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大声喝斥道:“天子在河东,还是在太原,于 驾有何影响?太原难道比长安更远?” 耿苞面红耳赤,不敢再多嘴。 袁绍心中不快,却不得不强忍着。“元皓,且息雷霆之怒。天子北上太原,想必有事,遣使 驾,不差这两三 。元皓如此急迫,莫不是有所担心?” 田丰拱手再拜。 他是担心袁绍变卦,但这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 “主公,天子奋力一击,临阵斩杀李傕,自董卓 政以来的颓势为之一振,正是重整朝政的好机会。主公若能入主朝堂,必能一呼百应。届时以诏书行于幽州,共讨公孙瓒,谁敢不从?若逡巡 久,贻误时机,而公孙瓒称臣,天子下诏罢兵,主公难免有进退失据。” 许攸不屑地笑道:“公孙瓒擅杀大臣,朝廷也能容他?纵使朝廷能容,刘和也不能容吧。田元皓,你多虑了。” 田丰怒目而视。“卫固、范先据堡而叛,天子都能容,为何不能容公孙瓒?擅杀大臣之罪,难道比叛 还重?且天下大 ,州郡互相攻杀者数不胜数,若一一追究,何人无罪?” 许攸扬扬眉,不予争辩。 这正是他希望的结果。 田丰这句话很犯忌,等于直指袁绍 死韩馥的事。 田丰越是义正辞严,袁绍越不 。 果然,袁绍的脸 越来越难看。 田丰也觉得刚才上了许攸的当,却不肯解释。“主公,杀父之仇为私,天下为公,刘和一人之事,自有刘和自决,主公切不可因小失大。天子改元,又立都安邑,诏书行于天下,即使江东、辽东,也不过数月便能知悉。届时天下翕然响应,共求太平,主公不取,必为人所制,将何以自处?” “元皓所言,未免杞人忧天。”许攸再次发声。“敢问元皓,主公当 天子于邺城乎,于南皮乎?” 田丰眉头紧锁,抗声道:“天子年幼,焉知不是有人口含天宪,代天子拟诏,以 怒主公?若主公执政,这等荒唐之事自然无从发生。” 许攸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就算元皓所言有理,亦是天子甘作傀儡,一如当年灵帝信赖张让、赵忠。主公既负四世三公之厚,又有天下归心之仁,何必侍此昏庸之主?” 许攸站了起来,掸掸袍袖。 “若天子以大将军之位召主公入朝,授以执政之权,主公自然该振衣起身,为天下求太平。如今天子有羞辱之意,无求贤之心,实非明君所当为。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主公为人所辱,元皓不以为 ,反劝主公自取其辱,真是不知所谓。”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念之差 田丰大怒,须发贲张。“如你之言,当与天子为敌乎?” 袁绍也看向许攸,神情不安。 如何对待朝廷,是他目前必须解决的问题,否则内部分歧将变成分裂,矛盾也将 化至不可收拾。 许攸冷笑。“别驾,今 之朝廷,只怕已不再是你希望的朝廷,也不是你想 就能 的。且不说刘协本是董卓所立,就看今 之大臣,亦无非董卓旧部。李傕虽死,张济仍在,段煨、杨定为爪牙,贾诩为心腹,荒唐犹胜李傕之时。” 袁绍眼前一亮,微微颔首。 许攸果然还是许攸。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 薪。 否决了天子的合法 ,才是最 本的解决之道,之前的权宜之计终究还是草率了。 希望许攸能拿出充足的理由,挽回这个失误。 袁绍看向许攸,眼中充 了期盼。 田丰报以冷笑,转身面对袁绍。“主公,之前 奉天子之议就此罢休了么?太仆罢兵之议呢?” 田丰话音未落,许攸放声大笑。 “别驾,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太仆东来,公与建议主公 奉天子,主公从谏如 ,先派曹 驾,后遣郭图出使,忠心 月可鉴。可是结果如何?朝廷视主公为一太守尔。如此朝廷,何奉之有?” 许攸顿了顿,冷笑道:“莫非别驾也觉得主公就是以郡谋州的 臣,当上书请罪?” 田丰哑口无言。 许攸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恕我直言,李儒董卓行废立之时,刘氏血脉已然断绝。刘协来历不明,得位不正,如今又倒行逆施,忠 不分,不堪为汉家天子。 奉朝廷之议,不宜再提。” 众人骇然。 许攸不仅一举否决了之前 奉朝廷的提议,还宣布了刘氏血脉的断绝。 既然如此,袁氏代汉,鼎立新朝,便名正言顺,呼之 出。 无数双眼睛看向了袁绍。 袁绍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也没想到许攸会如此决绝,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愣在当场。 喜的是许攸所言正是他心心所念,只是一直没机会表 。 他很想表示对许攸的赞赏,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 这样的表态绝不能草率。就算是皇帝愿意禅让,他也要拒绝三次才行,哪有立刻答应的道理。 太急迫了,会让人觉得他没有城府,早有不臣之心。 虽然的确如此。 袁绍沉默着,垂着眼皮,故意不看众人,却竖起了耳朵,希望听到有人附和许攸的意见。 但众人一片沉默,连一向最喜 揣测他心意的耿苞也没说话。ComIc5.CoM |