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被淹没,所见之处是黑 的人影。 本能驱使颜烟抬高手抓,想找个支撑点,却有一只手先拽住颜烟的后领,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拉进怀里。 佛手柑的香气浓郁,仿佛将颜烟从污浊的空气中提起,再扔进柑橘成 ,汁水充盈的果林。 “ 巧啊,颜烟。”拎着他的那人这样说。 周围明明很吵,一度吵得耳膜疼。 可此声后,鼎沸的人声骤然熄灭,全被这声低语驱逐,只留一丝模糊的余响。 不用回头,只听声音,颜烟都知道那人是谁。 但他依然回头看了。 大号墨镜遮住俊丽野 的眉眼,却遮不住张狂,傲慢与生俱来,那人站在哪里,哪里便是视线的焦点。 此前一切不祥的前兆都有了解释。 人在最落魄时,往往会遇见最不想见到的人。 比如,分手时闹得很难看的前任。 颜烟望向段司宇,咬紧牙关,“是 巧,好久不见。” 如歌词里,生人一般,淡然体面。 第2章 来鹭岛前 ,周澜事先联系人租了辆商务车,方便出行,座位异常宽敞,后排至少能挤五个人。 叶思危本来觉得,这款车宽得未免太夸张,没必要,毕竟段司宇也不在车里睡觉。 可当段司宇把颜烟推进门,又飞快抓走钥匙锁车门,而后两人各坐一边,离两米远,默不作声时,叶思危又觉得,这车租得真对。 他们的航班提前到达,不到两点就降落,段司宇却不跟着来停车场,说自己有事,让他俩先去车里等。 原来是为了接颜烟。 叶思危透过后视镜,偷瞄后排的动静。 都不说话,看着不像是和好了。 颜烟没什么变化,和两年前差不多,沉静冷清,只有点不易察觉的疲态。 而段司宇摆着副冷脸,比平时还装,不过人颜烟面朝车窗, 本就没看。 僵持片刻,段司宇先开口,“哪个酒店?” 颜烟不咸不淡,“随便找个可以停车的路口,放我下去就好。” 闻言,段司宇立刻回头,动静很大地看向颜烟。 而就算听见动静,颜烟也不为所动,回应就是一个绝情的后脑勺。 照常理,这时候少爷脾气该上来了,开始疯狂输出,戳人痛脚。 但段司宇却只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把头转回去,不服输,也回一个“绝情”的后脑勺。 又一次僵持不下。 叶思危主动解围,“颜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叶思危。” “我记得。”颜烟看向叶思危。 “最近鹭城有音乐节,机场里有很多跟拍和粉丝。如果有心人追车,您半途下车,会很危险。您把酒店地址告诉我,我们送您过去,这样稳妥一些。”叶思危忽悠道。 鹭城的音乐节早过了,今天机场拥堵,完全是因为某个小明星空降,经纪人故意透 航班消息,想买个红火的热搜。 而段司宇的航班信息,一般人拿不到,拿到也不能做什么,刚才撞上这种混 场面,纯属巧合。 “如果我现在下车......” “也不安全。我观察过,停车场里蹲点的人也不少。您看,那一辆的车窗有异常反光,车里可能是狗仔,您现在下车,大概率会被拍到。” 叶思危胡诌得有模有样,颜烟果真被说服。 “稍等,我确认一下地址。”颜烟确认好定位,将地址报给周澜。 导航显示民宿不在鹭城岛内,而是在跨海的西岛,要坐轮渡才能上岛,如果开车过去,办通行证又要折腾很久。 周澜做助理不到一年,没见过颜烟,人也有些迟钝,还想开口问,确认是不是真要开车上轮渡。 ——开你的车,别 问。 叶思危使个眼 ,让周澜把话 回肚里。 车启动,驶上高速,在跨海的大桥上飞驰,不 一小时便到码头。 轮渡行驶时,人不得坐在车里。 颜烟背着包下车,站在栏杆边等船开。 段司宇在甲板上晃悠,遛弯遛着,不知怎的,船开时正好遛到颜烟身旁,就这么站着不走了。 船体随浪起伏,晃得人头晕。 好在包里还剩半瓶水,颜烟取出水,抿了几口才好受一些。 “晕船?”段司宇问。 “没有。” “包怎么不放在车里?” “怕有人偷。” “你包里能有什么贵重物品?” 不出五句话,火药味又起。 “没有贵重物品,”颜烟立刻反击,“但我怕你翻我的包,拿我的东西。” “我?拿你的东西?”段司宇觉得不可理喻,“我有病才去偷你的东西。” “你以前不就拿过我的行李箱?” “我是拿了行李箱,但你最后不也还是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一句都要吵,前任见面,少不得要翻旧账。 颜烟没接话,段司宇也不再出声。 尽管冲突暂停,看不见的硝烟仍在弥漫,戾气不会因为沉默而消失。 心里烦躁。 颜烟不喜 这种 觉,他不喜 生气,更不喜 和别人争吵,但一遇上这人,他就管不住嘴。 嗓子发 ,颜烟下意识摸口袋,想拿烟盒,但想到是在公共场合,最终只将手揣在兜里,什么都没做。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