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玮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还是将身侧的信拿起来拆开。 不过只看了一眼,他便回头朝马车里的景玓看去。 景玓朝他伸出手,“我看看。” 信是杜元然写的。 看完心中内容,景玓冷冷一哼。 罗玮皱着眉道,“六小姐,不是说杜元然对您相思成疾吗?怎么还能邀您去燕湖?” 景玓嗤笑,“外头那些谣言不过是他有意放出去的,一来为了证明对我的真心,二来利用舆论对我施 ,好让我不得不回心转意。” 罗玮看着她手里 成一团的信,“那我们还是别理他了,让他等去吧!这种人,自己用情不专,还想让您原谅他,同是男人,小的都替他 到丢人!” 景玓垂眸,心中突然有了一计。 “罗玮。” “六小姐有何吩咐?” “你速去找我大哥,要他借几个人给我用用,我也想来一场苦 计!” “……” …… 午时。 钰王府。 夏炎雳刚忙完帝王 代的事,正准备出府,突然听到影风来报,“启禀王爷,景六小姐受重伤了!” “……!”夏炎雳惊愕地瞪着他。 “就在半个时辰前,景六小姐在回府的路上遭人伏击,听说受了很重的伤,侯府里更是有人在传,说景六小姐恐怕不行了……” 影风话音还未落,一道风便从他脸上掠过,他定了定神,身前已不见自家主子。 一旁的影霄抓住他快速追了去,边跑边惊呼,“这可如何是好啊?景六小姐可不能死啊!” 主仆几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安启侯府。 一进大门,就 觉气氛不同以往。门房往常见着他们都是恭维的笑脸,但此刻一个个全绷着脸。 其中一门房还歉意地道,“钰王爷,实在抱歉,今 府中出了大事,我们侯爷怕是没空见您。” 谁知夏炎雳连脚步都没顿一下,绕过他们便直奔景玓的院子。 景玓闺房外的小花园内,此刻快挤 了人。 景良域、景炫、姨娘傅书琴、景知婳和景知琇、以及各人的小厮、丫鬟、婆子。 看到夏炎雳飞奔而来,一众人又惊讶又不解。 景炫最先上前,一边拱手相 一边问道,“钰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景玓呢?死没有?” “……”景炫两眼一瞪。前一句话还中听,后一句话任谁听了都想打人。 “不知钰王爷找玓儿有何事?”景良域也上前询问,一向好客的他难得板着脸 客。 “本王只想知道,景玓现在如何了?”夏炎雳怒问着,并想绕过他们往景玓的闺房去。 “钰王爷!”景炫手臂一抬,挡住他,冷着脸道,“舍妹伤势严重,不宜见客。何况此刻府医正在为舍妹医治,还请您慎行!” 慎行? 如果可以,夏炎雳真想把他们丢开! 那女人可是关系着他的生死,她若是死了,那谁来帮他化解生死劫难? 影风和影霄跟着跑进了院里,瞧着自家王爷那一副想‘冲关’的样子,二人赶忙上前把人拉到一旁。 “王爷,您别冲动,侯府的人都在这里呢!” “是啊,王爷,先看看再说。” 夏炎雳一脸横气,可以说看谁都不顺眼。但被两手下提醒后,也不好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只是他安静了,景炫依旧冷着脸,眸光犀利的直视着他,“钰王爷,舍妹的事应该与您无关,不知您这般火烧眉头是为了哪般?” 夏炎雳在影风和影霄再三的暗示下逐渐的恢复了冷静,面对景炫防贼一般的审问,他忽然‘呵呵’笑了笑,“大公子,本王之所以着急,是出于对六小姐关心,仅此而已。毕竟六小姐与本王谈过一桩 易,事关利益,六小姐出事,本王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这话,骗鬼恐怕鬼都不信。 借聚福楼的地盘售卖古董一事,景炫是知道的,而且这还是他的主意。可再 好的伙伴关系,也不至于在听到他妹妹重伤之后是这般剧烈的反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同自家妹妹有多亲密呢! 景炫越想越觉得反常,遂一动不动地把夏炎雳盯着,毫不掩饰地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侯爷!”门房匆忙来报。 “何事?”景良域板着脸问道。 “禀侯爷,听闻六小姐出事,杜将军在外求见!” 闻言,景良域和景炫快速对视了一眼。 景良域随即朝傅书琴和双胞胎女儿看去,“有外客,你们先回房吧。” 虽然傅书琴如今打理着侯府内宅,但作为姨娘,却一直都很低调。就比如对待景玓,她平 里几乎不与景玓见面,除非景良域亲自叮嘱。 倒也不是说她害怕景玓,而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跟景玓打 道,不论态度是好是坏,都免不得被人议论。与其让自己尴尬,还不如少见面。 听到景良域的遣声,她其实求之不得,遂带着一对女儿很快离了去。 随后,景良域让门房将杜元然请进来。 时隔两月,再次踏入侯府,杜元然没有了曾经的 络和自然,一步一行都显得有些僵硬。特别是他的气 还带着明显的憔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只是见到夏炎雳也在场时,他明显一怔,双眼瞬间变得 鸷。 “见过钰王爷。”他冷着嗓子行了一礼,接着就转向景良域和景炫,语气陡然一变,充 了紧张和心疼,“侯爷、大公子,听说玓儿受了重伤,可是要紧?” 父子俩对他是真拿不出好脸。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了。 香杏领着府医从房里出来。 夏炎雳见状,第一个健步如飞地冲了过去,瞪着府医就问,“六小姐伤势如何?” 他这反应,让在场所有人都傻愣了一瞬。 特别是杜元然,那本就气 不佳的脸,直接黑到像抹了两把锅底灰。 府医看了看在场的人,特别是夏炎雳和杜元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也聪明,观察完所有人的神 后,干脆低下头,说道,“玓儿小姐 血过多,伤势实在过重,小的已经尽了全力,只要玓儿小姐能 过今晚便不会有 命之忧……” 闻言,这一次杜元然动作最快, 动地绕开众人冲进了房里。 夏炎雳见状,不甘示弱般也冲了进去—— 第20章 抓现行 房里,福妈和柳妈正在清理血污。 衣篓中是换下来的衣裙,有被剪过的痕迹,但被鲜血浸染得都瞧不出原 了。 桌上的水盆里也是一片红,如同墨汁。 边还有未来得及收拾的白纱、药箱、药瓶…… 总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看到杜元然和夏炎雳先后闯进来,福妈和柳妈惊吓得顾不上行礼,忙挡在 边不让他们靠近。 “玓儿小姐伤势极重,还请钰王爷和杜将军不要打扰!” “钰王爷、杜将军,我们玓儿小姐都这样了,你们有何事请同侯爷和大公子说吧!” 她们挡着,杜元然和夏炎雳看不清 上的全貌,只能看到枕头上那一张脸。而这张脸受了伤, 着白纱,也只能看到紧合的双眼以及失血的 瓣。 原本娇美和生动的人儿此刻透着一股死气,仿佛已经香消玉损了。 “玓儿……”杜元然哽咽低唤,提脚想继续上前。 “杜元然!”冷喝声从门口传来。 杜元然下意识地回头,只见景良域和景炫父子俩 身是怒进来,很快接替了福妈和柳妈的位置,挡在 边,同时冷冷地瞪着他。 冷喝声景炫发出的,此刻他铁面指着杜元然,再次厉喝,“你与玓儿已解除婚约,谁允许你进来的?当我们都是死人吗?出去!” 安启侯府的家主虽然是景良域,但作为嫡长子,景炫早已主事当家。有他在的时候,景良域甚至把话事权都让给大儿子,可以说景炫在侯府中有着绝对的地位和权威。 杜元然也深知这一点,故而面对他时也总是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此刻面对景炫的怒火和驱赶,他一脸痛 ,突然跪下,哽咽哀求,“大公子,我自知对不起玓儿,不该伤了玓儿的心,可我与玓儿相许十年,我也是真心 护玓儿的。如今玓儿这般伤重,我实是心痛,还请大公子看在我与玓儿往昔情分上让我留下,我想在她身边陪伴她度过这一劫难……求大公子成全!” 说完,他开始磕头。 额头敲着地面‘砰砰’作响,一连磕了十来个也不见停。 “够了!”景炫又怒喝。 景良域似是被他诚意打动了,神 较之前软和了一些,并对儿子道,“玓儿都这样,就让他留下吧。不管怎样,他与玓儿相识多年,我相信他对玓儿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许是老父亲亲自发了话,景炫也不好拒绝,故而‘哼’了一声,“看在我爹为你说话的份上,便让你留下!但我得警告你,务必照顾好玓儿,要是玓儿出现任何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杜元然一听, 地又向他们父子磕了一头,“多谢侯爷!多谢大公子!” 一旁,夏炎雳未说一句话,只沉着脸把他们几人反复打量着。 当然,他也有偷偷盯看 上那张如同死人一样的脸。 所有人的注意力仿佛都只在杜元然身上,以至于没人发现他神 悄然起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沉冷到渐渐的一双桃花眼充 了疑惑。 “钰王爷,此乃玓儿闺房,不便招待您。有关生意上的事,我就代玓儿与您商谈吧,还请您随我来。”景炫似乎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外男,随即便对夏炎雳引道。 夏炎雳离开前朝杜元然斜视了一下,绯红的薄 倏地抿紧,一抹冷气从眼角溢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