柜里, 拿件衣服来换换?” 韦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一件卡其 圆领卫衣, 配一条黑 工装 , 整体偏宽松, 休闲舒适, 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就这个吧,懒得换。” 黄恩宜还想阻拦, “你不是有一个棕 的连帽的卫衣?那个好看。” 韦柯不 , “你上礼拜还说这个衣服很帅, 怎么说话不算数?” “算数的,这个很帅,我的意思是那个……”黄恩宜的意图 本不在衣服上, 可临时编借口编得不顺畅, 卡在了半途。 韦柯已经走到了玄关,检查黑 运动 包里的物品, 把包挎到身上, 换上了板鞋, 冲黄恩宜甩头, “走, 带你出门晒太 。” 他的动作干净利索, 叫黄恩宜完全没有时间再去争取机会。黄恩宜暗忖,也许只有等到晚上回家,才能引 韦柯打开衣柜了。想来这样也能勉强接受。只要没过十二点,就仍然算今天。 今天很特殊。 黄恩宜似乎是太想要把今天过得与众不同了,结果到头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反倒不自在。她也没看见韦柯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把今天过得像往常一样。在他们的 之中,韦柯甚至没有提及和结婚纪念 有关的任何一句话。 他不会是忘记了吧? 黄恩宜不放心,想方设法试探韦柯。她换了板鞋,跟着韦柯一道走出门,坐进电梯。 “今天要不要干脆在外面吃饭?牛排红酒之类的。”牛排红酒可以算作纪念 套餐,黄恩宜故意把这套餐拎出来,试图暗示得明显一些。 结果韦柯不接招,“到时候看吧,看顺不顺路。” 黄恩宜不放弃,“那我们就直接去……” “去银杏大道?”韦柯低头,认真翻着朋友圈,“可以,看别人的照片,确实 好看。” 韦柯等于是自顾自决定了目的地,并且把话说得像是在 足黄恩宜的愿望一样。黄恩宜一头雾水,又不知道该怎样纠正韦柯,只好跟在他身后,被他带着走。 秋天的太 很温柔。银杏铺 大道,微风吹拂,世间下了一场橘 雨。有不少行人穿梭其中,小孩与宠物奔跑玩闹,一群青年驻足欣赏,与落叶嬉戏。 韦柯和黄恩宜原本牵着手,走在银杏大道中间。发现有摄影师在拍照,黄恩宜拉着韦柯往一旁走去,以免误入镜头。 路边停靠着一辆轿车,银杏飘落,悬停在后视镜上。黄恩宜想要伸手捉住银杏。叶片摇摇晃晃,在黄恩宜到达之前,轻盈向下,在空中画出一个之字,安静落地。 “就差一点,再快一点就能接到了。”黄恩宜在意这自娱自乐的小游戏。她转身,轿车玻璃上倒映出她的身影。这是一辆黑 的轿车,连车门上都有些反 的影子,是个朦朦胧胧的全身镜。 她凑近了看,整理刘海,扯起嘴角微笑,像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形象的不得体。但这一照,却偶然发现了眼角的鱼尾纹。以前是隐隐约约的出现,今天似乎要显眼一些,她心里一惊,“糟糕,我都有鱼尾纹了。” 韦柯弯 ,学黄恩宜的模样凑近了照镜子,眯眼,眯出一道鱼尾纹,“糟糕,我也有了。” 黄恩宜笑出声。想起之前听别人说情话,说要和 人一起变老,结果哪里想得到,在秋高气 的今天,她真的和 人一起变老了。这还是忽然之间发生的事情,还需要慢慢反应。 她问道,“青年是多少岁来着?” 他思考,“三十五岁以下?” 三十五岁,他们今年 三十。青年晚期。 她 慨,“以前还 害怕长大的,许愿望的话,想选十八岁,太奢侈,就退一步,只选二十二岁。想永远都是二十二岁。” 韦柯听黄恩宜话里有话,“那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想法?” “现在,”黄恩宜微笑道,“坦然接受青年晚期。”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