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早已死去多时,化为恶鬼。 空中飞舞的仙鹤出森森白骨,就算残留一点血在身上,也是腐烂恶臭。 这简直就是又一个死寂之地。 刚才还拼命吐纳,想要借此机会突破的人,此刻顿腹里翻江倒海,无数的煞气在体内窜。 辰一和方生心有余悸,面对浓郁灵气的表象,他们也止不住惑,幸好陆行渊提醒,才没有去吐纳,体内并没有煞气凝聚。 辰一想到喝下去的酒水和灵果,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些东西完好无损,不是假货。 白飞龙站起身,他先是看了谢道义一眼。 谢道义从刚才起就神紧绷,一眼之下立刻出剑。他现在已经不敢确定谢家是如何得到东皇钟碎片,他只明白一旦白飞龙知道真相,他在劫难逃。 “白前辈,谢家……”谢道义想找点借口。 可他的话没有说完,白飞龙的视线就挪开了,然后落在陆行渊身上。 他身影一闪,众人还没看清,他就到了陆行渊身前,手掌掐住陆行渊的脖子,狰狞道:“你说,你和陆晚夜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知道东皇钟碎片?是不是陆晚夜告诉你的?那个骗子,小偷,他偷走了我的东西,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白飞龙的手上绕着气,说话之时,恐怖的威让众人无法动弹,实力不济的已经双膝跪地,被的抬不起头来。 谢道义握着剑,有欣喜,有茫然。手握东皇钟的人是他,为什么白飞龙要对陆行渊发难? 谢道义想不明白,其他人也想不明白。 辰一甚至想说错了,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被威狠狠碾,伤口渗出鲜血。 谢陵想反抗,却被陆行渊抬手住。白飞龙的威就算是他也到难受,更别说是谢陵。 陆行渊呼困难,白飞龙的双手犹如钳子一般,他本就挣不开。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挣的打算。 “我爹行事光明磊落,绝非不问自取的小人!”陆行渊直视白飞龙的眼睛,眼神里写了不屈,每一个字都说的艰难。 “他是你爹?难怪你们一样讨厌。” 白飞龙被刺道,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陆行渊面青紫,肺里的空气被缩,心脏剧烈收缩。 他眼前一片白光,白飞龙的声音有些失真:“你和你爹都是小偷,他偷我的东西,你也偷我的东西,你把雷宵出来!” 白飞龙怒吼着,将陆行渊甩出去,他力气极大,灵力死死地制陆行渊,让他没有反抗的机会。 陆行渊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身形虽有些狈,但眼神极亮。他之前一直猜不透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他有着和白飞龙一模一样的脸,可他不是白飞龙。 但就在刚才,他提到雷宵时,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陆行渊的脑海中,他把一切都想通了。 “我爹不是小偷,疾风我也不可能给你。”陆行渊擦去嘴角的血迹,挑衅道:“你才是那个偷东西的贼!” “你说什么?”白飞龙被陆行渊怒,闪现过来一脚踩在陆行渊的膛上。 陆行渊能觉到自己被他踩碎了肋骨,骨头刺进心肺,他又出一口血,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眼神坚毅。 “我说你是小偷!” 白飞龙然大怒,剑气刺进陆行渊的手臂,鲜血涌:“我偷了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需要去偷什么?” “你偷了别人的身体。”陆行渊咬牙忍住剑气钻心的痛楚,盯着白飞龙,一字一句道:“你不是白飞龙!你不配!” 第二百三十二章 陆行渊认识的白飞龙不会轻易坠魔,现在这个坠魔的人,如果给他一个合适的名字,应该是天炽。 天炽是死了,可天炽的怨气从未消散,在蛮荒秘境他就出来捣,被白飞龙斩杀。 如果陆行渊没有猜错,仙界的这一位也是从祭坛内诞生。之前陆行渊想不明白,被供奉的天炽为什么会有怨恨?在知道东皇钟的秘密后,陆行渊还有什么不明白? 天炽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囚徒,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囚在东皇钟内,他直到死都在想办法离开东皇钟,他的执念和他的不甘让他利用怨气重回世间。 蛮荒秘境的白飞龙因为他,不得不和自己的神识融为一体,分出两个意识。 按照白飞龙所言,前往仙界的这一部分是他大半的神魂,起码保留了生前八成的实力。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着了天炽的道,被天炽占据了身体。 天炽听见陆行渊的话,明显一愣,随后又用剑气贯穿陆行渊的手掌,疯狂地大笑起来:“我怎么不配?没有我他能活那么久?他能苟延残到今,他应该谢我!” 天炽举起手,情绪动。 陆行渊眼神一亮,白飞龙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和天炽之间达成了什么易,他现在的意识被天炽制,身体也被天炽主导。 天炽情绪癫狂,一边大喊,一边用剑气折磨陆行渊:“他和你爹合谋骗我,这是他欠我的。还有你,我杀不了你爹,我就杀了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我也要让你爹痛不生。” 天炽几乎废了陆行渊左手的经脉,剑伤深可见骨,血翻卷。 钻心的剧痛让陆行渊面发白,冷汗连连。 他咬牙没有吭声,一张赤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炽,继续刺他道:“可惜我爹已经死了,你想让他痛苦恐怕得等下辈子。不过你这样的人有下辈子吗?你都死了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肯去轮回,一定要找东皇钟碎片?” 陆行渊的声音因为剧痛而颤抖,但每一个字他都说的很清楚。天炽疯的没有理智,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吐自己的执念。 他被囚,想要离开确实说得通,可被囚的原因是什么?又是谁甘愿用东皇钟这种自成一界的宝物囚困他? 陆行渊的言语刺让天炽狂大发,他掐住陆行渊的脸,堵了他的嘴,愤怒道:“我没有死,我还活着,这就是我的身体。你们这群小偷懂什么?你们同合污,你们欺骗我!我的族人……我的族人还等着我回去。来不及了,没有时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天炽愤怒之后开始语无伦次,他松开陆行渊,抓着自己的头发,又哭又笑,一脸的悔恨和痛苦。 陆行渊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上的威有了片刻的松懈,他撑着台阶坐起身,捂着自己鲜血直的手臂,问道:“你做了什么?” 天炽泪面,懊悔道:“我打碎了东皇钟,我不是故意的。” 陆行渊一愣,东皇钟是天炽打碎的? 天炽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又变得十分愤怒,双目血红,灵力的威再度覆盖仙界,众人被的又矮了一寸。 “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我的。是他们不肯把东皇钟还给我,那是我们太一族的东西,那群小偷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它偷走了。他们还摧毁了太一族的灵脉,我只是去找他们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没有错!” 天炽大吼起来,又一次盯上陆行渊,他神情癫狂,面容狰狞,煞气在周身凝聚。 陆行渊瞳孔骤缩,手指微动。 “你也是小偷,还有白飞龙,还有你爹,你们都该死,你去死!”天炽的灵力朝着陆行渊轰过去,威将陆行渊锢在原地,没有办法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陆行渊将疾风从契约空间中放出来:“还给你……” 陆行渊话音未落,一道银白的身影就扑过来,叼着他的肩膀像星一般窜出去。 疾风头撞上天炽的攻击,它张开翅膀护住陆行渊,雷霆之光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但可惜它的修为和天炽还有一定的差距,被灵力掀翻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 天炽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攻击没有打中陆行渊,反而打中了疾风。 看到疾风艰难地用翅膀撑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雷光黯淡了一瞬,天炽表情茫然。 疾风是他的灵兽,不应该帮着他吗?为什么会站在陆行渊那边? 天炽板起脸,道:“雷宵,回来。” 疾风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本就不管天炽在说什么,张开翅膀朝着陆行渊飞去。 陆行渊被银的巨放在地上,巨身躯颤抖着匍匐下身,耳朵和眼睛里出血迹,这是他强行挣开威的代价,被威震伤了脏腑。 “小!”陆行渊伸手去捧银的脑袋,手上的血迹蹭在银脸颊的上,和他的鲜血混在一起。 谢陵解除化形,面惨白,还没坐稳就吐出一口鲜血,血迹里掺杂了一点内脏碎片。 即便活血脉抗住一定的威,对于谢陵而言,强行救人还是十分勉强。他现在五脏六腑俱伤,稍微动一下就疼的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陆行渊喂了他几颗丹药,稳住他的伤势,让他靠在一旁的台阶上。 疾风赶过来,大脑袋蹭了蹭陆行渊,又用鸟嘴啄了啄谢陵的手,见他们两个人都没力气搭理自己,生气地一转身,对着天炽发出尖锐的怒吼。 它的声音混合着雷霆的轰鸣,冲开了天炽施加的威,那些被在地上的人,只觉得身体一松,后知后觉地发现全身僵硬发麻。 疾风盯着天炽,它本能地讨厌这个人,因为他身上充了不详的气息,在疾风的记忆里,那代表一段痛苦的回忆,让他恐惧,害怕。 “雷宵,我才是你的主人,你要造反吗?”天炽生气地看着疾风,以为它是在闹脾气,想到他们多年未见,天炽愤怒之余又稍微缓和些许,哄道:“我不是有意要丢下你,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在了。肯定是他,是他把你偷走了。” 天炽的声音突然拔高,动地指着陆行渊,他坚定地认为是陆行渊偷走了疾风。 “你看他一点都不疼你,他刚才还把你关起来,他肯定是做贼心虚,怕我看见你。”天炽振振有词,仿佛亲眼所见。 陆行渊嗤笑,道:“前辈,提醒你一下,疾风是我在雪山捡到的。我捡到它的时候,它还很小,被雪山里的妖兽欺负驱赶。因为吃不,身上的雷霆之力近乎消失。” “前辈。”陆行渊顿了顿,道:“你还是不肯接受你已经死亡的事实吗?人世间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就算是疾风,也在轮回里走了一遭。” “我没有死!”天炽睚眦裂,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着气。他又想杀陆行渊,可疾风挡在陆行渊面前,看见疾风,他稍稍有点理智。 他朝着陆行渊走过去,落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头。 疾风驱散了天炽带来的威,可其他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或者说眼前这个局面他们完全是一头雾水,在天炽颠来倒去的话里,他们只能拼凑出一点内容,大意就是陆晚夜抢走了东皇钟碎片,导致他不能离开。 可在众人的记忆里,拿走东皇钟碎片的人是谢家老祖,他们不知道天炽为什么抓着陆行渊不放。 而且陆行渊为什么说他不是白飞龙?这件事又和陆行渊的契约兽有什么关系? 众人的心里产生无数的疑问,陆行渊一次次刺天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众人却越来越茫然。 他们意识到,陆行渊才是真正的有备而来,他所知道的事,远比谢道义多。 天炽在几步之遥外停下脚步,盯着陆行渊道:“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陆行渊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安顿好谢陵,在他周围布下防御阵法,随后缓缓站起身,灵气和魔息融,他身上的伤势在灵力的倾泻下开始愈合。 破厄浮现,他手持长剑,朝着天炽跨出一步。 一步落下,他体内魔息暴涨,一道虚影浮现在他身后,头生双角的魔族身形高大,他睥睨人间,不怒而威。 陆行渊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始祖天炽,我曾在梦里见过你很多次。你寻找东皇钟碎片,炼化东皇钟器灵,我们魔族至今都还供奉着你。” 陆行渊噬了天炽的血,身后的魔影越来越清晰,和他梦中看见的那人相差无几。 天炽看着陆行渊身后的那道身影,如遭雷击。体内的气息混,那些煞气和气翻滚,想要模拟陆行渊身上的魔息。 其他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跟不上陆行渊的思维。 天炽有所动摇,目光溃散,眼底浮现挣扎之,可是很快又被他下去,他目光轻蔑,冷笑道:“你想和我打情牌?” 陆行渊道:“我是你的传承者,我本不该和你动手,可我必须见到白前辈。更何况,如今的你不是真的你,只是一抹不肯散去的执念。这样一想,好像也没那么沉重。”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