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未觉的谢柔嘉问:“这段子你去哪儿了?” 提及此事,萧承则咬牙,“被我老子关了闭!” “这回你又闯了什么祸?”谢柔嘉好奇,“能将萧侯爷气成这样?” 他从小到大同她一起闯祸不断,可每回她去他家里,定远侯还是会给她几分面子,叫她把人带走。 这次回来她去找了他两回,侯府的人都说他不在家。 就连她成婚时,他都没有出现。 她原本还以为他去忙什么大事儿,不曾想竟是被关了闭。 “并未闯祸。”萧承则抿了抿,“你也知晓,他一向瞧我不顺眼。” 谢柔嘉想起他家里那些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他几句后,抬眼望着二楼凭栏处那个桀骜不驯的漂亮青年,“你不下来,是要我上去请你?” 青年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她面前。 他一脸宠溺地望着她,正伸手摸摸她的头,眸光同样落在她雪白脖颈处的红痕上,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阿昭?”谢柔嘉伸手在他面前挥挥手,“怎么了?” “没怎么,”卫昭挤出一抹笑,“走吧,咱们去玩。” 谢柔嘉“嗯”了一声,正要同他走,被人一把擒住手腕。 回头一看,正是不知何时下了马车的裴季泽。 一袭紫红朝袍,眉目似雪的美貌郎君长身鹤立于人来人往的茶楼前,格外惹人注目。 不同于对卫昭与萧承则的害怕,更多的是女子投来的倾慕眼神。 裴季泽这个人,到哪儿都招桃花! 谢柔嘉心里愤恨地想着,想要挣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松开。 她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有事?” 裴季泽在萧承则与卫昭刀子一样的眼神里,捻去谢柔嘉雪颈处的一发丝,温和道:“你昨夜累着了,今又忙了半,不如养好神明再去?” 谢柔嘉不以为意,心想他昨夜都不知几时回来,又怎知她累不累。 可这话停在卫昭与萧承则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种意思。 两人的眸光同时落在谢柔嘉雪颈上的暧昧红痕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萧承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姐姐成了婚,该不会以后出来玩还要经过裴侍从的同意吧?” 裴季泽如今已是驸马,他却用旧称,显然是极不尊重。 裴季泽却浑然没有在意,神淡然地睨他一眼,“听说萧世子近在同沈伯爵家的嫡小姐议亲,想来以后出来玩的机会也少了。” 话音刚落,萧承则的脸瞬间黑了,大步上前,被卫昭眼神制止。 “谁说我要经过他同意!” 这时谢柔嘉从裴季泽手中挣手,“咱们现在就去。” 言罢要走,裴季泽却突然道:“殿下难道不想知晓那件事的答案吗?” 谢柔嘉又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 他道:“微臣已经考虑好了。” 谢柔嘉迟疑,“那驸马晚上说与我听便是。” 他道:“晚上兴许微臣就不想说了。” 谢柔嘉迟疑。 她想了想,对萧承则与卫昭道:“我还有事要与他说,待我得空就去找你俩。” 萧承则抿不言。 卫昭在裴季泽冷的眼神里摸了摸谢柔嘉的头,笑,“你生辰前我都会留在长安。你若是忙完,去咱们常去的地方便可。” 谢柔嘉“嗯”了一声,与裴季泽一同上马车。 直至马车消失在转角,卫昭收回视线,皱眉,“萧承则,你怎么回事儿?” 萧承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难道没瞧出来,我是在争风吃醋!” “你早干嘛去了!”卫昭瞪他一眼,“她如今都已经成婚——” “那我就去给她做面首!”眼眶微红的萧承则眼底涌出浓浓恨意,“怎么,你不能喜她,难道还不许我喜她?” 话音刚落,卫昭一拳砸在他脸上。 * 马车里。 谢柔嘉打量着裴季泽,“驸马待会儿就写和离书给我?” 对方眼皮子都未抬,“微臣几时说过要写和离书。” “你!”谢柔嘉气结,“那你方才又说已经考虑好了。” 他斜她一眼,“微臣只说考虑好了,并未说要和离。” 本就没能出去玩,而心生不的谢柔嘉瞪他,“那驸马倒是说说考虑的结果。” 眸光沉沉的男人盯着她瞧了片刻,突然伸手将她抱坐在腿上。 “裴季泽你好端端发什么疯!”被疼的谢柔嘉气急,“都说我不是你妹妹!” 他神一僵,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手,敛下眼底的痛苦,嗓音沙哑,“待回去微臣自然会告知殿下。” 谢柔嘉见他方才给自己做垫的手背上不知何时渗出血,想要问问他疼不疼,可最终还是忍了回去。 两人一路无话。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敬亭院门口停下。 裴季泽道:“殿下先回去歇息,我去将今之事回禀父亲他们再来见殿下。” 谢柔嘉神冷淡地“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入了院子。 她今累了一,一回屋就躺在榻上。 黛黛这时从外头跑出来,笑,“里来了赏赐,请公主去瞧瞧。” 今三朝回门,自然会有例行赏赐。 谢柔嘉没心思瞧,“收入库房就是。” 黛黛道:“可外头的人说是陛下特地给公主的。” 特地给她…… 谢柔嘉立刻起身去瞧。 此刻已经暮四合,院子里已经点灯。 两个抬着一个檀木箱子的小黄门正侯在亮堂的院子里,见她出来,忙上前行礼。 谢柔嘉原以为箱子里不过是一些金银玉器,谁知里头装了一只蝴蝶纸鸢。 纸鸢很漂亮,翅膀上个涂颜各异的芍药花。 她当场怔在原地。 其中一小黄门恭敬道:“这是陛下亲手做的,希望殿下能够喜。” * 小黄门走后,谢柔嘉抱着那只纸鸢躺在榻上,就连裴季泽进来都没有发现。 他在她身边坐下。 屋子没有掌灯,暗沉沉地。 像是被黑暗噬的少女轻声道:“我小的时候,十分羡慕七皇弟,因为父亲总会给他做各种各样的纸鸢。尽管你同哥哥做了那么多给我,可总填不我心里的窟窿。我一直以为他不喜女儿,所以才待我不好,直到后来江贵妃的女儿出生,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疼过一个孩子。那时我才明白,她不是不喜女儿,只是不喜我。” “我如今都这样大了,他却送我纸鸢。” 裴季泽伸手抚摸着她微微润的眼睛,“父亲与姨母他们知晓可以留在长安,很是喜。晚上特地设宴,请殿下务必赏光。” 她“嗯”了一声,“好。” 这天晚上整个裴府都十分地热闹,席间谢柔嘉也不自觉地多吃了两杯酒,等清醒些时,人已经躺在上,裴季泽正在用帕子替她擦脸。 醉得昏昏沉沉的少女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捉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轻轻地在上面吹了一口气,蒙着眼睛望着他,“还疼吗?” 他道:“不疼了。” “小泽,”她捉着他的手搁在脸上,“我今很高兴。” 他“嗯”了一声,“那就好。” * 谢柔嘉一觉醒来是次晌午。 今天,乌云沉沉地下来,整个敬亭院都笼罩在霾里, 坐在榻上看书的裴季泽见她今着男装,不动声问:“要出去玩?” 昨夜还对他百般撒娇的少女一脸冷淡,“我今恐怕不回来用饭,驸马不必等我。” 裴季泽拦住她,“待会儿恐有雨。” 她道:“我坐马车又不影响。” 刚说完,几滴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树叶上。 不消片刻的功夫,稀稀落落的雨水逐渐连成一片,形成一道银白的水幕。 都怪他乌鸦嘴! 谢柔嘉伸手去接雨水,突然听见裴季泽道:“不如微臣为殿下烹茶?” 谢柔嘉抿不言。 从前遇到这样的雨天,她总喜偷偷溜出找他玩。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