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茶虽子不大好,可这样伤人还是头一回。 她忙抓住他的手,问:“疼不疼?” 魏呈垂睫望着一脸忧的女子,微微红了面颊,摇头,“不疼。” “怎会不疼。”谢柔嘉拉着他坐下,可不待坐稳,儿茶龇牙又要朝他扑来。 “儿茶!”她轻斥。 原本还弓着部,像是要殊死一搏的儿茶瞬间委屈巴巴地瞧了一眼谢柔嘉,呜咽着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 谢柔嘉拉着魏呈坐在榻上,叫人拿了药来。 婢女替他包扎好伤口,谢柔嘉轻抚着他手腕上红得似血的串珠,问:“住得可还习惯?” “这里极好,”乖巧漂亮的少年将她雪白修长的手指裹在自己掌心里,“我很喜。” “那就好,”谢柔嘉托腮望着他,愈发觉得赏心悦目,“若是有什么不惯的,一定要同本讲。” 他“嗯”了一声,迟疑,“驸马他……” 提及裴季泽,谢柔嘉的面冷下来,回自己的手,“本想要睡会儿,小泽先回去吧。” 魏呈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我,我不是要故意惹姐姐生气。” 谢柔嘉见他吓成这样,反倒觉得没意思,阖上眼睫,“本头有些疼,帮本。” 魏呈这才放下心来,挨着她坐下,手指刚刚摁在她太上,就听她问:“你平里熏的什么香?” 不待他回答,她又道:“本喜薄荷。” 魏呈“嗯”了一声,眸光落在她嫣红的上,喉结微微滚动。 过了好一会儿,见她像是睡,缓缓俯下身去。 羞得不知所措的少年忙偏过脸去,因为过于慌张,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盯着他有些悉的侧颜瞧了好一会儿,细白的手指抚摸着他绯红的耳朵,轻声道:“小泽脸红的样子很好看,我很喜。以后,这样便好,不必怕我。” 面颊绯红的少年转过脸,望着眼前生得明夺眸的女子,手撑在她两侧,微微俯身上前,想要吻她。 她迟疑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眼看着就要碰到她的,窗子里突然传来响动。 是儿茶。 它蹲在窗口,一对绿油油的猫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二人瞧。 谢柔嘉扶额,“小泽先回去吧。” 魏呈依依不舍地离去。 他走后,谢柔嘉抱膝待坐在榻上,儿茶跳下窗子,蜷缩在她身旁。 谢柔嘉道:“你欺负人家做什么?” 儿茶“喵喵”两声,算是回应。 她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瓜子,“给你换个阿耶不好吗?你若是不喜这个,我还可以再找,总能找到你喜的对不对?” 它扬起脸瞧她一眼,轻轻晃动着尾巴。 谢柔嘉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文鸢进来,道:“驸马过来接公主入觐见皇后。” 谢柔嘉一听,头都大了。 可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思来想去,还是更衣出门去。 裴季泽早就已经等在府门外。 见她出来,将她进马车里。 谢柔嘉见他今格外地沉默,一时也想不出昨夜是否同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正走神,突然听到他道:“待会儿微臣要先去一趟东。” 谢柔嘉“嗯”了一声。 他遂没再说话。 马车一路驶入皇城,经过太极殿门口时,谢柔嘉隐约听到卫昭的声音,透过窗外一瞧,果然瞧见卫昭。 她立刻道:“停车。” 车夫停下。 谢柔嘉对裴季泽道:“驸马不是还要去东,我先下去同阿昭说会儿话,待会儿自己去见我阿娘。” 裴季泽教主她,“殿下先同他说会儿话,待微臣递了奏疏就立刻赶回来同殿下一起去兴庆。” 谢柔嘉随口应了声“好”,已经拎起裙裾下了马车。 裴季泽透过窗子瞧着那抹绯红高挑的身影朝着那人而去,近了,两人不知说些什么,清醒时从不在自己面前真心笑过的少女笑靥如花,灿若玫瑰。 他微微收紧拳头,片刻后又松开,哑声吩咐,“速去东。” 马车立刻朝东的方向驶去。 两刻钟的功夫,马车在东门口停下。 裴季泽才刚下马车,就瞧见同样自马车下来的许凤洲。 两人自是为同一件事而来,寒暄几句后,朝明德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见殿门半掩着,裴季泽往里瞧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抬睫看着即将要下雨的天。 许凤洲见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往里瞧了一眼,只见自己的妹妹正被太子珩抱坐在怀里吻得难舍难分。 许凤洲白净的脸皮倏地红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等在殿门口。可等了约半刻钟的功夫,见里头仍未消停,许凤洲只好轻咳一声。 约半刻钟的功夫,里头传来谢珩低哑的声音,“进来。” 裴季泽与许凤洲这才入内,敛衽向踞坐在一旁的夫二人见礼。 面颊绯红的桃夭瞧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脸愈发地红,道:“你们先聊,我就先回去了。” 谢珩也跟着起身,“我送宁宁出去。” 片刻的功夫他去而复还,见自己的两位宾客正盯着自己,轻咳一声,“坐下说。” 待三人坐定,谢珩道:“可是为河北道水灾一事而来?” 两人颔首,各自去袖中取出奏疏呈上前。 谢珩并未打开瞧,而是问:“你二人对江南道御史一事如何看?” 许凤洲未说话。 裴季泽道:“微臣想要亲自去江南走一趟。” 许凤洲颇有些惊讶地瞧着他。 眉目若雪的男人神淡淡,“圣人与殿下争执不下,或许微臣可以一试。” 谢珩沉默片刻,问:“可有确切的法子?” “剑走偏锋。” 一向处事淡漠的男人想起如今发生这一切种种的罪魁祸首,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他抿了一口茶,道:“不过此事,恐怕要殿下受些委屈。” 谢珩大约明白他的意思,嘴角泛起一抹每天更新各种资源,加入南极生物峮七留陆五令八巴儿吴讥讽,“他连废黜的心都有了,孤还怕一点儿委屈不成!” 一旁的许凤洲这时也笑了,举起手中的茶盏,“那就祝裴侍从马到成功。” 外头这时又下起雨来,裴季泽起身行礼告退,“微臣还有事,就先告辞。” 谢珩见他匆匆离去,问:“倒是平常不见他这样急。” 许凤洲笑,“怕是要去哄殿下的妹妹。”许凤洲眼底的笑意愈发深,“原来许侍从,也会有慌的这一。” 谢珩轻哼,“该!” 话音刚落,又听许凤洲幽幽道:“听说微臣的妹妹有了身子,也请殿下小心着些。” 谢珩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轻咳一声,“孤会注意。” * 兴庆。 生怕去晚了,自己的子会被责备的裴季泽匆匆冒雨赶到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女儿已经不喜他,心中早已另有所属。” 原本要踏入殿的脚又撤了回去。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殿内的争执声听得并不大真切。 眉目似雪的男人站在那儿望着外头的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赵姑姑唤了一声“驸马”,已经了半个肩头的男人回过神来,在她担忧的眸光中入殿。 原本正在争执的两母女皇后一见他来,立刻住口。 皇后挤出一抹笑,“阿泽来了多久?” 裴季泽淡淡一笑,“刚到。” 谢柔嘉瞥了一眼他微的肩头没有作声。 寒暄过后,裴季泽道:“眼下天气转凉,微臣叫人从檀先生那儿为皇后殿下寻来一贴药,待皇后头疾发作时,贴在经外奇处,虽不能治,却能缓解。”言罢,瞥了一眼锦书。 锦书连忙将一尺见方的锦盒呈上前。 里头装着的是膏药,一打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 皇后素有头疾,尤其是到了秋冬两季,更是频频发作。 一旦疼起来,简直要人命。 前两才刚发作过,至今还有些不适。 谢柔嘉望着那些膏药,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泡脚的药,不由地抬眸看向裴季泽。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