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些出身高,又讲究规矩的,则是赏赐个荷包扇坠的, 由这戏园子里头的伙计,送去给戏班子,以示对这出戏的认可。 苏玉锦看的津津有味,也觉得戏班子上的人各个都唱的极为卖力,也有心想给个赏钱,可贺严修坐在那如老僧入定似的并无任何反应,也不好越过贺严修自己去打赏。 「二爷。」 苏玉锦踌躇了好一会儿, 脸都是狗腿的笑,「二爷觉得这戏唱的如何?」 「极好。」贺严修微眯了眼睛,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跟着节奏轻轻叩了两下,头更是跟着那曲子的节奏晃了两晃,「尤其是那唱周瑜的小生,尤佳。」 那小生身形颀长,气质不俗,即便是此时涂着浓厚的妆,也能瞧得出来唱这小生的人必定是个模样不错的年轻后生。 更难得的是,对着鲁肃和诸葛亮的老生角 ,反倒是通过自己的唱功力 了几分,真正是用实力来说话的。 苏玉锦也觉得这小生唱的好。 但若是旁人夸赞这小生,苏玉锦倒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得知了贺严修这不为人所知的癖好,这会儿再听到贺严修夸赞这小生时,这心里倒觉得有几分别扭。 「咳……」 苏玉锦觉得自己脑子里头全都是不干净的东西,忙晃了晃,「二爷说的是,婢子也觉得那小生唱的极好。」 重重的咬了最后「极好」这两个字。 且音调略略上扬,夹杂了几分促狭意味。 贺严修顿了顿,招手让兴安过来,「这戏唱的好,给上十两的赏银吧。」 兴安得了吩咐去打赏钱。 有了贺严修在前,苏玉锦也扔了些铜钱过去。 戏园子的伙计见状,又送了一壶上好的茶过来。 戏咿咿呀呀地唱,眼瞅着到了整出戏的高 ,整个戏园子喝彩声此起彼伏,热闹不已。 离这里不算远的县衙大牢,此时也颇为热闹。 因为任建柏拿了银子和好酒好 来,说是想着见一见廖氏,说上几句话。 青河县一向算的上太平,这县衙大牢里头,经年累月的也关不了几个人,一半多的牢房都是空的,今年陆续进来几个,又出去几个,但 共也就用了三间。 而这三间里头,一个是个无人管的鳏夫,一个住着那沈仓和孟大海,亦是家人觉得丢脸,恨不得断干净关系,家人自是不来探望的。 可以说这些个当差的,长年连油水都没见到过,这会儿任建柏既是来孝敬打点,出手也算不俗,大坛子的酒,整个的卤猪头 ,连给的那银子掂着都沉甸甸的。 任建柏懂事,那些衙差们心里高兴,加上任建柏原也是读书人,往后保不齐也是个做官的,这会儿行个方便,也算结个善缘。 再来,这廖氏犯的也不是杀头的死罪,只是要等着来年 去 放,暂时收押在大牢之中,也是可以探视一二的。 于是,牢头收下了任建柏送来的所有东西,亲自引着他到了大牢中。 「有劳了。」眼看牢头打开了那牢门上沉重的铁链子锁,任建柏深作一揖。 「任秀才客气了。」牢头拱手嘿嘿笑,「我们在外头看着,任秀才慢慢说话就是。」 「多谢。」任建柏再次道了谢,见牢头走远了,这才推开了那沉重的木质牢门。 地牢因为闲置多,又不分男女,廖氏被安置在最里头的一间,也因为此,比着旁的地儿越发 暗 ,地上铺的厚厚的干草,越发增 了浓重的霉味。 而此时的廖氏,正蓬头垢面地蜷缩成一团依靠在墙角处,听着有动静,微微晃了晃脑袋,待看到来人是任建柏时,整个人一 灵,忙坐正了一些。 嗫嚅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相公你来了……」 有月票的小可 可以投一下嗷~ 第58章 推入井中 下意识地习惯 去偷偷看任建柏的脸 ,见其 沉着脸,廖氏用手将那 蓬蓬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又尽了力地将衣裳给拾掇地整齐一些。 哑着嗓子,顿了一顿,廖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往后怕是也叫不着了,也就让我再唤上两声?」 「你原也不配唤这个称呼。」任建柏道。 「是啊,原也是不配的。」廖氏 是脏污的手 了 发红的眼圈,「不过就是银钱买来的,身份低 的很,自是配不得秀才公的。」 「可相公你也别忘了,先前我被买回家里头时,你原也是 喜喜,只跟旁人炫耀自己也有媳妇儿了……」 「不过都是童言无忌的玩笑话,哪里能当了真。」 任建柏打断了廖氏的话,「再者说了,童养媳这样的事情,原就没有三媒六聘,更无婚书,不过就是长辈们的那些个不成文的旧俗,到哪里都算不得正经婚事。」 「不单单是我,哪怕是爹娘也好,同村族人也罢,也是无人将此事当真,反倒是你不过就是一介奴婢,却也敢以此身份自居,当真也是好大的胆子。」 听着任建柏说的条理情绪,据理力争,末了更是责备她了一番,廖氏这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下。 「相公既是不喜我,当初为何又与我有了夫 之实?」 此言一出,任建柏脸 先是一变,接着越发铁青。 「酒醉之事,岂能当真?」 任建柏喝道,「我当 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后你便躺在我的 上,又怎知不是你故意如此,只想让我娶了你?」 「在家之时,我便常听人说,你与村头的任铁柱眉来眼去,不清不楚的,后来你又身怀有孕,又怎知你不是与人私通有了这孽胎,便妄图想要嫁祸于我,以此来 婚想嫁进我家?」 「我不计较你以往所做过之事,拿你当了长辈来孝敬,让你过上好 子,拿你当了爹娘来孝敬,你却恩将仇报,时时拿此事来要挟我,又妄图霸占了我,两次三番地谋害苏姑娘,如此蛇蝎心肠,实在可恶!」 可恶? 的确是可恶。 廖氏咬紧了 。 明明她是任建柏的童养媳,将他照顾长大,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又是与他第一个有了肌肤之亲,又有了第一个孩子的女人,她本该就是任建柏的娘子,而任建柏本该就是他的相公。 但现在,任建柏并不认她,不承认与她有过的夫 之实,污蔑她与旁人有染,更是亲手端上了一碗打掉她腹中胎儿的汤药,甚至在外面,只与她以母子相称,摆明了连将来姨娘的位置都不给她留。 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身份低 ,是花银钱买来的,如同货物一般,上不得台面? 还是因为她年岁大了,容貌残损,比不得苏玉锦那样花骨朵一般的二八姑娘貌美动人? 可是,他从前也是 喜过的啊。 就连那一晚上,他 愉之时也是十分卖力,只恨不得将她 到身子里头去,一晚上几乎没有消停之时,更是许了她往后的正经婚事。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对她也该是有几分真心的。 只是,这些真心,后来便渐渐淡了。 若是细细追究这真心淡了的缘故,无外乎是外头那些莺莺燕燕,见任建柏生的模样端正,年岁轻轻便考了秀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便上赶着来扑。 那些狂蜂浪蝶既是心怀不轨,那她自然也得赶上一赶,免得自己辛苦养了这么多年的树,最终被旁人摘了果儿去。 只可惜,遇到了不中用的人。 而到了此时,连任建柏也说她是蛇蝎心肠之人。 若说她是蛇蝎心肠。 那你任建柏自己呢? 既是从未想过要娶她为 ,从未想过要给她名分,那又为何要去买了她回来,要招惹了她,让她的一颗心尽数都扑到他的身上? 若是仔细论了起来,她现下如此,也都是任建柏的缘故。 倘若要论可恶,她大约是比不得他的。 但就算可恶,她却也恨不起来。 到底,那是她 的男人,她的相公,她那成了型儿的女儿的爹。 廖氏苦笑了几声,再说不出反驳任建柏的话出来,只低哑了声音,「既是觉得我可恶,你怎的又想着来瞧我了。」 任建柏深 了一口气,将 心的不悦和厌恶都 了下去,只不冷不淡道,「到底主仆一场,你年后便要 放,我怕是在县学读书不得空去送,年前来见一见,也算是送一送了。」 刚刚澄清了他和廖氏的关系,现在旁人皆是称赞他仁心善行,使得他风头极盛,再没有前段时 的冷遇。 所以他此时来跑上一趟,也好巩固一番名声。 再来,也是想着问一桩事。 听着任建柏如此说,廖氏闭了眼睛。 不知是觉得有了任建柏来送再无什么遗憾,还是觉得任建柏所说之言皆是客套,心中再无任何波澜。 「再来,我也是想问一桩事情。」 任建柏顿了一顿,许久才下定决心,艰难开了口,「早些年我父亲失足跌入井中,第二 才被人发现,我记得那一 时,你曾端了衣裳去井边洗,此事可与你有关?」 廖氏睁开了眼睛,看着任建柏,目光炯炯,「是我做的。」 「你到是肯承认。」 「做过的事儿,自然是要认的。」廖氏笑了起来,「其实当 ,你母亲便在一旁,她亲眼看着我将你父亲推下,并未说上半句话。」 母亲当时看到了廖氏推父亲入井? 这件事是任建柏没有想到的。 父亲严厉,自他启蒙之 便对他十分严苛,每 字写得手都抖了也不肯让他停歇。 若是他读书时得了成就,被夫子表扬,父亲也不过是淡淡地点了头,但若是读书比不过旁人时,便会被罚跪至深夜。 任建柏即便能理解父亲是个严父,也是盼着他有出息,但看着旁人家的父亲对他关怀有加时,而他身上的伤是旧伤未好便 新,他的心中是极恨自己父亲的。 恨不得他早早死掉。 不得不说,廖氏的贪心虽然令人厌恶,但这件事做的极合他的心思。 但,父亲对母亲极好。 为何母亲她也…… 第59章 生子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