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是去提前适应环境的,书院里头也知晓自己此次应试不过是凑个趣,但他也想着要全力以赴。 毕竟,陈四姑娘还盼着自己能读出点名堂,今年就是秋闱之年,若他早点念书进学,多几分把握,或许就不需要再等三年了。 如此,就能很快实现陈四姑娘的愿望了,张二郎有点遗憾地想,有谁料得到,自己居然会失忆呢? “张二郎!” 听得陈念莞的声音,张二郎赶紧起身,提着油灯才想走出去,便见有个人影从门外闯了进来,他不由得翘笑了起来:“陈四姑娘找我有事?” “对,是来给你送银子的。”张念莞也笑着道,说着把装着四贯铜钱的袋子一把进给了张二郎,见他案几上摆放的书卷,想起来过几就是县试,“在念书啊!” “是。”张二郎坦然点头,“趁着应考之前,将自己不悉的经卷再琢磨一番。” “那,需要我给你准备点什么吗?”陈念莞问。 “谢过陈四姑娘,届时只要给我准备点吃食便可以了,其他的笔墨纸砚,我都已经提前备好了。”张二郎答。 “那我届时再给你准备好吃的带到考场。” 其实陈念莞也知道,仓促备考的张二郎这次去参见县试,也不过是一场大型的模拟考试,毕竟去年张二郎遇着灭族那等的?噩事,失去家人跟栖身之地,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心志重新振作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好。”张二郎亦点头,“那我便期待陈四姑娘给我准备的美食。”他可是认真的,今儿他对陈念莞的厨艺有相当了解了,只要是陈念莞做的吃食,他都有信心是好吃的。 见未来夫君这么捧场,陈念莞心情也很好。 嗯,自己在外打拼的时候,知道自家未来夫婿也在为未来努力,这样齐头并进,一起奋斗的觉真不错! 这夜陈念莞是抱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入睡的,一觉好梦。 * 第二,陈念莞跟柳氏坐着驴车来到店铺时,出摊的伙计们已经出发了,而在店里头工作的合伙人已经做好了开店准备,摩肩擦踵地准备继续大干一场。 真是积极啊!看着大伙儿神奕奕,陈念莞心里不由慨叹。 因为陈家店铺亦是做朝食生意的,所以早上六七点就开门营业了。 铺子门前少了两辆出摊车助兴,也没了舞狮跟鞭炮声,然遍地燃放过的红纸依然昭告着这是家新的店铺。 而烧味区的试吃活动依然没结束,虽然再没有专人捧着碟盏给路人试吃,但切成薄薄一片的烧鸭蘸着酸酱就放在柜台前面,任人试吃。 才开门没多久,便有食客上门了,都是要经过主街区的顾客,看着小店里很快坐了客人,坐柜台后面的陈念莞觉得倍儿有成就。 见着门口有两位结伴的姑娘进来时,她赶紧走上前了上去,才笑着要招呼进店,却见她们停下在烧味区的柜台前,试吃起了片好的烧鸭。 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位奴婢,看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 “这就是我哥昨儿买回去吃的烧鸭,是不是好吃?”其中一位稍瘦的姑娘对另一个尝第二片烧鸭的姑娘道,“便是过年时,你说好吃的酱干,也是这家店做的,是,陈家?” “对,是陈家酱干,这是陈家烧鸭,两位小姐要进店来坐坐?”陈念莞在一旁笑着开口道,“里头有为姑娘们专设的雅座,你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品尝。” “你是?”两位姑娘齐齐转身,上下打量着陈念莞。 “我是这家店的掌柜陈四,要里边请吗?”陈念莞问。 “文瑶,我是来吃那炒河粉的,快进去啦。” 领着两位姑娘跟奴婢去了雅座区,点了单,便给柳迟了。 另一头的用餐区里,柳河跟小佑也在分别招呼着食客,陈念莞将两位姑娘点的河粉送上时,见着进来了一位人。 “范山长!”陈念莞不由得笑了,“范山长今也来帮衬鄙店的营生啊,快请坐。” 昨儿开业,范山长看在原身父亲陈鸣的份上,愿意到场给自己助阵了,陈念莞已经很了,没想到他今儿还带客人来帮衬自己。 范山长依然是不苟言笑,只点点头,跟随他一起进来的一位中年男人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那男人跟柳河叫了两份炒牛河后,这才看向陈念莞,“昨儿就想来你们店里头尝尝了,可惜人太多,我们店里又忙,所以就只试了你们家的烧鸭,今儿是特意来买的,一会儿先给我留一只。” “好啊,敢问这位是?” “哦,陈四姑娘,你是开铺子的,我也是开铺子的,我就是隔壁陶然茶居的彭东家。”彭东家笑着自我介绍。 陈念莞的招子一下放亮了,从他的自我介绍听出了两层意思。 隔壁那么高大上的陶然茶居是属于这位彭东家的,这位彭东家喜吃他们做的烧鸭,可以成为店里的常客,以及…… 陈念莞瞅了一眼范山长。 这位彭东家看起来跟曾经是正四品大官的范大佬很有情,所以,彭东家,怕也是位隐藏大佬? 因为能开得起那么高大上两层茶居的,肯定有点背景跟身家,看彭东家也自带一股书卷气,怕是跟范大佬一般,也是腹中有笔墨之人。 要不是有气势十足的范山长在,陈念莞一定会想跟这位彭东家唠叨唠叨的,她笑道,“那以后,咱们跟彭东家就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 彭东家哈哈笑了起来,看了范山长一眼,没说什么,点头应下了。 陈念莞让柳河好生招待两位贵客,她去继续招呼雅座的客人,等彭东家跟范山长走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一人买了一只大烧鸭。 咳! 她时常忘了范山长也是鄙店的潜在常客呢! 在店铺装修改造期间,其实陈念莞也有去瞅过陶然茶居,还带着柳氏去亲身体验过一回,里头装修雅致,楼下便是一个个茶间,楼上据说全是包厢。 出入茶居的,非富则贵。 茶叶在这个时代是奢侈品,一般百姓家里头儿少见,也就只有有钱人,或者是读书人才消费得起。 她跟柳氏进去消费一回就花了一百文,啧啧,也就一壶茶,可以续水。 茶博士倒是热情,但茶却没品个所以然出来。 虽然但是,陈念莞还是羡慕地看着这茶居。 哎,要她有钱银,也想拥有这么高大上的茶居,可看看兜里不到百两的钱银…… 陈念莞心里苦,可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她以前还只能拥有码头的一个小摊位,现在可是拥有一间这么好的商铺了! 看看,人啊,只要肯努力,肯奋斗,梦想总有一天实现的。 陈念莞颓废了两秒,而后马上振作起来,眼珠子转了转。 其实当初下定决心买下这间铺子,一个占主导的原因就是隔壁有这家茶居。 嗯咳,首先,茶居么,开得起来自然是有他专属的客源,其次么,这些喝得起茶的人,应该兜里都不缺钱银,这不妥妥地是他们店铺的潜在客人么? 所以改造铺子的时候,她才特意将烧味区建在靠茶居那一边。 来茶居喝茶的人,指不定肚子饿了就会来他们陈家河粉店吃河粉啊,吃过河粉再去吃茶也是可以哒,另外,在茶居品过茶要是嘴巴淡了,离开的时候或许会有买几份烧鸭回去的消费冲动呢? 再说,她们铺子的烧鸭店这么香,对在茶居进进出出的茶客很有惑力的好不好? 这陶然茶居简直就是在给她们培养潜在的消费者。 有同样想法的不光陈念莞一个。 回到陶然茶居,彭东家跟范山长坐在一起喝茶时,也说到这个问题,彭东家亦跟陈念莞英雄所见略同。 因为隔壁店铺的消费群体,跟茶居是大部分重合的,而且吃过河粉或烧鸭后,也会有觉得要品品茶、消消食的客人。 所以,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皆大喜。 故而在得知隔壁布铺要改成陈家河粉店时,彭东家得很。 “听说,这便是救了彻儿的那位陈夫子的家人?”对于陈家河粉以及背后的陈家,彭东家也是略有所闻,今却是第一次见。 彭东家是范山长夫人的娘家人,也就是陈鸣所救之人,范山长的孙儿范之彻的舅爷。 陈鸣在青云书院是负责十岁以下孩童启蒙班的夫子,范之彻是其媳妇回祖家探亲时,放到孩童启蒙班玩儿的,却不意出事。 范山长点点头:“既她们家的店就开在此处,平若有需要,你可看顾一二。” “那是自然,彻儿救命恩人的家属,我这做舅爷的自然要关照着的。”彭东家一口应承下来,而后问起了青云书院的事,“没几就是县考了,你们书院怕是又要出一批童生了吧?” 范山长矜持的微微点头。 对于自己亲手开办的书院里求学的学子,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 眨眼,就到了县试的子。 而陈家河粉店在经过四如火如荼的火爆热销后,营生渐渐趋于稳定,陈念莞记得今儿就是张二郎应考的子,昨就吩咐过叫柳河暂代自己的掌柜一职,又叫许阿花到店里招待女食客,早早起来就到灶房里给他准备吃食。 本届县试分四场,全部考完拢共需要九,第十公布最终结果。 县试一般是本县县令确定考试场次并担任主考官。 这场考过后,读书人就算迈出科举第一步的考试本就不严,过与不过,除了看文章,很多时候是看主考官对学子本人的赏识。 虽然张二郎说不过是试水一场,不需要太郑重其事。 尽管如此,陈念莞还是很慎重地给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一份酱拌河粉,一份萝卜糕,一份千层烤蛋饼以及一份现磨豆浆。 还有一份新研制出来的叉烧包,蒸好了用油纸包着他带进考场充饥,另外还又多备了两份,若是能碰见给同样下场的陈念蹇跟沈帆,打算就给他们留着。 张二郎看着眼前丰富的餐点,心情的愉悦简直就挂在眉梢。 嗯,自家娘子亲自给自己下厨做的早膳,享受完后,若是不考个好成绩,真无颜以对。 随后,陈念莞又亲自将张二郎送到了考场?。 “好好考,指不定你就考过了呢?”陈念莞忍不住这么打趣张二郎时,果然见着了陈念蹇跟沈帆,恰好陈小姑也来送考。 倒是陈念蹇,家里无人来送,不过陈念蹇也不在意就是了。 接过陈念莞给他准备的那包吃食时,陈念蹇握了握拳,什么也没说,只的看了陈念莞一眼,就去北场龙门排队入场。 可怜的娃! 陈念莞不由得想起自己中考时,父亲尚在世,与母亲一起把自己送到学校的那份拳拳之心。 哎咳,没成婚生子呢,就好有在送自己的崽到考场应试的觉了! 眼见着沈帆也去排队等候进场了,陈念莞与陈小姑在外头随便寻了个县衙考场外的茶馆子坐下,等着他们考完出来。 为了准备县试,陈小姑带着沈帆就住在青枝巷陈家,陈家河粉店的事,她当然是耳闻的,那开业她还特意去瞧过来着,动辄要十多文钱一份的河粉,她是不舍得吃的,毕竟她家境也不是很好,夫君是货郎,在乡下收了些土产或绣件等等之类的杂活拿到县城售卖,钱银都攒下来供自家这个儿子进学了。 说来,当初她与夫君会送沈帆念书,也是受哥哥陈鸣的影响,而考中秀才的陈鸣能在书院做个夫子,不仅受人尊敬,每月还有固定的收入,才是陈小姑执意送有念书天分的儿子进学的原因。 她不想后儿子也像夫君一样,顶着曝晒跟寒冷,穿街走巷叫买叫卖那么辛苦,自然也钦佩能靠自家实力开起店铺的三嫂嫂跟侄女。 聊到铺子营生,陈念莞除了该隐瞒的,都跟陈小姑说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